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派坐落于荆州和梁州交界的群山中某一座普通的山峰的山腹之内,魔教的巢穴一向以隐秘著称于世,这座山中宫殿经过血煞派世代的潜心经营,机关处处,神秘非常,即便是历经千年之久,仍让没有人发现它的存在。
风邪被李漠重创,体内的伤势已经不是他能够自我痊愈的,摆脱李漠的追杀之后,小心翼翼的出了金陵城,昼伏夜出,好不容易才回到门派,只有派中他收藏的疗伤灵药才能治好他的内伤。
体内的五脏六腑并没有多大的损伤,只是残留在他体内的天际高手的内力如同附骨之疽一样一点点的蚕食着他的经脉,这些内力以他如今的境界,尚没有办法能够驱除,服过元灵丹后,风邪躲在密室里静静的盘膝而坐,抽丝剥茧一样将李漠的剑气一缕一缕的抽出体外,随着体内的剑气不断的排除,风邪的脸上也渐渐恢复了红润的光泽。
完功过后,风邪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邪魅的眼神中满是复仇的欲望,他发誓一定要练成《血魄》最高的第七重境界,然后彻彻底底的将那个黑衣人击杀,虽然他目前还不知道那个黑衣人的身份,但是凭借他血煞派大弟子的身份,真要想查出一个人的话,也只是一菜一碟。
“风师兄,宗主让你去血殿等候。”
风邪打开门,见是一个身着血煞派普通弟子服饰的少年,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去吧。”
血殿和煞殿是这座山中宫殿的两座重要的大殿,煞殿在血煞派中被看成是正殿,血殿位于煞殿之下,内里供奉着血煞派历代宗主牌位,派中一应重要典籍和神兵利器都被封锁在血殿之中,是血煞派真正的核心之所。
风邪通过层层暗哨,穿过迷宫一样的通道,才来到血殿之中,血殿的正殿之中是一片大大的水池,水池之上,是十字交叉的青石路桥。殿内灯火飘摇,时息时灭,在这幽暗的山中宫殿之中,鬼影重重的诡异气息扑面而来,不过对于生于这里长于这里的风邪来说,早已经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弟子风邪,拜见师尊!”风邪对背对着他站在血殿中心的血滴子躬身行礼,垂下的眼眸中流动着疑惑的目光,心里暗暗的想着几rì前的事情,金陵城外七彩琉璃珠突然大放光明,师尊血滴子这才知道原来这七彩琉璃珠还真是个奇物,自己奉命前去抢夺,后来也不知道师尊有没有和那个黑衣人相遇。
血滴子深藏在一身深红的大袍毡帽之中,昏暗的大殿中只能微微的看到两道如刀锋一般阴沉的目光。
血滴子始终站立在血殿zhōng yāng没有半分言语,等风邪踏入血殿之后,才仿似一尊沉睡的石像苏醒过来一样,微微的睁开阴邪的双眼,右手一并一合间捏碎了指间一枚珍贵的玉戒指,挥手而出,碎玉随着凌厉的态势击向血殿四周的某些暗角。
在风邪更加疑惑并带着紧张的情绪之中,血殿内传来了一阵机关石木的移动之声,对血殿也只是略微了解的风邪诧异的注视着血殿的变化,直到水声响起,风邪才惊讶的发现师尊脚下血殿的水池四周墙壁打开,水池里现在不知道涌进了多少剧毒之物。
毒蛇,毒蛛,毒蝎等,凡是时间能够置人于死地的毒虫在这座水池都能找到。
一时间血殿内满是毒虫的嘶鸣之声,水池内的毒虫更是混乱的拥挤在一堆,互相倾扎,顿时将水池染成了一片深深的墨色,即便是从小受到魔教血腥熏陶的风邪,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不禁有种作呕的感觉。
但是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师尊摆放在身前石案之上的各种大小不一的瓷瓶。
血滴子拿出一个瓷瓶,扭开瓶塞,摇晃了一下过后,瓶内的粉末飞飞扬扬的全部落入水池之中,顿时水池之中传来无数毒虫凄厉的嘶嚎,看瓶子的颜色大小和粉末的颜色,受过魔教正统教育的风邪自然能够认出这是天下有名的毒药,砒霜。
这还不止,血滴子继而拿起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仍就是毫无保留的全部倒入水池之中,这是箭毒木的汁液,见血封喉。
下一个,是鹤顶红。
草乌头。
曼陀罗。
断肠草。
看到师尊血滴子拿着的最后一个特制的玉瓶,风邪终于仍不住惊呼道:“这是——无极弱水!”
无极弱水是宗教中流传最为邪恶歹毒的水,非至邪至阴之地不出,非千年岁月不能形成,向来只是流传在传说之中的东西,风邪之所以能够认出来,只是身为血煞派大弟子偶尔的从某本门派典籍中得知自家门派内搜藏了此物,只是一直都不敢相信门派内会有这等至毒的水,传说弱水能融世间万物,钢铁触之即腐,牲畜触之即亡,即便是天级高手也无法在无极弱水下安然无恙。
见到这样的至毒之物,风邪首先想到的不是报仇,他身为魔教大派的一派大弟子,自然知道师尊此时摆出的阵势绝非寻常,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血煞派虽是身为魔教门派,武功也是魔教中有名的邪异,但是从来都不是用毒的高手,如今这样大费周章的造出这样的毒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师闭关多年,终于参透了本门绝学《血洗河山》中记载的改造自身体魄突破人体极限的办法,我血煞派破山而出的rì子终于来临了,正魔两道中人再也无人能阻挡我血煞派的脚步,祖天辰,石清璇之流的人物都将成为过去,我血滴子将是血煞派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宗主,嘎嘎!嘎嘎!”
桀桀大笑声中,毫不怜惜的将手中这瓶歹毒之极同样也是价值连城的无极弱水投入到已经成了毒池的水池中,嗤嗤!嗤嗤!血肉腐蚀的声音带着焦臭的味道弥漫大殿,袅袅的青烟中,狂笑着的血滴子仿若恶魔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