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请上座!”飘然子往桌案当中一指。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关某不客气了!”关公说不客气,就不客气,一撩战袍,坐在当中的主座上。
鬼卒们拿来杯盘,端上酒菜,摆放着关公身前。飘然子等人端着酒杯,站在关公前面,齐声道:“帝君降临,我等十分荣幸,先敬帝君一杯!”
“多谢众位盛情!”关公站起身来,举杯一饮而尽。
“各位城隍辛苦,关某回敬一杯!”关公说罢又一饮而尽。“各位阴曹神祗,都坐下说话。”|
“是!”众人往后退回,土地命鬼卒把四面的桌子,并到关公身前。飘然子也要到城隍当中坐下,关公招手道:“楚城隍,请到这边来做。”
“这、、、、、、”飘然子看关公让自己坐到他身边,十分局促,沉吟道:“帝君乃人人敬慕的上方神祗,在下实不敢当!”
“你这个小伙子!却也太不痛快!”关公冲着众人道。“少年要有少年的英雄气概,怎么婆婆妈妈?某家让他坐到这里,诸位有何异议吗?”
“没有!没有!”众人道。“我等心悦诚服。”
“多谢各位抬爱了!”飘然子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楚城隍,我看你倒是知书达理之人,生前是个书生吧?阴神精气十足,这躯体也不是你本来的,可见遭遇坎坷。”关公手捋长髯,看着闪边坐着的飘然子。
“我在阳世,生活了十八年,被观音菩萨、大势至菩萨度到西方极乐世界,一住千年。身躯被毁,才回到南瞻部洲。”飘然子喟然道。
“哦?你能被观音度到西天极乐净土,定然做了惊天的善举。”关公道。
“也不是吧,我倒没感到做了什么。就是散点家财,为修大桥出了点力。”飘然子想想,自己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啊。
“不对!你修桥捐钱,虽说是行善积德,但也不会肉身成佛,立时被观音菩萨送往西方。我看,其中还是有原因的。”关公沉思道。“修桥补路双瞎眼,世人不明,就连包拯身前也不明前因,你劫难重重,此生应该偿清以前的宿债了。”
“此话怎讲?”飘然子问道。“我死后,阳神被毁,阴神未飘散之时,得与大势至菩萨相救,去灵山路上,爬出宝瓶,看到佛光普照,刺瞎了双眼,多亏药师佛伸手援救,赐我宝珠,才有这阴神之体。”
“你死后被光芒刺瞎双眼,与尘世所说的修桥补路双瞎眼是两码事。”关公道。“当年有个孤苦伶仃的穷孩子,要饭为生,可他有志向,要给人们修做大桥,方便大河两岸来往,平日搬运石块,不顾别人冷嘲热讽。”
“帝君,一个孩子,靠自己的双手积攒石块,修座大桥,岂不是痴人说梦?”眉山都城隍道。
“你们岂不知愚公移山?”关公冷眼一扫,接着道:“直到若干年后,石块终于够了修桥用。可是,苦孩子上了年纪,两眼突然瞎了。于是他上禀官府,下寻义士,终于修完了那座桥。没想到,大桥刚落成,晴天一个霹雳,这个修桥人被雷劈死了。包拯得之,前去观看,觉得他好可怜,又感到天理不公,于是在此人手掌上写下了六个字:宁行恶,务行善。”
“包拯他、、、、、、、这不是劝世人弃善行恶吗?”飘然子不解。
“当时,包拯的确是这样做的。”关公微睁二目道。“包拯也有气:苍天何其不公!没过几天,包拯被皇上召见,皇上说娘娘生了一个孩子,昼夜啼哭,满朝文武都说包拯刚正不阿,是天上星君下凡,推举他去看看。包拯一见这孩子,手掌上有块黑痣,凝神细看,却是自己写的宁行恶、务行善六个字,心中疑惑,用手一摸,给抹掉了。从此,这皇子也不哭了。”
“这是为何!?”众人听到这里,张口问道。
“包拯回家后,也百思不得其解。夜间睡梦中,地藏菩萨来访,包拯问起此事。地藏菩萨道:‘这修桥的穷苦孩子,前生作恶多端,本来是要罚他三世受苦的:第一世受尽穷苦,第二世两眼双瞎,第三世被雷劈死。没想他第一次投胎转生后,一心向善,修桥补路。阴司念他有大功与世人,就把他受的三世惩罚,并作一世受过,先是幼年孤苦伶仃,接着双目失明,最后天雷劈死。现在,这孩子死后,转生到帝王之家,苦尽甘来,此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就是因果循环。包拯听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以前的怨恨,烟消云散。”关公说道这里,定定的望着飘然子。
“是这样啊。”飘然子道:“我听世人传说,修桥补路,虽然做下好事,也未必得到好果。看来流传谬误。”
“凡事要求根源,有善因,定有善果。楚城隍,我看你慧根不浅,所以多说了一些,请你三思。”关公说完,自顾自的举杯喝酒。
众人听罢,沉默不语。飘然子心道:这关圣帝君,难道跑到这给我讲故事来了?可能还有深意。
蜀城土地见关公喝酒,对鬼卒道:“你们去把这坛酒热一热,虽然是寒食节,但关圣帝君不同,他乃天神,怎能拘于俗礼?”
鬼卒答应一声,拿起关公身前的酒坛子要走。
“慢!”关公的巨手往下摆了摆。“蜀城土地,寒食节虽是人间节日,我也要遵守。怎能因我而废了规矩。有些事情,全是因为有人太精于世故,把好事办坏了。”
“这、、、、、、我是好意,怕你喝凉酒不惯,”蜀城土地老脸挂不住了。
“呵!你这土地好势利眼。”关公冷笑道。“你可知寒食节纪念的那位高人?”
“当然是介子推。”蜀城土地道。“可他怎能和你帝君相提并论?”
“你可知因何纪念介子推?”关公追问。
“这还用说?当然知道。”蜀城土地道。“介子推追随重耳漂流十九年,等到重耳当了晋文公,他辞官不做,背着老娘亲进了绵山。重耳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到山里去请。介子推不肯出山。手下进言:放火烧山,介子推就会出来。晋文公一想,这主意不错,就命手下去放火。直到山火烧完,也不见介子推出来。后来找到两具死尸,经辨认是介子推和他老母亲的。重耳肠子都悔青了――当然,我没亲见,估计应该不错。于是传令,清明节前一天,一律不许生火,吃寒食,以纪念这位介子推。”
蜀城土地一气说完,用力拄了拄拐杖:“关帝君,我说的对不对。”
“当然对!”关公点头道。“这位介子推,赡养老母,不愿出山致仕,可钦可佩。三军可得其帅,匹夫不可夺志也。我关某素来敬重此等好汉。堂前进孝,生死不离。即使介子推死后没有受到玉帝封号,我也不能以势压人,在纪念他的寒食节时日,因我到来,生火饮热酒。你这土地,不要看人下菜碟。”
几句话,说得蜀城土地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
飘然子听到介子推背着老母,被山火烧死,联想起自己老母,远在水城,生死未卜,多年思念,涌上心来,一阵心伤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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