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事实上不止他惆怅无奈,张永也是不知所措难以取舍。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要知道能成为司礼监大太监,“八虎”中仅存的一位,并不是只靠正德恩宠的。他自打陆炳开始向他灌酒时就知道陆炳肯定有求与他。本来凭的陆炳的这一番迎驾之策,没得说,只要不是要他的命,任何事张永肯定会帮陆炳搞定的。可现在陆炳这么一分析,或者说是陆炳如此迟迟不说,张永反倒是心下越发没底了。凭的这位的心计还要有求与他,不是惊天之事肯定说不过去。再说了,江彬有不臣之心,陆炳此番筹谋又为的什么,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凭的王守仁和陆炳的一番交情再加上他的一封信就能招来如此惊才绝艳之辈!所以陆炳迟迟不说,张永越发不敢应承了。
如果说这会儿江彬正德两人进来,一定会气翻在地。
陆炳王守仁张永三个人围桌而坐,各据一方,互成犄角,有酒有肉,偏偏三人无心进食,互相趁着喝酒喝茶的时候各瞄一眼对方,而心中更是早已将江彬正德两人抛到九霄云外了。
三人具是心思七窍之辈,却都不知道剩下的两人打的什么算盘,拨的什么心思。
不过气氛倒是不会像鸿门宴那般剑拔弩张,更不会像曹操大宴东吴俊才那般勾心斗角了。
张永笑着道:“王巡抚,现在可是放心了?”当然三人中谁都知道张永还是在问陆炳,也只有陆炳知道张永这话在问自己到底是什么事,你先给个话,也只有张永知道自己这番话并不是在问陆炳。
王守仁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就听见陆炳笑着问道:“大哥,张公公,咱们三人打个赌,怎样?”
事实上,陆炳现在越发的喜欢这种自己坐庄自己的赌博方式了,尤其跟历史名人。
他看着不明所以的两人,笑道:“很简单。我们就赌江彬何时出营。”
三人都明白,江彬何时出营意思就是正德何时归来。
张永对赌博一直有兴趣,这本来就是他的爱好,更是他能的圣眷恩宠的发家之法宝。他眉毛一挑,这位世家公子哥也喜好这个?他笑道:“好,咱家没意见。就看王巡抚了。”
王守仁一愣,心下略一算计,便笑道:“赌注如何?”
陆炳嘴角一扬,差点长笑出来:“不若这样,咱们三人中,输的答应赢家一个条件,当然不违反道义,也不涉及要对方人命这一类的,可好?”
张永略一思索,暗道:好小子,在这儿等着咱家来。不过刚刚已经答应了,这会儿就推脱张永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只得暗自后悔了,唯有提些附加条件了。他笑道:“也好,不若再加上时间限制如何?”
王守仁说实话就等的是张永说这个,再者若是赢了,可以调教这位已经有“虎气”潜质的少年郎更为划算。他接口道:“好,不违反道义,不要对方性命,有时间限制。好。”
陆炳又道:“既是如此,有以几年时间为限?”他这次抢着说出来,为的就是这个“几年时间”。一天两天也算,一个月两个月更算,现在他一下子提出几年为的就是堵住张永的口,这般一说,他一个司礼监大太监总不会说就已一两个月为限吧?
王守仁对这个更加满意,时间越长越好。这却苦的就是张永了,一不留神,让对面的两位又算计了。
这次他学奸了,急急开口道:“三年。”
在他想来,说一两年实在是听着不像一个司礼监大总管说出的话,时间再多了对他更加不利,所以只能选择三年。
陆炳嘴角一笑,对着一脸忐忑的张永轻轻扬了扬嘴角,只把个张永看的肠子都悔青了,哎呀,这又被算计了!
他急急得道:“这个赌注该是如何做算的,以何标准?”
王守仁道:“就以皇上归来的时刻为佳,前后不超过一个时辰为次,若是相差太大,那就算输。”
张永不愧是对这个喜好至极的,立刻发现问题,道:“若是咱们三人相差都很大,那该怎办?”
陆炳笑道:“若是相差都很大,恐怕你我三人就要同上黄泉走一趟了,啊,呵呵呵……”
张永一愣,不由得脸色一赭。
王守仁笑着道:“不是那样的,江彬肯定会出营的,若是相差都很大,我请两位南京好好游览一番,可好?”
张永笑着道:“王巡抚说笑了,若真是那样,咱家请两位,咱家请……”
陆炳笑道:“好,既是如此。我们这就开赌。对了,那个话怎么说来着,买定离手,不许反悔。对吧,张公公?”
他调戏了一把正在悔肠子的张永,不待张永瞪着过来,看了一眼墙角的沙漏扬声道:“现在是今日酉时三刻,赌局已经开始:两位,江彬何时出营?”
张永这次学乖了,无论如何要等到王守仁说完之后才开口。他看着王守仁心里盘算着,就是不说话。
王守仁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瞬然睁开道:“后天酉时。”
陆炳一笑,对着张永道:“公公,你呢?”
张永心里一阵忐忑,这个面皮要不要了?若是不要,这会儿不说,跟着陆炳的也行,就是跟着王守仁的也不错啊,至少比自己瞎猜好多了;可要是要了这面皮,完全就是瞎猜的了,这可如何是好?
陆炳眯着眼睛,再次盯着张永笑道:“公公,到你了,你以为呢?”
张永心里暗骂:这小子忒不是东西了。不过脸上闪过一丝决绝,道:“后天午时。”他也算是机灵,连王守仁都说是后天了,咱家稍微提前一点,想来不会出太大的错。
陆炳一笑,对着王守仁张永两人悠悠然然的道:“子时,今夜。”
二人听罢具是一惊,齐齐盯着陆炳,不明白陆炳为何如此自信。
陆炳笑了笑,却是不再说这个,道:“好了,两位,赌注已下,该是谁赢自有分晓。现在咱们不若接着吃酒?”
王守仁却是摇头道:“不了,我去给武大人写封信,张公公,陆小兄弟,你们二位接着聊吧,我就不打扰了。”
张永正好有将王守仁打发掉的意思,便也不挽留。陆炳看着这位满腹心事忧国忧民的大明第一人,心中也实在担心这位的身体,看他不过年过不惑竟然有知天命的苍老面容了,心中不忍,便站起来送王守仁出去。
待王守仁出去之后,张永笑眯眯的看着陆炳,忍不住道:“陆公子,难道就这么自信?”
陆炳笑着坐下,道:“不是我自信,而是江某人实在脑残,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张永一愣:“脑残?”
陆炳笑着解释道:“嗯,脑残,我们安陆家乡话,意思就是二百五。”
张永再是一愣:“二百五?”
陆炳愣了愣,道:“嗯,大概意思一样,是说这个人没有脑子的意思。”
张永饱含深意的看着陆炳道:“陆公子行事总是这般神机无漏吗?”
陆炳一听就知道真真的肉戏来了,他道:“张公公,可是在说我太过阴险?”
张永笑着道:“不不不,咱家是说陆公子智谋惊艳绝顶,无与伦比,无与伦比啊!”
陆炳一笑,不置可否。
张永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茶,随意的道:“咱家甚少佩服一个人,不过对于陆公子,咱家是心服口服,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真的,咱家倒是可以为陆公子搭个桥引个线,不知道陆公子可有什么打算?”
陆炳知道张永什么意思,他想把自己举荐给正德,想来也是下定决心结交自己了。可陆炳目前并不打算与正德有什么交集,只为的是以后的事。
他轻笑一声,道:“这个真的不敢惊动公公大驾了,目前小子还是世子伴读,这样不合规矩。”
他也是前些日子才知晓藩王世子伴读**加冠之前不得参加科举,现在拿出来正好堵住张永。
张永一愣,深深的盯着陆炳,道:“这个倒是咱家忘记了。不过,咱家冒昧,倒是想问公子生辰几何?”
陆炳笑道:“不敢有劳公公相垂,小子弘治十八年八月出生,蒙祖宗福佑至今虚度十五年华。”
张永一愣:“哦,公子是今月之辰,可曾加冠?”
陆炳欠身道:“本月十一,小子及观。”
张永一笑,道:“如此,若是圣上无差,咱家定来叨扰,恭贺一番。”
陆炳赶紧站起身,躬身道:“不敢有劳。”
张永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刚才也只不过是随意的试探一番,若是正德平安归来,想来定有一番惊天动地,他是无论如何都脱不开身的,见陆炳如此,便也知晓他一个司礼监大总管怎么可能去参加一个藩王世子伴读的及观之礼。
他笑道:“嗯,不过,咱家去不了,可咱家的心意一定会到的,到时候公子可莫嫌弃咱家些许薄礼啊?”
陆炳笑道:“这却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公公折煞小子了。”
张永一笑,不置可否,道:“咱家有一句话,实在是不吐不快,还请公子海涵。”
陆炳笑着道:“公公但有吩咐,小子莫敢不从。”
张永笑道:“咱家总觉得公子似乎心中有事。既然你我二人共处一室,公子可否明言,也让咱家心里痛快些,可好?”
陆炳知道这也太难为这位玲珑七窍比干心的张大总管了,明明是陆炳有求与他,可偏偏陆炳不说,这位张大总管更是害怕陆炳提出非分之想,实在是逼得这位一直高高在上无人可掠其锋锐的司礼监大总管才这般语无伦次了。
他笑道:“额,说实话吧,小子却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公垂怜一二。”
张永终于舒了一口气,不容易啊,终于说出来了,他问道:“哦?陆公子但说无妨,咱家心里有底。”
这句“心里有底”实在是告诉陆炳,你也别太那个了,咱家有时候不一定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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