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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闯了进去才知道,刺史王芬正往下面郡县巡视,并未在府衙之中。如今留守之人,却正是那位许攸许子远。
想那许攸跟钟阳的纠葛,此番拿住了他的家人,如何肯轻易放过,当时便是一通大刑,随即打入死牢,定了个造反的名头。随即,派出士卒,将尚未开业的怡然小筑封了,一干人等俱皆打发出去,不准留在里面。
众人不知究里,哭报回家里。婉儿大惊,左右无奈之下,只得亲自往府衙求见,备言钟阳遇劫之事,恳求许攸放过燕七郎,并早早派兵想法营救钟阳。
许攸听闻婉儿苦求,却只是冷然一笑,道是钟阳被掳一事多有蹊跷。那霍山月旦会参与之人,都是经官府验核之后才得与会的,焉能有盗匪在那儿掳人?近日多有回报,说是有股蛾贼在附近出现,只怕钟阳多半是与那蛾贼有所牵连,欲要图谋冀州州郡的。
婉儿大惊,不明为何这位许别驾竟然给钟阳按上了这么大个帽子。惶急之际,跪倒苦苦哀求,那许攸只是冷笑,喝令将她赶出,并勒令她安分一些,他自会派人查探,只是若查探结果跟他推断一致的话,别说救钟阳了,便是连她一起,也是要一并拿住问罪的。
婉儿哪成想进庙拜神却进了鬼庙,被许攸一番恫吓后赶了出来,恍恍惚惚之际,实在搞不清状况。无奈之下,只在那府衙外跪着,哀求不已。由早至晚长跪不起,若不是街上众人可怜她一个弱女子,有那好心人告知了府里,众人哪里知晓。
其时,钟府里除了白猫和颜氏兄弟,便只剩下一班下人,闻听此事,各自惊惧,哪还有半分主意。好在颜氏兄弟总算搞明白了是那白猫灵异,与白猫尝试着沟通了无数次后,终是搞明白了白猫的意思,先将婉儿请了回来。
等的婉儿回来,心力交瘁之下,直直昏了一宿,马李二人只道这下完了。两人合计,是不是再想法使人往涿郡走一趟,让张成过来,再通过张成通知苏双张世平二人。只是如此一来,只怕就算等到苏张二人到了,钟阳只怕早已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儿腐烂成一堆白骨了。
两人一筹莫展之际,不料第二日一早,婉儿却是醒了过来。虽然满面倦容,但神情间却忽然显出一份刚毅来。一边发付人往霍山去通知李历,告知他这里发生的一切,求他速回以解救燕七郎,一边令人看好家里,自己却请白猫和颜氏兄弟一起,欲要悄悄出城,自来寻访钟阳下落,道是便死也要死在一起。
马李二人相顾叹息,只是若要出城,却需有府衙的令牌。二人商量一番,觉得这事儿只怕也只有他们能做的神不觉鬼不知了。当下,示意婉儿别急,二人晚上潜入许攸府邸,欲要寻机偷出令牌,不想,这一去,却发觉了诸多疑点,也终是找到了钟阳被掳的蛛丝马迹。
暗夜无风,玄月半挂。重重叠叠的屋脊上忽然闪过一道白影,寂然无声中,已是轻盈的在一个个屋檐上越过,直入了冀州府衙之中。
马李二人打从寄身白猫身上,多是哀叹郁闷,何曾想过竟有一日,却要依靠这白猫自身的本领,来做这种大事儿。纵跃奔驰之际,心中未尝也没有些欣慰之感。只是随着那份起初的兴奋过后,接下来的却是无尽的无奈了。
话说这一州之府,虽不说如那皇宫大院一般延绵广阔,却也自有一份幽深几许。他二人化身为猫,固然是可以忽略任何守卫巡哨,但以不过曾经在白天跟着钟阳拢共就来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自后门而入的经历来说,要想在这暗夜之下,重重叠叠的房舍屋檐之中,寻到存放令牌之所,却也不啻于痴人说梦了。
望着极远处的几处零星的亮点,马疯子不由一阵的叹气,向李神经问道:&ldqo;喂,你知道怎么走吗?我上次只跟着小钟溜达了,还真是没注意这里面的道儿呢。&rdqo;
李神经听马疯子问起,也是不由的叹了口气,没好气的道:&ldqo;咱俩绑一块儿呢,你没看到,我又怎么能注意到?这里也幸亏咱们寄身在这只猫身上,要是别人来了,别说进来,就算来了,这黑灯瞎火的,没有咱们像白猫这样的夜眼,那也是寸步难行的。这个什么州刺史的,也不过咱们那儿省长一般大的官儿吧,可这谱儿也忒大了,一人儿占这么大一地儿,就是神仙来了,只怕也会晕的。嗳,我说,我记得当年咱们刚开始筹备研究的时候,去见上面那位,也没说转了这么多路吧。&rdqo;
马疯子听他絮絮叨叨的啰嗦了一大通,却是浑没半分能帮得上的,不由的气结。烦躁的回道:&ldqo;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说这些没用的干啥?你平常不是点子挺多的吗?这会儿倒是说点有用的成不?到底怎么找啊?往哪边去?&rdqo;
李神经微微一窒,左右踅摸了一下,这才慢悠悠的道:&ldqo;我暂时也没辙,不过,咱们不妨往那些亮着灯的地儿先看看,或许能得到些线索也说不定。&rdqo;
马疯子一呆,愣愣的问道:&ldqo;这样能行吗?&rdqo;
&ldqo;走吧你就,能行不能行的,总比站这儿干等着强吧。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rdqo;李神经很鄙视马疯子的智商,不无讽刺的说道。
马疯子被他呛的无言,却也知道眼下只能如此了。两人不再说话,选定了一处看着离整个建筑群最里面的一处亮灯的地儿,一路窜了过去。
等到走近了,两人不由的一阵的失望。这儿虽然亮着灯,却并不是什么机要所在,下面只有两个一身差役打扮的人,正在屋里就着一碟黄豆下酒唠嗑儿。从两人头上戴的却敌冠来看,应该是这府衙里的侍卫而已。
两人心中失望,待要走开再往下一个地儿碰碰运气时,却忽然被下面两人的对话吸引住,不由的又停下了脚步,往暗影中一猫,静静的侧耳听去。
&ldqo;。。。。。。。。嗳,你说,今个儿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啊?要是真的,我怎么瞅着许别驾脸上半点紧张都没有呢?虽说咱们这冀州城城高墙厚的,可听说那些个蛾贼直有百万之众,真要来打的话,只怕也不是那么好守的吧。&rdqo;
&ldqo;咳!你想那个干啥?这天塌下来,自有个儿高的顶着,你我不过两个小小的差役,这般头疼的事儿却不须你我担心的。你看许别驾不紧张,切,人家能跟咱一样吗?人家那叫镇定!难道跟你一样,听说蛾贼来了,就慌得手麻脚软了啊。我跟你说,今个儿打发走了那个钟家小娘子后,我可是看到许别驾安排了好多斥候出去。而且,那些斥候回来后,近晚的时候,大营那边也是有些异动。&rdqo;
&ldqo;啊!怎么?许别驾不是不肯帮那钟家娘子吗?这怎么又事后忙活起来了呢?若不是帮那小娘子,难道。。。。。&rdqo;
&ldqo;嘘!慎言啊!&rdqo;一个略带紧张的声音响起,随即又低低的道:&ldqo;你知道什么!我听说咱们这位别驾与那钟先生很有些不对付,此番既然知道那位主儿有了难,若不去瞧看个明白,估计是怎么也难以安枕的。那什么发现蛾贼云云的,我听斥候营那几个兄弟说了,不过是一小股盗匪而已,哪来的什么百万黄巾啊。这会儿朝廷的大军,正在广阳那边围住了张角那贼酋呢,你这儿偏担些没来由的心,岂不好笑。&rdqo;
&ldqo;哦哦,原来如此。那么说,嘿嘿&rdqo;另一个声音压低着轻笑了两声,又道:&ldqo;那么说,嘿,我看那钟家小娘生的倒是好看,水灵着呢,咱们这位许别驾难为人家,是有些别样心思咯?&rdqo;
&ldqo;呃,你个淫虫,便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估摸着啊,许别驾觊觎那小娘子颜色的心思没有,但是对于给那位来个落井下石的心思,倒是不会少上几分的。我听说大营那边的异动,是调动了五百小军往南边去了。只是走的时候,却是悄没声的走的,连旌旗战袍都是换了的,这且不说,听说还是分批而行。你知道安排二更时开门的事儿吧,还不让守门的多问,嘿嘿,那就是为了让最后一批人出城的。你想啊,就那点盗匪,又不敢来打咱冀州,他安排这些是为了干吗的?&rdqo;
&ldqo;呃,去干吗?&rdqo;
&ldqo;笨!&rdqo;那人低低的骂了一句,接着道:&ldqo;自然是去趁火打劫啊。那人没了也就罢了,要是还活着,这边五百小军一动,只要随便造点声势,让那些贼人知晓了,岂有放过那人之理?定要以其为质要挟,到时候,这边来个不管不问的,你想那人可还有活路吗?这就叫借刀杀人,兵不刃血!&rdqo;
&ldqo;啊?他这么干就不怕使君回来怪罪?我听说使君对于那位主儿可是极为尊敬的呢。&rdqo;
&ldqo;切,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使君固然是尊敬那位,可是更倚重咱们这位许别驾!要是使君在,许是不会让他作甚,但如今不在,只要将事儿做了,使君回来还能治了他罪去吗?&rdqo;
&ldqo;嗨,好手段!果然好手段!&rdqo;一人赞叹道,随即絮絮叨叨的转了话题,两人开始东家长西家短的闲扯了起来。
暗影中,马李二人听的又惊又喜。惊得是,这许攸竟然起了这种歹毒的心思,要是真如这屋里二人所说,钟阳只怕多半是有死无生了;喜的是,那令牌如今倒不用去偷了,只消暗暗潜到城门处等着,等那最后一批人出去时,夹杂着就可出去了,反正又不准守门之人多问的。
二人侧耳再听,不见什么有价值的话题了,这才折返而回,一番费劲沟通下,众人急急动了起来,改扮一番,趁着夜色,果然顺利混了出来,直往南边而来。
等到脱离了前边那最后一批人马,三人一猫便开始了不眠不休的急赶,将那些许攸所派之人,尽数落在后面。直到前两日,终是赶上了管亥这支队伍。一番调查之下,果然搞明白这支队伍曾在霍山停留了好久,从那些乱民交谈之中,确定了钟阳正是被他们抓了,几人大喜,这才有了潜进大营和钟阳相遇这事儿。
至于婉儿这边,本来以一个弱女子之身,一番忧急之下便已是堪堪支撑不住了,经过连日连夜的急赶,每日里几乎从没合过眼,早就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了。今天等到白猫回来示意找到钟阳了,大喜之下,只盼早早见到钟阳,便一人往那来处等着,从午后站至深夜,几个时辰不动一动,只是望穿秋水的盼着。任凭颜英和白猫怎么劝说,也是不肯理会。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那份喜悦却是渐渐沉了下去,代之而起的,却是深深的恐惧,唯恐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钟阳活生生的人。便一下午的时间之中,心中不知千百次的想象着各种各样的相见场面,早已是心力交瘁了。等到钟阳二人回来,却是绕了个大圈儿从另一边而来,狂喜之下,情绪大起大落,久蓄的疲乏早已遏制不住,这才蓦然昏倒,沉沉睡去。
马李二人说完,都是一阵的唏嘘不已。钟阳听的心潮起伏,低头看着那张恬然的面庞,眼中不由的模糊起来。他自始至终拿着婉儿只是当做一个小妹子般看待,虽知她满心想要跟了自己,却哪知道竟是一往情深如此。此生得能有这般女子相守,更有何求了?
恍惚间,与婉儿相识相处的每一刻,都缓缓的从心头流过,不由满是温馨甜蜜之意。只是,在这万般柔情之中,他忽然隐隐的却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危险潜伏其中。但要刻意去捕捉,却又无从想起,一时间,不由的失神起来。
马李二人眼见他呆呆愣愣的一言不发,心中担忧。等了一会儿,这才出声道:&ldqo;小钟,小钟!唉,你也别想太多了,这女孩儿真不错,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啊。现在她年纪是小点了,但你只要等她几年不就是了,又何必苦恼。眼下,那许攸派出来的人只怕也快到了,咱们这一闹,倒也不用他们费事了,但却要防着他们给咱们来个以错就错,化妆成黄巾来害了咱们。我看,这儿不要多呆才是,你受累些,就抱着她,咱们略微休息下,赶紧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rdqo;
钟阳正自苦苦思索,听着两人的催促,忽然一个念头猛然清晰起来,不由的顿时出了一身的大汗,悚然而惊。
那许攸是先派出探子找到自己,然后才又派出兵卒化妆而来,这就是说,自己原先想当然的认为和管亥勾结,暗暗算计自己的那人就是他,根本全然就是错的。那当日被自己撺掇着管亥杀了的那人,竟然至死都要误导自己而不肯明说,其人背后的主使之可畏可怖之处,可见一斑了。
究竟是谁要害自己呢?钟阳这一刻,忽然首次发现了自己不觉间,竟然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未知危险之中,不由的顿时汗流浃背,惊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