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忽必烈说的是汉语,虽然并不是特别标准,但也不需要翻译在场,大家在交流方面安全没有任何的障碍,再加上他谦和可亲的做派,无形间就拉近了他们几人的距离。
而且,从杨过那毫不认生的神情看来,忽必烈显然已经用自身的人格魅力将他给感染了,这第一步可谓是非常成功的,至于能否最终拉拢,还得看其后续的手段如何了。
只不过胤禩心里面虽然对忽必烈很是赞赏,但表面上却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冷傲和疏离,只是礼貌性的行了个礼,然后便一言不发的坐到了椅子上,完全没有给这位蒙古王子任何的面子,其中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
欧阳克第一时间就看出了胤禩的想法,心中稍有些无奈,但仍旧淡然的一笑,对忽必烈说道:“殿下这话实在是太客气了,在下实在受之有愧。”
“哎,你们汉人就是太过于谦虚了。之前我和杨兄弟一见如故,能够教导出如此俊才之人,定然不会是凡人之资。”忽必烈意味深长的分别看了胤禩和欧阳克一眼,然后爽朗的一笑,向左右道:“快取酒来,我要和这几位贵客喝一碗。”
左右送上四只大斗,倒满了蒙古的马乳酒,然后恭敬的摆放到了各人面前的案几上。
忽必烈直接拿起来一饮而尽,仿佛他喝得不是酒,而是白水一般。
杨过倒也不客气,虽然他并不像忽必烈那样一口气干掉,但也实实在在的喝了一大口,并且忍不住赞叹道:“此酒辛辣酸涩,入口如刀,味道不美,却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本色,每每都让人意犹未尽啊。”
胤禩平素甚少饮酒,此时见主人都如此做派,自然不便推却,当下也是举斗饮了一口,只觉那酒极是辛烈,其中还略带着一点酸味。
这酒虽然是好酒,但却远远达不到极品的程度,谁让他早就吃惯了山珍海味,口味是无比的刁,因此在他看来此酒也只能勉强入口罢了。
欧阳克不喜烈酒,所以也只是礼貌的稍喝了几口,然后就把酒放到了案几上,在和胤禩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开口说道:“这几日承蒙殿下对舍弟的照顾,舍弟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殿下能够多多见谅。”
如此明显的暗喻,忽必烈当然听得出来,只不过他也不是那种能够轻易放弃的人,所以笑吟吟的说道:“杨兄弟性格豪爽、心直口快,我对他很是欣赏,又怎会因为些许小事就怪罪于他,想必我在二位的心中也绝不会是那种小器之人吧。”
忽必烈如此把话挑明,欧阳克倒也不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复而礼貌的笑了笑,开始和其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很快他就发觉忽必烈的才学相当出色,而且又不乏诙谐幽默,只是简单的闲谈都能够让人如沐春风。
因为忽必烈奉命南取大宋江山,在中原日久自然心慕汉化,不但常常与儒生为伍,读经学书,而且又广聘武学高人,结交宾客,策划南下攻宋,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现在这种有别于一般蒙古人的特殊气质。
眼看着欧阳克和忽必烈越来越相谈甚欢,胤禩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还有一种不明不白的恼怒夹杂在其中,这种感觉他好像似曾相识,但一时间也难以明晰,因此也只能不动声色的继续当一个耐心的听众。
只是不知何时,他的注意力已然全都集中在了欧阳克的身上,之前对于忽必烈的兴趣早就荡然无存了。
这顿相对丰盛的晚宴直到很晚才结束,期间杨过因为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早早的就离席了,只留下了其他几人。
忽必烈与欧阳克很隐晦的做了很多有关于利益上的探讨,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但从神色上看他是颇为意动的。
胤禩并不喜欢这类应酬式的酒宴,不过却借机加深了对忽必烈的了解,再加上他熟知历史,所以对于忽必烈的暗中流露出的招揽之意也就没有直接拒绝。
回到了落脚的客栈,欧阳克还没等胤禩开口,就满脸笑意的问道:“禩,你今天好像有点反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了。”其实,胤禩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欧阳克看在了眼里,以欧阳克的情商,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所以这句话根本就是欧阳克故意问出来的。
“那就早点歇息吧,咱们在此逗留几日再走也不迟。”欧阳克语露关切之意,很显然是早有打算。
一方面,他的确是为了胤禩着想,忽必烈的身份很特殊,想必睿亲王也不会在这里动手的;另一方面,他也想要左右逢源了,以前他没这么做只是因为没有必要,但现在因为胤禩的关系,他不介意改变自己的做事方式,这虽然会加大潜在的危险,可在他看来绝对是值得的。
“恩。”胤禩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不想在自己还没有完全理清思绪的时候就胡乱下结论。
可以说,过分的理智既是他的优点,同时也是他最大的缺点,他虽然清楚自身的不足,但却并未打算改变。
因为从某方面来说,他只信任自己,所以更需要绝对的理智,久而久之,被压制的情绪就会变得有些偏执。
第二天,忽必烈早早的就把胤禩他们邀请到了军营,将他招揽来的一众江湖人介绍给了二人,并且还提议众人一起去外出狩猎,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说实话,这些江湖人胤禩是没一个看得上的,没有对等的实力,“朋友”一词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欧阳克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表现的既不失礼节,但又明显的有些疏远,再加上他成名已久,所以倒也没人胆敢不开眼的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