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吹来,那团迷雾慢慢消散。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轿子前,跪地磕头的人们,都没看见迷雾中的城隍怎么离去的。等迷雾散开,众人再看轿子前的地上,只有躺着的汉子,哪还有城隍的踪影!
“城隍归位啦!”司仪站起身喊道。
众人揉揉眼睛,站起身来,如同梦醒,寻找城隍的踪影,却是踪迹全无。
“你们几个,把这汉子抬回去,好好将养。”司仪喊来两个人,将这剖心的孝子抬走。
“城隍慈悲!今日显圣,救苦救难,这是蜀城的福气啊!”司仪冲着众人道。
“司仪,你看清那人真是城隍吗?”后面有人问道。
“你别疑心,那真是城隍菩萨。”司仪道。“我特意对照神像细看,那人和这神像一模一样。你们看,刚才迷雾起的好怪、好猛,那是城隍爷显完圣回去了。”
“许是你大喊大叫,惊吓城隍爷了。”一个和尚道。
“行了,咱们也回去吧!”司仪看孝子被抬走,又喊道:“起轿!回城隍庙!”
仪仗队伍又走动起来,离开了这片民宅,路过荒郊,往西一转,到了城隍庙院门前。
“落轿!恭送城隍回庙!”司仪喊道,仪仗队伍放起长鞭,过来几个壮汉,七手八脚抬起木神像出了轿子,放回庙里。
司仪命人把两个“宝库”也抬进庙里,从里面拿出几百银子,对众人道:“这是明天放焰火和唱神戏的开销。其余的,就放在庙里,请城隍收下,你们放心不?”
“我们放心!城隍累累显灵,谁还敢到这里来偷?”有人道。
“今日出巡圆满结束,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司仪说完,领众人走出庙门,反手关上。又出了院门,也关好。此时,执仪仗的人们,俱已散去。
半夜,一个人影,偷偷溜进了庙里,打开了两个“宝库”,看里面不少黄白之物,装进大布袋里,也不顾那些散落的铜钱,匆匆的溜走了。
次日早晨,早来上香的人们,发现庙外地上,画着一串朱红色的大脚印,一直通向荒郊。再打开庙门一看,两个“宝库”拆散,急忙报告了官府。
太守派来了李班头,带着三班衙役,沿着那串脚印,追踪到城内一户人家,打开门闯进去,闲汉王二狗还没起床,看见那群衙役拿着手铐、脚镣,慌忙跪在地上,冲班头道:“大人,我犯了什么王法?”
“你把城隍庙的‘宝库’打开,拿走金银,还不如实招来!”李班头喝道。
“我没有、、、、、、”
“还不承认!你看看屋外的脚印!”
王二狗出门一看,傻了眼:这的确是自己的鞋印,被人用红笔描着。王二狗只好招认,昨夜去城隍庙,背来一口袋金银,累的现在还腰酸背痛。
“先把金银取来!”李班头喊道。
王二狗哆哆嗦嗦从地窖里,搬出那个大布袋子,打开一看,傻了眼,连李班头和衙役们都傻眼了:那有什么金银,全是一块块破砖头、、、、、、
飘然子依附木神像,被抬回城隍庙内,见司仪带着众人离去,关上庙门,急忙飞出了木神像。土地、机灵等鬼吏、鬼卒,也从庙门外飞进来,与城隍见过礼,土地道:“今日出巡,还算顺利。”
“那个孝子,怎么样了?”飘然子回来的路上,脑海里总想着剖心的孝子。
“回城隍,司仪派人送家去,街坊去给他抓药了。”大话鬼答道。
“这就好,这就好。”飘然子看着两个“宝库”:“这个如何处理?”
“按先例,送归庙下钱库。”土地道。
“我可不可以开个先例?”飘然子问道。
“城隍是这里总管,只要做事合情合理,我们当然无权阻拦。”土地道。
“那好,拿出一半,救济救济那些穷苦百姓。”飘然子道。
众鬼相互看看,还是万随和道:“城隍,你要救济百姓,我们不反对。可是,要查清哪些人是良善之士,不能白白便宜那些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之徒。”
“万兄说的对。”飘然子想想,“就请赏罚司王案吏去办吧,让他根据善恶司的记录,对那些良善之人多加赏赐,也就是了;象刚才剖心显孝的,更要多送银两。可能是家贫,无力给他娘看病。因病致贫、贫病交加之人,应该多送一些。”
“好,我们这就去办。”土地说完,命鬼卒将“宝库”里的金银、铜钱取出,带到庙下,与三司案例商议如何散发钱财。
飘然子感到浑身疲惫不堪。从后门走出去,正是黄昏,路过庙后的荒草地,进了角门,又回到慕容府邸的院子里。
“飘哥哥,你出巡回来啦!”慕容颜雀跃而起。
飘然子一念咒语,阴神进入身躯,对慕容颜笑道:“颜妹,给我看守身躯,多谢你了!”
“飘哥哥,谢什么。”慕容颜笑道。“今天出巡,见识了蜀城的繁华吧,有何收获?有何感想?收到鬼了吗?”
“收获不少金银供奉,感想很多,没有收到鬼,差点收到一个人!”
“那些鬼,一看你出巡,早逃得没影了,在我意料之中。你说收到一个人,是不是又有血腥的愚昧发生?”慕容颜笑道。
“有个孝子,要把那颗孝心送我,求我把他母亲的病治好。”
“你是不是出手救助了?”慕容颜脸色一沉。
“是呀,我怎能见死不救?”
“你错了!”慕容颜道。“以前,城隍出巡这天,也有孝子剖心,显示孝道。可是,城隍不应该管。”
“那怎么行!”飘然子纳闷道:“见死不救,岂不枉为神祗?”
“他们显示孝心,你这次救下,不让他死,就算答应了以后要帮助他。这样先例一开,会有很多亡命之徒效仿,求你伸手援救,他们这是欺负你这城隍,以此来要挟你。”
“哦?怎会这样?!”飘然子倒不曾想过这些。
“算了,救也救了。反正他们都知道你这城隍,爱管闲事了。”慕容颜道。
“颜妹,你的手怎么划了口子?”飘然子看她正摆弄竹箫,急忙问道。
“这个洞箫,你不认识了?”
“不认识。”
“这是你的玉箫呀。”慕容颜道。“我一天无事,拿个刀子,想给你这把玉箫上,刻个龙飞花纹,岂不好看?”
“多谢颜妹!”
“可是不行。”慕容颜指指手上的划伤:“这个玉箫,实在坚硬无比。把我的飞天夺命剑,弄折了一把,也没刻下一个纹路,还把手指划破。”
“这玉箫,听说是个至宝。”飘然子道。
“刻是刻不动了。我只好找来一些竹子,做了大些的洞箫,把玉箫镶嵌里面。一是为了保护好它,二是能隐蔽玉箫的锋芒,不被人家知道你有这个宝贝。
“难为你想得周全。”飘然子接过那把洞箫,往里细看,玉箫果然镶嵌在竹箫里面,不细看,谁都看不出来。
“飘哥哥,还记得孟郊的《游子吟》吗?”慕容颜看着他。
“当然记得!”飘然子背诵道: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游子远行前,慈母给他缝补衣衫,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我给你做竹箫,也是这情谊,意恐你迟迟而归。”慕容颜说到这里,脸色陡变,眼圈一红。
“颜妹,我、、、、、、我还代理着城隍,没有回家远行啊。”飘然子道。
“今天是清明,东风送暖,我想起了李义山的诗,好不伤感。”慕容颜面色转向平静,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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