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86 离别
劳拉存在，真是因为见证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似乎没有什么人在乎。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张力还在监狱，没有侯季文首肯，没有人敢对他做什么，但也没有人敢放他出来。张力其实是最无辜，他或许曾经背叛过，但却没有彻底背叛。
侯季文一直都没有再理会张力事情，他连秋绍事情都不再去回想，自然也不会在想起张力。
但是张力却在一年后给侯季文递了个消息。
一个被他们所有人都忘在脑后秋森消息。
秋森其实没有死，但或许死了更好。
侯季文看着被折磨面目全非秋森，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不过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秋森看起来很糟糕，浑身上下都是被利刃划过伤口，衣服却整洁干净得如同旧时地主，一副盛气凌人气势依旧。老人瞥了他一眼，继续将视线放会不远处小树。混浊眼睛没有丝毫光彩。
侯季文看不出来秋森现在情绪究竟是愤恨还是平静。
因为那个老人根本就探测不出丝毫感情痕迹。
“是他把人放这里？”侯季文咬着牙。
“是。”
“到底怎么回事！”侯季文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秋绍从来不用这么低级手段折磨人，他只会直接用最尖锐句子刺进人最软弱地方。
一股说不清楚恐慌涌上侯季文心口，他死死瞪着张力。
张力低着头。
“表哥，如果他恨你，你就会跟他一样。”
张力躲避了侯季文问题。
秋绍总是做一些别人无法理解事情。
但侯季文却总是有自己理解。
秋绍对秋家所有人都没有手软过，即使是那个生她母亲，还有对他那个同父异母倒霉兄弟做一切，最后得益，似乎也只有侯季文一个。
这不像秋绍会做事情。
但兜兜转转又回到起点，秋家已经成为历史，Nugyen泯消恨意龟缩在法，连爷爷也退了下来，在莫名其妙阴谋和阳谋中，只有侯季文一个人笑到了最后。
侯季文甚至还摆脱了名为秋绍桎梏。
这真不可能是秋绍会做事情。
即使侯季文现在看到秋森惨样也说明不了什么？
张力却继续说着，“表哥，你手下，没有敢违抗秋绍，即使是你已经和他翻脸现在。”
秋绍树敌无数，那个无数，已经不是数字可以形容得出来，他随便一句话就能惹来一个仇人。
但即使是和侯季文翻脸现在，他依旧在地球某一个角落好好活着，没有追杀，没有人为难，更没人伺机报复。
为什么？
因为秋绍背后站着一个侯季文已经是个真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更因为，没有了侯季文，秋绍依旧还是秋绍，没有任何人敢小瞧这个男人可能带来灾难。
“表哥，没有秋绍，现在你，就和他一样。”
张力还是低着头。
他是真不想说这些话，但他又不得不说。
整整一年了，侯季文居然真可以离开秋绍整整一年。
这让从小就跟在那两个人身边张力开始感觉到一种害怕，即使他也期望过很多年那两个人可以正常过来。
但是现在张力开始感觉到害怕。
他感觉到秋绍可能出事了。
“你不会感觉不到，他出事了，他出事了！”
张力握着拳头，连他都能感觉到心悸，侯季文怎么会感觉不到？
秋绍对他们影响有多深，根本不是一句重要可以概括得出来，他们甚至几十年来都在本能保护着那个人。
侯季文脸猛白了下来。
其实越是不想去相信东西才越有可能是真吗？
他其实是隐约觉得自己那个五岁时侯脑海中被崩塌掉认知，他甚至记得自己被无数块巨大石头压在地上，然后怎么呼喊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拯救。无止尽黑暗和无止尽恐惧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支离破碎，最后，是那双在以后人生中不停推开他手，拉起了他。
侯季文脑海中闪过秋绍转身离去身影，这种令人讽刺又怀念追忆，让侯季文还是感觉到一种微妙释然。
但是为什么是释然呢？
无法面对，所以不再面对。
不管这是不是侯季文想要结果，但却是秋绍希望结果。
他能在默许秋绍离开这么久后现在再去找回他吗？
头部被剧烈撞击后会有什么感觉？
强烈痛楚会一瞬间直接由大脑中枢神经发送到全身各个感觉器官，然后脆弱大脑皮层由于不可遏止神经兴奋产生各种幻觉。
是，幻觉。
倒地秋绍看到只是幻觉。
那些仿佛被拉了快进般凌乱镜头只是幻觉。
爸爸和妈妈，小白和小黑。
他呢喃话语中时常念叨名字，那个被陡然断开记忆是他最不想触及东西。
但是仅仅是这几个称呼就能成为一个记忆吗？他活在这个世界接近三十年人生，都比不过那几个仅仅遗留了一种模糊感觉称呼吗？那个折磨了一生也折磨了别人一生记忆，就能称为另一个世界吗？
果然，即使到了人生尽头，他生命还是只剩一个又一个问号。
秋韶站在他旁边，高大身影已经拔去了少年纤细，或者应该说，这个从小就被亲人设计孩子从来就没有过少年时候。他就像一只巨大水蛭，在不停吸收他人给予养料，然后成长。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很像，太像了，他简直就是另一个秋绍。
但此时秋韶却呆呆站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秋绍总是做一些在旁人看来太多余事情，虽然他自己从来也不承认。如果想要死亡，为什么一定要秋韶去动手？
这个问题没有人问出来，自然也没有人去回答。
秋绍惊恐看着倒在地上哥哥，天神一般强大存在，就这么简单倒下了。身体不可控制战抖了起来，但脑海深处却仿佛一下子明亮起来，从来都散落不堪光线一瞬间就聚集在一点，焦距对准方向，是哥哥。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秋韶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离开法后秋韶过得很好，那种脱离了某种桎梏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毫无顾忌飞上高空，然后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摔下来。
从一无所有到拥有一切过程是什么？
这一点秋韶自己都无法说得清楚。
他脑子并没有秋绍那么复杂，他本能是不停学习一个刻在他脑海深处人，他一切都是在那个人存在前提下学习。那个人喜欢东西，厌恶东西，说话腔调，脸上表情，甚至连那个人思维逻辑他也要去学习。
秋韶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不正常，他还没有成长到足以分辨自我存在。
而在他稍微弄懂了有点自我是什么时候，他又被他最亲人抛弃。
这种抛弃是真切，从他忽然从母亲脸上那漠然又陌生眼神中他就知道，自己真被抛弃了。
冰冷没有任何注意角落中，秋韶蜷缩在阴影中。
再然后，哥哥来了，他拉着他手，离开了他曾经以为是一切母亲。
秋绍教给秋韶很多东西，好不好，全都没有顾忌。
一个人心灵强大，是他赖以生存前提。
但这样前提前提又是没有比自己更强大人。
秋韶不懂得哥哥在说什么，但是他依旧学得很快，他是世界上最优秀学生，更何况，学习一个他模仿了十七年人，是再简单不过事情。
但是为什么，他怎么会对自己哥哥动手呢？在失去了母亲之后，他已经只剩一个哥哥了，只有一个哥哥会温柔对他笑，只有一个哥哥会没有恶意看着他。
脑子瞬间轰炸了很多讯息
他是谁？他又在做什么？
他是秋韶，现在在用哥哥教他东西，攻击了哥哥。
他其实并没有多聪明，哥哥可以仅仅利用语言就能入侵一个人心灵，他还必须要利用外界帮助。
比如，药物，比如，利器。
人认知中比较有威胁东西总会有稍微过分关注。
但是如果能够找出他最脆弱地方，即使是物理攻击，也能达到意想不到效果。
疑惑这种事情是不适合秋韶，他只会用一个又一个实证，去证明哥哥正确和无比强大。
然后在看着哥哥倒地瞬间他甚至还是有些疑惑，哥哥他，有这么脆弱吗？
一个小小重物，就能让强大到让所有人都胆寒哥哥露出那种茫然表情吗？
一种难以遏制满足感让秋韶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有弱点是吗？
被亲人控制了一生少年，第一次有了自己自主意识。
他甚至对自己有了一种难以言喻自信感。
笑声越来越大。
脸上肌肉也扭曲成了一团。
“哥哥，我做得好吗？”
秋绍张开眼睛，点头，伸手揉了揉凑到他面前脑袋，“你做得很好。”
然后，有疲惫合上了眼睛。
这样很好，你只要比谁都有强大内心，就永远都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而习惯一个人你，也不会有主动攻击人冲动。
抱歉，我还是要扔下你了。
欣喜于自己变得越来越厉害秋韶并没有发现哥哥异常。
他也并不知道秋绍教给他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
“表哥，秋绍基金被人动了，所有产权名字一夜之间全都换了人。”
侯季文拿着电话手顿了一下，“换了什么人？”
“秋韶。”
久久，侯季文才说了一句，“还有呢？”
“他真不见了。”
张力这句话其实还有很多意思。
能够在他们一直控制财务中做手脚，说明秋绍并不是他们以为那样无知吗？秋绍渗透进这个家族东西，或许比他们以为还要深入。
比如，没有了侯季文，秋绍还是秋绍。
张力用尽了所有方法都没有找到秋绍。
而越来越没有表情冷静到不像侯季文表哥也让张力有些害怕。
冷静放下电话侯季文则是愣愣看着前方墙壁。
他在什么地方，在做着什么，这里是什么样子，别人是什么样子。
他一直都在无视。
侯季文其实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
房子，街道，办公室，走廊，天空，人群，文件，还有簇拥辉煌，被放置在最高处俯瞰众生权势。
一点意义都没有。
没有丝毫能让他有丝毫动容。
“该死，这就是所谓最好结果！”
只有在想到那个混蛋时侯他才有些比较称得上明显情绪。
但这种情绪又不足以让他已经厌倦情绪恢复过来。
然后张力告诉他，秋绍出事了。
那个人什么时侯不出事？他一直都在不停给自己给别人找麻烦。
尤其喜欢给他身边人找麻烦。
他真以为玩弄人心仅仅是一个上不了台面游戏吗？被玩弄那个人自尊骄傲理智全被都踩在脚下，还被全部人都围观着。
他愤怒一下，憎恨一下，诅咒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他并不担心那个人会出什么大事，心里隐隐总有一种肯定，那个人，就算是死，也会拖着很多人一起下地狱。
秋绍从来不会让他敌人好过。
即使是以侯季文亲身经历来说，这一点还是毋庸置疑。
但是，心里那种微小到明明可以忽略不计不安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混蛋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绝对！
每一个人，都是他生命中主角，还是唯一。
以前秋韶不明白这句话。
他以前连自己是谁都没弄懂过，他一直一直，都只看着自己哥哥而已。
这种陈腔滥调在秋绍离开他变得很让秋韶嗤之以鼻。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好。
不看着哥哥，难道要看着那些无用又无聊人吗？
他对这个世界一切都很好奇，去注定永远都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无论这个结论是否为真，至少秋绍已经做了这个结论，然后按照自己想法给予秋韶保护工具。
“劳拉，我像他吗？”
微斜眼神懒洋洋看着眼前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女人，似乎陡然长大少年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遮挡住他光芒屏障。
劳拉几乎忍耐不住就要上前拥抱，明明理智已经在告诉她眼前人不是秋绍，但是那熟悉眼神、姿势、嗓音、语调、气质，却让她无法克制。
“秋韶。”
但她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激动，喊出了来人名字。
他是秋韶，秋绍弟弟，仅此而已。
劳拉不愿意承认，在秋韶忽然出现瞬间，她其实是没有认出这个秋韶，她甚至是在秋韶出声问她问题时侯才发觉不是秋绍本人。
“劳拉，我像他吗？”
怎么会不像呢？
身高，五官，发型，嘴角上扬弧度，还有那指尖无意识微颤，都和记忆中那个人一模一样。
劳拉小心翼翼回忆着关于秋绍一切，试图找出一些和眼前人不一样地方。
“你说，除了你，还有谁认不出我呢？”
少年曾经青涩嗓音早就褪去，那股暗沉音调已经完全和那个人没有区别了。
这些都还不是重点。
外表再怎么相似，也没有内在相似来得让人心惊。
劳拉没有回答，或者说，她已经想通了一些曾经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