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一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就算为了这位皇后,也要跟太子过不去若不然,这位日后成了太后,尚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便是仗着军功,也抵不住三天两头地被折腾来折腾去。不伤皮不伤骨,可也麻烦透顶。尚子维和琉璃,都是个怕麻烦的主儿。
好吧,四皇子,我们尚家就算是保定你了至少太子殿下,自然有太后去妥善处理。苏一一在心里作出了决定,脸上的笑容有点冷。不过在接触到陆嫣然后,她的笑容便显得开朗多了。她们两人算是各偿所愿,从此一主外一主内,北刘的经济命脉,早晚会由她来掌握。
苏一一站在原地,让身周几位入选的秀女趾高气扬地跟在皇后身边,自己与几位同样没有入选的秀女站在廊下,只不过与别人灰心丧气的神情不同,她倒是满脸都是得偿所愿的轻松随意。
落选的秀女被归作一处歇息,那边拿着了玉如意的,自然脸色宜人,分了宫处去收拾。陆嫣然忘不了苏一一,只是皇后却让人强留住,说是不合规矩。结果有个梅妃,便诚恳地邀着她去承影殿。
苏一一大皱其眉,她和这位梅妃可没有什么交情,想必又是皇后的小动作。两个侍女寸步不离,皇后虽然打发她们下去休息,依然抬了长公主的名号出来。因是宫里出去的人,原本资历也在,又是太后特意赐给长公主的,地位又不一般,皇后虽是不乐意,也只能罢了。
因是喝了点酒,苏一一的脸带着一丝桃红。她酒量不错,只是容易上脸,看着仿佛喝得差不多,其实心里清醒着呢承影殿疏落地种了几株梅,这会儿不是花期,叶子倒也繁藏。刚入了偏殿,就嗅着一阵香味儿。虽然不知道香里有没有什么猫腻,但因为知道皇后不安好心,这梅妃又是和皇后走的一路,只说自己不惯那香味儿,让跟来的侍女把香给掐了。
侍女们都很识得眉目,对宫里的一些龌龊伎俩也心知肚明,手里忙着铺床,暗地里却把床里床外的一应零碎物事都察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不妥,才服侍了苏一一躺下。
“小姐别担心,有我们看着呢,只管歇着,回了精神头儿,一会子才能应付别的花样。”侍女轻轻地笑着,显得极有把握。
苏一一心领神会地笑着应了,便朦胧睡去。到底还不敢狠放下心去,隐约听得门外有嘈杂声。
“行了,你们都不用服侍,我自个儿歪一歪去。”
按理说,后宫里除了太监,就根本不该有男性动物。但这声音,分明是个男人,声音虽是清朗,但绝不是那细细的公鸭嗓音。一个激凌,苏一一便惊醒了过来。仔细分辨,这声音还真是耳熟,只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仍是闭着眼睛装睡。
两个侍女却分了一个出去:“四皇子殿下,这可不是景华宫。”
四皇子苏一一暗恼,明明看着是个灵醒的人,怎么喝成这样她虽然不惯于玩弄手段,但人家都逼到了眼前,杀死了两个脑细胞后,也就明白了。想弄场宫闱丑闻来个一箭双雕?只不知那梅妃被皇后捏了什么把柄,竟甘心败坏了名声替她做这样的事
四皇子大约醉得昏了头,见侍女上来来着,却一把抱住了她:“怎么不是?你一个天仙似的美人,怎么也学着人家当秀女呢?依依,依依,这名儿可真是好听。”
苏一一毛骨悚然,这四皇子竟对她有些想头?或者,这是四皇子与皇后有着某种隐秘的协议?不会的,皇后不会对这位皇子真视若己出,成为自己亲生儿子的威胁。想必这位四皇子,也被皇后设在局中。
长公子特意挑的人自然不同一般,手底下也跟着学了些功夫的,只使了个巧劲便脱出了四皇子的胳膊:“请殿下自重,我家小姐是宫里的贵客,虽是落了选,也不是让人轻侮的。”
另一个侍女听着这话,已是近前服侍。见苏一一已经睁开了眼睛,脸上的红霞也褪了去,便极麻利地服侍了她着衣梳洗,很快就整束停当,这样一来,就算被人堵在偏殿里,也不至于被传得不成样子。
四皇子的嘴里咕哝了几句,仍在门口和侍女拉拉扯扯。
苏一一皱着眉头,把衣服上的一个褶子抚平,问身畔的侍女:“咱们这会儿是出去,还是留着?承影殿里连个宫女都不留,分明是作好了套子给咱们钻的。若真被人逮着了,那可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就算不是捉奸在床,但也是在宫中私会,这个名声可不大好听。”
她可是要保四皇子的,若是败坏了他的名声,那和太后的协议不就等于不撕而毁吗?想想皇后那张嘴脸,心里就尤其不愤。
那侍女老神在在:“旁的不敢说,四皇子既进不了殿,与小姐的闺誉便没有什么损害。小姐只管留在这里看戏,一会儿奴婢出去把四皇子打发了。”
打发?苏一一吃了一大惊,忍不住脱口:“怎么打发?”
“既是梅妃作的地主儿,便让她与四皇子送作堆便是。断了皇后的一只手臂,也算是替小姐出口恶气。”
纵然心情烦躁,苏一一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失笑。有仇鸾这样的儿子,这长公子的手段自然也非一般,调教出来的侍女,更是拔尖儿。
这主意虽好,她却没法同意。叹了口气,苏一一摇头:“罢了,把四皇子弄清醒了送回去,梅妃要好好治治,可四皇子的名声也得顾着。这位还得留着跟太子打擂台呢,对皇后,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留着四皇子,也给皇后的心里种根刺。”
“可是四皇子与皇后关系情同母子,对太子更无背叛之心,小姐这招棋,恐怕难走得很吧?”
“不妨的,只要让四皇子知道自己中局是皇后设的计,便会生出不满之心。一次两次也许还没有什么,但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在心里多想想皇后的手段。”苏一一倒不担心,只要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皇后的感情便会又是不同。
那侍女见她对四皇子另眼相看,便点了点头:“四皇子被下了*药,奴婢让人悄悄地送回景华宫,他自己宫里的宫女给他败败火,也就没什么了。”
苏一一点头同意,那侍女便去院子的井里汲了冷水,兜头朝着四皇子泼过去,也不管他是天皇贵胄,只把他泼得透心儿的凉,脑袋却及时清醒了。
侍女赶紧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四皇子羞恼交加,又觉得在苏一一面前丢了这样的大脸无地自容,竟连场面话也没有交代一去,便踉跄地去了。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苏一一有些烦恼。在宫里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石飞尘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简直是让人觉得扶不大起。
那两个侍女察颜观色的本事很高,只看苏一一对着窗户凝视,便把她的心事猜出了一半。
“小姐不用担心四皇子,他不过是因把皇后当作母亲来看,才会着了道儿。这次出事,想必他往后也该对皇后有所提防。只是小姐若对四皇子有意,不如请长公主出面,也未必就不能成其好事……”
苏一一哭笑不得:“我哪有这样的心思,你们都猜得左了。不过是看他有几分才气,方惺惺相惜罢了。不过,由于皇后的缘故,我瞧着他倒确实比瞧着太子顺眼。”
若不是看着他长得周正,再加上要抬个人出来对付太子,又与太后有了心照不宣的协议,她才不会去管这种没有什么成算的男人呢在宫里也能对人掏心窝子吗?活该被人算计
那侍女见她脸上坦然,毫无忸怩之态,才知道自己想差了,忙不迭地请罪。苏一一也不拿大,倒还谢了她们的倾心维护,对仇鸾的善解人意,更觉得感慨。琉璃素来有些大大咧咧,仇鸾虽然才干优渥,却又心细如发,这两人倒实在是个绝配。
这两人都是北刘的实权派,身后的靠山一个赛一个的硬,在北刘怎么混,都能风生水起。恐怕他们的联姻,朝廷上有很多人想要蓄意破坏。别看两人风光无限,身后要防备的冷箭可还真是不少呢
苏一一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到正殿,却见梅妃失魂落魄地坐在贵妃榻上,膝上的一方薄毯已落了大半,竟也没有觉得。
“多谢娘娘招待了醒酒,这会儿该拜别了。”苏一一浅浅地施了一礼,虽是不大合礼仪,但梅妃心虚,哪敢和她计较?手忙脚乱地扶住,又乱七八糟地说了许多赔礼的话。
“梅妃娘娘款待得很是热情。”苏一一淡淡地扔下一句场面话,便扬长而去。她虽是无礼,但殿内留的都是梅妃的心腹,事情的首尾全都是知道的,谁也不敢出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苏一一的背影。
PS:今天去花鸟市场买猪笼草,走到第一个摊位就直接问了,结果摊主指着一盆怎么看也不像猪笼草的东西信誓旦旦,说这就是猪笼草,能吃蚊蝇。我听得半信半疑,可还是觉得记忆里的猪笼草似乎怎么看也不像这样子。结果又走了好几个摊位,才看到了正宗的猪笼草,也知道那盆摊主所谓的“猪笼草”,其实是避蚊草。现在的生意人,哪里还有“诚信”两字啊……亲们去买东西之前,可别犯像小猪这样的错误……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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