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泽放眼望去,尽是山壁和岩石,只有不多的平地,在这片大陆里,是河流最少的国家。
泽包含有水的意思,取这个名字的那位皇帝大概希望日后这个国家会有更多的水源。
在南泽的中部,挨着山下的一条小村里,天泛起了阵阵冷意,人们早已换上温暖的冬装。这个国家的气温没有冰冷之国蓝遥那么的寒冷,是个和蓝遥有些相反的感觉,毕竟它的温度要比明茵高出许多。
清晨,几名打猎的来到山上想找到几只野兔,这里附近没有什么危险的魔兽森林,有的只是普通的动物。
在那几名猎人里面,有个最为年轻的少女,这半年里,南泽的阳光把她的皮肤晒黑了。
在半年前,她还是是不太愿接受事实的少女,明茵的变化让她着实感到难受。幸运的是,她的家人并没有大碍,他们来到另一个叫南泽的国家,在中部的小村里定居下来,这跟十多年前自己小时候去蓝遥时的情景很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她只有几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如今,她真正明白了,有些事就算想去做也无能为力。
虽然她不想相信自己的父亲已经放弃了,但是,她知道要是存在那种心思,便是不可实现的幻想。
事实很残酷,他们却无法不接受。
如今,他们已融入了这个村子,和村民们一起生活。
公主吗?那不过是过去的身份,现在她只有平民这种身份罢了。
不再像以前那样,过着娇惯又舒适的贵族生活,一开始,很难接受平民的食物,可是后来,渐渐的习惯。
她和她父亲还有卡沙姐在一起,她们的外貌相当的出色,在这村子里自然惹到一些别有目的人。
比如说跟在他们身后的这个尖嘴鼠眼的人,仗着自己的伯父在隔壁城镇里是贵族的身份,就跑到这种不是很繁荣的村落里炫耀着自己的身份和一般平民不同。在这种不是很繁荣的村子中做惯山大王的他,终于感到无聊就跑回城镇里,可他却当不了大哥,只好灰头灰脸的跑回原来的村子里,正好遇上,他们三人来到了这里的那一天。
之后,就彻底的缠上了她,像牛皮癣甩也甩不掉。
过去的身份无比的尊贵,见到的都是气质出众的贵族,突然来到这种无比落后的地方,琅丝也因此才知道,原来还有比维克利更加讨厌的人。
这种人死命跟来,还带着一个身材和她父亲一样魁梧的大胖子做保镖,真不知哪里找来的。反正跟就跟吧,她不会理会什么,只是,时不时跑到自己身边把身体靠过来的模样真的很恶心。
她不明白,去城镇生活也好过呆在这种落后的地方,还遇到这么恶心的人。
卡沙姐对此的解释是,城镇人多复杂,这种地方相对来说比较不引人注意,就算她们的外貌再漂亮,只要是听说的人都会以为那不过是夸张的说法。
她弄不清父亲的意图,更不可能去相信卡沙姐的说法。
当初,来到这个国家的决定非常仓促,毕竟他们无法再继续留在明茵。半年前的那天夜晚,他们到达这里时,那一天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他们幸好不是从小生活在蓝遥那种冰冷的国度,不然很难适应这里的气候。
她是不懂父亲的心思,但是这种时候也瞒着自己,那就太小看她了。
琅丝跟在父亲的身边,愤愤的想着,更让她愈加恼火的是,身边经常有那把令人厌烦的声音。
到了她忍无可忍的时候,就让你们瞧瞧,别怪她下手重。
她的涵养已经很好了,面对那种嘴里吐出不好听的脏话,就连父亲也频频皱眉,无奈这种人甩也甩不掉。
如果她在的话,琅丝一定要叫她配几副毒药。
这么想着,琅丝的表情变的万分惊愕,她发现一件不太确信的事,便不由停下来,眼里掠过几分疑惑。
她是谁?怎么没有记忆?奇怪,为什么总觉得应该会有那么一个人,可是,琅丝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这种事很奇怪啊,为什么自己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她是认识那个人的,那人到底是谁?
琅丝一点也想不起那个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她只觉得那人对于自己来说非常的熟悉,好像有种一起长大的感觉。
为什么,为何莫名有这种深刻的感觉?
“美丽的小姐,你是怎么呢?请投入我的怀抱,你的表情这么的忧愁,相信我,我会与你做一件事,你就体验到那种前所未有的快乐”语毕,身后的那个尖嘴鼠眼的人咧开嘴大声笑着,表情好像在幻想着什么龌龊的事物一样变的特别的丑陋。
恶心到了,绝对恶心到了,那名尖嘴鼠眼的人还没注意到在最前面那个布鲁福米格小姐的父亲已经无法再忍受。
他来到琅丝面前,一把将那个人扔到一边,全身发出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怎、怎……?”么字还没说出口,他已经被那体格魁梧的大叔一手提起,顿时害怕的不得了,更别说他所不知道的那种气息其实叫做杀气。
“够了”他无法再忍受这种挑战他们尊严的人,他是拿不回来明茵国王的位置,并不代表,他的宝贝女儿可以这样被人羞辱。
前面几次意思没有这么明显,他忍忍就过去,这种烂人自然会有人收拾,不用弄脏自己的手。可是,越听下去,他越觉得无法遏制心中的那种愤怒。
“啊”那个尖嘴鼠眼的人第一次被人这样瞪着,那一瞬间他什么都忘记了,吓的只知道逃,太恐怖了,那种眼神就好像要把自己杀掉一样。
他知道布鲁福米格小姐不是那么好骗的,但是,他却第一次发现,那位小姐的父亲更是狠角色。那种眼神,他只有在那些为钱而拼命发狠的老佣兵身上看见过,也没空去想他是不是佣兵,因为,他已经被用力的那一脚踢下山去。
至于他的保镖,不过是个呆头呆恼的家伙,只是看表面高大的样子装装而已。
他见自己的老板不在了,也一块跟着他摔下的方向跑去。
抱着头忍着那突如其灵的剧痛,渐渐的,她恢复过来,看着杀气并没消散的父亲,再看看身边已经没有那两个人。真好,不用再继续听他的那种话了。
“父亲……”小心喊了一句,毕竟她父亲生气起来的模样真的很骇人,小时候只看见过一次,那时还在皇宫里,她拉着比不了自己大多少的伊斯连跑到宫外,结果回来把伊斯连弄丢了,父亲也是那么一次对自己那样的生气。
也是那么一次,她委屈的大哭,无助的眼泪,直到几天后伊斯连迷迷糊糊的回来,才让父亲的脸色缓和许多。
也是那第一次,琅丝明白伊斯连真正的身份,那也是他第一次安慰自己。
回过头来,他缓缓点头,“不用管,他摔下去了。”
摔下去?她对这个答案抱有疑问,不过,要不吓的掉下去,要不就是……当然,前者的可能性少些,毕竟这里还有一段的平路,总不能是自己不停向后退向后退而摔下去吧?那么,就有第二种说法,被人踢下去吧,她只有这种解释。她的父亲有兽人血统,他的力气比常人大出十倍,用手直接推也不像他的作风,所以,很肯定的只能一脚用力踢过去数米远……
“那种话还可以,你不在我身边我都听习惯了,父亲……”忽然,她犹豫了起来,便对他说道,“可以吗?那两人是我们找来的替代品,这样被赶走的话,我们就……”
“你……知道了?”观察着她的脸色,琅丝的父亲犯起愁来,最后他说,“不要紧,这些你都知道了。要紧的是,你的脸色很差,被他的话气坏了?”
“怎么会?”琅丝露出平日的笑容,虽然心里的那份感觉让她很疑惑,但是,总不能在这种时候让她的父亲操心。
“……好吧,我们继续走吧。”伸手抚摸起她的头发,他看着正前面,也没注意到已经弄乱了她的头发。琅丝唯有在心里做个鬼脸,真是的,还把她当小孩子啊。
名义上他们是打猎,实际,她父亲好像要在这附近一带找个通下地下宫的一处入口,所谓的替代品,则在找到之后代替他们走在前面看会不会触发什么陷阱一类的东西。
琅丝只是偶尔的偷听到,没有听到全部,她并不知道她父亲要找到那个地下宫的目的是什么。
她虽然不解,但已经隐隐感觉到可能跟自己来到这个小村子有关。
内幕是什么,知道内幕的话,或许能够解释琅丝的父亲为何挑这个村子为落脚步,在这几天,卡沙不在他们的身边,估计也是与那个内幕扯上关系吧。
琅丝虽然不晓得卡沙去了哪里,她却知道,只要时机到了,她父亲觉得没必要隐瞒,也许就会坦白。
更何况,她不相信一点,那便是,她父亲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薄荷吗?
当他们两个走远,在留下脚印的这片树林,忽然掀起一阵无比清爽的风。
大风在树与树之间摇曳着它们的叶子,有那么几秒,阳光照到树的头顶上,好像有个虚幻的影子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