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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少年静静的静立半空,温柔的笑道:“尤金,那鲁的双胞胎哥哥……”他身体缓缓从上空降下,双脚踏在地面上,一步步向她靠近,然后在她的面前站住,伸手揉了揉了她的头,笑道:“我感觉得到你的灵力很强大,想要更好地运用它吗?”
尤金的笑容依旧温柔,在他眼中,简如雅便是一位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懂得的小女孩,不然他不会做出揉她发顶这个动作,这令简如雅十分抽搐,她后退两步,躲过他的接触,似笑非笑地扬眉拒绝道:“谢谢你的提醒与好意,这些事我都知道,不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跟着麻衣?”
尤金收回手,微笑道:“麻衣与你一样,身上拥有强大的灵力,我想帮助她学会运用。”
简如雅坐了下来,指了指地板,示意尤金也坐下,然后双手交叠支着下颚,好整以暇地问:“你确定帮助她的原因,不是为了让她更好地帮助你的双胞胎弟弟解决麻烦?呐,若不是我感觉不出你身上怀有恶意,你认为你此刻能在这里与我交谈么?人已死,灵魂若是留恋人间不肯入阴间转世,这枚灵魂终有一日魂飞魄散,你不怕么?为什么不轮回?”
尤金是那鲁的双胞胎哥哥,而麻衣与那鲁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简如雅想不出尤金刻意帮助麻衣运用灵能力的缘故,只得作上述猜测。并且,她看出尤金死去已有一年多,对他仍徘徊阳间感到不可思议,故此有后面一问。
尤金敛起笑意,神色黯然,沉默不语。过了半晌,他才恢复温柔的笑意,略带忧郁地回答:“我看得见出口,但走不出去,入不了轮回道,只能在阳间徘徊。最近遇上了麻衣,发现她身上拥有灵能力,但她却不懂运用,所以才决定跟着她。”
闻言,简如雅喃喃道:“你的情况真奇怪。”若是昔日,她以冥后的身份自然可帮助尤金走出这道关口,但此时她已失去冥后神格,沦入一位普通人,尚未拥有送灵魂强入轮回道这等高深法力。
她凝目望着尤金,望了好一会儿,确定尤金没有说谎,没有危害性,才继续道:“算了,你与麻衣之间的事我不再管了,你顺着自己的意思来吧,只要别伤害她就行。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拥有了能力,而你又想入轮回道,我应该能帮助你。”说完,她打了个哈欠,轻轻道了句晚安,便扯上被子躺下睡觉。
就这个世界而言,她是个局外人,逗留的时间不会太长,而万物自有定数,她没必要破坏这个世界的轨迹。既然尤金没有恶意,她何必管太多?若轨迹被她刻意打乱了,谁知麻衣往后的命运如何?
旁观者,最忌肆意毁坏网中局。
除非她是局中者,可惜她不是,那便不该管太多。
简如雅不管的结果便是:麻衣在尤金的暗中引导下拥有了超强的第六感,成为了灵媒体质的人。不过,简如雅不知道的是这本是早已预设好的事。
旧校舍的事情完美解决,可能麻衣在这件事中的表现令那鲁感到相当满意,又可能她也是灵异人员的一名,那鲁聘请她成为SPR的一员。得知此消息,简如雅感到很兴奋,心想麻衣有收入了,两人的生活应该得到改善,不用每天过着拮据的日子。
在金钱至上的现代社会,没有钱的日子委实难过了些,这一个月来简如雅对此有了深刻的体会。转眼一想,自己也有灵力吧?为什么不到SPR看看呢?要是也捞上一份兼职,那生活就会大大改善,听麻衣说SPR的工资十分优渥。
但……这么做,岂非自找麻烦?没必要吧?
心念转了又转,简如雅确定还是少惹麻烦事为妙,不由得打消了入SPR工作的念头,决定找份普普通通的工作,比如去餐厅做服务员,到蛋糕员做销售员之类的。这些工作的工资虽然不多,但胜在属于普通范围内,不会平白惹出扰人的麻烦事。
打定主意,简如雅利用节假日在附近找兼职。
但是,很不凑巧的,她出门的那天街上多了几位穿着学校制服,梳着飞机头的高个子学生,奇怪的是,领着的却是一位身高一般,长相清秀,有着一双单凤眼的黑发少年。他没有梳着可笑的飞机头,反倒是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身上穿着制服,但外套却是披在身上的,袖臂上挂着风纪委员的袖章,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势,嘴角挂着几分慵懒却满是戾气的笑意,给人的感觉便是——流氓头头。
这年头……流氓都是些不学好的孩子!简如雅暗自撇了撇嘴,心里对现代社会好了几分鄙视,对现代孩子多了几分婉惜,便走进了旁边一间贴着招工广告的蛋糕店。
走入蛋糕店之前,简如雅心下不禁感叹:身份如同烟花,转瞬即灭;不论多么高贵的身份,总有失去的一天。彼时,她是血族中的纯血公主,是冥界的冥后,是巧国的国君,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拥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富,以及拥有无上的权力;此时,她只是一个为了生计而不得不四处奔波寻找工作的贫苦孤儿。
命运,看来妙不可言,却是彻底应验了一句俗语——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不论是感情、身份、财富,或者其它。当改变的那天来临,最重要的是端正心态,繁华过眼云烟,可又有什么不是过眼云烟?哪怕人生,也不过如此。
忽然间,简如雅大大感叹一番,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入了蛋糕店,眼前一位温柔可人的少妇正询问着她想要购买些什么,她正是被眼前少妇那把温婉的声音从感叹中唤醒过来的。对于自己刚才因不专注而不理不睬的失礼行为,她充满歉意地对少妇笑了笑,然后问道:“我是看了招工广告过来应聘的,请问老板在吗?”
“你是来应聘的?真是太好了。”少妇满是惊喜地笑道,“我就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就可以了。因为这里难以招到人手,所以你只要肯在这里做,不管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就行了。”
虽然对少妇的态度感到诧异,但简如雅对那则广告上所标明的待遇、工作时间等没有任何异议,便摇了摇头,只是简单的问了下一切是否按广告上所标明的办事,得到肯定的回答,她正要答应下来,只听见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几道黑色人影走了进来,走在前头的赫然是之前在街道所见的那位有着清秀样貌的流氓头头,他身后跟着的自然便是那几位飞机头学生了。
少年漂亮的凤眼微微一挑,在店里扫视一遍,目光定在少妇身上,嘴唇微张,吐出了三个字:“保护费。”
少妇脸色早已惨白,听到少年的话,点了点头,战战兢兢地走到柜台,拉开了保险箱,从中取出一叠厚厚的纸币,然后往少年手上递去。少年伸手接过,交给身旁一位高个子,却是有着一张好好先生样的少年手上。
那位高个子的少年接过纸币,数了数,然后对清秀少年点了点头,回答道:“委员长,数目对了,不多也不少。”
清秀少年满意地笑了笑,然后领头走了出去。
简如雅瞧得目瞪口呆,心想:原来不是扮流氓,而是真的流氓啊!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成为了流氓头头,偏偏还长得那么秀气,活生生的一位美人胚子。看人若只是看脸果然不靠谱,估计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替人数钱。
等这些流氓少年走了,简如雅脸向那位捂住心胸舒气,缓缓恢复脸色的少妇,微笑问道:“木下小姐,刚才的话还算数么?我想在这里打工,可以吧?”
“诶?”木下望着她怔了怔,片刻才目光露出了诧异之意,再次开口,“刚才的事情你不怕吗?在这里工作的话,如果不小心遇到了他们……”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因隔壁一声巨响,声音戛然而止,脸色再度煞白。
过了良久,察觉到简如雅仍在望着她,等待她的答案,似乎根本不在意隔壁砰砰澎澎的声音,才长长舒了口气,继续道:“那些人是并盛町的风纪委员,一直统治着并盛町,委员长便是刚才那位说收保护费的少年,叫做云雀恭弥。云雀恭弥是并盛町惹不得的人物,他……他……他最喜欢咬杀人了,凡是他看不顺眼的,敢惹风纪委员的,不按他的话办事的,都……都会被他咬杀一顿。这附近的店……”
她停顿了一会,抬眼瞧了瞧简如雅的神色,发现她的脸色居然仍然保持平静,丝毫没有恐惧、担扰、震惊,方自再接话:“这附近的店经常遭秧,而且他还每个月都来收保护费,遇着他的话只能逆来顺受,不能与他斗气、斗嘴。不然……不然被咬杀,送医院。”接着,她又靠近简如雅耳边,低声将云雀恭弥的大小事迹叙述了一番。
好不容易等木下说完,解释清楚,简如雅沉吟片刻,不由得仰首感叹道:“…………果然是流氓头头。”话音一落,她的嘴立刻被木下掩住,木下颤声提醒道:“不能说,不能说,小心被听见了,他是并盛町的魔王,耳朵十分灵敏。”
“…………”简如雅盯着木下,彻底无语了,只是心里对云雀恭弥又是好奇,又是婉惜,又是好笑。明明只是一位年纪与她外貌相当的少年,咋就做出这么多令人惧怕的事情呢?他的身手又是怎么回手?难道打架次数多了便能练就一副好身手么?这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简如雅也只是一时好奇而想想,并没有真的想探究云雀恭弥的心思,当下想过便是了,再次向木下询问究竟要不要请她当员工的事,得到确定的回答,她十分高兴地离开了,心想总算成功搞定兼职的事了。
从SPR回来,麻衣听闻简如雅也找到兼职的事,十分高兴,拉着简如雅不由分说往外面走去,说要吃一顿好的庆祝两个人同时有了工作,不用再为没有钱且没有工作而发愁了。
当晚,两人吃完美味的寿司回家的途中,简如雅遇到了同样赶回家的泽田纲吉,未等她们说话,泽田纲结已开了口:“简桑、谷山桑,晚上好!”
坐在泽田纲结肩上的婴儿教师Reborn拉了一下他那顶黑色帽子的帽檐,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才开口:“女士们,ciao!”
麻衣虽然对Reborn的行为理解不能,但她十分喜欢小孩子,心思又十分单纯,并没有简如雅的心思那么精明细腻,听到两人对她打招呼,便微笑道:“晚上好哦,Reborn、纲吉君。”
“晚上好!”简如雅也扬起礼节性的微笑回应两人的招呼。察觉到Reborn的目光又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且目光中带着令人难以揣测的意味,她暂且弄不清楚Reborn的有何目的,又究竟想在她身上得知什么,便佯装不知。
因为泽田纲吉与她们的家都在同一处,之后四人便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回家途中,简如雅跟着麻衣刻意走在左边,见Reborn与纲吉走在右边,麻衣想说什么却又多次欲言又止。等到来到某处,空中突然落下一只花盆,正巧落在走在右边的泽田纲吉的脚边,麻衣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那个……走右边好像不太安全,我们都走左边吧。”
“好……好像是呢。”被吓倒的泽田纲吉脸色苍白,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答道。
昏暗的灯光中,Reborn压低了帽檐,黑暗的阴影遮住了他眸子中一闪而过算计与复杂笑意。因此,他没有留意到,简如雅早已不动声息地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将他刻意隐藏的思潮瞧得一清而楚,嘴角亦自勾起玩味的笑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底谁可以算计到谁呢?
忽然间,泽田纲洁目视前方,爆发出颤吼:“云……云雀……前辈……”声音由高至低,最后他双手抓头,将原来竖起来的头发弄得如同一堆杂草,一副被吓得近乎哭出来的神情。
看见自己的学生这个废柴样,Reborn眼睛一闪,瞬间跳起来,狠狠一脚踹在泽田纲洁背上,恨铁不成钢的开口:“废柴纲!太丢脸了。”
一道黑色的身影自昏暗的灯光下缓缓上前,看不清神色,只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随着人影的动作而由远至近传来:“草食动物,你们在群聚吗?”
泽田纲吉一听立刻摇头兼摆手,急急辩解道:“没有,云雀前辈,我们没有群聚。”说着,后退数步,拼命向麻衣与简如雅打眼色,希望她们明白向着他们而来的少年有多么恐怖。
可惜麻衣没有收到他的眼神电波,竖起一指,轻轻点在唇角,好奇地问:“草食动物……那是什么?群聚……什么意思?”
云雀恭弥单凤眼半眯,冷冷道:“咬杀!”
话音一落,泽田纲吉蹲地抱头哭了,麻衣眨眨眼不明所以,Reborn垂下眼帘略有所思,简如雅挑起了眉,预感大事不妙,拉起麻衣便往前跑便绕至墙角,奋力往前跑。
“草食动物,你们认为跑得掉么?”说着,云雀恭弥抄起浮萍拐,身形快速闪动,一拐向着简如雅与麻衣的方向辟过去。
动手,能力被识穿;不动手,被流氓头头打得住院;
简如雅在电光火石之间衡量动手与不动手的下场,当下作出决定,拉着麻衣往一侧闪避云雀恭弥的攻击,另一手挥出近来制作的其中一道符咒。看见云雀恭弥大意轻易被符咒制住,如同被点穴或被全身冰冻,动也不能动,她站定身子,开始讨价还价:“我可以撕下符咒放了你,但你必须保证不攻击我和我的朋友,如何?”
谁料,云雀恭弥嘴角扬起嗜血的笑意,眼睛闪烁着炽热的火焰,颇为兴奋道:“草食动物,没想到你的能力不错,想我放过你?哼,咬杀!”
怎么被制住了还是咬杀!就没有别的词说了么?简如雅眉头剧烈地跳动几下,对咬杀两个字感到十分不满。不过,她表面装不动声息,仍然平静地笑着说:“那你慢慢站吧,站到那道符咒的灵力散去为止,因为除了我,没有人能将符咒撕下来。”说完,她拉着瞪大了眼睛,看得目瞪口呆的麻衣扬长而去。
云雀恭弥眼中闪过一道戾色,身体迸发强大而凌厉的杀气,冷冷笑道:“哇,草食动物,你好大的胆子哦,敢逃走!”
泽田纲吉偷偷抬起头望着这边的情况,这下子快快站起来追上前,拽住简如雅的衣袖,轻声哀求道:“简……简桑,撕下那道……那道符吧。”
他有预感,如果那道符不撕下来的话,云雀前辈一定会出事的,而云雀前辈出事了,他也别想好过,云雀前辈恢复后一定会将这些人狠狠地咬杀。只是想想,都已令他吓出一身冷汗,若是亲身经历,他得吓破胆了,这种事绝对不允许发生!
麻衣看看泽田纲吉,再看看被制住动也不动的少年,摇了摇简如雅的手臂,轻声道:“那个……我也觉得撕下那道符咒比较好。”
简如雅挑起眉头,看着这两个明明害怕得要死,却又异常善良的笨蛋,笑问道:“不怕撕下来,立刻被他咬杀?如果你们想当出气筒,我不介意撕下来。”
迟早都得被云雀前辈咬杀,总比成为前辈的敌人好啊!想到这一层,泽田纲吉心一横,作出视死如归状,道:“请简桑撕下符吧。”
简如雅轻轻一敲泽田纲吉的头顶,微笑道:“好,你说的,到时候你当他的出气筒。”说完,她踱步上前,一手撕下云雀恭弥身上的符咒。与此同时,一道银色闪烁,她转瞬跳起原地数丈远,抬眼一看,只见云雀恭弥手上抄起了浮萍拐,动作速疾如风,来势汹汹地向她袭来。
麻衣看得受到心惊胆战,不由得急起来,站在一旁扬声喊道:“如雅,小心啊!”
云雀恭弥出手狠犀,动作利落,令简如雅吃了一惊,她皱起眉头,身上散发出慑人的气势,冷冷道:“小子,你再攻击我便不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18大人很有爱,尽力不让他崩掉,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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