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神秘组织的成员在这个意识态世界中,多少都产生了一些形体上的变化,至少,我熟悉的几个人是如此,甚至tongguo外形轮廓,都很难辨认出来。唯有丘比和它的魔法少女们,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不,龙傲天也没有任何变化,他刚刚从我们的头顶上方跃过,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从他的眼睛中,瞧不出任何讯息。他的状态十分稳定,很快就再次投入到战斗中。他的战斗方式,相比起其他各异的神秘力量展现形态来说,也是极为特殊的,和他交手的士兵,毫无征兆地静止在原地,随后就转身去攻击身边的同伴,ǎngo臣服在龙傲天的一眼扫视中 。
龙傲天所持有的神秘在表现方式上,一如他的称号“龙傲天”那般,但也因此充满暧昧。究竟这些让人或非人展现“臣服”姿态的力量,是强制性还是引导性,是直接作用于人格意识,亦或者是另一种难以想象的渠道,外人不得而知。到底需要多大的意识强度,才能恕免这种神秘力量的影响,至今也没有一个公论因为,他在行事风格上有些捉摸不透,时而强势,但却拥有一个极限,当以超过这个极限的力量去俯瞰的时候,会有一种他其实并非十分强大的感觉,然而,这应该只是错觉,他也许是故作如此,以放大这种神秘的影响。
丘比的强大,龙傲天的强大,以及红衣女郎的强大,在感受上是截然不同的,其中以红衣女郎玛丽亚的强大最为直接。丘比和龙傲天,则如同深藏在云雾之中,却总能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乃至于战场烈度的攀升。有时会表现得有些勉强,但这种“勉强”在结果上并没有给给自己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
在我的直觉中,比起红衣女郎玛丽亚,丘比和龙傲天跟精shén统合装置的关系更为紧密。
我看不懂丘比和龙傲天,不过没有关系,对于他们为了什么隐藏自己。我并不感兴趣。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神明,有我所不了解的存在反而是理所当然的,甚至于,无论我如何去琢磨,最终都无法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这一点我早已经有所觉悟。尽管知己知彼,可以让自己的行动更加顺利,但是。行动目标的达成,并不是单纯的知己知彼能够决定的,尤其在这个末日幻境的世界里,“知己知彼”这个因素在成功中,并不占据绝对比重。
因为,这是一个能够以“现实”角度观测和调控的世界,也是一个某种意义上存在“神明”和“恶魔”的世界。无论“现实”也好,“神明”和“恶魔”也好。从末日幻境自身的角度去观测,就是一种神秘。而神秘,本就是最难把握,或者说,根本无从把握的存在。
既然“高川”的最终对手,就是这种无法把握的存在,而又必须战胜这样的存在。本身就是要在根本无法知己知彼的情况下,去挑战一个近乎不可能战胜的对手。那么,无法把握一切,本就是需要克服的困难。像丘比和龙傲天这样的角色,不过只是一个必须淌过的小石头而已。
因此。即便龙傲天此时的表现如何惊艳,丘比的魔法少女们亦是如此,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无论他们的举动是否会和我的行动目标产生冲突,也没有任何意义。我要做的,必须要做到的,从一开始就十分明确,那就是踢开所有障碍,不管自己是否了解它,也不管踢开它的几率有多大,所有“看起来怎样怎样,理论上怎样怎样”的说法,都是没有意义的,在不测的神秘面前,几率大小,认知的多少根本无法决定最终的走向。
在这种情况下,我能依靠的,唯有自己所拥有的神秘以及存在特殊性,而这两者,却是在最开始就已经存在并固定了的东西。“高川”之所以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并不是机缘巧合,而是早已经设定好的走向,尽管,这个走向看起来,充满了各种偶然和巧合。
太多的资讯,在我的脑海中闪烁着火花,这些资讯碰撞、跳跃、结合与分解,让我产生各种各样的思绪和想法,但是,在这种宛如风高浪骇的活动中,我却没有走神。此时此刻,我十分清醒,思维的运作,ǎngo独立于一个固有的空间中,而我仅仅是在一旁观测着。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ǎngo自己又回到了脑硬体作用的那个身体,但是,感性却没有受到遏制,只是,无法干扰到自我认知的核心。
这样的变化,让我更加明确了,现在的“我”,的确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人格意识在本质上已经发生改变,但是,这种改变不是成长,而是变异。而这种改变,是我无法抗拒,也不能抗拒的。战斗的强度,战场的烈度,正随着这个世界的进程快速提升,而拘束在义体和脑硬体之中的我,虽然身体上的神秘一开始就凌驾于这种提升,但在意识上,却很难有所成长。
无法成长,就只能变异,因为,意识就是生命最重要的一个战场。
神秘在这个意识态世界中不断碰撞,我在这里,观测着的战场,很可能就是未来的一个征兆,一种预演。末日幻境的世界,将会引来一场前所未有的,也神秘为最终决定性因素的战争,也只有这样的战争,才能够真正让这个世界走向“末日”的终点从根源上粉碎所有现存机制、结构和存在方式。
这种程度的破坏,是正常世界的“核弹”这类所谓的最强破坏性兵器所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也是正常的科学理论所无法准确描述的。
彻底破坏,再重新构造,破坏和创造往复,却遵循着某一些相似的东西,从而反复形成差异犹如“不同世界线”的新世界。在过去,这些新世界所遵循的东西。基本上是从“现实”的角度来决定的。但是,这一次,必须要从末日幻境世界内部进行决定,为了达成这个目标,精shén统合装置、人格保存装置和近江的“命运石之门”,以及“现实”角度的中枢机器“超级系色”的配合。都是极为关键的因素,甚至于“江”的力量,也是必要的,而统合这些因素的理论,就是类似超弦理论这样的“可能发展为大一统理论”的理论,它无法被证实,无法判断是否正确,但至少,无法判断它绝对不正确。这便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由这些不确定的因素,不确定的理论,所构成的计划,再用“几率”去判断其可行性,完全就是一个笑话因为,它的可行几率,无限接近于零,而单纯用几率说话。少年高川幻影的做法,将一切托付给“江”。无疑更加可行。
然而,我不是少年高川幻影,我无法信任“江”,所以,无论少年高川幻影的做法,可行几率有多高。都不能让我认可这是我的感性完成了最终决定,而信任“江”的少年高川幻影,又如何不是这样呢?在“近乎不可能”的情况下,以感性作出最终决定,却是极其符合“人类”的行为模式的。
从这一点上看。“高川”仍旧是人类,只不过,是精shén和心理有点毛病罢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你这个家伙!还在发什么呆呀!”又有人不忿地叫起来,对我和锉刀始终坐壁上观的态度极为不满,这个家伙的能力不怎么样,在士兵们的围剿中抱头鼠蹿,好不容易才在他人的援手中喘过起来。他脸上满是疲劳,但却在他人的监视中无法退出。从战斗打响开始,这些人应该就已经有过协议,而我们晚来一步,虽然无法融入其中,却也并非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为什么要固守这个地方?”我没有理会那些人的不忿和叫嚣,转头对坐在我肩膀上的丘比问到。
“敌人这么庞大的兵力,老是跑来跑去也不是办法呀。”丘比用天真的声线说:“无论我们跑到哪儿都是没用的,它们永远能够锁定我们,永不停歇地追逐我们,这就是瓦尔普吉斯之夜呢。”
“这是瓦尔普吉斯之夜?”我有些在意丘比的说法。
“是的,这就是瓦尔普吉斯之夜,不过,只是前兆而已。”丘比仰起头,目光ǎngo穿透了密集的军队,以一个俯瞰的角度观察着这个世界,“我感觉得到,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正在不断成熟。”
我没有继续问它“瓦尔普吉斯之夜到底是什么”这样的问题,因为,这种程度的神秘,是不可能用语言来描述的。我只是对它说:“这里看起来和拉斯维加斯城里的那个瓦尔普吉斯之夜不一样。”
“只是表现过程和细节上的区别而已,但本质是一样的东西。”丘比说。
“你们呆在这里,并不仅仅是无法逃走。”我转回话题,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你们知道如何脱离这个地方。这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我也不太qīngchu,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还在成长,成型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存在核心,但这里没有。”丘比说:“不过,也许那些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它说到“那些人”的时候,视线转到席森神父身上。我顺着它的目光望去,立定在原地施展超能的席森神父尤有余力地和我对视一眼,带着亲切的微笑点头示意。在这个战场上,能够在最大范围进行宏观调控的人,其一举一动都给人极为强大的信心,ǎngo在述说着,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你们相信他,所以留了下来?”我问。
“高川先生,您和锉刀女士,不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才来到这里的吗?”丘比反问。
“没错。”锉刀开口了:“我相信你们停留在这里是有原因的,而并非无处可逃,但是,如果你需要我们出力,就得告诉我们更具体的情况。”
“是的,这本来就是我的任务。”丘比摇着尾巴,一脸纯真的微笑,“我没有任何战斗能力,所以只能为新来的人解说相关事项。”
“你再磨蹭下去,我们无所谓。其他人可受不了。”锉刀一脸嘲讽的表情,盯着又一次开始躁动的其他人。
“哎呀呀,那真是不好意思呢。”虽然这么说,但丘比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让人觉得它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丘比!”魔法少女晓美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传达出自己的不满。
“真是的。对付瓦尔普吉斯之夜本来就是魔法少女的任务,总是让外人插手可不是好事情。”丘比说着抱怨的话,但也同样听不出抱怨的语气,不过,它的态度,似乎真的是并不希望太多人参与防御。
“为什么这么说?”我插口问道。
“你们和魔法少女不一样,无论是释放巨大的力量,还是杀死这些士兵,都只会让瓦尔普吉斯之夜更快地成长。”丘比虽然还是那副天真的表情。但说话时却让人觉得认真了许多,“只有魔法少女,才能真正tongguo战斗削弱的瓦尔普吉斯之夜。但是,现在的魔法少女太少了,大家削弱的力量,勉强和其他人释放的力量持平,如果你们两人也加入战斗的话,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
“见鬼的猫兔!别在宣扬你那该死的魔法少女理论!”又有人叫起来:“我才不管什么瓦尔普吉斯之夜。我们要出去!离开这里!懂吗?让你那该死的平衡他妈的吃屎去吧!怪不得打了那么久,还没有半点变化。这个该死的意识态空间要成熟就让它成熟!我们现在需要它成熟。需要它产生变化!只有那样才能把门打开!”
“门?”我注意到这个词汇。
“门什么的,我是不太了解啦。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成熟后会发生什么变化,我也不能确定,但是,席森神父他们似乎很有把握,对我来说有点难以理解。”丘比说:“他们说。这是天门计划的一环。”
“天门计划?”锉刀插口道:“听起来有些耳熟。”但很快,她就一脸震惊的表情,对我说:“我想起来了,这是在很早以前,末日真理教发起的计划。具体情况我也不太qīngchu。但是,听说和末日真理教的壮大息息相关。”
“也就是说,末日真理教曾经成功解决了一个瓦尔普吉斯之夜。而在处理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的问题上,五十一区复制了末日真理教的一些做法?”我有点明白了,末日真理教拥有精shén统合装置本就在猜想之中,精shén统合装置产生了瓦尔普吉斯之夜,而末日真理教tongguo“天门计划”解决了瓦尔普吉斯之夜,进而掌握了一部分精shén统合装置的力量,才达成今天的崛起这个过程在逻辑上是合理的。
五十一区夺得精shén统合装置,并试图复制末日真理教的天门计划,以图完成类似的成果,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毕竟,五十一区的研究和末日真理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加上席森神父这个从末日真理教走出的人,以及走火所隶属的欧美区第二大神秘组织的推动,即便无法获取天门计划的全部资料,但得到一部分资料后,添加自己理解的部分,完成属于自己的“天门计划”,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一来,这个意识态世界的变化,以及进入这个意识态世界前所发生的一切,同样可以看成是这个计划的一环,如今的情况,也可以视为正处于计划推动的一个关键点上。那么,打击纳粹和完成天门计划,哪一个才是最主要的目标呢?毫无疑问,我觉得五十一区的选择是后者。纳粹手中应该也有精shén统合装置,哪怕,它们手中的那部分精shén统合装置,以及放置在五十一区基地,以及拉斯维加斯城中的精shén统合装置,本来是yītǐ的,在这种情况下,要获得真正可以对其进行实质性打击的力量,完成天门计划,真正掌控自己手中的这部分精shén统合装置,无疑是最优先的事项。
也许,“天门计划”的执行,本就是我们在拉斯维加斯所涉及的一系列事件的躯干,至于其它已经存在的计划,包括“命运之子”的筛选,以及五十一区基地中的战斗,甚至于拉斯维加斯城中瓦尔普吉斯之夜的瓦解,纺垂体机器的脱离,以及整个拉斯维加斯城的陷落,都不过是“天门计划”的枝叶,或是预想中必须承受的阵痛而已。
“情况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虽然我并不赞同啦。”丘比说:“瓦尔普吉斯之夜可不是那么友善的东西,天门计划什么的,有多少成功率,我也不太qīngchu。不过,既然连魔法少女们都一致同意配合,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么,在这里将会开启一扇天门?”锉刀环视了一下周围,此时平台上除了尸体和流弹之外,什么都没有。
“按照他们的说法,如果你们也加入战斗,门就会更快出现。”丘比回答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