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然子听黄面老汉说出这些话,头脑中一片茫然。还是扑鼻的酒香,将他神思打住。
既然是最后一桶酒,而且,解药就在里面,那更是要喝的。”飘然子不再多想,抱着酒桶,回到西客房,照例先给狸贤弟舀了一碗,然后,大瓢大瓢喝起酒来。
他边喝边想:八仙的天宫御酒,自己喝了七桶,真是幸运啊。明天怎么办?随九华女鬼回去?还是等年兄回来问明此事?
不好,黄面老汉说,这八桶御酒是分给八仙八人的,自己一人喝去了七桶,那七仙能答应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七仙若找自己算账,怎么办?
想到这里,飘然子放下水瓢,长叹一声,又一想:管他呢,屈指一算:第一桶,是年兄请自己喝的,第二桶、第三桶,是年兄预订的,卖酒老汉也说过,酒帐算在道爷头上;第四桶,自己用长衫所换;后来这三桶,是自己花金子所买。这么一算,嘿嘿,七桶酒全是光明正大得来,不算自己偷喝,不知者不怪,。
飘然子左一瓢,又一瓢,喝得贼快。眼看酒桶里美酒见底,剩下一些留给狸贤弟吧。
飘然子头脑发晕,这次喝的急,醉意朦胧,现在要看看老汉说的是不是真话了。他念动咒语,提步飞升,没想到咒语未等念完,身子直直飞了起来,令他淬不及防,咚的一声巨响,撞在了屋顶上。
“哎呀!”飘然子一捂脑袋,精神一散,从屋顶上直直地摔了下来,啪的一声,这下摔了个结结实实,昏迷不醒。
黄面老汉回到草庐,见老太婆正在门口等候,一脸关切神色,他急忙笑道:“夫人,不要担心,我安然回转了。”
“老头子,天际的闪光,是神剑出鞘,可惜不能上前相助,你、你将那个女鬼斩了吗?”老太婆道。
“夫人啊,这柄宝剑出鞘,不是要斩杀女鬼,倒是差点让楚飘然将我斩了。”黄面老汉笑道。“孩子们呢?”
“还在四周巡查。”老太婆变色道。“这个楚飘然,他难道要恩将仇报?”
“没有,他只是吓唬我,让我说出实情。这小子,身手敏捷非常,出乎我意料,还有,我更是不解,他好像对咱们的作为,有所察觉。”黄面老汉道。
“吕祖吩咐,咱们照做。今天过后,圆满完成他之托付。”老太婆道。“女鬼已知咱们手里有太阿剑,断不敢再来闯入,吕祖明天也要回来了。”
“话虽如此,再让孩子们守卫一夜吧。”老汉道。“太阿剑出鞘,吕祖估计要早些赶回的。他临走时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此剑。这个女鬼,东躲西藏,我已经向她晓明厉害,不管她是妖魔鬼怪,还是正道人士,都不要再打道观中人的主意了。”说道这里,老汉又看老太婆脸色:“你感觉好些了吗?”
“没事。我身无大碍。”老太婆道。“这个女鬼,不知是何出身,意欲何为。我中了她那鬼掌,就是身子萎靡,并不感到难受。”
“这就好,这就好!”黄面老汉进了草堂当中,将金子丢在木凳上,手往墙壁上一划,拿出一个木盒,笑道:“老婆子,吃药吧。”
“别再浪费了。”老太婆笑道,“我又不是受了内伤,只是精神不振而已,等我慢慢练功调理。”
“吕祖到后,他会手到病除。”黄面老汉道。二人坐在草堂里,诉说起当年离别后的情景。
“雷音寺清幽,倒是修心养性的好去处,不过,我们被化为原身,与很多精灵为伍,倒也其乐融融。后来,遇到一个逃亡的精鬼,取下了经幡,将我们全部放走。”老太婆微笑道。“可惜,没有问明他叫什么,他站在旗杆上,只说了三个字‘我是飘。’所以,我们都管他叫飘大仙人。”
“木屋的画像,我怎么看着眼熟,此人好像和楚飘然躯壳内的阴神相似。他昨天来,你没有看出吗?”
“我道法尽失,看不到他的阴躯元神。”老太婆摇头道。
“算了,等我下次见到,再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画像上的那位飘大仙人。”黄面老汉道。
“说说你的情况吧。”
“那年与古柳天士、古狐天士,分道扬镳,谁想到他们会来偷袭?”黄面老汉说到这里,一脸气愤之色。“他们沿途杀害生灵,栽赃陷害咱们白仙门,惹得佛门派来十八罗汉,收服咱们。你我夫妻逃到这洞庭湖畔,一场大战,你们母子五人,尽数被擒。我逃到这座吕仙观中,指望佛门不会找到。谁知,十八罗汉没来,古柳、古狐这两个家伙,却寻到了。我们在这里厮杀,难敌这两个恶贼。就在命悬一线之际,惊动了纯阳子吕洞宾,驾着祥云巡回他的道场。用这把太阿剑,逼退了二贼。虽然老命保住,可惜道术、法力尽失,这一千多年来,就躲在这里,潜心修炼。”
“那二贼没有再来寻你?”老太婆道。
“没有,吕祖对他们言道:‘我不管你们恩怨,古皇天士不出此地,你们休要取他性命;出离此地,任由你们追杀。’就这样,他们不敢贸然再来。”黄面老汉道。“所以,经过这一千三四百年清修,我道法恢复了不少。”
“老头子,五仙教要召开大会,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和吕祖商议,打算重出地界,为五仙教清修一派,在教内挣个一席之地,然后传扬清修道法,驱逐散修派势力。你看如何?”黄面老汉道。
“谈何容易。你还能争什么?道术功夫呢?”老太婆道。“你没听说吗,五仙教八大门派,现在都已是散修一派的天下了。”
“哼!我早想好了,道术、功夫不行,我还有名声,你没看到吗?五仙教八大门派,还供奉我古皇天士一席排位呢。这次重出地界,自己做黄仙门掌门,等我召集天下清修一派的逸士,重整旗鼓,再开基业,你看如何?”黄面老汉道。
“哎,老头子,这是何苦。”老太婆埋怨道。“你这个倔脾气,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反正都是死过一回的了,怕什么?你要是怕,咱们也分道扬镳。”黄面老汉赌气说道。
“你!??????你这死老头子!”老太婆佯怒,方要再劝阻,只见天际一道瑞气隐现,直往这里冲来,惊叫道:“老头子,你看,莫非吕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