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的步惊仙一时不知所措。..
亲人,这个原本跟他没有干系的词汇,此刻突然与他有了直接干系。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太后这位亲人。
大姨,她是他那个可怜生母最亲近的亲人,也就是他的亲人。
看见陈太后悲伤的泪,他突然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她的伤心,连忙道“我虽然有杀先王之心,但他并非死于我之手,那剑斩过去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陈太后听了十分吃惊的抬脸直直望着他,难以置信的反问道“郑王说的,难道是真的?”
“若果真死于我之手,绝不敢不认!”
陈太后一时难以接受事实的转变,仔细思量半响,才肯相信。原本也有些气恼平王为何能够对一个杀其兄长的人如此心无芥蒂,此刻才知道,并非平王果真为了军国大事浑然没了手足之情。
不由大喜而泣的直叫步惊仙站到他近些,抱着他双臂上下来回的仔细打量。
“如此太好了,太好了,王儿不是你杀的。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陈太后说着便忍不住抱着步惊仙痛哭一场,初时让步惊仙不知如何接受这种情景。听她哭的情真意切,心中的温情渐渐释放了开时,便再不觉得陌生、再不觉得难以自处。
这时才张口叫了声“大嗯……,……
陈太后听了,十分惊喜,含着泪眼望着他,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孩子……命苦的小艾,看不到你如今仪表堂堂,威武强壮的模样,更没机会享受你一天的孝道“……旋又失声痛哭,不能自己。
半响”陈太后才擦拭了泪水,笑拉着步惊仙重又坐下道“孩子,快跟大姨说说,从小到大都是怎么过来的,“”
步惊仙只能尽量编制了一套经历出来,才知道陈太后根本不知道他父亲是神魂宗宗主的事情。而且根据陈太后所说,当初他生母离开郑国的时间推算,次年就怀上了他。
这般一说,直说到半夜犹自没有说完,陈太后也不知疲惫般听的津津有味,尽管步惊仙尽量不说的过去如何可怜,但陈太后听来”总替他心酸落泪。
直到陈太后身边的总管过来提醒时,陈太后才发觉坐的困乏,便又依依不舍的捧着步惊仙的手道“哀家老了,心中想把你的经历听完,可身体却不由心。明日一早”你陪哀家用早膳,然后再细细说给哀家听。”
“是。”步惊仙怕她顾忌被那总管听到,不敢再叫大姨。
陈太后这才让总管扶着离去。
步惊仙独自坐在御huā园,却根本没有睡意。
他犹自不能理清情绪的静静端坐。
入郑、入郑……
入郑之前他既没想到郑王会是个如此的君王,也没有想到郑王对他如此的信任,更没有想到郑国王宫这里会有他的亲人。
,神魂意志……神魂意志……,他为神魂意志而活。
这曾是他说过的话。
一次次有人让他动摇,他都能够坚持的走下去。
而此刻”横档在他面前是一堵名作亲情的巨墙,还有因为他宗父而对他生母产生的自责和歉疚。
,我应该粉碎这堵墙………还是在它面前止步?,…难道要如宗父那样为了神魂意志舍弃一切吗?…“我希望让一个个被我关心和关心我的人尽可能的一起看到神魂意志的天地,看到真正属于神魂族的天地,看到真正的生存意义…………为了这个目的却必须刺伤一颗颗温暖的心?…,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宗父那样的…,”
一条阴影渐渐把他笼罩时,他才骤然发觉面前多了条身影。
本以为是落公主,抬头看时,竟然发现是天籁公主。
“原来是公主,本君失礼了。”
忙站起来时,天籁淡淡回礼”末了,就问他能否坐下聊两句。
“公主请!”
两人对面坐下,天籁公主先开口道“天籁在此”先感谢北君过去的救助之恩。”
“举手之劳,不必再提。”
“北君入城时”天籁觉得,似是为郑王所动。不知道有否此事?”
步惊仙不由觉得意外,原本他相信当时隐藏的很好,自觉没有道理会被人看出。此刻被问,没有犹豫的承认道“不错。我左岸不是个喜欢利用他人情感达成目的的人,郑王的推心置腹实在让我不能适从。”
天籁公主微微点头,抬首隔着面纱眺望亭外夜空中的圆月,半响,悠然问道“北君还是一心要领袖魂国统一天下么?”
“如果本君说是,大概会让公主十分失望,如果本君回答不是,大概更会让公主失望。公主又何必有此一问呢?”
“北君说的是……那么北君以为,郑国能否实现神魂国制?”
“不可能。”
“绝不可能?”
“绝不可能!郑、楚能够实现和改制的,只能是表面看似变化了的伪〖自〗由平等制,没有对神魂意志的坚定信奉立场,神魂国制就不可能变成现实。除非推翻重建的体制,否则无论手段如何高明,都必然要有大量流血。倘若形势、时间允许,还可能从容完成改制。但神魂国不会给郑、楚从流血的创伤中回复过来的时间。”
步惊仙回答的断然,然而语气却十分平淡。
天籁公主的语气不由变的认真了几分,继续追同道“那就是说,北君答应君上,根本不安好心?”
“哈………”步惊仙晒然失笑。“实话对公主说了吧。神魂国既然已经能立国,神魂制既然已经稳定维持,郑、楚必亡!如果公主以为我左岸来郑国,是因为根本没有战胜郑国的办法故而如此,那就大错特错了。郑、楚纵然从两个月前就开始改制,也根本来不及扭转未来的形势,我左岸入郑,诚然原本是想促成这个结果来的更快。但如今,只希望郑国败亡时结果尽量能够让人接受些……”
步惊仙说罢,自觉这番话无形中暴露此刻内心的软弱和妇人之仁,当即起身道了声告辞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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