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专注的缘故,校服抛出门外的景象显得缓慢,因此,当某个物体以极的速度撞上校服的时候,我一下子就看清了它的轮廓衣服在半空舒展起来,包裹住一个形的头颅,大约有我的脑袋的三倍大,长形的,联系之前的犬吠声,让人觉得这是一颗恶犬的脑袋。如果按照正常的比例,通过这颗脑袋来判断这只恶犬的身躯大小,那它应该有一匹马这么大。然而,除了被校服包裹的地方,它的其它部位都是法用肉眼观测到的,本是身躯的地方,仍旧一眼就能看到对面的墙壁”“。
这只恶犬是完全透明的。
它似乎早就埋伏在门外,扑击的速度是如此之,即便我已经早有准备,在它扑中校服的一刻挥下消防斧,但根据从双手处传来的触感来判断,并没有完全击实它的身体。虽然有一种砍中了什么东西的感觉,但是,被砍中的那看不见的部位一下子就荡开了,肯定不是身体,应该是它的尾巴。
恶犬落在地上时,发出沉重的声音,它似乎没有受伤,击中它时,我没有那种切开了什么的感觉,也没有看到地上有血迹。我没有走出门外,只是通过听觉判断它的位置和状态,之前的一击激怒了这只隐形的恶犬,它发出的咆哮在喉咙间滚动,一遍又一遍地磨牙,紧接着就是一阵撕扯布料的声音。
情况有点糟糕,这只恶犬相比起现在的我来说,在**上有一种压倒性的强大,还不知道它是否还有其它类似超能的力量。我静静地聆听着由这只恶犬制造出来的声音,内心意外地平静,虽然从各种角度来看。我都处于下风,但这种心灵上的平静,以及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灼热,都让我觉得,自己可以战胜它尽管暂时想不到该如何战胜它,但是。我就是觉得自己可以取得战胜它。
胜利,这是必然的结果。
我根本就想不出环环相扣的,必然可行的作战方案,在任何条件都逊色于对方的情况下,正面战斗获胜的几率都限趋向于零,也许将最终目的定为“逃脱”的话,成功几率会有所上升,但是,这个目标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就化作了泡沫。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我就是不想逃走,觉得自己一定会获胜,论是怎样的过程,自己都一定可以杀死它。
而这种理性上显得荒谬的想法,竟然没有让我产生半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我有想过,是不是“江”在背后捣鬼。它主导了我进入门后的所有遭遇,导演了这场遭遇战。控制了我的思维和灵魂。但是,我并没有被操纵的感觉,所有的想法和感觉,论它在理智分析中有多么荒谬,都是打我心底生出的。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如果这一切都是“江”在背后充当了幕后黑手,那么,只要它不是想要在这个境界线中杀死我,那便没有什么可以杀死我,论对手是不明正体的诡异现象。还是其他进入境界线的意识行走者,也论我的遭遇是多么惊险,多么九死一生。以纯结果来说,除了“江”之外,没有任何物事可以夺走我的生命。这一点,论在“现实”,在“末日幻境”,还是在这个境界线中,都具有让人惊叹的一致性,核心性,乃至于绝对性。
的确,如果单纯把“江”当做敌人的话,在由“病毒”为核心产生的一系列事件中,任何对抗都没有胜率。但是,我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战胜“江”,而是为了拯救和获得拯救,想要回到过去那般,一家人团聚,充满了温暖的日子。而不是如此孤单的,悲惨的,毫自由和未来可言的,以一个病人的身份,充当其他任何人和组织的实验品,不仅连**,连人格意志都变得支离破碎。
以“病毒”为中心发生的一切,都会以“病毒”为中心旋转,它转动得越来越,落入漩涡中的我们,乃至于其他人,终将会被这股力量撕得粉碎。我想让这个漩涡停下来,让多的人游上岸,至少,让我爱着的她们上岸。
这才是我的目标,我的期盼。
把“病毒”,把已经代表了“病毒”的“江”当作敌人,都只是达成目标可能采取的手段而已。而且,将“江”视为敌人,绝对是我最不愿意采取的做法,而这种不愿意,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江”身上所具备的一种可能性它拥有真江的一部分,而“高川”爱着“真江”,“真江”也是家人。
我身为一个“高川”,一个不信任“江”的高川,一个可能会被“江”杀死的高川,却从来都没有把“江”当作敌人来看待,我仅仅是不信任它而已。这是十分矛盾的感情,我将它视为可能的家人,高川爱人的残骸,希望它可以变得加友好,希望它能作为家庭的一员获得幸福,希望它能成大家的幸福,但是,却法在这个时候信任它。
反过来说,我也没有立场让它听我说话,放弃所有可能会破坏我们计划的行动。
是的,没有理由。
单纯以信任、爱和视为家人的情感层面来说,少年高川幻象做到了我所法做到的事情。
虽然,这简直让人感到难以想象,难以理解。
要对一个将自己和自己所爱着的人们卷入灾难漩涡的核心因素,而且,还是并非人类,法确认实体的存在,产生这样深沉真切的情感,并不是那么嘴巴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和“高川”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江”,也许比“高川”本人清楚“高川”的想法和情感。
所以,身为一个高川的我,想法和情感也必然在“江”面前是透明的吧,包括不信任感,以及那些浑浊而矛盾的思想和期盼。我不将它视为敌人,它应该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
“江,听到了吗?我不想在这里结束。”我紧握着消防斧,自言自语地说:“我还有想要继续挣扎下去,我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了你能忍耐的界限了吗?我成功地破坏了你的计划了吗?你还需要我吗?此时此刻,我们是敌人吗?”
这些问题。自然都是得不到回应的。我没有听到哪怕是幻觉一般的声音,但是,我的内心是如此平静,让我就如同走出家门一般,进入通道中,转头看向那可怕又法看到身形的敌人恶犬就在左手边二十多米的地方咆哮,校服的碎片散落一地,一些碎片被透明的恶犬踩踏,从而暴露出它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的状态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每时每刻都在上升。我的听力,我的视觉,我的触觉,我的直觉,所有凭借这些知觉收集到的资讯,以超出想象的体积,超出想象的速度。拼合出一个巨大的轮廓,让我仿佛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战胜这个对手。但是,想要深究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出具体的方案。
我的身体自然而然地转动,向后跳了起来,就像是反射,就像是本能。完全没有经过思考。离开原地的同一时间,一个体积巨大的高速移动物体从身前一闪而过,直到我踩在地上,以频率极的小碎步移动的时候,“恶犬扑过来了”这样的想法才刚刚在脑海里成型。
我的思维跟不上我的行动。这个情况是如此突然,但又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已经做了数遍,现在不过是按部就班地再重复一次。在这种“慢了一拍”的状态下,我数次躲过了恶犬的扑击,我翻滚,跳跃,冲刺,停顿,用不同的速度,游走在一条又一条交错的轨迹上,而这些轨迹的总体范围,完全没有超过方圆四米的范围。
我就像是一个斗牛士,看似惊险,但却轻盈地完成了各种闪避,虽然衣装爬上了皱折和破口,但是身体却完全没有遭到实质性的伤害。
这一连串比思维一步的运动,让我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明明不是很,但是,相对看不见的恶犬要完成的动作,却是。这种的缘由,不仅仅是预判的敏感,也不仅仅是动作的幅度。所有导致成功的因素都配合得紧密而完美,就像是完美的击键和踏板,构成了一首恰到好处的钢琴曲。
这是?
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在这一瞬间闪过脑海。
就在这个时候,看不见的恶犬似乎被我的闪躲惹毛了,动作变得加jiliè,碰碰碰的声响在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上不断响起,就像是一个不断反射的力球,在极短的时间中就变幻了好几次方位,甚至从法击中我的路线来回穿过身旁。很,对恶犬行动的感知迅速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张形的。
我就像是被中的猎物。
它随时都会从某个节发起攻击,它的速度变得比之前了,落点也加复杂,似乎加难以应付。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仍旧不觉得它的举动会真的成为麻烦。一个想法陡然从我的心升起来:即便速度,落点之间的距离短,频率变得加急促,方向加捉摸不定,但是,行动并没有变得加复杂,它所经过的路线仍旧是笔直的,运动频率也十分单调。
所以,杀死它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这个想法来得如此突然,让我觉得并非是真正由自己想出来的,而且,总感觉和自己过去的思维模式有点差异。
不过,身体在我咀嚼出味道之前,已经开始行动了。不可视的恶犬再一次落地的时候,伴随它位于我身后的落地声,我已经向前窜去。看不见的身体,在同一时间从后方追上了我的身侧,不,应该说,它原本是想要扑击我的,但是,我行动的方向,和它产生了一个夹角,以至于我们此刻的位置没有重叠在一起,而是平行向前。
在这短短的眨眼都不到的时间里,这只看不见的恶犬让我产生了它的动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在我的感知中,我们的相对速度。在这一瞬间限放缓。我仿佛奔驰在一条形的通道中,而这条通道甚至纠缠在这只看不见的恶犬身周,就这么一直延续下去,将它的行动路线完全暴露出来这仅仅是一种感觉而已。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所有的举动,所有的异常行感受。都是在我们彼此交错的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在这之前,我甚至法想象,自己可以这么。这是一种和正常状态下的伪速略不一样的“”,没有积蓄力量的前奏,没有僵硬的压力,也没有固定的方向,论是推动身体的力量,还是推动身体的过程,是如此的柔和、自在和轻盈。
当我的思维产生的时候。斧头已经挥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阵生硬的碰撞声巨大的身躯喷出大量的鲜血,这些鲜血法隐形,从而将大片形的身躯勾勒出来。恶犬狠狠地摔在地上,被巨大的惯性拖向前方,又狠狠地撞在墙壁上。
恶犬遭到重创,连站都法站起来了,因为。它拼命挣扎,但每一次都滑倒。涌出的鲜血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多,逐渐将它整体的轮廓涂抹出来。被消防斧砍到的部位是脖子,豁口几乎将它的脖子给砍断。它只有一个脖子,一个头颅,身躯的确有一匹马这么大,但看上去和记忆中曾经见过的地狱犬恶魔不太一样。
“这就是速掠比谁都的秘密哟。高川。”我似乎听到了如风声般传来的声音,它消失的时候,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但是,已经足以让我明白了,之前的“”到底是什么。
那是真正的速掠。不是由脑硬体和义体化身躯联合作用的结果,而是一种超能性的神秘。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但是,这种明白并不是十分清晰,我只能想到,这是隐藏在这个身体中的某个高川资讯爆发的结果,而这个高川,很可能是少年高川幻象。因为,只有他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所以,他是真正的速掠的持有者?
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么,我也许是第一个明白,这个少年高川幻象在生时有多强大的其他高川。
我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个变化到底有多大的意义,当然,它必然是有重大意义的,只是,拥有了太多的法确定的信息,所以让人法明白其程度。不过,以当下的情况来说,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我的左手手腕内侧突然一阵灼痛,我抬起手腕一看,一道两枚菱形的二级魔纹宛如刺青般浮现出来。
看到这枚二级魔纹,多的信息钻入我的脑海上一个高川,曾经做了关于少年高川的梦境,是的,我的上一任,继承了少年高川的魔纹,虽然只是一部分,也没有获得真正的速掠,但是,毫疑问,少年高川的奇异存在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开始影响后继的,包括我在内的高川了。
我也许可以认为,这种影响,是完全不可能拒绝的,因为,它已经成为“高川”资讯的极为重要组成部分这股以魔纹方式显现的力量和“高川”的核心意志,第一次如此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成为可以传承的资讯,但相对的,也必然掺杂了原魔纹主人的个性化资讯。
“是你吗?”我抚摸着魔纹,“这是你的意志?”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二级魔纹的出现,让之前所使用的速掠超能,一下子成为了清晰的理所当然的存在。它就像是我的本能,不需要去理解,只要念头一转,随时都可以使用出来。我不知道,这种力量会伴随我到什么时候,但是,至少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境界线中,它让我有底气。
我明白,魔纹不会平白故地出现在我的身上,也不会没有任何原因地,如此巧合地在此时此地展现力量。不过,这同样是“高川”的传承之物,我需要它,法拒绝,也没有必要拒绝。
我紧紧抓了一下消防斧,抬起视线的时候,却发现那头巨大的恶犬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论尸体还是血迹,都消失得影踪,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仍旧是洁净光滑的金属通道,当我转过身看向自己出来的“门”,那里也再一物,平整得连一条缝隙都没有。
现在,该往哪里走呢?我这么想着,突然从前方传来juliè的轰鸣声,像是爆发了一场战斗。
感觉上,不像是龙傲天制造出来的。也就是说,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其他进入境界线的意识行走者在那里。我当然不可能放弃这么明显的暗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