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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耗费自己的神力,百般算计,冥王真的认为值得么?时间已经不多了,望冥王三思!三思!”普罗米修斯的话一直在耳边响起,令哈迪斯不得不在意。
刚开始因为容貌的不一样而产生了距离,便耗费心思令她恢复曾经最为熟悉的容貌,最终以失败结束;因为了解她拥有神力与神王神格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转世,永不能在同一个时空滞留,更为了怕她某一天回去,便耗费心思令她永远离不开身边,最终宣告成功——冥后神格,那是套在她身上的枷锁,因为已经成为了他的后,所以便能永远留在他身边了。
然而,为什么依然有担心的事?依然有掌握不了的事。父神的计划他一直很清楚,不可否认他一直在等待最佳的时机,令宙斯坐稳神王宝座——那是他与宙斯之间的交易。
他帮宙斯坐稳神王宝座,夺回完整的神王神格。宙斯赐他安静、不受奥林帕斯约束、管制的岁月。波赛冬之所以一直与宙斯作对,与雅典娜抢夺大地,也是因为他选择了站在宙斯那边,从而对此感到愤愤不平,做些事发泄发泄罢了。
他、宙斯、波赛冬之间出现微妙的关系,便是他与宙斯有了交易后才发生的事。那个时候,他不再去理宙斯与波赛冬之间的争斗,一心一意找回记忆中的少女。毋庸置疑,他找人百分百出自真心,然而他也利用了这一点,给诸神制造了一个表象,然后在寻找少女之际,暗自搜集半块神王神格的资料。
人终于找到了,伴随而来的是另半块神王神格他也感应到了。当远远的看着那位少女时,他忽然觉得事物的演变有时不禁令神为之发笑。神王神格在她身上,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她会死!然后,他面对的是少女熟悉的灵魂,陌生的样貌,改变了的性格。
这个她还是记忆中的她吗?
他找不到问题的答案,便耗费心思欲使她恢复成记忆中的她,谁料他的心却在逐渐的相处中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下手要回曾经的她,还是接受现在的她。愈想愈是迷糊,导致了改造的失败,只是他的心,不会骗他,他多少仍记挂着记忆中的人,而手中又不愿意放开眼前的人。
与她相遇的这些日子里,他渐渐的懂了什么是爱,同样,愈是懂得愈是迷糊,他爱的究竟是哪个?他似乎将她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属于记忆,一个属于眼前。
他以为这份心思可以瞒过她,没想到她对他的了解比自己所想象的来得深,她终于看出了端倪,起了疑心。那么,她眼神中的不安,表面伪装的镇定,偶尔间的失落,都是因为他吧?他的心出现了摇晃,陷入了迷茫,被她察觉到了。
最重要的是,普罗米修斯的到来,分明是……逼他作出选择。时间无多,再耗下去的结果不可想象,那是最坏的结果。
哈迪斯站在窗前,翠绿的眼瞳不见往日清澈,一片混浊。明月悬空,银白色的光辉撒落在他的身上,为一身漆黑的他增添了神秘感与清冷感,也增添了莫明的哀愁。
简如雅推门而入,站在他的身后,定定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眼神一片黯然,苦笑道:“之前所发生的事每件都来得太突然,我让这些事麻醉自己的心,极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落入这个世界的时日实在过得太清闲了,每日无所事事,我发现自己不能再装下去了。哈迪斯,我想不明白,明明我们相爱,为什么却做不到坦诚,做不到抛却杂念一心一意?而是愚蠢得各自作茧自缚!”
“朕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朕只是……”
“你只是按着自己的方式去做,没有意识到真心待我的同时,所做的事对我而言是一种伤害。”简如雅蓦然截住了他的话,“你越是这样做,我就越是觉得难过,觉得不可思议,不由自主的想,为什么你做的事,一方面令我越陷越深,一方面又令我加倍难受?而我为什么在难受的情况下,还会越陷越深?我认为这么多辈子全白活了,在你身上根本不管用。所以,有时候我会禁不住的想,如果我们没有再次相逢,或许当初不做下约定,会不会更好呢?你认为呢?冥王陛下。”
“……你否认朕!”哈迪斯转过身来,眼睛闪了闪。
“不全是,只是觉得现在不说出来,今后怕是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我发现这段时间比我以前所过一辈子还要累,各种各样的事件层出不穷,还时时刻刻在意你对我的想法。哈迪斯,你隐瞒我的事情,我不会再提,你也有你的烦恼吧,我们……”简如雅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将话说完,转身离去,她相信哈迪斯懂她的意思。
若然做不到一心一意,一起的话,反而涌出更多问题,那么何必在一起?还不如干干脆脆分开,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过,那该死的神王神格在她身上,想要分开谈何容易!若能取出来,她绝不介意冥后神格被打散,自己变回普通人。
话说回来,就算冥后神格被打散,她也变不回普通人了吧?她还有一层身份是巧国国君,而一国之君在属性上是神来着,可是不老不死的哦。只不过,克洛诺斯动了手脚,哪怕是神,估计她的时日也不多了吧。
——这都什么事啊!
简如雅越想越气,狠狠地一脚踹向面前的门,当场将门踢出了一个大窟窿。她啐了一口,呈大字倒在床上,望着纯白的天花板,眼里流露出莫名的悲哀与忧伤。
“既然那么不想要神王神格,吾如你所愿如何?”一把声音突然在脑海浮现,她吓了一跳,立刻从床上跃起,警惕地环视四周,却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
就在此时,那把声音再度在脑海响起:“吾通过意识与你交流,你是找不到吾的。冥后,交出神王神格吧,从此你好我好,有吾作你的后盾,何尝留不住哈迪斯?”
“克洛诺斯,你监视我?”简如雅坐在卧室唯一一张单人沙发上,冷冷地开了口。
“哈哈哈!不然你认为吾封闭这个世界只是为了阻止你与哈迪斯回去吗?你们的一举一动,吾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冥后,不要小看十二泰坦神的能力,不要对第三代神系拥有过高的期望,他们势必败在十二泰坦神之手,神王神格迟早在我手上合二为一。”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偏不给你,你能奈我何?”简如雅也得意地笑了起来,“只要我留在这个世界,便不能拿回冥后神格,既然没有了冥后神格,我本就是普通人,那么我将神格交给哈迪斯,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克洛诺斯冷笑道:“愚蠢!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若不是哈迪斯每晚给你输送神力,你早已支撑不住,如果不走出这个世界才交出神格,你这个身体便彻底作废了!而处理不妥的话,甚至连灵魂因支撑不住而碎裂。冥后,扪心自问,你敢冒如此大的险么?”
闻言,简如雅不再言语,闭上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过后,克洛诺斯忍不住诱惑道:“神也害怕永远泯灭,冥后原是一介普通人类,更害怕彻底的死亡吧?神王宝座迟早回归我手,冥后何必执着呢?早些交出神格还可少受些罪。”
简如雅摇了摇头,笑了笑,道:“……不!你说对了,我是很怕死,但我死过很多次了,而且每次都是死得突然。回顾一生,似乎根本没做过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我总在转世后为上一世感到遗憾,如果这次能预知死亡,可以选择怎么死,我倒产生了安心的感觉。何况,若不是关键时刻遇到了哈迪斯,我的灵魂已经支撑不住了,我早已经做好了名为『死』的准备。你,失算了!”
既然她的身体没有了哈迪斯输送神力便支撑不下去,那么这副身体与作废又有什么两样?离不开这个世界只会拖累哈迪斯,如果到了哈迪斯的神力也支撑不住的时候,那便Gameover了。当然,她可以选择将神格交给克洛诺斯,但如此一来,大家都玩完,克洛诺斯那家伙这么恨他的儿女,岂会不为自己斩草除根,而她这个冥后又岂能活下去?一样会被杀死。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作出选择,已经没有后路了。
古人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既然横竖都是死,当然要死的有价值。不论哈迪斯对她是何种想法,对她做过什么事,简如雅的最爱始终是哈迪斯,为了他去死,她的死也就值了。
“克洛诺斯,我不会让你如愿!”简如雅轻声笑了。
哈迪斯出手烧毁了那扇坏了的房门,额上流出了汗珠,脸色比昔日更为苍白,他快步上前,攥紧她的手,冷冷问道:“朕说过会带着你平安离开这里,你还乱想什么?为什么引克洛诺斯来了?”
简如雅不想解释克洛诺斯是自己前来的问题,她看见哈迪斯现在的样子,心里难受的同时,又觉得有把火灼灼燃烧着。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冷质问道:“每晚耗费神力,现在这样的脸色,你的自信究竟从哪里来?你的神力十分强大没错,但始终会有用完的那天,克洛诺斯在我身上做了手段,借此来牵制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傻呼呼跑过来?明明做不到一心一意,为什么还要跑过来?我最厌恶你这点了!而且,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没有我,你离开不是很容易吗?你不是想保住第三代神系吗?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牺牲我。除此外,你还能想出别的办法吗?”
哈迪斯脸色变得铁青:“朕自然会想到办法解决,用不着牺牲你!”
房间内响起克洛诺斯的狂笑道:“如果你有办法,怎会甘心留下?哈迪斯,如果你不想她死,就劝她将神王神格交到吾手上,吾一定放你们双双离开。”
简如雅朝上大声吼道:“给我闭嘴!我说过,不会让你如愿!”话还没说完,便突然伸手握紧了哈迪斯的手,金黄色的光点自手中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哈迪斯身上。随着光点的输送,她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嘴唇也渐渐失去了血色,但她仍然不住手,使劲抓紧哈迪斯的手,不让哈迪斯将手抽回去,不停地从自己身上将光点输送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亲们会不会觉得这章有点突兀了,其实之前已经有了一些铺垫,只是不明显,亲们有没有从中看出来咱就不太清楚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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