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微微叹气。虽然仍在气她,但是免不了物伤其类,她和我好歹做了十几年的朋友,又一道落魄,怎么这些道理都不懂。宁三娘哪里是个善茬儿?如今这样得罪她,只怕不久就可见着宁三娘的厉害。她手下调教了那么多的丫头,从来没有听说哪个最后得以保全清白的。
我有些担心珮珞却不敢回头看她,只是强作笑颜静待宁三娘讲话。
“梁姐儿。”宁三娘开口竟然又是唤我,我一阵头疼。如今倒是欺我软弱听话,知道我不敢反抗因此事事欲要拿我试刀了。虽是这样想着,我仍免不了虚应一声:“三娘吩咐。”
不必回头去看珮珞的一脸不屑样,我也清楚现在自己脸上是十足的奴才相,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若是不肯学了子温坠楼而去,便要忍受这些凌辱。如今还算好的,不过是演练,日后能不能留得住这一身清白还难说。既然不愿死,那便好好的活着,苟且偷生又如何?
三娘似乎极为满意我的表现,语态也不觉亲切了些:“我三娘也不是庸人,断不会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你们几个什么身份,你们自己也清楚。有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容貌,只要你们愿意,稍微使出些手段,只要能教虫二会赚钱的,三娘自然也会不为难你们。卖艺不卖身,也随你们。在我虫二会里的头牌清倌人听雪并不比红倌人媚初赚的少,不过拿多个好听的名声,引得人便往里多砸些银子去看她舞姿。”
她寥寥几句话,便在每人的心中重新燃起一簇微小的火苗,火苗虽小,但是也见了光,有了希望。我心中更是泛起无数道涟漪,感慨万千。想起昨日跳楼自尽的子温,不知道她若是晓得原来也有可以保全自己清白的方子,还会不会跳下去?
瞧了一眼她们三人,除了珮珞仍旧是苦大仇深的样子,子墨和子音脸上亦是恍惚不定。
三娘先瞧了我,美目流转,笑问道:“梁姐儿,最识大体,不如让你先来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