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回到了盛公馆,方颐累得不行,就睡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第二天,方颐早早地去见庄夫人,向夫人请示和爱颐去普陀山游玩的事情,庄夫人一听,是孙先生的夫人邀请方颐去的,考虑了一会儿便同意了。
方颐估计可能庄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孙先生的夫人就是宋梓闻的姐姐这件事情,才会大方的放行。
兴冲冲地,方颐迫不及待的赶到爱颐房里,告诉爱颐,事情已经搞定了,只需要等到去了普陀山,就可以见到她家情郎了,搞得七小姐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的,方颐苦笑不得。
时间匆匆流逝,到了约定去普陀山游玩的日子了。
方颐带着七小姐到孙府集合,打算乘着孙先生那儿的车一起去普陀山。
孙府,宋家姐弟正在楼下的沙发上等着孙先生处理手头的事情,方颐和七小姐进了大厅,七小姐第一眼就瞧见了她家宋梓闻,待方颐介绍完宋罄林和宋镁林,她立刻按捺不住心中的思慕,对宋梓闻,说道:“子文……你……可好。”千句话语堵在心头,如今见到心爱的人,却不知说些什么了。
“好。”宋梓闻很郁结地说完,扭头就对她姐姐发问:“二姐,她怎么会来?”
方颐一看宋梓闻这般作态,便知这里肯定有误会。但你一男人,对我们女人家的,至于这么不留情面么。看着自家姐姐眼圈红红地,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而,方颐的脾气就上来了,讽刺道:“怎地,我们的哈佛高才生,你在美国学的绅士风度都到哪里去了。”
“哼”宋梓闻也知道自家姐姐和这个盛八小姐是交好的,不愿扫了她家二姐三姐的面子,便闷闷地走上了楼,大概是去瞧孙先生的事情去了。
方颐大抵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宋梓闻觉得七小姐嫌贫爱富,瞧不起他的家事,才支他到了武汉。当然,这件事,纯粹是老太太和盛老四搞得鬼。回上海后,宋梓闻大概也想找七小姐好好谈谈,但估计由于爱颐她四哥的阻拦和某些仆人恶意中伤的话,还有某些挫折和失败,让宋梓闻有些厌恶爱颐了,才有如今这种冷漠地表现。
方颐看自家姐姐慌忙地想跟过去解释些什么,但觉得这时却不是个好时机,便搂着盛爱颐,推她做到了沙发上,安慰了几句,便和罄林和镁林说起了话,向这两位还没太明白的人解释了下误会。
罄林和镁林自然是极其怜惜爱颐这个自家弟弟苦命的恋人,便也跟过来劝了劝,还打了保证,一定会为她做主的。爱颐这才揉了揉眼睛,收住了泪水。
谈了一会儿,孙先生和宋梓闻和另一位青年人一起下了楼,看到沙发上四个女人柔声细语的讲得正欢,便打断了她们,招呼她们准备出发了。
往外走的时候,方颐随口问了罄林,孙先生旁边的那位年轻人是谁,罄林回答道:
“那是先生的随行参谋,蒋荆嗣,是个留过日的青年才俊,很得先生喜欢。”
方颐立刻石化了。
没想到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他。
说话间,众人便上了车,出发了。
就这样,这一行,孙先生、宋罄林、罗纯、蒋荆嗣、宋镁林、宋梓闻、盛爱颐和盛方颐八人和不多的保卫人员,浩浩荡荡地开了四辆黑色老爷车,向普陀山进发。
安排坐车的时候,孙先生、宋罄林、罗纯自然是坐在一辆车。方颐却有意地拉着宋镁林一起坐,借口说是很久没见了,要亲近亲近,给了个爱颐个眼色,不容宋梓闻反对,便把七小姐和闷骚的宋梓闻单独地推到了一辆车上,又拉着蒋荆嗣、宋镁林一起坐进了另外一辆。
方颐这么做,当然是为了给她七姐和子文这对恋人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啦,恋爱时的误会嘛,当事人静静相处会儿就心平气和了,再把情况明白的讲出来,就好了嘛。
自然方颐自诩是个称职地红娘,爱玲又八卦又爱凑热闹,自然很热心的配合方颐,拉住了不明这其中道道的蒋某人,让蒋荆嗣上了她们的车,省的打扰了那对别扭中的恋人。
蒋荆嗣,虽然不知道这里头乱糟糟地情况,但也敏感地感觉到方颐和爱玲想要撮合子文和爱玲的意思,况且一路上有两位娇滴滴的富家美女相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说实在的,此时的蒋荆嗣,对于以前早早娶的乡下妻子毛福梅,真非常厌弃,觉得那乡下的土婆娘,既比不得新时代女性的独立知性,又没有富家小姐那种大气和高贵的姿态,真是配不上自己。
早年在上海,和张静江、戴季陶、陈果夫等人组织成立的恒泰号证劵经济机构,赚得盆满钵金的时候,蒋荆嗣也是上海上层交际舞会酒会的常客,可真是羡艳极了那种大上海莺莺燕燕地小姐们的风采,当年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得到权势,找个高贵的富家小姐当正妻。
如今,蒋荆嗣见了美玲和方颐这样身份地位的小姐,虽明知此时自己的实力不足,可望而不可及,但也乐于接近她们,心中还抱有一定的希望,万一有机会呢?
盛七小姐和宋梓闻这一路上,到底说了些什么,咱暂且不管。
方颐这边的车里,却是热闹的很呐。宋美玲从来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况且还有方颐这个自小一起玩闹性格相合的好朋友在,一上了车,便不顾还有蒋荆嗣这个外人,叽叽喳喳地跟方颐说个不停。
方颐怕冷落了蒋荆嗣这个未来民国的大BOSS,何况她还知道美玲和这个大BOSS未来还是夫妻关系,当然要从中搅合搅合,以后,说起来自己给蒋荆嗣牵过线儿拉过桥,也是一层关系么,不是!
于是,便在蒋荆嗣那里起了话头:
“蒋先生,听罄林姐说,您在日本留过学?学的是哪一科啊?”方颐说话很平缓,如涓涓流水,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在东京振武学校,学得是炮兵科。”蒋荆嗣说话还是蛮拘束的。
“蒋先生是先进的军事人才,孙先生的左膀右臂,想必这次孙先生能够安全脱身,您功不可没啊。”方颐恭维道。
“哪里,小姐过讲了。作为一个新时代的革命军人,在下只不过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工作罢了。”蒋荆嗣很谦虚地说道。
蒋荆嗣和孙先生周围的一些军官在一起闲聊时,每每都特意提起他在日本的正规军事学历,没事便得意地向人提起日本先进的军官教育制度和军队体系。跟那些旧式的大老粗军人一比,他很喜欢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但是,先前宋镁林和方颐叙旧时,他在一旁一听,顿时有一点自惭形秽的感觉。那个一上车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性格活泼的小姐,读的是美国韦尔斯利女子学院,那可是被誉为美国贵族小姐们摇篮的学校啊。还有另一个气质高贵亲切可人的小姐,更厉害,竟然在麻省理工修生物医学工程,听意思,还因某项研究,获得了什么科学界的极高荣誉。
那时,人们印象中,日本留学,自然是比不过美国留学的,何况是这两位看起来年龄还如此小的娇滴滴的小姐。这么一比,蒋荆嗣顿时生出来一种仰望和惊艳的感觉,心里又泛起了一些异样的心思。
当然,蒋荆嗣这边的坏心思,方颐她们这两个小丫头自然不可能知道。
但蒋荆嗣随后殷勤的表现,让方颐还暗暗窃笑,果然是命运啊。
刚刚,蒋荆嗣自觉在两位美女面前因学历丢了面子,觉得应该扬长避短,在美女面前展示出自己新时代革命军人的风采,便借着方颐的话题,说了一些打仗的事情。
什么鲜血横飞的战场啊,欧洲新发明的铁甲车啊,日本的步兵刺杀术啊,蒋荆嗣讲的是条条是道,既显出了他的专业水平,又不时掺杂些有趣的桥段。
镁林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些,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位永远坐姿笔直,刚毅铁血俊帅军人,听到兴奋之处,镁林还不自觉地插上话来。
“蒋先生,您可杀过人?”镁林不知怎地,在蒋荆嗣对战场残酷的描写的时候,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上过战场,自然是要杀人的。”蒋荆嗣讲这话的时候,眼里精光一闪,道:“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忘,可容不得你犹豫。记得我第一次杀人,那可真是险啊,杀上去,鲜血喷得我满脸,我只是那么一愣,从旁边便有敌人递过来了刀子,还好我用手臂挡了一下,要不然那一刀扎在胸口,你们今天可就见不到我了。”
“先生杀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听说杀完人,会吐的。”镁林的小孩心思又起来了,继续追问。
“那是懦夫的行为。”蒋荆嗣不屑地撇撇嘴,说道:“革命军人,就是应该为我国之昌盛,去除掉坏的毒瘤。为革命的大道,杀人,便是建功立业,便是拯救我们这个糜烂的国家……想一想,鲜血染红的土地,刚毅勇敢的军人,用残破的身躯,支撑起中华不倒的青天白日,那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啊……”
“先生真乃革命军人之楷模,救国之才俊啊。我想,国家正是缺少了想先生这样有抱负,有能力的人,孙先生的革命大业才迟迟没有成功啊。”镁林感叹道,有些痴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铁血男子。
蒋荆嗣在讲到建功立业的时候,有一股霸气迎面袭来,英雄气概,彰显得淋漓尽致,他高大的身影立刻闯进了镁林的心中。
镁林小时候,就跟方颐说过,她的梦想,就是嫁给一个英雄,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但,镁林自小,便生活在宋家这样一种家庭里,见到的人,或是些聪明狡诈的商人,或是学问出众的文人,要不就是平凡普通的劳动者,即使跟着二姐和父亲,见过一些革命人士,但也都是些彬彬有礼的绅士,哪见过如此英气逼人,霸气十足的铁血军人。
正是由于镁林小时候的这种英雄情结,和对军人气质的新鲜感,很微妙地引诱着镁林,对蒋荆嗣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感觉。
看着镁林一步步地陷入蒋荆嗣编制的英雄幻想里,方颐笑了笑,自觉地在一边静静地倾听着。
方颐正在感慨,她的红娘生活真有成就感时。
却粗心的忽略了,蒋荆嗣貌似无心撇来的期待的眼神。
转眼,孙逸贤一行的车队,就到了普陀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