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
拿着电话的窦一凡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十一点半,也正是到了午餐约会时间了。本来按照窦一凡的想法,他是想要找个时间把刘思锐约到舟宁过来,再把易舒舒也叫出来,好好地赔个礼表达一下歉意的。虽然拖延奥玛斯的并不是窦一凡本人,不过窦一凡觉得他是有责任的。当时易木杨指定他作为奥玛斯和舟宁相关部门的联络人,其中就有提防当地政府部门推诿拖延不作为的意思。可是当易舒舒邀请他吃饭的时候,窦一凡却十分不争气地想要推辞了。
“窦区长不要误会,我只不过是想要代表奥玛斯公司跟你交流几句,当然主要还是为了避免这类事情再次发生。再加上,年关已近,公司的工程也暂停了一些,所以我才有空给窦区长做个伴喝两杯。”易舒舒说得很诚恳,可是越解释却觉得越显得底气不足了。
窦一凡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答应易舒舒的宴请。只不过当他答应下来的时候却多了个心眼。当刘心然听说是要跟易舒舒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那天中午窦一凡带着刘心然和刘树明这两个办公室主任出现在易舒舒面前的时候,易舒舒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释然地笑了起来。
易舒舒笑着说早就想请刘心然和刘树明这两个办公室主任了,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刘心然和刘树明都微笑着跟易舒舒寒暄了起来。窦一凡把两个刘主任都介绍给易舒舒认识,也是想让奥玛斯以后在海饶办事能够事半功倍。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虽然奥玛斯公司也不缺朋友。
窦一凡面带笑容地听着易舒舒侃侃而谈,也顺便把话题引导到奥玛斯公司的建设规模上来。一餐饭吃下来,易舒舒赚够了面子,心结也算是打开了。窦一凡谢绝了酒水,说是下午要回舟宁跟书记汇报工作,所以当天中午滴酒未沾。易舒舒也不勉强,跟刘心然和刘树明很快也打成了一片。
易舒舒在海饶打滚了大半年也明显成熟了不少,虽然还是免不了大小姐脾气,不过待人接物已经老练了不少。只不过让窦一凡有些意外的是易舒舒身边除了她的秘书万亚乔之外没有带其他人,上次出现在窦一凡面前的虞素澜也不见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窦一凡也不会去过问这件事情。不过他心里多少还是惦记着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的虞素澜,单身妈妈的生活不容易,这一点窦一凡多少是有认识的。
吃过午饭之后,窦一凡让司机将他送回办公室。打开里间的休息室,窦一凡刚想在床上躺一会儿,却听到石水成说里面有孝霉,让窦一凡稍等片刻,先让他收拾一下。窦一凡答应了下来,在办公桌前一坐,随手翻开堆积在面前的文件开始翻阅起来就没有什么睡意了。
整整四个月没有过问海饶开发区的事情,窦一凡早已经在脱离看守所那一刻开始就自我催眠,估算着自己以后不会再回到体制内,所以对很多事情都是装聋作哑,就算是明明知道也当做没有听说过。而让窦一凡觉得揪心的是,当他四个月后重新回到海饶开发区的时候却发现这四个月的时间在海饶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事情。
时间对于海饶来说,和亿州以及柳水这些大城市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在海饶的时间是停滞不前的,是比别的城市要慢几个节拍的。
奥玛斯公司和浩瀚海产还好一些,毕竟窦一凡离开之前已经打好了一定基础的,也是特别关照过几个部门一定要给这两家大公司大开绿灯的。当然,这两家公司之所以能够正常运行,跟他们自身的理念和运营方式是息息相关的。可是,除了这两家公司之外,其它的项目基本上处于停滞状态。尤其是科技园区那一块,好不容易召唤回来的商家也走得七七八八了,而且窦一凡估计,这一次就算他舔着脸皮去求人都没有什么信任度了。
“窦区长,里面可以休息了。”手里拎着一个小水桶和一块抹布的石水成从休息室走出来,轻声提醒窦一凡。
“嗯,等会儿再说吧！对了,小石,你过来一下,把科技园区剩下的商家厂家给我整理出来……”窦一凡头也不抬,招呼着石水成开始干正事。
窦一凡回到海饶开发区的第一天是把自己埋葬在文件和材料当中度过的。直到窗外天色昏暗的时候他才想起应该回家吃饭了。司机贾学文在楼下等着,窦一凡和石水成一前一后关上房门就往楼下走。
两人走到三楼的时候,周立铭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着窦一凡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窦一凡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灯光的副区长办公室,默默地看了一眼周立铭,朝石水成点了点头。石水成转身下了楼,窦一凡站在原地等着周立铭开口。
“一凡,我……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周立铭站在走廊上,支吾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铭哥,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窦一凡没有动,只是淡漠地看着周立铭,虽然还是像往常一样的一句称呼,但是个中的隔膜已经不是一句兄弟能够化解的了。
“是,我是想说……我给你打过电话,也到家里,嗯,就是你原来租的那个地方找过你,不过都没有找到你。嗯,你哥给我打过电话,说过你的事,不过我的确是能力有限,真的很不好意思,没能……”周立铭期期艾艾地吭哧着,想要表达的意思大概就是他并不是不想帮助窦一凡,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之类的。
“谢谢铭哥！改天喝酒！”窦一凡默默地听着,并没有打断周立铭的话。直到周立铭已经说不下去的时候,他才淡淡地道了句谢,随后还客套了一句。
周立铭怔了一下,看着窦一凡脚步匆匆地下楼,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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