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巴坦那
遥远的绵连起伏的丘陵和旷野中,遥远的扎格罗斯山脉中只是一条地平线上毫不起眼的黑线。高山、丘陵上的牧场和田野,构成了一块块泾渭分明的斑驳颜sè。
刚刚下过雨而变得湿润起来的土地,散发出一种沉厚腐殖的味道,大片抛荒的麦田中,夹杂着阡陌纵横的灌渠和甜菜、葡萄种植园,未及时收获的麦穗和果实,经过了漫长的秋冬之后直接凋零腐烂在地里,一片枯败的灰白褐的sè调中,顽强的挣扎出几抹嫩芽的绿意。
偶尔风吹草低蹿出来的野生动物,也瘦巴巴皮肉暗淡的乏善可陈,显然这个冬天并不好过的,不仅仅是人类。
由于信风吹来波斯湾的海洋水气并未完全被山脉阻挡在另一侧,而是沿着山脉沉降褶皱和裂隙自然形成的山口,缓缓的渗透进高原西南部,与时不时光临这片土地,来自zhōng yāng盆地热风携带的干燥尘土会和之后,变成富含养分的降雨。
也让这里变得的夏季温和宜人,冬季寒冷,初chūn和冬末则多雨季。因此,在这里每年的秋季和chūn季温暖月份,是干燥寒冷的伊朗高原上最舒服的地区之一。
我难得骑马外出一趟,如临大敌的亲卫远远就散开jǐng戒四方。经过了刺杀事件后,他们恨不得将每一个试图靠近我的人,当成潜在的威胁来防备。
漫长的车队,终于出现在天际下,验过身份凭信,为首的披甲骑士,将篼面放了下来,露出小慕容那张俏丽略带英气的面孔,她带着一大批翻山越岭跋涉而来的技术兵器,被引进临时设立的营地中。
为了保密需要,这批兵器将被再次包装后,混杂在普通辎重中一起送到前方去。
“阿荻。辛苦了。。”
我叫着她的小名,伸手去却揽了个空。她轻巧的跳下马来,鼓鼓的鳞片胸甲晃动着。抖出哗啦啦的声响,丢下一句“人多口杂”,扬长而去。
我不由苦笑了一下,跟上前去。看着她迅速交割完毕,左右亲卫自然识趣的背过身去组成一道遮蔽视线的人墙,好让我俩说话。
“你怎么会突然想过来的,这里兵战凶危,还不乏敌人的jiān细和探子。。”
我这句话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姣好的眉头黯淡了一下,随即有变成那副惯常所见的爽朗利落,如此回答道
“是殿下那里也听说了,第一时间传话过来,指名要我一定跟在你身旁。。”
原来如此,我心下了然。
得益于初步建设的道路和通信节点,虽然还有相当不够完善的地方,但如果不计合理代价和成本的话。在鹞书和短途快马急递的补充下。从作为前线大后方的刺夷城,越过中亚的两河流域到达葱岭另一端的疏勒镇,简单传话所需要的时间,也就是两三天时间的光景,所以留在后方的小丫头她们得到消息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而已。
“这是。。。”
我看到了押运辎重队里,大量明显身高和体型都小一号的兵员。他们坐在大车上,稚气的面孔上满是长途跋涉后疲惫的颜sè。
“安西那里的人手资源已经匮乏到了这种程度了么。。”
我有些惊讶道。需要连这些军队的种子都派出来了。
“你一直在在要人要军资,一个接一个的设置办粮院所。。”
小慕容回答道。
“前后十一个少年军府、四镇驻屯童子军、军属幼兵营中。十一岁以上的全部都派出来了。。”
“虽然他们jīng神体力尚不及chéng rén,但是好歹做些押送jǐng哨的辅助役还是勉强凑合的。。”
“好在这一路还算平安,只有一些不成气候的饥民和小股流匪而已,且当做提前进行军中体验的一次远足。。”
毫无波折的回到驻地的神庙旧址后,肩膀抱着绷带的伊利亚也出来迎接,接风洗尘的餐席也准备好了。
午饭是当地特sè的肉汤泡饼,原理和国中的吃法没有什么两样,比较特殊的是做法,切碎的牛羊肉,和多种香料、坚果仁,干果一起放到小陶罐里,然后在用油和生面饼,将罐子上部包住,挂到火上烤到封口的面饼,都变成焦黄sè,然后倒在碗里撕饼沾着吃。
配菜是藿香蒜泥煎羊肝,核桃仁烩鸡块,芥菜肉末烧豆子,还有一碗酸酸甜甜的伴酪子糊羹,看起来简单而丰盛美味。
“这就是你的新玩具么。。。”
她突然一把搂住伊利亚,捏着她的脸蛋,像一个真正男人样狠狠的亲下去,深深吮吸搅动的直接在脸上都可以看出舌头的动作和轮廓,直到揽的她腰肢向后弯着的几乎要折断掉,挣扎踢打的逐渐呻吟无力,整个人也面红息乱快要窒息的晕过去,才放过她。
“好了,不玩了,奉殿下之命,带来给你的奖赏。。”
她舔舔残留在嘴角的口蜒,掏出个小玉瓶,塞在伊利亚手中
“这是上好的白獭髓膏,对愈合伤处,淡化疤痕最有益处的。。”
女人果然还是最在乎这种容颜之类的东西,伊利亚那些生分和惊吓顿时不见了许多。对此我只是微微一笑,小慕容许久不见,这驾驭场面的气度和手段又圆熟了许多,又打又拉的下马威做的不错。
“脱了吧。。”
小慕容突然道。
“麽。。”
“女人穿的多,不久是为了男人剥起来爽么,在于过程的享受。。”
她理直气壮的如此宣称道,一边解拉开甲衣的丝涤和锁扣,在伊利亚帮助下,将护胸、备档、肩铠,蔽膝一件件叮叮当当的丢在地上。
“对了胫甲和护臂就不用脱了。。”
小慕容瞪了我一眼
“穿成这样不是正好投他说的制服诱惑。。”
“看在你这么拼命的份上,老娘不惜脸皮现身说法,好好教你身为女人的服侍之道。。”
“可不是指望前面后面上面下面能用就行了,身为女人的身体,可以开发的乐趣多了去。。”
随着小慕容舞蹈一样的轻柔动作,缓缓松开的衣袍,像是绽放的花苞一样层层剥落出婀娜有致的修长健美身躯。在丝薄肉透的小衣上凹现出来的蜜sè的肌肤,及其抖荡跳跃的宏伟,顿时让自命为玲珑可爱的伊利亚目眩神摇。顿时变得有些自惭和沮丧起来。
“好像有所变大啊。。”
我用力抚摸揉捏着,那主动迎送上来熟悉的两团温软满涨,。
“废话,。。”
小慕容轻轻喘息着。满不在乎的说。
“为了你这点癖好,大家各种方子吃的还少么。。”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做好准备啊”
小慕容对着有些傻眼的伊利亚道
“身上有伤,口舌还能用把。。”
“不先吃点啥么。。垫垫底么”
我忍不住开口道,却被人重重在耳根咬了一口叫起来
“吃你个头。。。”
“老娘忍着不给你戴绿帽,到处奔波连道具都没舍得用,憋的狠了。。这回一定要做足全套啊”
她像是八爪鱼一般,恶狠狠的攀绕在我身上,喘息道。
浑身火热情致的反复要将我彻底融化掉,跃马横刀之时,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门外的卫士中响起。
“火急军情。。”
“火你妹啊。。”
我忍不住骂娘出来。老子裤子都脱了。你给来这个。不过片刻后我就没有心情,追究他们打断我的心情了。
唐军已经在这里止步的太久了,当地骤然而来的雨季,掩护了大食人军事行动,也会让给作为进攻方的唐军,造成了很大麻烦。
但是。我等待的契机终于出现了,在十七天前。
作为高原攻略的海上策应,利用在巴士拉地区的黑奴暴动。在当地初步取得立足点的南海都督府天赐州拓殖军,再次聚集了一只数千各族归化人混编的偏师,波斯湾东岸的马赫夏港登陆后,沿着扎格罗斯山脉西南麓的平原一路烧掠北上。
刚刚攻陷了伊朗高原西南端,最古老的城市——苏撒,由于大食军队重兵云集于扎格罗斯山脉东麓的胡泽斯坦省区,因此在当地几乎没有聚集起像样的抵抗力量,作为当地重镇的阿士瓦城甚至只有几百名维持秩序的jǐng备队。
苏撒城乃是公元前埃兰王国和第一波斯帝国的首都,后世史学界和法学界大名鼎鼎的《汉谟拉比法典》的出土地。
不过现在只是一座在卡尔黑河畔,被撒珊王朝捣毁的废墟上重建的小城而已。因此,最大的收获就是城市附近阿尔利卡古代油井,也是人类历史记录中,最古老进行开采的石油。
这样因为劳师远征而补给有限的火器,也能有所缓解,哪怕是用最简单工艺油水分离出来的重油燃烧罐,也足够普遍增强战斗力,此外还有就是政治和军事上的象征意义。
昔rì的波斯帝国曾作为政治中心的四大古都,唐军已经夺取了埃克巴塔纳、波斯波利斯,现在苏萨也被拿下后,就剩下一处位于幼发拉底河畔,距离新都巴格达不远的泰西封古城。
同时苏萨城虽然不大,但作为伊朗高原和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之间的交通枢纽和商业重镇,却具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苏撒的沦陷也意味着大食军队大后方的南北两条补给线断了一条。
而短期内,唐军与大食在战略上争夺的重点,就是围绕起源伊朗高原上的埃克巴塔纳城,穿过扎格罗斯山脉,波斯帝国修筑的所谓的“御道”体系。
这条御道下了伊朗高原后,从波斯湾北面的苏撒城向西通到底格里斯河,再由此经叙利亚和小亚细亚,抵达欧洲大陆爱琴海沿岸的以弗所,全长两千多公里。
在公元前沿着帝国御道奔驰的zhèng fǔ信使构成了人类最早的“邮政制度”。
在波斯帝国最强盛的时代,每隔25公里设一驿站,总计有一百多个个驿站,每个驿站附近设有旅馆和军营,备有供宫廷信使掉换的马匹。为了确保道路的畅通无阻,沿途有军营派出的护卫队跟随。
信使们每行一至二十公里便进行一次传递,这样每天可行300多公里。从苏撒到以弗所商队走完御道的全程得化90天时间。而宫廷信使只需一星期就够了。
因此在这个被称为“巴赫塔兰”地区,蜿蜒穿过山脉的大小谷地中,这里最不乏从波斯驿站和兵营旧址上。扩建而来的堡垒和城市,并且被大食人不遗余力的再次加固和增筑过。
战后利益和权力的再支配,土地人口等资源的划分,让从征的那些藩属附从部队。变得有些人心浮躁起来,出于各种立场和角度的旁敲侧击和试探,开始困扰我身边的人。
现在大唐岭西远征军所面临的局势和状况,和之前被击败的吐蕃王朝,很有些相似之处。吐蕃早期可以说是外来的征服者所建立。统治民族人口比例仅占少数的奴隶制政权。
依靠强大的武力和冒险jīng神征服了众多历史悠久的古国文明之后,由于本身就是自出高原深处生产力落后的蛮荒部族,却没有足够核心的文化和历史积淀,来影响这些不同地域下,民族宗教信仰文化风俗传统差异极大的被征服地区,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吸收同化这些地区人口和资源,获得凝聚力和认同感,全靠对外战争所获得的战利品和奴隶人口。来转移内部积累的矛盾。
因此一旦在对外战争中遭受到严重挫败。就很容易转化成激烈的内部矛盾而斗争四起,如果作为主体统治民族基础的武士阶层,在战争中损失过大,饱受压制和掠夺而失去制约的各民族自然会回到寻求自立和更多自助权利的道路上,而让这个国家彻底崩解利息。
唐人统治下的岭西行台也有类似的问题,最核心的根本问题就是主体民族的比例实在太少了。而不得不大量借助那些投附大唐的藩属势力和归化族群,来作为统治的外延。不可避免的牺牲统治的效能。也容易造成某些族群的做大。
毕竟被征服的地区太大太复杂,无论是呼罗珊还是索格底亚那。吐火罗还是费尔干那,都属于次生文明和古代民族的发源地,拥有各自的风俗传统和历史。阿拉伯人也是靠着屠杀加改宗的手段,花了几百年时间,才将这片土地绿化的。但是历史上的宗主阿拔斯王朝稍稍陷入衰退,这些土地上马上就冒出形形sèsè打着穆斯林旗号的割据政权。
有所不同的是,吐蕃本身是相对落后的国姓王田奴隶制度,在扩张过程中,接触了来其他地区的先进文化和制度,自然而然的对吐蕃既有的奴隶、武士、祭祀、贵族构成的多元社会阶层,造成巨大的冲击和瓦解,
作为统治上层曾经试图向引入佛教来作为jīng神麻醉剂,通过现世信奉和来世慰藉弥合各个阶层和民族的鸿沟,但是反而激化了与传统祭祀阶层的矛盾,而变成血腥的内斗。
而岭西行台本身就属于大唐延伸出来的统治集团,有强大的母国做为后盾和威慑力量,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本民族和文化上的输血,唐人本身本身属于这个时代最先进生产力、科学文化的发达国家,拥有完整历史传承的古国。拥有高端文化辐shè效应下的众多藩属势力和次生文化,本身所具有的民族自豪和优越感,民族向心力和国家凝聚力,都不是吐蕃这种短时间内暴发户可以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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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再次陷入动乱和恐慌中,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刚刚掌握权力的叛乱者就遭遇了天堂到地域的反差转变
不久之前,本应该还在阿尔卑斯山脉中艰难跋涉的皇太子利奥,突然出现在巴瑟拉港,带兵进入罗马城,镇压了所有的反对者和声音,进献了战利品和举行了俘虏游街,并从所有教会名义上的指导者——教廷哪里,取得宗教和舆论上的大义,由教皇司提反三世颁下文告,宣布为利奥才是所有教会的保护人,基督教世界的捍卫者。
可笑的是,罗马城本身就是传统意义上圣像崇拜形式和传统的大本营,众多宏伟奢华的大小教堂和修道院,圣人遗物和圣地膜拜,就是从这里发源起来的。
而圣像破坏运动的前身,乃是早期基督徒破坏灭绝异教信仰崇拜的流觞,在这些基督徒的狂热下,塞拉皮斯的像被捣毁了,伊希丝的像被捣毁了,“天上万神与地上万物之母”库柏勒的像被熔化了。宙斯的像、阿波罗的像、阿尔特弥丝的神殿,全都在狂信的呼号声中化作灰烬。就连自古以来一直在丛林中保守着自己秘密的德鲁伊们,也难逃毁灭的命运:
直到近百多年,才演变成反对教会内部,以供奉圣人、圣遗物,圣地为名,奢靡无度的营造宗教场所,通过繁琐的礼仪和规条,而肆意铺张浪费的宗教活动,而将大多数穷苦百姓信徒排斥在外。
按照真正历史时空的轨迹,持续了近百年破坏运动,不过是这个千年帝国漫长的历史变迁中昙花一现的逆流,真正占据主流的还是那些自古老吗时代就延续下来的偶像崇拜传统,他也代表着那些被罗马帝国摧毁,征服和吸收的异教信仰的积淀。
其本质不过是类似中国古代历史上三武一宗的灭佛运动一般,在尖锐的社会矛盾下,当权者对于依靠捐献和荫庇,占据了大量社会资源和人口,却不事生产也不用交税服役的宗教集团,自上而下发动全社力量会予以清算,没收其据有的社会财富和人口为最终目的和动机。
在这场政治运动中,无论是穷人保罗派,还是传统的捏不离手牌,都不过是当权者对教会开刀吃大户的一个工具而已,而发起圣像破坏运动的伊苏里亚王朝,传承了不过两三代,就因为传统圣像崇拜派的反攻倒算而灭亡,连带两代皇帝的尸骨被暴怒的狂热信徒,从圣墓大教堂挖出来,予以损毁再投入大海,称得上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了。
历史在这里再次出现了转折。作为这次带兵朝圣的连锁反应之一,重新改选了大主教会议,十数位枢机主教和若干红衣大主教病逝或是“因病退休”,而因病让位给更加年富力强的教会成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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