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之极!谁告诉你,我是求去叶念思帮忙?”慕容曦辰用哂笑答复了赵钱孙和左近荒谬的猜测。
“那副总管是指?”赵钱孙问。[搜索最新更新尽在www.huaixiu.netbsp; “当然是无崖子。逍遥派门徒向来讲究武艺双修,故门下弟子除了武艺高强外,于杂学上也造诣惊人。据档案所示,无崖子学究天人,琴棋书画,医毒机关,样样精通,尤其是医术天下已少有人及。有他在,不愁医不好通礼大师的伤。”慕容曦辰微微一笑,自信满满。
慕容曦辰是聪明人,可惜现实有时总是让聪明人很受打击。
“请回不送。”无崖子斩钉截铁地掐断了慕容曦辰的提议。
“我还没说完呢!”慕容曦辰有些气急败坏。无崖子没回话。慕容曦辰抓紧机会将打好的腹稿全部倒了出来,然后满怀希冀地问:“你看如何?”
无崖子仍然没有回话。慕容曦辰再看时,铁匣子里的无崖子居然已经打坐入定了!对面铁匣子里的叶念思见慕容曦辰吃瘪,哈哈大笑。慕容曦辰气鼓鼓地回头瞪了叶念思一眼,掉头就走。花了一夜设定谈判流程和条件后,第二天一大早,慕容曦辰满怀信心地再一次走进神机营地牢。
然后再一次在叶念思的起哄声中,垂头丧气地回家。
第三天,情况依旧。
第四天……
无可奈何的慕容曦辰朝着无崖子大喊:“你已经无罪释放了!”
无崖子仍然面无表情,闭目不答——慕容曦辰甚至开始怀疑,无崖子一见到她便进入深度打坐状态,这几天慕容曦辰说的所有的话,他压根就一个字都没听见。
“这个老顽固!”口干舌燥的慕容曦辰忍无可忍,跺脚骂道。四天了,视在必得的慕容曦辰寸步未进,而通礼大师的伤势却一天比一天重。再这样等下去,“佛门四绝”早晚成“佛门三绝”,抓住凶手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叶念思在铁匣子笑得打滚,眼泪都流了出来。无崖子是什么人,叶念思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当丁春秋将他暗算成高位截瘫后,无崖子宁可负气在石屋里躲三十年傻等人解珍笼,也不愿意“走”出石屋自己找继承人。这样死板认死理的人,慕容曦辰居然指望用花言巧语打动他,不让叶念思笑死才怪!
慕容曦辰咬咬牙,回头问叶念思:“你呢?愿不愿意帮我?”
“这么快就放弃你的原则了?”叶念思呵呵一笑,“想都别想!”
“说出你的条件。只要不是放你出去,一切好商量。”慕容曦辰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叶念思虽然拒绝了她,但看样子却并非不能谈判。虽然叶念思实在不能算她的最好选择,但是通礼大师的伤势和他身上的线索却拖不得。
“没商量!你陷害我杀了姨娘!上天作证,我喜欢她,当初我宁可冒着生命危险都去救她。被你只手一翻,我就成杀她的凶手了!”叶念思冷冷道。
“我陷害你?”慕容曦辰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会……等等,你认为是被我陷害的?”慕容曦辰心中一动,隔着铁窗,看着叶念思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非要我打脸吗?好。接替姨娘职务的,是你没错吧?认定我跟你那混蛋哥哥之死有关的,是你没错吧?你有条件,有能力,有这个智商,你还有两个动机!除你之外,我跟神机营任何人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如果不是你,那我倒要请问,是谁这么吃饱了饭没事干?”叶念思反唇相讥。
慕容曦辰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叶念思不语。叶念思见自己将对方驳得无话可说,正要得意,却听慕容曦辰突然幽幽地道:“你可想知道猫儿丫头的下落?”
叶念思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抓到你这个顽固师兄后,我命人画下他的肖像,沿途每个旅馆询问,最终推算出了逍遥派老宅的位置。可惜的是,当我带兵围剿时,逍遥派主要人物都不在,只抓到几只小猫咪。鉴于他们武功低微,又没有案底,我只将他们软禁在郊外某个地方。但是……我觉得只要再去翻翻从前的无头案,应该还是能找到他们杀人的证据,”说到这里,慕容曦辰冷冷一笑,“我既然连你都陷害了,也就不在乎多陷害几个。”
叶念思目光里直喷出烈火,慕容曦辰的笑容却越来越冷:“你是周将军和狄将军联名奏折要保的人。据他们说,你还为国立过大功。像你这样的好人,又怎么忍心不帮神机营破案呢?”
叶念思咬牙切齿的瞪了慕容曦辰半晌,终于还是被那女人坚定的目光打败。“答应放了猫儿他们,我就帮你看病。治得好治不好,我不作保证。”叶念思道。
“成交!不过若是你治不好……”慕容曦辰摇摇头,“若是你治好了,我可以特许给你三天自由。”
叶念思意外地看了慕容曦辰一眼。
“现在告诉我,你究竟为国立过什么大功?”慕容曦辰问。
“周狄二位将军不喜欢女人,却特别爱走后门。我只不过替广大党项和契丹的女同胞们,将两位将军服侍满意了而已。”叶念思满嘴跑火车。叶念思当然不会告诉慕容曦辰,自己最大功劳就是杀了她老爸,并冒充她老爸把西夏给颠覆了。
慕容曦辰虽已年过二九,但仍未经历人事的大姑娘家,哪里受得了这种下三滥的段子?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你可知你是在诽谤朝庭大员?”
叶念思回头就是一个鬼脸:“小样,有种你拿出证据来呀!”
在叶念思的强烈要求下,慕容曦辰命人准备好房间,热水,让他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然后换上崭新的衣服,美美的吃上一顿,然后在神机营高手的监视下大摇大摆地走进相国寺,通礼大师的厢房。
一进厢房,浓厚的药味扑鼻而来。叶念思皱着眉头,大步走进厢房,将正对着大和尚又是针灸又是烟熏的老太医一把扯开:“一边儿去,别添乱!”
叶念思这一拉并没用上内力,但仍把年过花甲的老太医直接甩了出去。左近手快,急忙一把扶住了老太医,这才不至于让他一跤坐倒。叶念思大大咧咧地坐在床缘,伸手如电,一把抓住通礼大师的脉门,闭目号起脉来。
“放肆!大胆!”老太医气得浑身发抖,转身朝慕容曦辰投诉,“学医讲究的是经验积累。这个黄毛小儿年纪才多大,就敢在老夫面前卖弄!如此狂妄的后生,副总管还不赶紧将他叉走,匆要耽误了老夫给病人看病!”
慕容曦辰早就不满叶念思的无礼。不过从这几日的经验来看,老太医明显对通礼大师的伤势无能为力。因此,慕容曦辰虽然同情老太医,却并没有说话。
老太医见慕容曦辰不为他作主,顿时急了:“你不会天真地认为,连礼貌都不会的人也能治得好这位大师的伤!老夫行医五十载,看过的病人比他看过的人还多。老夫敢负责地说,这位大师的伤,是罕见的内伤。凶手内力精妙,在大师体内留下的力道强弱冷热各有不同。若想治好,只能通过十分精密的冷热疗法,长年累月地慢慢削减留在大师体内的掌力,最终依靠大师自身的内力与佛法定力战胜病魔。若想数天之内将大师的伤治好,除非是神仙下凡……”
“我知道这和尚的伤怎么治了!”叶念思站起身来,耸耸肩道。
“口出狂言!”老太医怒不可遏。
“那你还不快治!”慕容曦辰急道。
“放了猫儿,放了我师兄无崖子,我马上就把这和尚救醒。”叶念思嘻嘻一笑。
“大人,千万别上当!他的话完全不可信啊!”老太医老泪纵横。
“猫儿可以,无崖子不行!”慕容曦辰断然摇头。
“那你指望这老太医给他治一辈子吧!”叶念思起身便走。
“无崖子是朝庭钦犯!”慕容曦辰怒了。
“我师兄从没犯过朝庭律法!”叶念思一口呛了回去,“逍遥派门规第十条不许对寻常百姓动用武力,第十一条不许与官府作对。你知道我师兄有多么死板!无论你栽给他什么罪名,他根本不可能犯过!江湖厮杀?也许有。但请不要装得好象神机营在乎武林人士的死活!”
“我关了他整整三年。他若出来,只怕第一件事就是杀我。”慕容曦辰咬着牙关道。
“我以我身家性命担保他出去后不会去找你麻烦!”叶念思针锋相对道。
无崖子也许呆板,也许昏庸,也许是个死宅,但他从来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他和李秋水结婚后,李秋水当着他的面给他绿帽子戴,他也从没为难过那些男子。甚至李秋水后来勾搭上他徒弟丁春秋,无崖子也只是想把丁春秋赶出师门而已。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无崖子都根本不可能为了报仇而连累叶念思的家人——这世上再无一人,像叶念思那样了解他的师兄无崖子。
慕容曦辰狠狠地盯着叶念思。在他的眼里,慕容曦辰看到了似曾相识的顽强。她的确没想到叶念思会这时给她将军,可是都到这一步了,她怎肯眼睁睁看着通礼大师死去?
“成交!快救活通礼大师。”慕容曦辰咬牙切齿地道。
叶念思微微一笑,突然回过身,猛地一拳打在通礼大师的胸口上!
慕容曦辰,赵钱孙,左近,老太医同时惊呼起来。
与此同时,通礼大师“哇”地喷出一口鲜,大喊道:“痛杀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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