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说实话,自从穿越以来,陆炳书桌上总是放着这样两本书,一本是儒家圣典《中庸》,一本是历代帝王必翻的《资治通鉴》。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这两本书,《中庸》用于明智,《资治通鉴》用于通志。
当然我们可以无视古今汉子是否相同,陆炳是否认的那些繁体字。可是我们必须要知道,这两本书在陆炳那个时代是如何的盛行于士林之间的。
就是强如夏言严嵩两人,陆炳在乔家大院碰见的时候,也是这两本,几不离手。
最重要的是,陆炳一直是个有心人。
在宁王朱辰濠的那本账册流落在外的时候,陆炳知道那位逆天的兴献王也曾看过那本《中庸》。
而现在,吸引陆炳目光的就是那本儒家经典《中庸》。
当然,并不是说,翻开在他桌子上的那本《中庸》突然间变成武功秘籍或者一直盛行无忌的**了,才会吸引陆炳这淫人的目光。
而是,由着那本《中庸》,陆炳一下子联想到了那位嘲笑了历史的犹自活着的兴献王爷。
前文说过,对这位兴献王,陆炳一直怀有深深的戒心。
由那位被朱厚璁派来的远古凶兽,陆炳想到朱厚璁的目的何在,再由朱厚璁出发,却是想到了朱厚璁的生父,那位一直颇为低调的兴献王。
这下子,由不得陆炳不感到刺骨的寒意了。
他眯着眼将那本书轻轻拿起来,眼前不由得出现了一双略显浑浊但又目露嘲讽之意的眼睛。
陆炳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娘咧,不会真的是那样吧?
这一夜,就陆炳所知,除过严重失眠的陆灿,他也是陷入了连番噩梦。
第二日清晨,正在书房苦苦思索的陆炳,便被老太君和陆范氏两人强拉了出来。因为今天是陆家亲朋好友前来给他庆贺及冠的日子,家宴倒是在明天。
便是陆松,这两天也向王府请了假,除去昨天留宿城外,一大早便赶了回来。
陆松陆范氏两口子便端坐大厅,等着迎在门口的陆炳和管家福伯两人一一将亲戚朋友领进门。
陆石头看着一身喜装打扮的自家少爷,发现少爷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高兴,知道自家少爷怕当真还有烦心事,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便替过陆炳迎客的这个职位。
休息在旁边的陆炳心里越发的不踏实了,他知道,虽然今天嬉笑燕燕府客盈门,好生一派兴旺。可若是过的三五日,说不定便当真是残垣断壁鸟雀飞了。
当然,乔音打发小莲私下送了陆炳一套亲自缝制的蓝衫的时候,这厮倒是心里稍微舒服了些,暗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果然还是伟人胸襟广阔。
又过了些时候,王府打发黄锦送来王爷王妃世子三人的赏赐,府尹庞亮也派师爷送来恭贺之礼,便是城中商家巨贾例如乔家也都送来礼物,再怎么样,平胡陆氏二房陆詹佥事大小也是个五品官职啊,陆松放在小小安陆城中也算是个人物了,唯一的嫡子陆炳及冠,无论怎样,还是亲来道贺一番也是要的。
中午时分,陆炳便陪着前来道贺的人,略微说了几句谦逊的话,便一一敬了酒,这才退去,留下陆松一人舍命陪客了。
回到房里略微醒了醒酒,却见柳正扬悄悄进来了。
陆炳一惊,暗道,应该没这么快啊?
柳正扬进来左右一瞧,才低声道:“少爷,王大人派的人来了。”
陆炳奇道:“怎么这么快?你碰在半路了?”
柳正扬点了点头,道:“我星夜兼程,刚进了出了安陆地界,就见一对官军打扮的人马。仔细一瞧,还是熟人哩。”
陆炳奇道:“熟人?谁?”
柳正扬低声笑道:“就是借粮的时候来的那一位参将,张文远张参将。”
陆炳一怔,道:“他怎么来的?有多少人?你可见过了?”
柳正扬点了点头,道:“我上去一打听,才知道,王大人刚刚得了圣旨,即可护送御驾回京,这才打发张文远张参将来安陆,特来恭祝少爷及冠的。人倒是不多,只有两三百余人,不过进城来的只有张文远张参将和他的几个亲卫,别的都驻扎在城外隐秘除了。”
陆炳这才点点头,问道:“事情你可说了?那张参将可曾答应?”
柳正扬高兴的道:“嗯,那张参将的确是个爽快人,听了之后,立即答应,一切以少爷为主。不过,那张参将还说,还有一个人也来了。”
陆炳奇道:“哦?还有一个人?谁啊?”
柳正扬低声道:“张公公派来的人。”
陆炳一愣,却是想起张永曾说过要送自己一份大礼的,想来便派来那人就是的。
他和张永目前的关系虽说有些硬拉硬扯的牵强,但陆炳知道张永一向为人便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只要不是危及张永切身利益,那位司礼监掌印大总管待人还算热情。
此次陆炳凭借穿越优势迎回圣驾,也算是救了张永一命,想来那厮应该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主儿。
不过,就是张永没有明说,以陆炳的了解,那位大总管但说要送礼,不出黄金白银这一项,所以对于这个,陆家大少爷倒是不太放在心上。
他现在突然间又有了一个想法,若是凭借此事再将那位急着在正德面前表现的司礼监大总管套上一回,想来那位一直标榜“古道心肠,忧国忧民,时刻替正德解忧排难”的大总管也不会有什么不满的地方,甚至怕更是让这厮在正德面前露脸,说不定那厮还会乐呵呵的拉着陆炳的手吵着要结拜哩。
陆少爷一向自诩能看透人心,精于算计,将利益最大化。这一回有了如此千载难逢之机会,可以抱一抱张永的大粗腿,怎么能白白放过?
想到这里,这厮眯着眼睛低声道:“去请张文远张参将和张公公派来的那人,就说我在这儿翘首张望虚席以待。对了,悄悄出去,在悄悄迎进来,莫要声张。”
柳正扬几乎每次看见自家少爷一眯眼睛,就知道某人要遭算计了,看着陆炳的邪笑,柳正扬心里打了个寒颤,低着头出去了。
陆炳又打发陆石头到厨房说一声去,要在这里请人吃饭,要他们准备好酒菜,即可上桌。
陆炳心里盘算,现在又是拉上王守仁和张永两人了,凭着这两人偌大的面子,便是庞亮不识趣也是枉然。这一回,他要生生的将白莲教在安陆的势力连根拔起。
想来柳正扬略微清楚自己少爷的秉性脾气,将这两人安排在陆府附近。就在陆石头指挥下人刚刚摆好酒席,柳正扬便领着两个素服之人进来了。
陆炳笑着迎上去,对前面的那位身着锦服面无髯须的中年男子道:“想来定是张公公前足了?小可陆炳,见过大人。”
那厮当然一望便知身处黄门,不过现在没有红色长褥在身,便是表明张永不想让人知道。
那厮果然不愧身出黄门,脸上的笑意看着就令人舒服,一张嘴更是不差:“哎呀,小的可当不住公子爷如此大礼,折煞小的了。小的张福,见过陆公子,陆公子金安。小的来的时候,主人特意让小的问候公子,趁着公子佳寿,主人恭祝公子大安。”说着便要跪下行礼。
陆炳哪敢让一个有着强硬靠山的太监跪下啊?连忙扶起来,笑着连道不敢不敢。
又对着张福身后的那位一脸英气的大汉,笑道:“哎呀,张参将,我们又见面了。上一次是小弟对不住了,小弟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还望张参将大人有大量,不再计较,可好?”
张文远是个武人,上一次被陆炳算计,心里不痛快,可陆炳又帮他筹到两千石粮食,解了鄱阳湖的困局,相当于救了王守仁手下五千条人命,这封恩情,便是让张文远再被陆炳揍一回,他也愿意。听了此言,张文远连忙上前,抢先跪下,咚咚咚,三个响头,才道:“陆公子,某是粗人,可公子大恩,没齿难忘。某代替某手下五百儿郎谢过公子活命之恩。”
这一番至情至性的话,听的陆炳不胜唏嘘,想当初自己也是为着自己的私心,打着平胡陆氏和兴献王王府的名头,四处强买强借方才在一天之内凑得两千石粮食,没有收任何张文远的银钱,原本就是做个天大的人情于王守仁,不想却在这等职业军人汉子的眼里到是自己为国为民的无私举动了。
他原本想着两千石粮食折合银钱不过五六万两银子,凭着平胡陆氏和兴献王府偌大的名头,就可以打个对半,并且基本上没人敢来催债。他基本上就是动了个嘴皮子,想给王守仁下一个人情套儿。现在才知道,这笔买卖到底有何等的划算,那不是两千石粮食能抵得上的。
陆炳心里一暖,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为着历史上那个孤独的身影投去了自己最为庄重的一个注目礼吧!
他赶紧上前扶住张文远,嘴里道:“唉,这我实在不敢当。你们为保卫国家镇压反贼流血卖命,我只不过在后方稍微支援一下,那怎么说也是我应该做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他手上一用力,张文远身子不由自主的往起一抻,却是吓了张文远一跳,合着这位也是个练家子?
他稳了稳身子,便顺势而起,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此子手掌的斑斑疤痕与厚厚的老茧,心里暗道,这也是个狠人哩!
陆炳扶起张文远,心里有了一些计较,便笑容满面的将两位领进门,陪着坐下,便开始了打算。
席间,有人精的太监出身的张福和两世为人堪称人妖的陆炳,当然是宾主尽欢,笑声不断。
酒足饭饱,撤下酒席之后,陆炳便屏退柳正扬与陆石头,将此中情行略加修饰,和盘托出,并强调其意味,便看着两位做思量。
张文远来的时候,王守仁早有告诫,一切以陆炳为主,再加上此人虽说武人出身,心思倒不是那般蠢跶,略一思量,便点了点头,道:“张文远一切便听公子做主。”
张福虽然明白此事凶险非常,可是一想到来的时候张永的嘱托,再加上陆炳张文远两人目光灼灼,张福纵是心里大骂陆炳太不厚道也是枉然,只得点点头,算是上了强人船,后悔莫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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