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示了一番歉意之后,何海珍就押着弟弟走了,吴放歌独自一人回家,可这一路上总是觉得背后有人悄悄跟踪,他担心是不服气的混混儿,于是就找了个墙角隐藏起来,看见的却是麦子一个人探头探脑的过来,见跟丢了人,着急地四下张望着。()吴放歌见不是混混,就放了心,从背后悄悄的上去在麦子肩膀上拍了一下,把这个丫头吓的跳出老远。
吴放歌板着脸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麦子给吓着着了,低着头,绞着手,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没地方去……身上一分儿钱都没有。”
吴放歌说:“今晚那个人才是你的恩主,你跟着我干什么?”
麦子说:“他老婆在呀,而且凶的很,还打了我两耳光呢。”
吴放歌一听,也不知道麦子和何海珍谁在说谎,就说:“这大半夜的,别再外头瞎溜达了,回去吧。”
麦子说:“我没地方去,原来是住在歌厅里的,现在我辞职了,老板儿又给带到公安局去了,我不敢回去。”
吴放歌原本对这些烟花女子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但他有个弱点很致命,就是见不得女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看见准心软,于是他叹了口气,扭头就走了。麦子呆呆站了一会,怯生生地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了十几步后没见有人叱喝她,于是胆子大了起来,小跑了几步,跟得近了些。
吴放歌回到住处那钥匙开了门,却看见麦子还站在下一层楼梯那儿发呆,就说:“楞那儿干嘛”她这才进了屋。
进屋后她四下打量着说:“房子不错嘛,装修的挺好。”
吴放歌说:“单位租给我的房子,简单弄了一下。”
麦子又试探地问:“你一个人住?”
吴放歌说:“我接受单位的委培,平时在学校住,楼下邻居的孩子倒是经常来,可快过年了,他们一家回老家去了。”
麦子还想问什么,吴放歌抢先说:“你查户口啊,你搞清楚,我只是今晚暂时收留你。”
麦子一听,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也不好事事都问了。吴放歌又给她指梳洗在那儿,洗澡水怎么烧,睡觉在哪儿等等,然后就不在管她,自顾自洗澡去了。洗了澡出来,看麦子呆坐在沙发上,就笑道:“你怎么不看电视啊。”
麦子说:“可,可以吗?”
吴放歌说:“看电视而已嘛,当然可以。中华麦子一喜,找着遥控板就把电视打开了,吴放歌又笑道:“现在该你洗澡了,你还开什么电视啊。”
麦子一慌说:“对不起。“忙又把电视关上了。
吴放歌又说:“开都开了,你又关上干什么?一开一关的对电视不好。”
麦子拿了个遥控板,这下完全不知道该关还是开了。吴放歌觉得人逗起起人来,确实挺好玩的,就说:“行了,你去洗澡吧。你可以用左边的毛巾。”说完就回自己房间睡了。
睡前看了几页书,就见门一开,麦子走了进来,吴放歌故作诧异说:“你的房间在隔壁呢,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麦子脸一红,又说了声对不起,出去了,还把门关的好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吴放歌起来锻炼身体,却发现麦子起的更早,在屋里擦桌子拖地,灶上的锅里还咕嘟嘟的煮着稀饭,就笑道:“干嘛?想留在这家当媳妇儿?”
麦子脸一红说:“哪儿嘛,这不是感谢你收留我嘛。”
吴放歌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一晚而已。”
吴放歌锻炼了回来,见早饭都摆上了桌子,麦子却连人影都不见了。饭桌上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哥哥,你是个好人。我拿了你外衣里的三万块钱,算我借你的,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
吴放歌一看,一声“靠”字脱口而出。昨晚何海珍那给了几万块,打架的时候用了点儿,其余的还装在手包里没拿出来,到叫这个麦子给兜了底。赶紧回卧室拿了手包来看,果然包的好好的几叠子大钞,一叠也没剩下。
“是农夫与蛇还是引狼入室呢?”吴放歌苦笑着自言自语。
虽说吴放歌吃了麦子一个哑巴亏,却没对任何人说这件事,倒不是怕丢脸。主要是现在几万块钱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要是把这事告诉了周国江或者崔明丽,那么麦子拿了这三万块就算是盗窃大案,要是让小蟑螂知道了,情况只怕会更糟。总之这话一但说出去了,麦子除非此时就已经远走高飞了,否则就算是死定了。所以吴放歌决定自己解决这件事。
麦子拿了吴放歌的钱,先跑到远远的早点铺子吃早饭,点了很多也没吃完,却也不心疼,就摆在桌子上,磨够了时间才走。然后又去了一家服装店,哪里有两套衣服麦子已经看中了很久了,却总是没存够钱买,这下好了,话也不说就全买了,另外还搭买了一套。这才心满意足地穿着新衣服回歌厅去赎身份证。
回到了歌厅,老板也才从公安局问话回来不久,不过对她倒是很客气,这和她想象的不同,原以为会受一番周折呢,不过原本赎回身份证只要四千块,可老板说她违约在先,所以要多收两千块。麦子此时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所以马上加答应了下来。付钱的时候,老板笑着说:“现在是有钱人了,的确不同啊。”
麦子觉得老板说话怪怪的,却也懒的想那么多了。
赎了身份证正想走,被老板拦住说:“就这么走了啊,在这里干了这么久,也不说和老朋友告个别?”
麦子急于脱身,就说:“大家昨晚都很累,我就不打扰大家了。”
老板笑着说:“这个老朋友你是一定要打个招呼的。”说着对着后面说:“你可以出来了。”门帘一掀出来一个人,正是吴放歌。
麦子吓坏了,扭头就想跑,却被老板娘带着几个人拦住,劈脸就是几个耳刮子,打得她一下就跌倒在沙发上。紧接着老板又揪着头发提起来也给了两下。
“烂婆娘!”老板娘骂道:“你来第一天老子就跟你讲了,不管你坑蒙拐骗,只要是别个乖乖地从包包里掏出来给你就没得事,你倒好,学别个偷东西!你偷就偷,莫连累了我们!”
麦子捂着脸,又惊又吓,立刻就哭了,嘴里却结结巴巴地说:“不是偷,是借的……”
“你还给老子胡说!”老板上前又要打,麦子惊叫一声双手护住了脸,却被老板劈胸揪起来照肚子又是两拳,这下打的重了,麦子跌在地上,身子痛苦地蜷成了一团。
老板见打得重了,也怕出事,就让老板娘看着,自己把吴放歌带到一边说:“小吴哥,你说怎么处置她嘛。”
吴放歌笑道:“你的人,你处理。”
老板有意推脱说:“现在倒不是我的人喽,你都看见了,身份证都拿回去了。”
吴放歌说:“行啊,那我打个电话,叫公安局来领人,反正我有熟人……”
老板赶紧说:“别别,知道小吴哥黑白都吃的开,最起码不要从我这里带走嘛,昨天为了你们打架的事,今早才把我放回来呢。”
吴放歌说:“行啊,那人我带走,ok?”
老板早就巴不得吴放歌就这么做呢,立马就答应了。吴放歌又慢条斯理地说:“不过嘛,私自扣押别人的身份证好像也是违法的啊。”
老板是个聪明人,立马把麦子赎身份证的六千块掏了出来,交给吴放歌说:“唉,我那也是没办法嘛,再说了,要不是有个身份证拦着,你今天也找不到她不是?”
吴放歌把钱往兜里一揣笑着说:“大家都是兄弟伙,一个玩笑都开不起嗦……”
老板也嘿嘿跟着笑。
吴放歌过来就让麦子跟他走,麦子吓着了,坐在地上往后爬着退,嘴里还连连说:“不不,我不去我不去!”
老板和老板娘又上前一阵威胁加恐吓,麦子这才哭哭啼啼地被吴放歌带着出门,临走到门口时突然扑通一下又给吴放歌跪下了,抱着吴放歌的腿说:“哥哥,求求你放了我吧,不要抓我,我把钱都还你……”说着拿着包包一阵乱翻,拿出钱来往吴放歌手里塞,塞完了紧盯着他,就好像是在等待判决一样。
吴放歌颠着钱说:“你好像花了不少啊。”
麦子说:“就吃了早饭买了衣服,还有就是……”说着一指歌厅老板说:“给他赎身份证用了六千。”
吴放歌说:“你干什么我不管,钱是你用出去的,我总不能找人家老板还吧。”
旁边老板一听,心说:这小子真黑!
麦子一看要是还不清这钱是过不去这关了,趁这吴放歌不注意地功夫,站起来撒腿就跑,老板忙喊:“跑了,逮到!”
吴放歌倒是不着急,在后面一步步地走着追,而相比之下麦子的运气实在太差,歌厅旁边一家门面刚好开门,那门往外一推时,麦子正好撞在上面,这下可撞疼了,鼻血都流出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捂着鼻子,半天说不出来话。
吴放歌走上去,拍着她的肩膀说:“喂,你没事儿吧。”
麦子抬头看了吴放歌一眼,突然杀猪似地喊道:“救命啦,抢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