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说内幕
“那上司说叫我带着连队南撤,可就当我果然带着连队南撤之时,那给我发令的上司,连同大部队一起,却竟突然没有了踪影,一下子就全部失去了任何的联系啦”
里谷仍然饱受委屈地在对时任**战区总司令的大姑父哭诉道。
“那你没再想办法去找你的上司取得联系吗?”。里谷的大姑父听后问。
“想啦哪还能不想啊?”
里谷说:“可是,在早那一条电话线,由于日本倭寇攻打过来,上司的大部队跟我所带的连队都急着南撤,早就切断啦可再用电台发报,竟找不到了原有的联系调频……再派人到上司原率部所在的驻地去找吧,却发现,人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跑到哪口井里打蛤蟆去啦”
里谷说:“当时,我带着我的连队,六神无主,茫然惶惑,到那时,我似乎才真正懂得,什么才叫没娘的孩子”
里谷的大姑父听过,却又问:“你的上司及其部队,也许是奉命又抽调到别处执行应急任务去了吧?”
“不知道,也许吧。但是,上司他带着大部队一走了之容易啊,可是、可是我们呢?我带的连队呢?一跟上司率领的大部队失去联系,究竟何去何从,一无所知——真就像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摇摆不定,面对着那惊涛骇浪,眼看就得沉没了呀”
里谷叫冤道:“惨,惨啊,那可真叫惨啊”
“嚄?惨,怎么惨啦?”
里谷的大姑父接着问道。
“怎么惨?大姑父您还用问怎么惨?您其实一想就知道啦”
里谷说:“当时,我只接到上司的命令说叫我火速带领着连队南撤,可并未明确撤离的真正目的地。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该带着连队撤离多远、撤到哪里才算合适?不知道,我一切都不知道。”
里谷说:“所以,在得不到准确撤离地点的情况下,我只得率领着一连的人,往南撤出不多远,就在那黄河以北流域的荒郊野外驻扎了下来。”
里谷的大姑父好奇道:“那你们没有考虑驻扎到附近村庄的老百姓家里去吗?”。
“考虑当然是考虑过啦,可是哪敢、哪有脸去啊”
里谷说:“就因鬼子打来后,我们**部队都一路仓皇又狼狈地南撤,那沿途的老百姓知道、看后,早就对咱们这一支见着鬼子打来不抵抗却逃跑的军队,都快恨死啦所以,哪还有脸住进人家老百姓家里?真是见着老百姓就脸红再者说,人家老百姓能容纳咱这样一支不管他们死活的军队藏身吗?”。
里谷的大姑父无语了。
里谷却接着说:“好在,就当上司带领大部队撤离之前,还有一批从美国进口来的军用帐篷委托我的连队代为保管着。就当上司带领大部队匆忙撤离时,也未及找人来带走。因此,我带着连队,就只得依靠着那些帐篷,在黄河以北的地域的野地、树林或者滩头、湾边……搭建起帐篷当做临时也是流动的住所来。”
里谷说:“想起来,实在是惨啊,难啊”
里谷说:“尽管手中有了帐篷,连队住的问题勉强得以解决了,可兵员的给养,却成了大问题。”
里谷说:“连队撤离时所带的有限的给养,不出几月,就全部用光了。全连官兵眼看着就都得饿肚皮啦”
“那你是怎么解决连队给养的?”里谷的大姑父突然问里谷道。
“开始,是我出面,带人想法到附近村庄内去找见一些管事的,冒充是人家八路军的人,总算死皮赖脸地讨要到一些米面、食物。可后来,人家那些村庄管事的,一弄清我们的身份,知道我们是冒充的八路军,就都再也不管我们啦”
说到这里,里谷就突然冲大姑父说道:“大姑父,不是内侄里谷我自轻——瞧不起咱**。可说心里话,咱**在那当地老百姓心目中的位置,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呀”
里谷说:“人家当地老百姓,一见着、听说来了八路军,就各个一脸的兴奋,高兴得要命。可一听说、看见来了咱**,就一个个满脸的愠怒,恨得牙根直痒痒”
里谷的大姑父听了,却点头道:“那你后来究竟是怎么解决连队食物问题的呢?”
“唉——说来真是惭愧呀,大姑父”
里谷说:“无奈之下,我只得派人出去左右打听,终于找到了一名在黄河以北流域名气挺大的一名叫原上豹大土匪,那个原上豹还够义气,答应借到了我们连队一些给养。”
里谷的大姑父听后道:“那——那从土匪原上豹那里借到的给养,能维持多久?够吗?”。
“不够,当然是不够啊”
“不够,不够那你咋办的?”
“咋办?还能咋办?大姑父您说还能咋办啊?”
里谷羞愧道:“逼上梁山啊——最终,我也只有厚着脸皮,趁着夜深人静,带着人到附近的老百姓家里去抢夺食物、粮食”
话至此,里谷仿佛也深感理亏,羞于示人,于是就辩解道:“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我总不能叫我连队的弟兄们都跟着我里谷饿死吧?”
然而,这么说了,里谷却又叫冤道:“做贼,做贼窝囊——想起来,实在是窝囊透顶了啊”
里谷又说:“大姑父,不瞒您说,其实,我是想带连队的人从日本倭寇手里搞粮食的。因为,我的连队经常会遇见进村扫荡或沿途路过的日军。可是,无奈的是,在一直没得到上司命令的情形之下,我不敢妄尊自大——哪敢独做主张向鬼子开枪?所以,见着有鬼子的队伍,只得是东躲西藏,不敢采取任何的武力行动”
于是,一听到不敢打鬼子,里谷就高声大骂道:“他**的,见着鬼子就躲,就跑,这还算他**的哪门子**啊”
里谷就自我嘲骂道:“仔细想想,真他**的白白穿了这一身**的皮”
到这时,里谷的大姑父似乎彻底了解了里谷当下的处境、心情,于是,就劝慰里谷道:“里谷,你的心事大姑父我理解,可是……”
说着,就见里谷的大姑父却刻意朝自己住着的寝室的四周瞅了瞅道:“里谷啊,也许你是有所耳闻的,南京民国政府在事关对日的战还是和上,一直境况都很混乱、复杂。”
里谷的大姑父悄声说:“你特意从那黄河以北来到江南,好不容易才跟大姑父我得见。而且,你我是姑父和内侄关系,自然不是外人,所以,有些时局方面的事情,我必须得叫你清楚”
“是啊,大姑父,我此次来,就是想知道上头在对日开战问题上到底是什么态度——我那目前早已找不着北了的连队,往后到底该何去何从,究竟该咋办呢”
里谷听过大姑父的话,就这样焦急而虔诚地说道。
“好,那好,你既然想知道,就静听我说下去——大姑父会把所知道的南京民国政府当下在事关对日开战问题上的一些内幕,全都告诉你”
就只见,里谷的大姑父在下意识地伸手拽一下里谷的胳膊后,就轻声道:“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