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忙,我也能抽出时间陪你。”姬流夜很干脆地回答,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依依,你是不是无法接受自己不是唯一的妻?”
“嗯,在我看来,人的感情若不能百分之百,便不值得我为他付出。”苏一一不假思索地回答。
姬流夜沉默,脸色阴晴不定,仿佛有什么难于决定似的。苏一一看他颇为自苦,倒心有不忍,柔声道:“反正你答应过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们到时候再说。”
“依依,给我时间。”姬流夜握住了她的手,力气用得有些大,“也许我不要坐那个位置,只做一个太平王爷,那时候你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苏一一莞尔:“你说的可真够谦虚的,让我觉得有点心肝儿颤微微的。堂堂一个皇子,是我这个商贾配不上你才对。”
姬流夜微微一笑:“放心,若我娶你,便不会再有平妻和妾。”
“真的?”苏一一心神一振,这样的承诺,沉重得让她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我只怕我的感情越来越深,而你却还停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谁。更怕的是……你不仅仅停留在原地,而且有了自己新的爱情,却让我又……”姬流夜微微垂头,看着她明亮的双眼,声音苦涩。
苏一一张嘴欲说,又觉得无从说起。她对姬流夜的感情虽然越来越深,但还不足以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理想的程度。
“我等你,一定要记得。”姬流夜再度嘱咐,唯恐少说了一遍,她便会忘记。
“放心,我开了年才十六,女子二十许嫁也不为晚,我有的是耐心等你。”
姬流夜一笑:“二十许嫁,还能嫁给谁啊?”
在她的时代,二十还没到法定年龄呢像她这种还没有完全发育的身体,若是早早地承受-女爱,她觉得对身体应该会有影响。尤其是怀孕,更是危险重重。要不然,这时代难产而亡的女子,怎么会这样多呢?
“反正你在等我,怕什么到时候没人娶,你就勉为其难,跟我凑成一对儿罢了。”苏一一开了句玩笑,才觉得不合时宜,忍不住红了脸,低头玩弄中衣上的带子。
“是我等不及。”姬流夜轻笑,头埋到她的颈间。三四个月的时间,她的身量似乎又长了一小截儿。小巧的耳垂,裸露在他的眼前。再也忍不住,轻轻地用嘴唇含住,轻轻吮吸。
“你……”苏一一刚要抗议,却被他猛地抱进怀里,吃这一吓,声音便戛然而止。他的气息如此浓烈,被轻轻咬过的耳垂,如火焰燃烧。
“依依,我会想你的,想得心都会痛。”姬流夜在她的耳边喃喃自语,苏一一却听得心脏猛地一抽。
“嗯,我知道了。”
“唉”姬流夜笑着叹了口气,“你明知道我最希望听到什么话,却偏要跟我打马虎眼。记着早去早回,我望眼欲穿地等着你呢”
苏一一哭笑不得:“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走了。”
“让我多抱你一会儿,真舍不得你离开。”姬流夜叹息,“收留我一夜吧,明天一早我就离开,不会让你损了闺誉。”
“你留在这里?”苏一一瞪大了眼睛,“你还真是……你瞧瞧我这里,哪有你睡的地方啊要不这样,我找一间客房给你。”
“我半夜三更过来,你现在兴师动众,还不让人笑话?再说,住在客房,跟住在宫里,有什么区别?我想要……抱着你,一起睡,像我们以前那样。”
以前?苏一一愣了好大一会儿,才会意过来,他说的是六岁时候,两个孩童挤在同一张-床上的往事。可那能一样吗?
“不行”苏一一摇头,“你……血气方刚,早就不是小孩子。我跟你大半夜的在一起,不跟小白羊落进狼窝一样么?”
姬流夜脸色尴尬,却没有松开怀抱:“你这是什么比喻啊你是我要名媒正娶的妻,我怎么可能会……怎么会在大婚前就跟你……”
原来古人的道德观念,还是相当强的啊
“那我们不如秉烛夜谈……不对,你已经熬了好几夜,不能再熬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们才聚了两天,你就忍心现在就把我赶回去?想想看,我们才分别了三个月,一转眼,又得分开更长的时间”姬流夜打出了悲情牌,以苏一一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也只有这一招,对她还有些用。
“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苏一一犹豫不决。她虽然是个现代人,但个人生活还是很保守的。若是摸摸抚抚,倒不会太看重。如果那最后一步……总是不妥的。
“依依,我们现在就是共处一室啊”
苏一一看着姬流夜月色下哀怨起来的脸,有点不忍拒绝。迟疑了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答道:“那……你得答应,我们只是纯睡觉。”
纯睡觉……她还真会不断地创造新名词。不过,姬流夜并没有想跨越最后一步的打算,手和嘴吃点豆腐,也就心满意足,当然连忙点头答应,并赌咒发誓。
“那我穿上外袍。”苏一一看着自己雪白的中衣,虽然说这衣服保守到了极点,领口遮至锁骨以上,袖子也遮到手腕,但还是觉得多一层衣服,就多一层保障。尽管她是信任姬流夜的,但男人向来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谁知道睡得迷迷糊糊,会发生些什么事?
“睡觉还要穿外袍?”姬流夜瞪大了眼睛。
“如果你不来,我当然不需要。”苏一一白了他一眼,迅速地套了件丝质的袍子。好在质料不错,再穿两件,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姬流夜却反倒把外袍宽了,苏一一正要表示不满,他却笑着解释:“我这外袍蒙了一天的灰尘,穿着可不舒服。”
好吧,听起来似乎也有些道理,再说他还穿着内袍呢苏一一闭上嘴,自己爬到了里面的一半,并分了一条锦被给他:“我们俩的中间用枕头拦一下吧……”
说了一半,自己便忍不住好笑。其实野营的时候,哪里有这么讲究难道是自己在这个时代太久,连思想都被同化了不成?这似乎有点矫情了
果然,姬流夜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我的信用有那么差吗?就兴你们做商人的讲究诚信,我就不能一诺千金?”
苏一一讪讪地,拿枕头的动作滞了一滞,便用被子把自己从颈子到脚趾,严严实实地包扎了起来:“那就不用了,咱们睡吧。”
小香猪睡在床的外沿,姬流夜轻手轻脚地抱起它,放到苏一一的鞋面上。小香猪嗅着熟悉的气味,睁开了眼睛朝姬流夜看了两眼,便又闭上眼睛,很善解人意地耷拉了一下脑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还很给面子地发出了呼噜声。
“果然是不同凡响的宠物,识情知趣。”姬流夜轻笑着,也跟着钻进了被窝,“我们用同一个枕头吧,这才是同床共枕呢”
苏一一瞪他一眼:“胡说八道,快睡吧,要不然你明天又没精神了。再这样下去,就算你仗着内力深厚,也要伤些元气。”
“可我怎么舍得睡着啊……”姬流夜幽幽地叹了口气,让苏一一的心也酸溜溜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睁着眼睛看他。
“我困了。”苏一一缩了缩脖子,故意打了一个呵欠。
“我都没困呢,你会困?”姬流夜轻笑,“你有小香猪在身边,哪里这么容易困的。”
“对啊”苏一一忽地眼睛一亮,“姬流夜,不如我把香香留给你吧,这样你也可以多一重安全保障。”
“那怎么行?”姬流夜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香香只认着你,况且你由北往南,谁知道还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你呢我身边好手不少,你不用担心。再说,香香极有灵性,不是你想留下它就会留下的。”
苏一一想想有理,但仍迟疑道:“不如我试着留下香香看,兴许……”
“不行,你的身手比我差得远了,才是那个更不让人放心的一个。你自己想想看,这两年都遇到了多少次的危险”姬流夜板下脸,摇头不允。
“那也是意外”苏一一强辩。
“什么危险不是意外?你能预先知道,自然会有办法防范,那还是危险么?”姬流夜义正辞严地反驳,“这个主意就别再提了,香香也不是寻常的宠物,能随随便便跟着个人走?”
“你又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苏一一咕哝。
姬流夜听得心里一暖,柔声劝慰:“放心吧,我这里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废储又不是我主导,就算他们要火拼,也不干我的事。我要做的,就是动动脑子,运筹帷幄而已。”
“那……好吧”苏一一勉强地答应,忽然脸色微喜,掀开被子,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怎么了?”姬流夜疑惑。
“我拿件好东西给你,这玩意儿可是个宝贝,我多年前无意间得到的,还是多亏了香香的鼻子呢”苏一一也不及穿鞋,便开箱拿出个玉盒。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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