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韩笑很少生病,当日带着韩乐跋山涉水求医,饥一顿饱一顿,顶着酷热严寒赶路,双脚走出水泡来,她也没病倒下过。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跟在聂承岩身边这么多年,虽是辛苦伺候照顾加熬夜学医,可连个小病也没生过。现在这一病,似乎是把前面这些年缺的一下都给补上了。
到了后半夜,她脸烧得通红,身上热得烫手,迷迷糊糊的一直醒不了。聂承岩见惯了韩笑生龙活虎的模样,看她突然之间病得这般重,别提有多紧张了。他把她带回他屋里,开了药方命下人赶紧煎出汤药来,可她怎么都不醒,在她喉间插了只小勺灌,她便呛得厉害,聂承岩心疼,于是慢慢一口口渡给她。结果一碗药刚喝完,她又吐了出来。他完全没了脾气,命人重新煎了药,他再喂,折腾了三碗,这才算是喝下去了。这般喂药,聂承岩觉得自己服下的都比她的多。
喝下药天都亮了,韩笑还是没醒,聂承岩让她睡了会,看热度下不来,便褪了她的衣裳,取了针为她扎针,他转着轮椅不方便,便爬到床上,歪着跪坐在她身边下针。针扎下去,她迷迷糊糊的开始闹,挣动着要翻身,聂承岩不得已只得强行按着她,韩笑就开始哭,眼都没睁开,眼泪却是哗哗流个不停,聂承岩腾不出手来,只好探身把额头碰着她的额轻声哄,她哭着停不下来,他一遍遍的亲她的面颊让她乖些,忍耐一下。
扎完了针,韩笑似乎是累了,睡了过去,聂承岩被折腾的一头一脸的汗。他把针袋收好,打算下床去给她拧把热巾子擦擦脸,探手拉过轮椅,撑着身子挪过去,岂料轮椅一滑,聂承岩没扶住,“呯”的一下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痛得直吸气,看了看韩笑,她尤带泪痕的蜷缩在被子里,闭着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聂承岩咬咬牙,果然她是生来克他的。门口传来敲门声,霍起阳轻轻问了句:“主子?”
“没事。”聂承岩可不想被别人看到他这般狼狈的样子。门外安静了,他转头看看轮椅,刚才那一摔,椅子被撞得远了,他撑着地爬了几步,终于费劲的自己坐了上去。转了椅子到一旁屋角,小炉上高高架着热水盆,他拧了布巾子,转过椅子,却磕到了一旁的矮柜,柜上摆的物件啪的掉了下来,摔了一地。
门外霍起阳又敲了敲门问:“主子?”
“没事。”这次聂承岩终是捺不住脾气,吼了出来:“都没管我。”门外又安静下来,聂承岩怒气冲冲的把椅子推到床边,探着身子一边给韩笑擦脸,一边恶狠狠的道:“等你病好了,看我不收拾你。”嘴上说的狠话,手上却是轻轻的怕扰了她。
韩笑没给他任何反应,她眉心皱着,面容憔悴,聂承岩摸摸她额头,叹了口气,终忍不住轻轻亲她脸蛋,放软了声音:“快点好起来啊。”
门外霍起阳也在叹气,这主子行动不便还非要逞强亲自照顾韩姑娘,他听得屋里噼噼啪啪的动静就知道这多麻烦,可他们几个大男人,想近韩姑娘身估计这主子是千万个不愿意,还是得去请救兵才好。
霍起阳去找了龙三,龙三磨蹭好半天才开门,见是霍起阳,劈头就道:“正好你来了,帮我去请韩姑娘来一趟,凤儿不太舒服。”
霍起阳一愣,得,看来这救兵也没有了。他把韩笑生病聂承岩逞强的事说了,龙三只道了句:“别理他,他活该。”显然一点也不同情。
霍起阳没了法子,灰溜溜的回去了。龙三关了门,转回屋里,凤宁晚上吐了两回,这会虚得很,也躺在床上病呢。龙三又给她喂了点热水,将事情与她说了。凤宁皱皱鼻子:“那聂城主医术行不行啊?别笑笑给他治坏了。”
霍起阳被她逗乐了,将她抱怀里:“你别瞎操心,人家医术好得很。”
凤宁还是很担心,说道:“龙三,我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可别让聂城主给我治病,万一他小心眼趁机整我呢。”
“你放一百个心,他确是小心眼,你这不是大病,没等着救命呢,求他他都未必肯给你治。”
“那太好了。”凤宁满意了,搂着龙三闭上了眼睛:“我没病,多睡会就行。你让他们给我熬锅肉粥,要炖得烂烂的,我醒了吃那个。”
“还惦记着吃?”龙三对她实在有些佩服。
凤宁眼也不睁:“这胃疼也得填点食啊,饿着更疼了。我不吃别的,来点粥就行。”
“媳妇啊。”龙三叹气:“人家笑笑是累病的,你是吃病的,你惭不惭愧?”
“不惭愧。”凤宁理直气壮的:“别说话了,不许打扰我,我再歇会,养好了精神,还得帮笑笑打坏人呢。”
坏人?龙三苦笑,他们抹不开面子干的事,凤宁还真是干得出来的。他低头看看她,真闭上眼睛准备又睡了,他给她挪了挪姿势,让她窝在他怀里更舒服些。等解决完聂承岩的麻烦事,他也是时候该解决自己的了。
凤宁说得还真是对,她一觉睡到下午,起来喝了碗粥,精神就已是大好。于是牵着龙三的手,晃悠晃悠的去了聂承岩的屋里看望韩笑。韩笑的烧没彻底退掉,一会清醒一会迷糊,晕晕沉沉脑子发涨,正在哭闹拒绝喝药,跟以前乖巧听话相比,俨然是换了个人似的。
聂承岩坐在床边捧着药碗百般哄,韩笑却只是嚷着头好疼,药很苦,眼泪汪汪的不肯就范。几个下人捧着托盘侍立一旁,不敢上前插手。凤宁原本看韩笑确是病得挺重,正想帮忙,可韩笑耍着性子推开聂承岩递到嘴边的药,手一下撞到药碗上,聂承岩没拿住,被药泼了一身。
他脸色极难看,瞪着身上的药汁,几个下人赶紧低头装没看见。凤宁看他头发凌乱,一身狼狈,哪里还有原先光鲜亮丽的模样,可这般了还得耐着性子换碗药继续喂,凤宁不客气的哈哈大笑,笑完了不等聂承岩赶人,拉着龙三大摇大摆走了。
聂承岩黑着张脸,可惜韩笑没放在眼里,她哭到喘不上气,聂承岩只好弃了药碗替她按压穴位顺气静心,折腾完了,她迷迷瞪瞪的又待睡去,这时才哄得安静的喝了些药。
下人们收拾伺候完了都退了出去,聂承岩换了身干净衣裳,给韩笑裹了两床厚被发汗。韩笑安静睡了好一会,忽而又抽泣起来,聂承岩撑上床靠坐着,搂着她轻声哄。
“爹……”韩笑似一直未从伤心里抽出身来,沙哑的声音又低又轻,饱含委屈,让他几乎听不清。
“你爹不在了,你有我呢。”聂承岩这会可不想再给人当爹了,他明明也有极亲近的身份。
韩笑又喊了声“爹……”,聂承岩躺□去,将她抱紧了,耳朵贴近她仔细听她说话。韩笑又唤了声“娘……”,聂承岩那个气,恶声道:“他们都不在了,你只有我。”
“我好难过……”她细碎的声音绞得他也很难过,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乖,不哭,没有芸儿,我保证,笑笑,我们还跟从前一样,没有芸儿,就我们俩。不许再难过了,你有我呢。”
韩笑呜呜的哭得大声起来,又道:“爹,我病了……我好难过……”聂承岩深呼吸几口气,强忍着脾气,她到底是哪里难过?他安慰自己病人都是无理取闹的,不管她就好了,可韩笑就是睡不踏实,嘴里乱七八糟的说着胡话,说的什么也听不清,隐隐听得“乐乐”之类的,聂承岩终忍不住去摇她:“没有你爹,没有你娘,也没有乐乐,没有芸儿,你只有我,知道吗?”
韩笑眉头打结,好不容易要睡沉了,被这一通乱晃,本能地扭着头要把自己藏起来,嘴里嘟囔着:“讨厌。”这两个字倒是清清楚楚,聂承岩一愣,差点没忍住要把她揪出来打屁股。他僵在那瞪她,她却渐渐睡沉了,开始打起小呼噜。
聂承岩重又把她抱在怀里,咬牙切齿:“等你病好了,你看我收拾你。”
可是聂承岩说到没做到,两天后,韩笑的烧退了,人总算是神志清醒,有了精神。她喝药也乖,吃饭也乖,睡觉也老实了,没过几天,病已是大好。聂承岩早忘了他说的狠话,看她渐渐康复,心里那个开心,哪还想起什么收拾不收拾的。可韩笑病情是好转了,人却不复从前那般有生气,对聂承岩也没那么亲近,他抱着她时她会僵着身子,吻她时她紧闭双眼,夜里搂着她睡她会偷偷的往外挪,等能下了床活动了,竟然去找凤宁商量搬去跟她住一屋,结果当然遭到龙三的强烈反对。
聂承岩闻讯推着轮椅去抓人,亲自把韩笑领回屋,门一锁眼一瞪,终于想起来自己要收拾人的计划一直没执行。韩笑低着头扭着衣角不说话,这一病她瘦了一大圈,站在那似风吹便倒,显得楚楚可怜。
“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聂承岩等半天等不到她开口,只好自己先发难。
韩笑很沉得住气,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芸儿影响不了我们,这边的事,我还需要些时间便能解决,不会有芸儿,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怎么会没她?那你刚才去见的谁?”韩笑终于嚷嚷起来:“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这么不识相的,你要解决,便去解决好了。我难过我躲着还不行吗?”韩笑心里不痛快,他隔三差五的会旧情人,难道她还得当什么都没发生?
“不许你躲我。”聂承岩这段一直按捺着脾气,现下是觉得忍也忍不住了,一拍椅子把手,怒气冲天。
韩笑咬着牙不说话,他说不许便不许吗?
“你听到没有?说话!”她不出声让他更生气。韩笑眼睛被水雾迷了,伸手用力擦了擦。聂承岩抿紧嘴,看她哭了他便骂不下去,想想心里堵得慌,硬声喝道:“不许哭。”韩笑不说话,眼泪却成串吧嗒吧嗒往下掉,聂承岩咬咬牙,她就是故意来气他的是吧?可偏偏他就是吃这套,拿她没办法。
“你过来。”聂承岩的这命令让韩笑干脆背过身去不看他。正赌着气,忽地腰间一紧,低头一看是聂承岩的长鞭,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一股拉力将她腾空甩起,韩笑吓得大叫一声,掉进聂承岩的怀里。
“欺负我瘸腿是不是?”他一口咬她脸蛋上。
“欺负我不会武是不是?”她用力擦脸,瞪他。
“对,就欺负你不会武。本来就够让人操心的,再长点本事可不得飞了去,不会武挺好。”他微眯眼,对她擦去自己的痕迹很不满,抱紧了,这次一口咬在脖子上。
她扭动挣扎,却压根敌不过他的力气,被制得死死的,脖子上吃痛,吓得哇哇大叫。聂承岩欺负够了,微微放开,见她眼睫毛上挂着泪珠,好不可怜,心软的叹口气,探头过去吻掉那泪痕,轻声道:“别跟我闹别扭了,我说的话你怎么不信?她不是芸儿。”
“那她是鬼啊?”韩笑一扭头,大活人杵在面前,她亲眼见的,还敢说不是。
“不是鬼,是人,可是她不是芸儿。”他叹气,抚着韩笑的脸:“芸儿已经死了,真的死了。”
韩笑看着他的眼睛,心狂跳起来:“你是说她变了?还是指她死了?”
“笑笑,我医术该是不如你,可人是死是活,我不会辨错。况且当年芸儿在百桥城治病,我常给她把脉,人的脉象不尽相同,就算相貌一样,声音相似,可体质却是不一样。她不是芸儿,笑笑,我不会认错的。”
韩笑一下坐直了:“她是冒充的?她想骗你?”
“我今日终于弄明白了真相,芸儿有双胞胎姐妹,他家里受迟砚兴的摆布,老头到了这便没了踪影,迟砚兴定是在这城里,他在等我上勾。所以芸儿的死而复生是场好戏。只是他有他的圈套,我有我的算计,如今,我就等着他们露马脚。你莫要再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他一番话让她内疚起来,可想想又不服气:“那你没跟我说明白。”
“你生病乱发脾气,病好了又闹性子,你说我怎么跟你说明白。”
韩笑撇嘴:“就象这会似的,不就说明白了吗?只有不想说的,哪有说不明白的道理。”
聂承岩捏她的脸蛋:“你倒是越发的伶牙利齿了。你自己说,不听主子的话,该当何罪?”
“赶出府呗。”韩笑病了一场,胆倒真是养得更肥了:“凤凤说了,要是我想离家出走,她一定收留我。”她说完往外躲了躲,料定聂承岩又该吼人了。
可聂承岩没大声吼,他只是微眯着眼睛盯着韩笑,盯了好久,让她心里直起毛。她等了半天,终于决定转移话题比较好:“主子,你还查出什么了,跟我说说,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聂承岩还盯着她,然后道:“我累了,你扶我上床休息吧。”
韩笑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见他似乎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便跳下来将他扶到床边,递了自己的肩膀过去,撑起他挪到床上去,为他脱了鞋,将他的双腿摆上去。
聂承岩一直盯着她的动作,韩笑不知怎的,觉得他的目光很热,她低了头不敢看,只小声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不宽衣怎么睡?”他声音里有种调调,撩得韩笑耳际痒痒的。她伸了手正准备为他解扣子,却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韩笑腾的一下脸烧起来,期期艾艾的道:“主子,我错了。”
聂承岩不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韩笑脸红得厉害,猛地转头就往房门跑去:“我去跟凤凤说,我绝对不会离家出走的。”可没跑两步,却被长鞭缠上,韩笑只觉眼前一花,人已然滚倒在床上,聂承岩压在她身上,眼睛黑亮黑亮的,目光**辣的让韩笑觉得呼吸都热起来。
“我错了,主子,我再不敢乱发脾气了,我不闹别扭了,你说的我都信,要不明白一定好好问你,我不敢生病了,我也不会离家出走的……”她说得乱七八糟,终于被聂承岩低下头用唇堵上了。
韩笑被吻的脑子发昏,听见聂承岩嘟囔着道:“随你发脾气,随你闹别扭,跟相公闹闹小性子,我允了。”韩笑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慌张,很想辩驳说就他这臭脾气,真闹了他会允才怪。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聂承岩的手掌探进了她的衣裳里,他舔着她耳旁的肌肤,象是轻轻向她耳里吹气:“离家出走?你试试?”
她哪里敢试?他咬她的耳垂,她缩起脖子,哼都不敢哼,只觉得自己又烧起来了,这要是再病了,可绝对不能怪她。
聂承岩拨开她的衣襟,在她锁骨上吮出个红印子:“你是我的,笑笑,你哪都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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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这泼了一地的狗血啊</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