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包括许司令员在内,所有从小前指来的人都在侦察连临时驻地吃饭,为了招待许司令员,郑保国又跑到机关中灶死皮赖脸地又要了两个菜。回来后对这个连的连长说:“我这次脸丢大了,人家炊事班的小班长都说,咱们这次让越南小鬼占了便宜,不配吃他们做的菜,你们在这儿可得给我争气,再不能出岔了。”说的从连长到士兵个个都愤愤然,恨不得立刻就掐死两个越南人好找回点儿面。
饭毕,大家一起回小前指,郑保国放着自己的吉普不坐,跑到吴放歌他们这辆车上来了东来西扯,眼睛直往吴放歌身上瞟,后引出话题来,半开玩笑地说:“小吴,有没有兴趣到侦察营来呀。”
其实经陆参谋提醒,吴放歌早就知道郑保国有这种想法,自己脑里也在不断的想这个问题。这次因为周锡卿的事恐怕是把姜道富上尉得罪到底了,回去的日恐怕加的难熬,可是侦察营也绝对不是个能待人的地方,调去侦察营,那不是等于一条tǐ就已经迈进了棺材?吴放歌人很聪明,又爱读书,知道拿一把冲锋枪就能横扫天下凶顽的事情是只有电影里有的。他现在就是想平安退伍,找个工作,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就行了。可现在偏偏是个两难的选择,回工兵连,以后的日很难熬;去侦察营,又前途未卜。正犯难的时候,陆参谋适时的ā嘴说:“胖鹅,人家小吴还有几个月就退伍了,你还把人家往你那火焰山那儿拉?”
胖鹅鼓着眼睛说:“我那儿怎么了?待遇好,福利好,入党提干转志愿兵比例高就不说了,就算退伍,就凭着侦察营这块牌也能找个好工作。再说了,我问小吴呢,你ā什么嘴啊。”
吴放歌一看话头又被引向了自己,自己再不说话,显的不那么合适,昨天自己算是已经选错了一次,把自己推到了风口ln尖上,这一次可不能再选错了。
见吴放歌半天不说话,郑保国催促道:“小吴,给个话儿啊,只要你开口,剩下的事情都不用你à心。我呢,就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不管你怎么选择,大家以后都还是朋友嘛。”
吴放歌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刚陆参谋也说了,我就退伍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平平安安的回家,我已经当了三年兵了,今年是第四年,已经是超期服役了,就想能熬过这几个月。不过呢,作为一个现役士兵,主要的还是服从组织安排,组织上安排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到底聪明,方方面面话都说到了,既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又没有得罪人。
胖鹅先是一愣,然后咧嘴笑道:“你这个家伙,这么一说,我要是调你来,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回不了家,我可就作孽了。行了,这事儿我不提了。”说完还善意地拍了拍吴放歌的肩膀。
到底是军人,心地纯良耿直,还算比较好说话。
回到小前指,陆参谋对吴放歌说:“许司令员jā待了,你这几天先跟我一起住,等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回去。”
吴放歌见周围没人了,就问:“那我们连的周锡卿怎么处理?”
陆参谋皱眉说:“他可麻烦了,可能要判刑。你们那个连长指导员也免不了受处分。”
吴放歌哑然,这祸的确惹的不小。
陆昊参谋的宿舍不像个军人宿舍,被叠的松松垮垮,还有一个竹制简约书架,密密麻麻的都摆满了,整个房间看上去到像是一个教师的书房。
陆参谋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笑着对他说:“让你见笑了。其实严格意义上说,我算不上是军人,我是从大学直接特招入伍的,训练了一个星期就发军装了。”
吴放歌说:“大学生可是天之骄呢。”
陆昊说:“啥骄呀,专业的过,谁让我学的是东南亚语系呢。”
吴放歌搞不懂陆昊为什么当初会选择东南亚语系作为专业,也不想去深究,毕竟他现在自己的麻烦还tǐn多的,脑还不够用呢。
陆参谋把房én钥匙给了吴放歌一把,又带他去管理科领了两套的军装以及一些洗漱用具被服,安顿了下来。
第二天小前指机关开会,吴放歌无事可做,正在陆参谋宿舍里发呆想事,珍珍又来叫他去卫生所换yà。
到了卫生所,卫yàn劈头就是一顿数落“为什么不来按时换yà?依仗着年轻就不爱惜身体”林林总总在整个换yà期间就没停过嘴,后特地叮嘱,下午还得来啊。
换完yà,卫生所又来了其他病人,卫yàn去照顾。珍珍给他倒了一杯水,数了几颗yà出来说:“卫所长让我监督你吃yà。”
吴放歌把yà吃了,然后对珍珍说:“你让卫姐把yà一次xìn开给我行不?我回去吃。”
珍珍说:“不行,卫所长说你们这些人依仗着年轻身体好,从来都不按时吃yà的。”
吴放歌无语,又坐了一会儿,告辞回陆参谋宿舍,路上遇到陆参谋急匆匆的过来,埋怨道:“你上哪儿去了?许司令员找你呢,让你也参加会议。”
吴放歌一听就知道又有事儿了,不然机关开会和一个基层连队的兵怎么扯得上关系?
到了会议室,许司令员就向大家正式介绍了吴放歌,把他大肆表扬了一番,说他‘只身勇斗越南特工’是那晚行动的唯一亮点。
吴放歌虽然觉得自己其实受之有愧,可现在的局势是不进则退,只能硬着头皮顶着。
随后许司令员又宣布了几件事情:
第一,现在小前指机关作风太懒散,而形势又有危险,所以从即日起,机关的所有人员每天都必须ō两个小时,集中进行军事训练;
第二,机关要jīn简人员,充实基层连队。这里面就包括了机关的两个公务员。
第三,吴放歌暂时留在小前指继续配合保卫处调查周锡卿枪击侦察兵的事件,期间代理公务员并且担任机关军事训练的教员。
当许司令员宣布完之后,吴放歌又感觉到了几股仇恨的目光投向自己,正是那两个被宣布下连的公务员。吴放歌知道自己又得罪人了。在机关当公务员多舒服啊,又和领导走的近,有点什么好处都先占着,现在下了连,可有罪受了,一两年没军训,又是在战区,真是蜜罐掉进苦水里啊。
下来后,陆参谋笑着对吴放歌说:“怎么样?这个安排你还满意吧。”
吴放歌试探地问道:“难道是你……”
陆参谋摆手说:“不不不……不是我,是刘干事。他看了你们的案,怕你回去后被报复,说看不惯好人遭罪,你找个机会谢谢他吧。”
吴放歌一时间tǐn感动的,这个刘干事其实也是昨天认识的,两人除了公事上的对话,sī下都没聊上几句,结果人家不吭声儿就解决了自己的大难题,是该好好的谢谢行。不过换个角度想,这个刘干事也真够jīn明的,硬是把自己的面临的问题看了一个透彻。想想这些,脊梁骨又有点发寒。
陆参谋没看出他的心里活动,只顾自己又说:“你以后啊,就好好在小前指好好干,我估ō着差不多就可以在这里待到退伍了,不过你的编制还在工兵连,不算是正式调过来,还有教员的事儿别太认真,机关干部没个好动的。”
这个结果虽然意外,却让人满意,离家的路似乎又近了一些。
吃过了午饭,那两个被派下连的公务员就过来领着吴放歌jā待工作,其实主要就是打扫几个主要领导:司令员、政委、参谋长、政治处主任的办公室,还有就是学校的走廊,平时会议掺掺开水什么的,并不复杂,但是规矩也很多,比如不能碰办公桌上的东西等等。那两个公务员虽然对于自己被派下连队多少有点迁怒于吴放歌,言语间也没什么恭敬可言,像训兵一样把他教训了两个多小时。但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有藏sī。毕竟是年轻的小伙,又是军人,还算是耿直。
被两个公务员教训完,吴放歌想起卫yàn还让他下午到卫生所去换yà呢,于是又匆匆赶到卫生所,卫yàn嫌他来迟,又训几句,换yà后又被她抓公差,搬箱抬桌的忙了一阵。晚饭后,珍珍送yà来,陆参谋见了,免不得开上几句善意的暧昧玩笑。
两天后,那两个公务员正式下连了,其中一个临走前还掉了眼泪。吴放歌则正式走马上任,成了小前指的公务员兼军事教员。珍珍依旧每天按时两次送yà来,后来吴放歌好的差不多不用吃yà了,珍珍也跟闹钟定了点儿一样,到时候准来。吴放歌一来怕影响陆参谋看书,二来怕影响不好,所以干脆每天晚上打着乘凉的借口,拿个水杯就坐在én口的台阶上,这里人来人往的,珍珍也不好意思多和他说话,可如此一来,反倒有多的,为日后的一件事留下了祸根,这是后话。虽说吴放歌知道这是个隐患,作为一个义务兵在军队有点yàn遇可不算是好事,可一时还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不过吴放歌发现自己在小前指机关的口碑不错,这当然和他‘勇斗越南特工’有关系。除了陆昊参谋,吴放歌和侦察连的何建和疯关系也处的tǐn好,训练之余也常来常往,这些兄弟个个都是耿直的汉,对他有几分敬佩,所以打心眼儿里还是把他当自己人看的。但是和保卫处刘干事的关系却总也处不好,因为刘干事总是一副公事公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
原本从陆参谋的口中,吴放歌得知自己这次能留在机关,刘干事是出了大力的,几次想表示一下感谢,可刘干事总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每次说话不超过五句,每句不超过三个字。吴放歌没有办法,只好默默的用另一种方式表示感谢??在打扫办公室的名单上除了司令员等几个高官,又加上了刘干事的名字,而刘干事呢?既不拒绝,也不说声谢谢,整个儿一个就跟没这事儿一样。
吴放歌自此加小心地在小前指过日,他先把小前指上上下下的人之间的关系都ō熟捋顺了,而且牢牢的把住了自己的嘴,特别是关于姜道富上尉不好的话,那是一句都不说,特别是当着姜道富上尉那几个老乡和同学的的面前,是只说好不说坏。人人心里都有杆秤,有些话不说出来比说出来效果好。
不过有件事让他有点出乎意料,那就是有关nv兵珍珍的背景。其实nv兵有点背景不稀奇,可胖嘟嘟不起眼的珍珍的背景直接就是邱老。她入伍直接就是邱克勇邱老带来的,连兵连都直接跳过,邱老走到哪里就把她安排在哪,因此她既算是一个兵,也不算是一个兵。珍珍的父亲是邱老的老部下,地方上的实权派,了不得的人物啊。是说在光在小前指机关里,巴结邱老和珍珍的年轻军官就又一大堆。这也不怪他们,这些**多出身贫寒,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若能百尺竿头进一步,自然是要极力争取的。
吴放歌对邱老也很恭敬,毕竟人家是开国将军,受得起这份尊敬,而且根据机关生存守则第n条,对于能量大的人,不巴结也犯不着得罪。但他还是把握了一个原则,恭敬有度不卑不亢。这种死人堆里打滚出来的老将军,要是被他发现你在故意拍马屁的话,你会死的很惨。不过邱老对他也不不错,见面总是笑呵呵的,但是真正对他好起来还是因为另一件事。
小前指机关的军事训练定为每天上、下午各一次,每次一个小时,要求除了值班人员全员参加。许司令员以身作则,亲自充当排头兵,邱老也来了几次,但毕竟年纪大了,有心无力,后来只是站在一边看,有时候还指手划脚几句,于是小前指的à场上出现了这样一个有趣的场景,几十个军官整齐列队,一个士兵站在教员的位置上发号施令,旁边有一个白头发老头在充当助手。
如此过了两天,一天上午训练结束后,吴放歌去给许司令员打开水,恰好邱老也在,好像正在商量什么事情,吴放歌一看这个时候不方便自己在场,正要退出,邱老却朝他招手说:“小吴进来,正想找你商量商量呢。”
吴放歌一听不敢怠慢,人家是什么人?一个开国将军,一个小前指司令员,找你一个小兵商量事儿,还不得毕恭毕敬跑点?
许司令员和邱老对他tǐn客气,还让他坐下,然后许司令员问:“小吴,对这几天的训练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吴放歌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些机关干部原本就松散惯了,你让他们现在天天排队列走正步,肯定是难为他们了,别人不说,光许司令员自己那将军肚都受不了。于是吴放歌小心地说:“司令员,邱老,意见是有,可就怕……这个时候……”
邱老笑道:“你这个小鬼呀,什么这个那个的,这不就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你可是我们的教员,痛点!拿出你和小鬼拼命的劲头来嘛。”
吴放歌心说:和小鬼拼命可没和你们打jā道危险呐。然后用试探的眼神看了一眼许司令员。许司令员说:“你看我干什么,有什么就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集思广益发挥**作风能把事情办好。”
邱老又补充说:“小许说的对,解放战争那些年,我们也经常召开战前诸葛亮会,多少战术好点都是那个时候琢磨出来的。”
吴放歌觉得是自己能说话的时候了,于是把握了说话的语调说:“我们这次训练原本是为了加强机关干部的军事素质,以应付可能的突发袭击事件,所以我觉得应该从实战出发,多做战术和sè击训练,队列基础训练应该适当的减少,并依照咱们小前指的人员的实际情况,把人员重编队。”n
……第五章成了机关兵----网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