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已经如丝般的从空中落下,萌萌带着小雪、黑子快步行入正殿之内。这所正殿,面积不是很大,正中那座神像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残存不堪,两旁的布幔早已经腐朽,如同两张蛛网似的。缺了半条腿的供桌上,挤满了尘垢,地面上还有不少的鸟兽粪便。
郁闷了!
萌萌向四周扫了一眼,知道这座古寺也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来,再找别的地方避雨,似乎也来不及,难道还要进神秘空间呆上半个月?
正踌躇间,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衣襟带风之声,萌萌犹豫了一下,便没有动作,目光看向殿下。
“晦气!刚要成事,竟然被这阵雨败了兴!”一条臃肿的身影从外面飞掠进来,武技竟是不弱,竟然是一名九层内劲修为的武者。
等他立定之后,萌萌哑然失笑:哪里是人影臃肿,那个武者的肋下夹着一个人,所以看起来就显得整个人都变形了。不过,那个武者本人也长得不怎么样,背后是个罗锅,人野长得猥琐,最为诡异的是,那个被他夹在肋下的分明是个不大的女孩,而且双眼紧闭,似乎是被强制昏迷的。
此时,那个驼背武者也发现了萌萌和她身旁的黑子,愣了一下,目光淫邪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嘿嘿笑道:“我崔驼子真是时来运转,躲雨竟然也走桃花运,而且还有一匹宝马良驹,这回可真是人马两得!”
萌萌微微一皱眉:“丑驼子,你什么意思?”对方不客气,她也没有必要在言语上有所忌讳。
那个驼子刚才已经仔细打量过萌萌,虽然感觉上对方应该是一名武者,却感觉不到她的深浅,在他想来,萌萌这么年轻,便是身怀武技,也必然有限,而那匹黑马更是神骏非常,便是马上的那只松鼠似的宠物也名贵非常——这家伙的眼也是拙的,竟然将闪电貂误认为寻常宠物。
此时听萌萌称他为“驼子”,脸上闪过一抹狰狞,“小丫头,你听好了,我老人家平生就有两个爱好,一是宝马,二是美女,就凭你叫我一声‘驼子’,今天我就让你欲罢不能!”
“找死!”
萌萌脸色一冷,身影疾闪,那个驼子只觉得眼睛一花,啪的一声,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竟然被对方掴了一掌。
“大胆贱婢!”
驼子勃然大怒,振臂发展,一连气竟然劈出十余掌,掌力雄浑,内劲如同排山倒海般得汹涌而来。
愚不可及的家伙!
对待这种迟钝的家伙,如果他犯的是其它忌讳,萌萌连杀都懒得杀,她的目光在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孩身上略一驻留,身形飘然后退。
这个驼子是一个横行商州的独行大盗,一身武技颇为了得,此时怒极而施,只见他身形晃动间,有如鬼魅一般,一时之间掌影纵横,严密无隙。
虽然萌萌一伸手便能将他击退甚至击毙,但她担心那个明显是被掳来的女孩受伤,故而作出连连后退的模样,将那驼子一步步的引离女孩。
那驼子不查,被萌萌一步一步的引走……募然间,萌萌清叱一声,右掌闪电般的击出,带起一阵刺耳的啸声。
砰!
掌力相交,驼子惊呼一声,身形连连后退,那张丑脸上,现出一抹红潮,愕然道:“你……”
“丑驼子,你是找死!”萌萌一声冷笑,右指闪过一道红光……轰!雷神指力狠狠地撞上了驼子的胸口,将他刚要出口的话撞了回去。
噗!
驼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胸口一片焦黑,这一指已经击断了他的心脉,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散乱,有些茫然地看着萌萌:“你,你到底是哪一位先天强者,我……咳……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了,现在……去死吧!”萌萌衣袖轻拂,轻飘飘的击中驼子的胸口。
咔、咔……那个驼子的胸口立即瘪了下去,几乎所有的胸骨全部断裂,人也立即气绝身亡。萌萌来到那个被掳女孩的身前……是一个很秀气女孩,虽然衣着陈旧,但浆洗得很干净,似乎……似乎眉眼间有几分熟悉,萌萌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女孩只是被制住了穴道而已,萌萌也懒得查找被制住了什么穴道,直接送过去一缕真气,那女孩的全身的经脉立即畅通无阻,‘啊’的一声便翻身坐了起来。
“驼鬼……咦?小姐,我终于追上你了!”那个女孩先是喝骂了一声,待看到萌萌后,惊喜地喊了起来。
“我认识你吗?”萌萌疑惑地看着她,这声音……“你是凤舞?”
“是啊,小姐,正是我!”
女孩从地上跳了起来,一眼看到旁边驼子的尸体:“啊……这是那个死驼子,太好了,小姐,是你救了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
萌萌微微皱眉,道:“凤舞,你说……你来追我?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女孩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道:“我想来伺候你!”
“我不需要人伺候。”萌萌淡淡的道,她既不认为自己身具王八之气,也不认为自己是烂好人一个,这个女孩是小偷她不在意,但莫名其妙的就要追随她,这就让她有些疑问了。
“那怎么行?小姐,你一个人行走江湖,总要有人帮你鞍前马后地处理杂事,我会养马,也会伺候人……”
“你就实话实说,为什么要跟着我?我不喜欢被人欺骗!”萌萌打断她问道。
“我……”
女孩迟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很厉害,想……跟你学艺……报仇!”
“报仇?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仇可报的?”梦么个听得报仇,颇有些头疼。
“我……我的父母其实是被人杀死的……”女孩的眼眶红了,断断续续的总算是说明白了。
凤舞的父母是一对恩爱夫妻,她的母亲很漂亮,也是她父亲的骄傲,但在她十岁那年,他们在路过汇川城的时候,一名九层内劲的武者看中她母亲的美貌,意图掳去淫虐,她的父母双双战死,只有她被她父母提前藏起,幸免于难。
那天在酒楼,萌萌让她走得时候,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躲在一角,一直等那个齐云英也离开的时候,才悄悄溜走,而且她还听到齐云英谈论萌萌是一名先天强者,这才起了学艺之念,知识她知道萌萌未必会收她为徒,便想先去某一个丫环的身份,然后徐徐图之。
萌萌这一路上悠然而行,再加上黑子神君非凡,凤舞竟然是越追越近,只是说巧不巧,在路上遇见那个好色的驼子,若不是突然下雨,恐怕就危险了,但也因此而遇上了萌萌,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么,你是想让我替你报仇?”萌萌问道。
“不敢,小的只是想求小姐传授我武技,将来小的会自己报仇。”凤舞在地上连连叩首。
“一个九层内劲的强者,你有信心吗?”一个人是否说真话,在熟练使用神识的人来说,很容易查明白,萌萌很快便确定凤舞没有说谎。
“决心不错,但以你的年龄而言,恐怕等你练成了,你的那个仇人或者死去,或者修为也同样精湛,你想过没有?”萌萌问道。
“如果天要收他,我无话可说;如果天不收……那就由我来收!”凤舞的脸上出现一片坚定的神色。
萌萌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这个女孩的年龄和她差不多,应该是比自己还要大一些,资质也不错,如果现在有合适的功法修炼,将来也是可以有所成就的,但她不会被人一感动,就做出什么承诺来,那未免……太幼稚了。
凤舞也是乖巧,见萌萌不说话了,立即起来拍打了一下衣服,从那驼子身上撕下一块面巾,然后将供桌擦拭干净……这孩子也是聪明,在驼子身上发现了一个酒壶,这才来到萌萌面前,“小姐,请过去休息一下吧。”
萌萌过去一看,桌子已经干了,空气中还回荡着浓郁的酒气……还真是不错的酒水,用来擦桌子……是够浪费的。
“小姐,这是那驼子身上搜出来的。”
凤舞将一个口袋和几本书、两个小瓷瓶放在萌萌面前……萌萌看了一下,那几本书是武技秘籍,以她现在的眼力自然是看不上,两个小瓶是疗伤的药物,倒是口袋里的物件颇丰……十颗鸽卵大小的明珠,圆润晶莹,价值不菲,一叠银票,萌萌翻了一下,至少有百十万两,剩下的就是一些散碎的金银。
萌萌将那十颗明珠和银票收起,其他物件却未动:“这些都由你看着处理好了。”说完,便瞑目不语,凤舞便收起了那些东西,也在供桌的另一角坐下。
天,渐渐的亮了,当晨曦初起的时候,雨终于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后的清新,那个驼子的尸体已经被凤舞拖到了外面,连地上的血迹都擦掉了。
萌萌取出在路上买的干粮肉脯,给了凤舞一份,女孩自去旁边吃了,待吃完之后,萌萌骑上黑子径直向前,凤舞亦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大道上便由此多了一对古怪的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