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二周助

目录:还我学生证[网王]| 作者:小猫小狗| 类别:都市言情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不二周助。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此人待人友好,礼貌,往往不被逼迫绝不主动出击,被逼迫了也要看心情才决定是否愿意出击;神秘、未知是他的代名词;对待自己喜欢的人绝不吝于体贴,但反过来,假如他跟你不熟,那么无论哪种亲和表现——微笑或是跟你说话,就都是在划出界线,拉开距离,是在很客气的对你说“请止步于此吧。是的,我跟阁下的关系就只到这一步而已”。

    拒人于千里之外。

    没错,实则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不二周助。

    但这还不算什么,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他善于用假象将自己的这一特点隐藏起来。

    连亲人也不例外,他想要瞒住,不愿意外露。可惜,如此对亲人的策略看来并不成功,相反周助对家人的感情表达总是十分直接。

    非常直接。

    并不是没有想要压抑克制过,而是,无论是从家人身上所感受到的对他的感情,还是自己对家人的无限的爱意,总使得他在与家人的互动中情不自禁做出发自内心的回应(奇怪的是,他本意原是想以此躲避防止被看透),而一旦又无法及时收住,难以收住时,就反败露出他努力藏于内心的深深情谊。

    常常就连周助自己也会觉得很无奈……可,每当在自己表达的过于直白时,最爱的弟弟裕太的反应又是那么有趣……于是,他这么想着也就高高兴兴的由着它成为了习惯,最后变成了自然而然。

    但是,感情直白的表达,这依旧是种特别待遇,是只给家人的特别待遇。其他外人还是只能单单得到他的一张笑脸,和他不客气的“深藏不露”。

    就像晴日里的微风,总是对什么都只轻轻带过,清新,舒服,不但让人没有任何不适不说,还带来阳光的味道,安抚人心……

    再温柔不过。

    可真的只是这样吗?

    实则,这样的人,对任何事物任何状况鲜少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在意;对不是熟人不是朋友、陌生或不陌生的人兴趣点低到了甚至起不了一点兴致的地步;假使这人还拥有才能的话,那他就会忽略给你看!自身再天才的能力都无法让他上心,出于自发或者根本就是无意,他对待任何事物都从不认真,难以认真;全部的全部,他都一视同仁!那么试问,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从根本上、从开始之初就站在了大多数人的头顶上看事物的人,如何会对才刚初认识的一位外国少女,给予超过了他以往任何时候对任何人的记录以上的关注?

    可能吗?

    不能吧!

    这就是不二裕太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老哥时的所感所想。老哥好像有点反常!?

    “麻烦……越前吗?这话怎么说?”

    他这么问着,看着眼前的女孩,对她柔柔的笑,笑意直达眼底。这说明,他是真的感兴趣!

    为什么?因为问题的对象涉及网球部的后辈越前吗?

    不。

    裕太发现,老哥那笑意直达眼底的表情,针对的就是女孩——江蓠!

    可是,为什么?!

    这实在是很难解释。然而作者觉得有一幕已发生却没有被拿到台前供读者赏读的情景,十分有必要在这里提一下,所以请允许作者我将时间轴往前拉回一点点:那个时候,不二周助刚出新宿站,就在一分钟前,裕太奇怪的挂了他的电话。

    可,真巧,他遇见了一个人。

    最近新认识的——

    潇潇。

    在出口处,两人没有任何阻碍的彼此打了招呼。一个叫了声学长,一个应了声学妹,再顺利成章的,两人互相询问了情况并边走边聊起了天。原来潇潇只是初来乍到想要熟悉日本的环境才来新宿看看;周助只对她说,他跟弟弟有约,在这里见面。接着又是一种水到渠成的自然,两人互换了手机号码。再接着,一个往右,一个往左,就这样分了手。

    很平淡。

    可现在,站在另一个中国女孩——江蓠的面前,不知为何周助想起了先前的这个情景画面。他想起在跟潇潇聊天的短短几分钟的对话里,其中就有关于江蓠的内容:

    他问:“没有跟江同学一起吗?”

    她回答:“为什么要一起?”

    本十分平常的问话,可周助发现自己往常惯用的故意疏离的态度在潇潇面前竟无法适用了。在这里,回答真话假话都可以,甚至可以直接说“只是想一个人逛”来跳过话题,可潇潇不,潇潇以问代答,像是要掏出他的真意似的,很巧妙,但问得足够深入。

    为什么要一起?

    他看着潇潇,但没有看出女孩是有意为之的样子,反而是再平常不过的表情。

    “恩,我以为你们俩个形影不离呢。”他笑说。可得到的回应却是潇潇没犹豫的一点头。“对,平常是形影不离。”她说,但又话锋一转,道:“就因为太常在一起了,时不时也会想要私人空间。怎么,日本的女孩子不是这样么?”

    又是一个问题。

    日本的女生是不是这样呢,周助被问倒了。因为,他没有想过会被聊到这样的话题。

    “可能吧。”他只淡淡的笑应。

    很明显是想一语带过,可女孩却像是要硬逼他掏出心窝似的,又说道:“我感觉吧,日本的女生虽然也有常常在一起的,但真正交心的非常少。”

    周助沉吟半响:“……很少吗?”

    “很少。就算今天很要好(而且奇妙的是很容易就要好上),但一有裂痕轻而易举就能绝交。”

    周助不说话。他确定了,这的确是在掏他的心里话。可他不解,不过才寥寥几句,刚开头的闲聊而已,领国的友人们难道都是这样深入交流的吗?

    在一阵沉默中,潇潇发觉了尴尬气氛,但她竟并没有要收回话的意思,只道:“我说话很直,希望没有冒犯前辈。”

    “怎么会。”这次周助的笑完全发自内心。

    “看来潇同学说的很有道理。”

    他一说完,这下换潇潇愣住了。她不解的看眼前的前辈。

    周助补充说:“你看,就像你说的,我们国家的人习惯于用友好礼貌的态度对人(我想不单单是女生间哦),但确实,我们内心要比表面所能见的亲和,实际要疏远的多。刚才跟你的几句对话,我就发现跟你们国家的人比起来,真的是有不同之处,相差很远呢。”

    “哦?”

    “你们似乎跟一般的……嗯朋友……也能心无芥蒂的谈一些很深入的问题。”

    潇潇沉默,想了一想后既不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呆呆的望着前辈的笑容。

    周助由衷的说:“这是十分真诚的表现。”

    潇潇笑了,答道:“可能因为我跟江蓠在一起太久了的关系。”

    “嗯?”

    “她这家伙呀,单细胞,很彻底,能轻易的把灵魂交给任何人,也喜欢把别人的灵魂活生生的掏出来,即使第一次见面,只要她喜欢你。”

    “诶……是这样么?”周助想象那样的一副画面,可场景里却出现了江蓠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笑吟吟的去剖人的胸膛拿出心脏来仔细把玩的鲜血淋漓的样子。

    “想到什么了,很邪恶的画面吗?”潇潇对他调皮的挤挤眼睛。

    周助苦笑。

    “嗯,这样深入的谈话感觉还真不错呢。”

    “也会有不好的时候的。”

    “是吗?”

    “是啊。”

    两人就在这样的友好气氛下分了手。

    现如今,此时此刻,周助看着眼前的话题中人物——江蓠,忍不住就想做些什么。这样的感觉大家应该也会觉得情有可原了吧?可事实上还不止这样。

    周助看着江蓠的眼睛,不自觉的,或者说是无意识的就这么望了进去,像被直接拉进了女孩的瞳仁里。他没有感觉到江蓠在掏他的心窝,却有种不可思议的微妙感。

    女孩身上穿的是一件印有越前标记的T恤,她看人的眼光直白的不像话。她对他说:“那个……龙马君不是个喜欢被卷进麻烦的人。”

    “……”周助等着。

    她在舔了舔嘴唇后,果然继续:“我……我好像正好是个不小的麻烦。”

    “所以?”周助笑出声。

    “那,那个,”江蓠食指挠挠脸,道:“我不想让他讨厌。”

    “这样啊。”

    这下,不二周助完全理解了潇潇在不久前对江蓠的评论,真是一语中的。才没有多久的时间,江蓠已经将越前剖析了开,看了个大概,性格以及喜恶理解的真是一点没错。

    周助笑吟吟笑吟吟,冷不丁这个时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老哥?”裕太不解。江蓠更是充满疑问的看着他。谁知周助早就快速的播起号来。

    “啊对了,可以打给潇潇让她来接我。”江蓠以为是这样。

    可周助注意力仍旧放在手机上,摇头说:“我没她的手机号码。”(作:=_= ……)

    “我有!”正要掏自己的背包,却没想到被前辈伸来的手制止住,她抬头,看见不二学长已将听筒放在了耳边,等待对方接听的同时,学长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对她解释道:“你的手机是在国内时用的吧?不属于日本任何电信网络,是没有办法使用的哦。我想潇同学的手机也是一样,所以即使我打过去,也应该没有办法打通。”

    说的完全是事实。

    因此就算是知道他有阴谋的裕太,这时竟也没有办法反驳!

    然而就在结束解释的当会儿,对方接通了电话!

    “喂,是不二前辈吗?”这声音太过清晰,原来是周助开启了免提!

    在听到对方声音的同时,江蓠直愣愣的打了个颤,全身僵住,心跳不知为何漏跳一拍。周助将之完全看进眼底,不动声色。

    “喂,越前吗?太好了,你在。”然后他又问:“现在有时间吗?”

    一个停顿,似乎对方十分不解:“怎么有事吗?”

    “嗯。有事哦。”周助答得甭提有多轻快了,道:“是大事,最好马上能过来一趟。在街头网球场。”

    裕太了然,这是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本来跟老哥约见面就是为了打网球。

    可江蓠完全不知所以然,这下她急了,只知道前辈似乎要硬把龙马君叫出来,单单为了她!这可不行!

    “啊,那个,不用了!”江蓠慌忙对着学长直摆手:“不用,不用!真不用!我自己回去!!”

    “你迷路了,再让你一个人回去我很担心呐。”周助说。

    在那一边,把这边的对话统统听了个彻底,越前龙马的声音此时竟迟疑起来。“……怎么回事?”他问。似乎还有些不悦?周助敢肯定恰巧就是在江蓠拼命说“不用”的时候越前弄翻了手上的饮料。因为他听见那边有罐子猛摔在地上的声音。

    “就是这么回事。”周助很是愉悦,说:“那,来接人吧,越前。”

    这下对方的迟疑直接变成了沉默。

    周助有种感觉,越前并不是在厌恶眼下的情况和麻烦,而是,他在对另一件事感到由衷的烦躁和踌躇。似乎决定不了。但,是什么事呢?周助感觉自己就快弄明白了,却又一时摸不太准。

    这时那边的越前在叹口气后,终于开口了,道:“不二前辈,麻烦请让她听一下电话。”

    周助将手机递给江蓠,江蓠简直是诚惶诚恐的接过,对着话筒,细声细语的说话。好像说了挺多,旁边的两人都没听清。但在最后一连通的敬语外加“嗨,嗨,明白了!”后,她终于膜拜一样的按下挂断键,继而像历劫归来死而后生似的深吐出一口气。

    “哈————”

    “有这么可怕吗?”裕太不解。江蓠内流:“不是可怕,是恐怖!T-T”

    “为什么?”

    “要是龙马君讨厌我了怎么办?很恐怖啊。”

    “所以说,为什么?”

    “T口T……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不要啦……”

    裕太囧了,江蓠继续内牛,周助笑的差点得内伤。

    因为在意不是吗?

    可是,越前又是怎样想的呢?后来周助了解到一个事实,这个事实让他实在震惊,差点张口结舌的表现在脸上;而裕太的反应却平淡的多,因为对于越前龙马的了解,裕太远没有他大哥来得那么深刻。

    就在一行三人前往街头网球场的一路上,话题又回到刚才的电话。周助问江蓠刚才越前都说了什么,江蓠先是皱眉,然后万分苦恼的说了出来。

    “龙马君让我在球场等着,说他二十分钟后就到。”

    “这不是挺好,为什么你一脸痛苦的表情。”裕太问。

    谁想江蓠的脸竟愈发悲愁起来:“我还是不想麻烦他,于是就跟他说我自己可以回去,真的不麻烦他,我说让他可以的话把家里的电话号码给我,这样万一我再迷路就可以打公用电话回去求助。但我相信一定用不上这个号码的,因为我一定能够自己找路回去,实在不行还有警察叔叔……”说着说着没了声。

    “然后?”周助却是越听越有兴致。

    “然后……然后他生气了。”江蓠的脸完全垮了下来,泪目说:“我一直跟他说对不起(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错在哪里),可都没用!反而感觉我越说他就越生气了。”

    裕太不甚在意,只无心的问了一句:“他生气?怎么说?”

    “呜……他对我吼……”

    “对你吼?吼什么?”

    “吼说叫我不要道歉,不要瞎道歉,说,说他一点都不觉得麻烦!”

    她话说完,裕太没有反应,可周助直接愣住了,他问江蓠:“这话越前是吼着说的吗?”

    江蓠点头:“嗯。好可怕的。T-T。不过他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叫我在那里不许走开,一定等他到。”

    周助笑着陷入深思,没声了。

    “看不出来越前那家伙还会吼人啊。”裕太狐疑,又看向江蓠。“你夸张了吧?”

    江蓠无言,看得出来是在极力回忆,想弄清楚自己到底算不算过于夸张了。可,可应该没有吧~~她向来不是个会夸张的人。

    裕太只转过头对着老哥问:“越前是这么燥的家伙吗?我印象里他很闷啊,喜怒哀乐简直不形于色,拽的很。”

    “嗯……”周助说:“嘛,也不是不可能。”

    “咦?”

    “就好像裕太你在不想跟我说话的时候,却又不得不跟我说话的话,你就会很郁闷,很生气吧?”

    “诶?”

    “而越前,我想,他是不想被某一个人拒绝,可连着却被拒绝了好几次……嗯,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抓狂;烦躁;还有不爽。这不是跟某种感情的先期表现一样吗?呵呵。

    而裕太看周助,一脸的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最后视线转移到江蓠的脸上。“某一个人……是指?”

    她吗?

    不想被这女孩拒绝?为什么?

    而没有答案,因为江蓠也是一脸茫然表情的回望他。

    周助却笑,问江蓠:“你今天出门的时候,越前有送你吗?”

    江蓠歪过脑袋,很老实的答:“他说要送我的,我谢绝了。”

    “难道你说因为怕麻烦他?”

    “嗯。说了。”

    “几次?”

    “两次。”

    “那再加上刚才的电话,就是四次了……”周助笑得越发神秘。江蓠绝望,道:“不二前辈,我是不是被龙马君讨厌了?”

    “没有哦。”周助说:“是相反才对。”

    杯具的是,裕太和江蓠,这俩小白都没有听明白。

    没有走多远,就到达了街头网球场。场内没人。

    裕太说:“这边的球场是新建的,所以知道的人还不多。”

    周助点头:“地方还算好找,地图已经发给了越前,想是很快就到了。”

    说着两人放下网球袋,拿出球拍,脱了外套,做了几下热身运动后,就朝场地走去。江蓠坐到长椅上,替他们看东西,说正好这样一来边看他们打球边等龙马君,不会无聊了。周助没有漏听,女孩之后自顾自轻轻带过的一句低语:

    “好像不知不觉就被网球缠住了,无论到哪里都是网球呢……”

    “不好吗?”周助并没有当做没有听见,笑问出声。

    江蓠起先颇诧异,但马上就释然了,说:“没感觉好,可也没感觉不好。只是,跟以前的生活差了好多。”

    “是这样么?”

    “嗯。就好像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她声音越来越低,或者是最后的话语被恰巧吹来的风轻轻带走了,但没有抚平女孩脸上的愁绪。伤感被留了下来。

    周助看着江蓠这样的表情,她的脸上确实就如她所说,既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没有表情的一张漂亮的脸。连呼吸都几不可闻。她没有在看人,也没有在看物,她越过面前的他望着远处的什么,可完完全全,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于这里一样。

    根本不存在。

    周助望着她,心中一紧。他为自己突然出现的这种想法感到难过。深深的,不可思议的痛楚。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感觉呢?

    望着江蓠,他望着,只能望着,然后笑一笑,继而什么都做不了。

    他转身离开了,去到他的领域——球场内。他看见裕太已经在场地内等他。可裕太的眼睛却始终望着的是那一头的江蓠。周助回头看一眼。是江蓠,沉静地坐在长椅上,好似比任何时候都像个女孩子了。周助又回看向弟弟裕太,裕太的表情倒也不似着了魔,他跟往常一样平静。可周助就是不自觉从内心里升腾出一句话:

    裕太,你的灵魂也已经被剖出来,抓走了吗?

    这句话就好比在火炉上沸腾的开水,蒸腾着周助的内心、血液、直达喉头。他有一股焦躁感,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搅得他发狂,反而周助越发冷静下来。凉凉的,越来越冰冷。并没有针对谁,更不可能针对裕太,他爱自己的家人要胜过一切。但最痛苦的正是这一点:周助没有针对性,现下感情的猛烈冲撞,他却没有明显的目标!

    这是一种难过。

    但他不知道为何。

    他认为弟弟的灵魂已经被剖出来,抓走了。可事实上,愁苦的人见什么都是愁苦的,快乐的人会认为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快乐。那么周助,难道你对弟弟的怀疑,不正是在对自己的怀疑吗?

    究竟正动摇着的灵魂,是谁的?

    这场网球赛,一局决胜负。在场地一边的裕太打得超乎想象的痛苦。因为他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

    看着球被回击过来,在自己的脚边滚过,裕太大喘着,看着对面场地正背对着自己的哥哥。

    巨熊回击!

    不止!

    还有刚才一连用出的燕回闪和白鲸!

    跟自己的练习对打而已,老哥第一次将三种回击球全部都使了出来!

    “老哥……”

    裕太不解。

    可周助回过头来笑吟吟的样子,跟往常分明没有任何不同。是自己太敏感了吗?老哥今天好像很不一样。不,到打球前都好好的,没有异常,可从打球开始就……

    不,就是眼下的现在,他的样子也没有异常。明明没有不同啊!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现在的老哥很可怕呢……?

    “裕太。”

    裕太抬起头来,看眼前那让他觉得万分可怕的对象。只见周助一副老样子,没有任何不妥的笑着打趣自己的弟弟,说:“你是不是认为我绝对不会在跟你的练习赛里将三种回击全都用出来?”

    裕太一抽,顿时气血冲向脸颊。被说中了!不,这恶魔哪有不妥!?分明跟平常一样可恶!

    可在这场球赛里,实则最大的问题不是裕太;感到最震撼的也不是裕太。而是江蓠!

    场上的两人听见一阵响动,朝声源望过去,竟发现是女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许由于过猛,她的背包掉在了地上。背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但江蓠对此视而不见。

    只见她眼睛睁得老大,双手握拳,看着场上的他们俩,像是上气不接下气,激动异常。她跑过去。

    跑到周助的面前。

    “不二学长!”

    周助发现女孩的脸色充满了生气,两颊像被樱花晕染了般的一片可爱的绯红。她两只手紧紧的握成小拳头,固定在胸前,好似在努力把持住自己过于兴奋的情绪,不至于手舞足蹈。

    “不二学长!你好厉害!好厉害呀!!”她说。坚定的语气,不是太大的声音,也没有高声尖叫,而是尽量克制着,压抑着。周助看出来她在努力抑制内心的喜悦,因为她吐出字句,从发着颤的嘴唇,那张殷红如血的嘴唇里,抖出来;她的两只眼睛望着他,闪闪发亮。

    “好厉害呀!真的好厉害!!”江蓠还在激动着,她已完全被刚才自己亲眼所见的——学长不二周助那丝毫找不到破绽,神乎其技的网球技巧——所深深吸引住了!

    “我要学网球。”她突然宣布道。

    带着某种教徒般的狂热。

    然而这种热度让站在她眼前的两人也不禁感到愉快,舒畅,为她高兴。尤其周助,他见江蓠的这种反应,就好像三魂七魄那其中溜走的一魄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刹那让他安下心来。

    女孩的存在感从渐渐隐去一下又到突然爆发,现在显现在这里,让他几乎将先前的阴暗心情瞬间就丢开了。

    云开见日!

    可这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人类有时就是这么奇怪,对自己的感觉往往选择视而不见!),相反,另一件没想到的事涌上他的心思,让他出其不意的感到惊讶。

    他问江蓠:“难道,江同学,你没有看过越前的网球吗?”

    “咦?”

    江蓠不解。

    只是恰巧这时,她看见眼前的两人——学长和裕太君——同看向了她的身后。于是狐疑着,她也回过头望。

    看见了越前龙马。

    龙马君像刚刚到达。他穿着便服,带着帽子,两手插在裤袋里,站在那儿对着他们望。

    “唷。”他说。

    “龙马君!”江蓠跳起来,像小鸭子找到了至亲,她感动地朝着龙马跑过去。这火热劲头害得龙马忍不住倒退一步。

    周助相信自己绝没有看错,江蓠在见到越前的时候,的确,整个感觉好像把一切都甩了开。她比先前的高兴更加高兴。背过身,背对他,将除了越前龙马以外的一切统统都放在了她背后那看不见的世界里——绝情的将一切不问罪责的一概抹杀。

    这是怎样的感觉?

    望着在夕阳下渐离去的两人,不二周助竟柔柔的笑起来。

    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到背后那看不见的世界,对自己的感觉,他选择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