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五侮辱云初。陆轩脸色一黑,挥手就是一拳,打在了黎五鼻梁上,接着一把捋住他的衣领说道:
“董夫人好歹也是朝廷四品的诰命,岂是你等小人侮辱的!走,我们到万岁面前去评评,我来国公府筹粮到底是真是假,可有这么辱没朝廷命官的!”
黎五本是个武士,冷不防挨了一拳,不觉怔住了,陆轩是个书生,没多大力气,自然也没多疼,但这么被人打,面子上却是挂不住了,直直地看着轩,缓缓地抹了一把鼻子流下的血,嘿嘿冷笑道:
“别他**仗着你是万岁跟前的红人,搬出万岁来,老子就怕了,他**的打着筹粮的旗号。跑这儿来约会寡妇,和老子去逛窑子有什么区别,老子说说都不行了……”
话没说完,陆轩早已怒火中烧,忍不住又一拳下去,这次黎五有了防备,一闪头躲了过去,出手就是一拳,陆轩一个文弱书生,也是因为黎五侮辱云初,怒极之下,失去了理智,真打架,哪是黎五的对手,黎五凌厉的一拳整打在胸口上,陆轩疼的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向后栽去。
见两人动手,墨仁忙上前一把扶住陆轩,口中劝道:
“不过开个玩笑,黎五兄平日就是如此,说话从不过脑子,文翰兄千万别介意!”
说着,又转头对黎五说道:
“黎五兄快住手,文翰兄不过一个文弱书生,那经得起你的铁拳?果真打坏了,明日上不了朝。万岁责怪下来,你受罚是小,怕是又连累了国公爷……”
“上不了朝咋了,他堂堂朝廷命官,跑国公府来勾引寡妇,都不怕,老子怕个**!”
黎五素来就瞧不起这些酸腐的文人,今日被个文弱的书生打了,哪能算完,口中骂着,挥拳又打了上来。
见黎五一口一个寡妇,陆轩眼睛也红了起来,见他轮拳过来,挣脱墨仁的扶持,不要命地冲了上去。
眼见就要撞上黎五的拳头,墨仁身子一动,一把将陆轩拽开,险险地躲过山一样砸过来的拳头,反身扣住了黎五的脉门。
那黎五空有一身蛮力,竟被抓的一动不能动,拳头高高举在空中。眦目瞪着陆轩。
治住了黎五,墨仁脸色一寒,说道:
“文翰兄不过一文弱的书生,就算打赢了,黎五兄又有什么光彩?不说董夫人是四品诰命,更是国公爷儿媳,真闹到朝上,国公爷的脸上也没光彩!”
那黎五本是个粗人,正如墨仁所说,说话从不过大脑,也是素日曾听说陆轩和云初有过私情,今日便随口说了出来,听了墨仁的话,也知自己失言,见陆轩满眼红丝,不要命地瞪着他,全不是想象中的一派酸腐之气,却是有几分血性。
理亏的同时,黎五也生出了几分钦佩,见墨仁也变了脸,硬拽着自己动不了,借势骂骂咧咧地走了……
听到里面打了起来,云初心一颤,本能地加快了脚步,芙蓉也听到了落雁湖的吵闹声,见云初过来,开口说道:
“四奶奶,里面好像……”
没听到她说话般,云初快步越过芙蓉。直奔拱门。
本想劝云初返回去,躲开这是非之地,见她急匆匆地进去,怕她出事,芙蓉忙打住话头,紧紧跟了上去。
进了门,一抬头,迎面一座假山,云初恍惚记得,那日遇到董仁,就见过这个假山,不想这后面竟还有个门,顺着树影中一条青石小路,云初绕过假山,果然,对面就是那颗百年银杏,可惜,树下静悄悄的,那有陆轩的影子。
一阵失望,云初加快了脚步,没注意迎面站着一人,直接撞了上去,一个趔趄。云初险些栽倒,被对面之人一把扶住。
定睛仔细看去,不是陆轩是谁,骤然间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震,有好几秒钟都愣愣的看着彼此,感觉着彼此身体的轻颤。
渐渐地,陆轩眼底漾起一股笑意,暖暖的,柔柔的,静默地看着云初。扶她站稳了,却没放开,低哑地问道:
“云初,刚刚是在找我吗?”
云初下意识地点点头,她也不知自己刚刚怎么了?远远地听到里面打起来,就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竟失去了一贯的冷静,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已没有了思维,冷静下来,上下瞧了几眼陆轩,见他完好无损,心下一轻,才发现陆轩还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觉脸色一红,轻轻抽出纤手,随口问道:
“刚刚……”
冷不防手中一轻,陆轩一阵空虚,下意识地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隔了沧海桑田,他和她终是回不到从前了……
收拾起心中的失落,瞧见云初眼中的关心,陆轩心里一热,柔笑道:
“刚刚没什么,不过几只疯狗乱吠罢了,云初不要往心里去。”
说着,顿了下,陆轩又接着说道:
“你放心,不管怎样,我绝不会让这群莽夫辱没了你!”
听了这话,云初的心一阵轻颤,一股暖流轻轻划过心底,想他一介文弱的书生,只为维护她的名节,竟要和力敌栾国十二勇士的黎五动手,定定地看着陆轩。良久,云初轻声说道:
“不过几个莽夫之言,云初不会放在心上的,公子又何必介意,真伤了自己,我……”
说到这儿,云初突然打住了话题,脸红了红,转而问道:
“相爷筹粮,怎么竟求到了国公府?”
听云初生疏地称他公子,陆轩神色一暗,随即瞧见她脸色微红,关心之色溢于言表,不觉心情大好,痴迷地看着她,下意识地说道:
“云初,还像从前一样,叫我文翰兄就好。”
云初还真不知那旷世才女以前怎么称呼陆轩,恍惚记得古代一般都称公子,才生硬地唤他公子,见陆轩纠正,点点头,顺势问道:
“文翰兄常来国公府?”
“我奉相爷之命,来国公府筹粮,不巧接连几日,国公爷都有事儿,今儿也是等的心烦,才来落雁湖散心。”
这几日她常看到董国公在内宅,轻松惬意,怎么突然就忙起来了,听了这话,云初心下疑惑,却没说出来,只接着问道:
“朝廷的事儿云初不董,只是我听大嫂说,老爷很少上朝,早就不接触政务了,什么时候又管起了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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