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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浓露重,湿气袭人。
天边不知不觉中,渐渐起了一层青意,树不摇,枝不动,蝉不鸣。
在这寅夏的黎明时分,本该最是宁静寂然的时候,地处幽州北方大兴山的一处所在,却忽然骚动起来。
这骚动的来源,并不是来自于一直猫在山林中的汉军那里。反而却是早早在定更时分拿下汉营的黄巾大营里。
先是某一处军帐中不时有人跑出来跑进去的,接着,不时的从四面各个帐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外跑。等到整个大营最终都动了起来,阵阵的呼痛哎哟之声便渐渐汇集成了一片声潮。
如果就近去看,定然会发现,这些人个个都是面色惨白,手捂着肚子。跑的方向,也是营地四周的草丛石后之处。从那些地方,不时的响起阵阵闷哼和诡异的怪声。随着这些怪声不断的响起,阵阵的恶臭渐渐氤氲成厚重的一片,中人欲呕。
努力的扇了扇袖子,掩住鼻子。全身几乎被露水打透了的刘备,转头看看一边同样狼狈的邹靖,低声喜道:&ldqo;安和,你看这时可算先生所言的时机吗?你我且去问问先生,这便动手如何?&rdqo;
邹靖亦是喜色浮动,连连点头道:&ldqo;如此甚好,你我且去请先生起身吧。&rdqo;说着,转身低低吩咐众将准备,这才与刘备直往不远处那辆房车走去。
到得近前,低声轻呼几声,车帘一挑,萨穆尔已是先钻了出来,看看二人,生硬的问道:&ldqo;你们要做什么?主人正在休息呢。&rdqo;
刘备与邹靖相对苦笑,心中暗暗叹息。自己等人一宿苦候,哪敢有半分合眼的时候,这位先生倒好,只在初时看了片刻,就一本正经的对众人说,要回车上筹谋一下下一步的军机,直到下面乱了再来叫他就是,然后便钻回大车之中再也不见踪影了。至于他说的什么参悟军机云云,只消侧耳细听那阵阵轻微畅快的鼾声,便知道这位先生有多么的劳心军务了。
二人心中鄙视,但此刻却是不敢稍有表露,眼见这潘诺尼亚人冷冰冰的相问,只得苦笑低声道:&ldqo;烦请通报先生一声,就说下面开始乱了。此刻军情紧急,万万耽误不得,还请务必请的先生亲自一观才是。&rdqo;
萨穆尔目光一凝,连忙应了一声,转身钻了进去。早在主人睡下前就嘱咐过自己,一旦人来报下面乱了,定要第一时间喊他起身。萨穆尔久处欧洲动乱,自然晓得这其中的厉害,既有了钟阳的吩咐,如今听到刘备所报,哪敢怠慢。进的车中,急忙将钟阳唤醒,告知了目下情况。
钟阳睡得正自酣畅,被人叫醒,正自满肚子的起床气,正要发作,闻听这个消息,顿时来了精神。蹬上草鞋,便跑了出来。
钻出车来,眼见刘备邹靖正满面焦急的来回踱步,不待二人相问就急急的道:&ldqo;乱了吗?乱了吗?是不是很多人跑出来撇大条了?说啊!&rdqo;
刘备邹靖见他出来,俱各大喜,本正要回报,忽听这撇大条一词儿,不由的都是一愣,不明所以。牵扯到军情,二人不明白之下,哪敢胡说,忙问其意。
钟阳跺脚道:&ldqo;靠!就是大便!出恭!拉屎!明白?快说!是不是?&rdqo;
刘备邹靖听的面色一黑,心中一劲儿的恶心。只是这会儿却不是去计较这用词用语的时候,当下连连点头道:&ldqo;对对对,是。。。。是。。。是那个撇。。。嗯,撇大条呢。那气味极是难闻,都已是传到此处了。不知可否即刻进击,还请先生示下。&rdqo;
嗯?我靠!
钟阳晨梦初醒,一时还没注意,经二人这一说,猛然也嗅到了那股浓浓的臭味,不由的胃中一通翻腾,两手捏住鼻子,翻着白眼道:&ldqo;这不废话嘛!都说了就是这个时机进兵了,还等个屁啊,赶紧赶紧。奶奶的,冲下去抓住后,一人发一个木塞,先给他塞住咯,这味儿,真他妈的难闻。&rdqo;
刘备邹靖听的脑中一晕,手足抖颤的点头应了,赶紧转身往后传令去了。话说就没听说过,这事儿还有用木塞塞住一说的。如此手段,只怕比之世间任何酷刑都要狠上百倍了。
程远志很痛苦。非常的痛苦!任谁接二连三的,在不到半个时辰里拉上五六泡,就是超人也得变成潮人了。
捂着肚子,一手拎着裤带,哼哼哟哟的,满头冷汗的往榻上爬去,心中却是后悔不迭。唉,早听说久饿之下,不宜多吃。昨晚占了这汉营后,眼见烤的金黄金黄的鸡鸭,炖的颤巍巍的肥猪肥羊,却哪里还忍得住?令人先自每样圈了一堆回来后,一通大嚼之下,不想果然搞成这般模样。如今这罪可是遭大发了。
正自自怨自艾之际,一条腿还没等拖上榻上,却猛觉得地面微微摇晃起来,正自一呆,外面帐门一掀,一个亲卫已是同样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急声道:&ldqo;将。。。。。将军,快。。。。快。。。。快走。汉军。。。。。。。汉军袭营来了。&rdqo;
啊?!
程远志大吃一惊,身子一晃,拉的浑身无力之下,哪还支撑的住?噗通一声顿时跌下榻来,顾不得浑身散了架般的疼痛,喘息着问道:&ldqo;哪。。。。哪里来的。。。。来的汉军?谁。。。。谁人领的兵?有。。。。有多少?&rdqo;
亲卫忍着肚中的绞痛,急上前将他扶起,一边急道:&ldqo;曦光之中看不真切,只是见那旗上所写,正是前些时日的那个刘字。将军,莫要问了,还是赶紧走吧,若容的汉军杀来,定无幸理了。&rdqo;
程远志面色大变,手颤足抖的挣扎着爬了起来,也不急去收拾衣衫,便只蓬头跣足的一路跌跌撞撞而出,勉强爬上亲卫牵来的坐骑,双手努力抱住马脖子,呼喝一声,带着一同围过来的部分军卒,仓促往北门突营而去。
刘字旗?!那定是前些时日的那位主将了。想起当时那人身边两个凶人,那个黑脸的一声喝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便一矛就刺死了邓茂,其可畏可怖之处,至今令他想起就不寒而栗。当日要不是自己见机的早,只怕定然跟邓茂一个下场了。那时,另一个绿袍将军舞动着那杆怪异的大刀,便是隔着老远,都让他感到了死亡的阴影笼罩。从那一刻起,他便打定了主意,绝不跟这些人玩什么单挑的把戏。自己人多,只要一窝蜂冲上,任他再是勇猛,也休叫他近了身来。
伏在马背上,听着身后不歇声的喊杀声,程远志不由的魂飞魄散。一边想着关张的可怕处,一边忍着肚中犹自阵阵的绞痛,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生怕那两个杀神,忽然出现在身后,就此取了自己性命去。
这汉军到底在搞什么?怎么就没个定性呢?这刚刚换的主将,怎么连一夜都没过去,就又换了回来?难道是兵变?那个钟阳始终没能掌握大权,被这姓刘的将兵权又夺了回去,这才有这会儿的袭营?唉,定是这样了。便是换成自己,眼见主将无能骄奢,只怕也会这么做的。只是,这么一来,自己这里原本大好的局面,却又突兀的转成厄运了。这天意飘忽,果然如是,非是凡人可测啊。
他一路狂奔,直直跑至天色大亮,方才渐渐不闻身后追杀的声音。勉力忍着肚中的不适,令人收拢败军,只得了五千余人。此番之败,竟比之上一次不知惨了多少倍。看着身边一个个面色蜡黄,摇摇欲倒的士卒,不由的仰天长叹,这想成点事儿,咋就这么难呢?
见他面色颓然,左右唯恐他起了自废之意,连忙上前进言道:&ldqo;将军休要懊恼,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此番虽折损了大半,但有天公将军的秘术,只消祭起法器,定能再杀退汉军。到时候,只消往涿县中选青壮而入,昔日之势未尝没有可为之处啊。&rdqo;
程远志听的哭笑不得,转头看看众人,终是长叹一声,点点头没再说话。自顾拨转马头,抑郁的往前而去。杀回去?就现在?这众军个个都是拉的腿软脚软的,也不知昨晚是不是如同自己一样,吃了不知多少。就算有大贤良师的秘术法器,可曾见过那如同软脚虾子一般的天兵天将?只怕此刻情形,便是有着神光护体,去了也是给人拿去斩成十七甘八块的下场。杀回去?还是等等完全恢复了再说吧。这帮人却是不必多去解释,个个如蠢牛木马一般,说了也是白搭。
他心中沮丧,唤人来往四下查看,待得回报,此一番奔逃,竟是堪堪已近幽州边境处了。前番几次厮杀,所得之地,这一战已是全然又给汉军夺了回去。
仰天悲叹一声,暗暗发狠,这几日必要四下狠狠劫掠一番,再整军势。只要休整好了,以大贤良师的法器相助,区区数千汉军,自不在话下就是。心中计较已定,这才挥令择地扎营,就此权且休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