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在磨剑的时候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等所以赵牧等人也不知道剑条变成了什么样子,待高远将剑条拿给赵牧和铁狂他们眼前之后,却是让两人久久无语。泡*书*吧()
剑条用三千目的磨石拉丝之后,是正宗的缎面效果,一条条细丝密而不乱,剑身就如同一匹绸缎明亮炫目,再加上烧刃之后刃口和剑脊处的颜色也不相同,两条刃纹便如两条游龙,从剑根之处绵延到剑尖之后合而为一,看上去更显神妙,更加难得的是这柄剑既窄且薄,做出烧刃来却是加倍的艰难。
高远拿着剑条让三人看过之后,却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一手捏住剑尖,一手握住剑柄,大喝一声后,双手用力便将剑条整个弯曲了过来,待剑尖和剑柄相触,一柄长剑完全变成了圆形之后,高远才猛地将一手松开,待松手之后剑条却是陡然回直,剑尖在空中只是不停地来回颤抖,同时发出了一声悠长的龙吟之声,久久不绝于耳。
待剑身的颤抖完全停下之后,高远顺着剑身瞄了一眼,待见剑身丝毫没有变形之后,高远才完全放下心来,叹声道:“百炼钢化绕指柔,总算成了。”
铁狂怔怔的看着高远手中的剑条,叹声道:“利可切金断玉,韧可成圆不断,此剑实为我生平仅见之神器。”
高远笑了一笑,道:“幸不辱命,总算是做了出来,说实话,这柄剑能否做出来我也没有什么把握的,赵先生稍等两天,我把剑柄和剑鞘配好之后再交与先生。”
赵牧只是看着高远手里的剑条,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是有些魂不守舍,高远说完之后赵牧才如梦初醒,道:“啊,哦,这个,我自己做剩下的工作就好,你不知道该做何样手型的剑柄。”
高远有些奇怪,但赵牧既然开口,高远自不会拒绝,当下把剑条交到了赵牧手中,当下道:“自己做出来的总是最好的,也是最和手的,先生自己做出剑柄也好,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只管问我就好。”
赵牧的剑条虽好,但其形状却是决定了这柄剑只适合刺击和划割,而不太适合劈砍,再加上其形状太过柔弱,却也不适合当做随身的佩剑,铁狂虽然觉得这柄剑堪称神奇,却也更加的喜欢高远送他那柄剑,不过但凡有神兵利器出世,总该有个名字才行,而高远新制得这把宝剑自然更该有个名字了。
铁狂大声道:“师父,请您给这柄剑起个名字吧,这等神剑可不能默默无名。”
高远点了点头,道:“是该有个名字,不过这把剑是赵先生的,名字也还是请赵先生起吧。”
听到高远的话之后,赵牧毫不犹豫的便道:“此剑可名掠影。”
铁狂稍加思索之后,轻笑道:“此剑名为掠影甚是贴切,咦,掠影,赵先生,我记得您当年手中之剑可是名为浮光吧,嗯,浮光掠影,赵先生,您这名起得可是有深意啊,哈哈。”
赵牧自从拿到高远给他的剑之后好像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听到铁狂的话之后,赵牧却是良久不语,怔怔的思忖了片刻之后,赵牧却是叹声道:“不错,掠影之名正是由此而来,浮光、掠影,唉,高远,友谊事我须得向你言明,这柄剑虽然是拜你所赠,但我却是要转送他人的。”
高远很想问问赵牧想要把剑送谁,不过赵牧若是想告诉他的话自会言明,既然没有说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了,所以高远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颌首道:“掠影剑是您的,自然归您处置,唔,我再做一把剑送您好了。”
赵牧摇头道:“不必了,我有此剑足矣,何况,这把剑能不能送出去也是两可,你也不必再费事了。”
高远只当赵牧是在客气,不好意思再要他的剑,正要开口时却见铁狂却是在对他使眼色,高远微微一愣之后,想说再送赵牧一柄剑的话也就没有说出来,只是道:“既然如此也就算了,不过先生与我实不必客气的,日后若有需要只管开口就好。”
赵牧颌首道:“我自不会跟你客气的,好了,我这就去想想如何来做完这柄剑,你们忙吧,告辞。”
赵牧说完之后,对着众人拱了拱手之后便独自离去,待赵牧离去之后,铁狂才跺了跺脚,叹息道:“唉,都怪我多嘴,提什么浮光剑啊。”
高远大是好奇,道:“这里面可有什么缘由?”
铁狂用奇怪的看着高远道:“师父与赵将军相交已久,竟然不知道赵将军佩剑便是浮光剑吗?”
高远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刚听说,提起浮光剑又怎么了,不就是赵先生曾经的用剑吗?”
铁狂叹了口气,低声道:“看来师父您还真是有所不知啊,这么说吧,浮光剑没有什么大不了多,但关键是送赵将军浮光剑的人啊,您知道赵将军和秦家的恩恩怨怨吧?”
高远道:“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不太详细。”
铁狂颌首道:“知道就行,不过您可知道赵将军的佩剑浮光是谁所赠吗?就是他师父的爱女秦佩瑶啊,唉,赵将军与秦小姐本事两情相悦,若非赵将军起兵与秦家做对,想必两人早结连理了吧,可叹啊,赵将军的自惭害死了恩师,又是与秦家事成水火,如何还能迎娶秦小姐,虽是两情相悦,此生却再无相见之日啊。”
高远不由大惊,道:“啊,还有这事儿,赵先生从未跟我提起过此事,也没有别人告诉我,我却是一直不知道呢,怪不得啊,怪不得赵先生今天会如此失态,那,那秦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铁狂叹声道:“此事虽非世人皆知,但知道的人却也不少,至少七大世家的多数人是知道的,当年秦小姐美名远播,几大世家上门求亲者众多,却是都被回绝,后来秦路,也就是赵将军的师父亲口对人说秦小姐已有了意中人,这才绝了其余几家的念头,而秦小姐的意中人就是赵将军了,你道我为何知道浮光剑是秦小姐送给赵将军的,就是因为那浮光剑本来是我铁家所造啊,我至今都记得浮光剑问世之后,秦小姐亲到大岭城里花重金买下的浮光剑,此后浮光剑却是在赵将军手中名扬天下,你说这剑不是秦小姐送的又能是谁送的。”
高远怔怔的道:“这么曲折啊,那秦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可是嫁给了他人?”
铁狂摇头道:“没有,自从赵将军起兵之后,秦路父女在秦家处境艰难,一直有人施压让秦路和秦小姐出面对赵将军施压,可是秦氏父女却不为之所动,拒不出面,知直到后来秦路和赵将军一战之后,秦路便在秦家宗族之前自尽,由此对秦家做了一个交代,而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秦小姐的消息了,有人说她也已经自尽身亡,也有人说她避世隐居,但到底如何却是无人知晓了。”
高远道:“这么多年了,就没有一点口风传出来吗,别的不说总该知道秦小姐的生死吧?”
铁狂苦笑道:“秦家人深以赵将军和秦路父女为耻,这么多年都是讳莫如深,从不肯提起半句,再说了秦家向来与别家为敌,自然也不会有人专门去打听了。”
高远一阵心酸,没想到赵牧身上却有如此多的辛酸往事,这时候高远也理解了为什么赵牧已有死志了,高远自忖换了自己除了一死以谢秦氏父女之外,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一声长叹之后,高远沉声道:“我早就想送赵先生一柄剑了,可赵先生总是坚辞不受,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赵先生心中唯有一把浮光剑而已,除此之外就算再好的剑在赵先生眼里也是视若无睹啊,这柄掠影剑想必就是要送给秦小姐了,唔,不知赵先生的浮光剑现在何处呢?”
铁狂沉声道:“赵将军在和秦路一战之后,秦家当时再无人可与之一战,不过这时大顺王家却是生怕赵将军势大从而威胁到王家在大顺的地位,便让那傀儡皇帝下令把虎军召回,而赵将军自感愧对秦家,也就顺水推舟,没有对秦家斩尽杀绝,唉,大顺王家一帮白痴却是太过高估自己,竟然想下手铲除赵将军并谋得虎军,本来赵将军所为的只是大顺百姓,但王家放出谣言,却说赵将军只是为了一己之私,所作的都是为了谋夺大顺国位,所以才判出师门,害死了恩师,大顺国的愚民虽然感念赵将军的恩情,却也对着谣言深信不疑,一时坊间对赵将军的微词颇多,可怜赵将军为了大顺可说付出了一切,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赵将军心灰意冷之下,就此便消失不见,不过后来却是有风声传出,说是赵将军虽然对大顺国上下心灰意冷,却怕虎军将士在他走后受人迫害,临走之时立威,一剑将上京的城门劈开之后,将浮光剑插在了王家的门楼之上,从此浮光剑便留在了王家,那王家人后来想要拔掉浮光剑,却根本无人能靠近有天地元气守护的浮光剑,想要将门楼拆掉也是不可,从此王家便舍了居住了数百年的老宅另起新居,还用砖石将整个门楼牢牢封住,唉,若不是天杀的王家,何至于有今日秦家之势,却是累的我们几家也受鼠目寸光的王家所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