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和鹏飞站在院子里,两个人一路鞍马劳顿显得有点疲惫,他们是起早从杭州赶回来的。
肉包子很快就找到了三位当家的,是行动不便坐在门前树下纳凉的小东叔叔指点的,他看到三位当家陪着客人去了三当家那里,方才还与他闲话来。
四个人离开练武场直接去了断剑齐锋的家,四个人早于肉包子经过那个岔路口,所以肉包子半路没有碰到。
疯道人来小湖塘已经是第五天,这是第一次走进杨岩松前辈的家,也是客人提出的请求。
断剑齐锋不是不好客,他的家实在是不宜客人到访,断剑齐锋的家里有一位病人。病人的病很奇怪,吃喝不误,行动自如。
疯道人其实早就有所耳闻,是去年受伤后听七兄弟大伯说的。断剑齐锋的夫人也是一位江湖儿女,武功属于上乘,两个人是在江湖上相遇、相爱、相互扶持着走过风风雨雨。
他们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和樱桃一天出生早了一个时辰,大伯给起名樱蕾,给老二的女儿取名樱桃。两个孩子满月后就经常在一起,在一起翻身,在一起爬,在一起学会走路,除了晚上各自在自己的家里睡觉,简直就是形影不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孩子在长大,却变得更加分不开。在一起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玩耍,就连穿的衣服都是里外一样。两家的父母从感情上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女儿,谁又是侄女。
樱蕾十八岁那年,樱桃的舅舅去世断剑齐锋陪着二伯全家奔丧,小湖塘只有大伯留守。樱蕾没有了伴一个人出外历练,结识了一个男孩,男孩即长得好看嘴又甜,很快樱蕾的心被对方死死的抓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断剑齐锋夫妇知道这件事暗地里打听,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那个人根本不是男孩,而是个到处拈花惹草已过了而立之年有家室地人。
樱蕾听到这个结果,整天以泪洗面,人很快消瘦的不成样子。樱蕾感情陷得太深不能自拔,从一个听话的孩子一下子变得不可理喻。他跟父母说‘对方只要肯娶她,做妾她也愿意’。
光樱蕾同意不成,断剑齐锋夫妇不同意,哪个父母会看着女儿往火坑里挑。一个半月后,趁着村里人家办喜事父母不在,樱蕾留下遗书走了,后来在曹娥江找到了尸体。
遗书也只有寥寥几个字‘女儿已经失了身,无颜面对这个人世。只有一个去处。樱蕾走了,父母不必为不孝的女儿伤心。来世再报答父母养育之恩。’
樱蕾去世不到半个月,害樱蕾**的男人也死了,死在二伯剑下,二伯也只能为樱蕾做这一件事。樱蕾出事后,小湖塘再也不允许女孩一个人走江湖。
樱蕾的去世对母亲刺激太大,精神上时好时坏,厉害时除了杜鹃谁也不能进她的房间。甚至在院子里大声说话都不行。疯道人来得不巧,正赶上病重之时。
四个人走进了院子大伯和二伯没有跟进屋,两个人就在‘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红烛照红妆。’树下的石桌边坐下。海棠花季已过。树上还有零零碎碎的花朵,花谢后长出的果实密密匝匝,只有豆粒那么大,整个小院撒满了清香。
听到门响,盘腿坐在床上发呆的女人看向门,见是丈夫没有说话。待到看见后面的人眼睛闪过一丝异光,说话的声音很慢“你是谁”?
断剑齐锋刚要说话,被疯道人抢了先“我说出名字前辈也不认识。晚辈是来探望夫人的。”
夫人看着对方皱起了眉,呆了一会说;“想了半天还真是不认识。不管你是谁都不应该走进来,我这房间不欢迎外人。”
疯道人笑了笑说;“晚辈不是外人。是你的孩子,难道孩子看望长辈还要打招呼么?”
夫人脸上有了笑摸样,转眼间脸拉得老长,话也变得酸苛“看你的长相就不是好人,嘴还这么会说,樱蕾就是让你这样的人害死地。樱蕾是不是你害死的,我要杀了你。”
嘴里说着狠话,人已从床上凭空跃下,伸手去抓对方的衣领。断剑齐锋刚要伸手阻拦,被疯道人伸手挡住。
疯道人的衣领被抓的很紧,一般人喘气都会很费劲,疯道人的脸上还在笑。
夫人紧紧地抓着对方,厉声的问;“樱蕾是不是你害死的”?
对方居然还能笑着回答“不是,晚辈就是自己去死,也绝不会害樱蕾,害死樱蕾的人已经死了,前辈不会不知道。”
夫人缓缓的松开手,身体慢慢地向后退坐在床边,两只手捂住了脸低下了头。
夫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但是,谁都能看出她心中的痛苦。夫人的两只肩膀在轻轻地颤动,能听到微微地抽泣声,有泪水在手指缝间滴下。
过了一会夫人慢慢地说话,声音被手掌隔住有点发闷“樱蕾不是你害死的,我知道。樱蕾怎么这么不幸,为什么遇见的不是你!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希望还能再看到你。”
疯道人也是痛苦在喉,声音瑟抖的说;“前辈一定还会再看到我,晚辈也会再来看望夫人,前辈保重。”
疯道人说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磨身离开了房间。疯道人走到院子里,大伯和二伯能清楚地看清,落日阳光照耀下他眼中晶莹的泪花。
五个人谁也没再说话,一路沉闷的往回走,就连路上行人打招呼都无心搭理。害得路上的行人心里直犯嘀咕,一定是春来带回来的不是好消息。
春来两个人还站在院子里,肉包子直接去了灶间准备晚膳,六个人相跟着走进了膳房。
二伯给两个人介绍客人,春来抱拳说;“公子咱们见过面,不知记不记得,像公子这样的人中之龙谁看一眼都不会忘记!”
疯道人也抱拳还礼说;“在日日盛酒楼擦肩而过,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逢,而且这里居然是你们的家,看来咱们的缘分不浅。听几位前辈说二哥两个人去了桐庐,咱们是一天起得程,却是背道而驰。”
二伯说;“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都坐下说话。”
春来接过肉包子手中的茶壶,为客人斟完茶,又按着长序给每个人斟茶。
二伯待春来斟完茶坐下后,一脸不高兴的问;“怎么会时间这么长,不知道家里人在等着”?
春来欠了欠身说;“弟子去了一趟杭州,时间才被耽搁了。”
二伯诧异的又问;“去杭州做什么”?
春来再回道;“开始听到几个人的说法,小无用周通死了,说的斩钉截铁。后来又传出周通没有死,被送到了杭州,为了确认消息不得不跑一趟。”
“结果怎么样,小无用周通是不是真的死了”?这句话是大伯问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