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唯一阳明而

目录:大明三公| 作者:武库之师| 类别:历史军事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这话一出,王守仁和伍文定均是悚然一惊,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眼里均是不信,可见这个

    从不说假话的汉字语出如此,却又不得不信。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伍文定急道:“可是真的?他们几个人?使得是什么计策?”

    张文远苦笑道:“是真的。他们一共八个人,都是少年,为首的却是两个,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

    另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别的都是十五六岁的。”

    王守仁奇道:“怎么会是‘看起来十五六岁’?”

    张文远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们在酒馆里喝酒,因为心中有气,便骂了几句‘安陆城中没好东

    西’之类的话,被那几人听见了,当时就有几个急了,要冲过来打,被那个奇怪少年拦住了,我们就更

    加无忌了,之后,我们赶去城外三十里汇合部队,出城不久,路过一个小树林,刚进去,劈头盖脸的飞

    出一大群蜜蜂,几个兄弟就被蛰到了,我们立刻警戒了,可是搜遍整个树林就是不见人影,没办法只能

    往城里走去,因为那种蜜蜂蛰的疼得厉害,所以就回城找医馆了,进了城我们随便逮住一个地痞让他带

    我们去医馆,结果被那小子带到胡同里,被那几个少年打了埋伏,我们都被困住了,我气不过,大声骂

    了,后来那领头的少年忽然问我是不是大帅您的部下,我点头之后,那人就放了我们,连连道歉,给受

    伤了的兄弟治了病,还说让我们再等几天。我就问他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他笑着点了点头,我很惊

    奇,就问他,他坚持不说,还说以后会知道的。他安排我们在客栈住下,开始,我不相信,也不同意,

    后来就被他不知怎的说动心,住了下来。第二天大早上,庞亮那厮就亲来客栈找我们了。奇怪的是,那

    厮的态度急转直上,客客气气的,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还说借给我们五千石粮食。大帅,你说这事奇

    不奇怪?”

    王守仁沉思道:“肯定和那少年有关!我估计那少年在安陆城中有着连把那庞亮都不放在眼里的势

    力。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这就奇怪了,那庞亮虽然不怎么样,可也是正正经经的朝廷命官,一方知府啊!应该不会啊?啊…

    …”

    说着说着,王守仁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直直的看着张文远。张文远和伍文定对视

    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齐齐看着王守仁。

    王守仁苦笑着摇摇头道:“这不是你我能知晓的事情。都不准再问,张校尉,让跟你去的都把嘴闭

    上,若有泄漏,军法不殆!你可知晓?”

    这话说得端是声色厉俱,张文远是跟着伍文定一起早些来到王守仁帐前的,在他记忆中大帅从未如

    此说过话,心中虽是好奇可也不敢再问,大帅虽然看着文弱,可这数万乡勇却不敢丝毫违背大帅命令。

    王守仁沉思半晌,问张文远道:“你们借到粮之后,就直接回来了?”

    张文远点点头道:“是的,大帅,那庞亮就在招待我们之后提出要我们晚上三更运粮出城,我虽然

    心中不解,可那庞亮总是不说,我也就再没敢耽搁,深怕夜长梦多,连夜就把粮食运出了城,一出城,

    我们星夜赶路,一刻也不敢耽搁,一口气赶了六十里地,待天色大亮时就又遇见那奇怪少年了。他似专

    门等我们似的。一见到他,我就准备好好谢谢他,结果那少年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挥手出来了两百多号

    人,还说都是他们家在安陆的镖局要运送一批重要镖物,由于害怕接到的,希望搭我们的伙,还说是到

    南京的,即达到南昌即可。我一想,反正人家帮了我们大忙,搭就搭吧,就同意了。可他又说这么大的

    队伍必须有统一的指挥,就指派了一个他叫柳师傅的人说是比武定指挥,我心中不忿,可被他一激,就

    糊里糊涂的答应了,结果被那姓柳的汉子几招就绊倒在地,我只得同意了。那少年就朝我们拱了拱手,

    笑嘻嘻的转身离去了。”

    王守仁似乎听得明白了,问道:“是不是那姓柳之人……”

    忽然间王守仁神色大变,脸色忽青忽白,眨眼间额头竟然渗出豆大的汗珠,面色难看之极。伍文定

    和张文远一下子似乎呆了,这瞬间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大帅脸色如此之难看?他们二人突地想起了那少

    年,那粮食,莫非……

    张文远立刻跪倒在地,磕头不止,高声道:“都是末将糊涂,妄自做主惹来大祸,祈大帅军阀惩处

    ,留末将贱命,待擒杀叛军之后,末将自会谢罪于大帅。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伍文定也吓坏了,也跪倒在地,以头戕地,过了好半晌,不见王守仁说话,他大着胆子悄悄抬起头

    看了看王守仁,只见王守仁脸色难看之极,将呈黑色,额头的汗泽有密集下跌的趋势,剑眉都聚在一起

    了,炯炯有神的双眼似乎没有聚焦似的直直的盯着张文远。

    伍文定心头一跳,看大帅这个样子,似乎有大麻烦了。

    当然有大麻烦了。当初王守仁派张文远出去借粮,原本就是被逼得急了,所以什么也来不及细想,

    只派了三百士卒跟着张文远去了,现在想来果然是大麻烦了。

    太宗皇帝靖难成功之后,明文规定:各地藩王不得与朝廷命官跟进,若逢战事,军队不得将令不得

    四处走动。

    意思就是说,在藩王封地,王爷只是一个比较富足的地主而已,他们都是该地官员所辖的百姓,并

    且官员到任不得私自与藩王有来往,就是王爷过寿,也要上级批准才可拜访。

    本来这倒没什么,张文远去安陆借粮是奉命而去的,以后查下来还可有理说项。若是张文远没借到

    粮到罢了,偏偏他在安陆借到了。他刚才才想起来,在安陆城有一位特殊的人,他就是“宪宗皇帝之子

    ,孝宗皇帝之从弟”——兴献王。

    盖因这位兴献王为人异常低调,甚少抛头露面,以至于就是朝中有些大臣都不知道在安陆城有这么

    一位主。他也是在南京做刑部主事时听人说的,当初也是随便听了听,觉得自己不会有机会和这位低调

    王爷打交道了,可谁想这才过了三年时间,竟然就这么的碰上了!

    王守仁听的张文远说了借粮经过,就想到那少年必定在安陆城是某大人物家的子弟,所以那庞亮才

    会态度急转的借粮与他,现在想来那少年必是兴献王的世子了。

    这就麻烦大了,了解的人知道自己只是去借了粮,不知道的人定会给自己扣一天大的帽子:私通藩

    王。这可是罪同谋逆的大罪,要诛九族的。

    眼下虽说自己将叛军困在鄱阳湖了,可这对自己来说,从张文远借到粮的那一刻起,这镇压叛乱围

    困叛军已不再是天大的功劳了,变成了一个噬人的漩涡,自己很可能会被卷进去,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还要连累自己的家人了。可是,自己虽说一力被兵部尚书刘大夏刘大人举荐至此,本是一腔热血报国为

    民的,现在就难说了,很有可能自己就同宁王一起赴上刑场了,真是莫大的讽刺啊,连同自己的敌人一

    快被杀,呵呵,王守仁啊王守仁,想来你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了,嘿,嘿嘿,好得很!

    王守仁回过神来见伍文定和张文远都跪倒在地,想来他们都认为是张文远这次惹下大祸了,可此事

    却又不能细说,不然会动摇刚刚组建的乡勇士兵的军心,对大战不利。他上前扶起二人道:“二位快快

    请起,是我忽然想到一事走神,不关二位将军的事的事。”

    正说着,帐外有亲兵道:“禀报大帅,营外有一姓柳的汉子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

    王守仁与张文远对视一眼,冷声道:“传!”

    那亲兵立刻飞奔而去,王守仁冷嘿一声,一掀披甲,坐上大帅主位,双目饱含杀气,直视帐门口。

    伍文定与张文远互瞄一眼,一左一右肃立在案桌之下,目不斜视。

    不一会儿,那亲兵就来禀报:“禀大帅,那汉子带到。”

    王守仁喝道:“李甲,着你领三十士兵把守大帐十尺处,没我帅令,任何胆敢靠近者,杀!”

    那亲兵大声道:“诺!”

    话音刚落,就见帐帘一翻,进来一昂昂雄首大汉,虽是麻衣褐服,担任掩盖不了那大汉的豪气。

    伍文定厉喝道:“好个汉子,如此不识礼数!”

    那大汉却是恍若未闻,双目精光一闪直视王守仁,半晌却是双膝跪倒在地,叩首三拜。不待三人答

    话,那大汉起身昂首道:“小人村野鄙夫不知礼数,还祈大帅恕罪!”说罢却是躬身一鞠。

    王守仁却是不懂了,强压气势问道:“你这汉子,不知所来何事?若有欺瞒戏弄,定叫你有来无回

    !”

    那大汉昂首道:“小人曾有幸聆听主人教诲,言道:‘九州地域,人杰地灵,然英雄者,唯有王阳

    明。’小人不忿,言道:‘漠北判官,力抗蒙古,侠义之人。’主人笑道:‘夫侠之大者,为国;国之

    士者,为民。古来皆是取一去一,具多为国。然此二者同得者,天下之大,惟一阳明而!’又言曰:‘

    古生子当如孙仲谋,今育人当如王阳明。大丈夫当如斯!’以前小人总觉得主人言过其实,今次看来,

    是小人寡漏了,大帅果然如此。小人三拜服矣!”

    这话出来,三人俱惊,这汉子本身有冲天豪气,却甘愿以小人自居,想他主人必有通天彻地只才。

    王守仁不露声色,笑道:“却是你家主人谬赞矣!不知你家主人是何方高人?”

    那汉子却道:“小人此次奉我家主人之命送一封信与大帅。并请大帅代受一礼!”说完又是跪倒在

    地,以头戕地,极为郑重。

    三人也很奇怪,这汉子的主人怎会有如此奇怪的举动。

    那汉子起身道:“大帅,我家主人转告与您一句话:以退为进或可为攻!”

    王守仁听了心中十分诧异,盖因这句话似乎好像自己也曾说过,可这汉子的主人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汉子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密封信件,双手递给王守仁,便拱手道:“如此小人这就回去复命,告辞

    !”

    便转身疾步而去,眨眼间就出了大帐,待三人冲出来,已不见踪影。

    王守仁见李甲领三十士卒守在帐外十尺处,李甲背帐而立,似乎不知道那汉子已然离去,知道那汉

    子必是江湖豪客了,自有一番过人的本事,却不知他的主人是何等人物,真是高人啊,不知自己可有机

    会畅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