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

目录:穿越嫡女庶媳| 作者:微露晨曦| 类别:都市言情

    安抚知微睡下。

    这一个八月十五,闹得两府不得安宁。

    曾老太太只匆忙行了祭月礼,酒席没吃,就匆匆地领了孩子们回家去了。这府里自然也是没吃好,知微走失,知妙抱回,知画口出乱言,知秀直接打了她一巴掌,这叫一个混乱。大家几乎食不知味,凑合了两口,便都回去自己院里不提。

    知秀等知微睡了,脸上还气鼓鼓的。

    知妙在一边收拾衣物,新燕在安抚知秀,还说道:“二小姐今儿到底冲动了些,本不敢给三小姐那一巴掌的。她虽然是不知体面,但到底年小,二小姐给了她这一巴掌,老爷太太们会觉得二小姐不知礼,不疼爱幼小外,怕姚姨娘回去看到,心里气不过,又要找二小姐的麻烦。”

    知秀气呼呼地说:“她那么说姐姐,什么微儿丢了,姐姐还心情好,勾引了曾家二少爷出去,这是做妹妹应该说的话吗?合府上下谁不知道她心里才装着曾二少爷,只为了她那个庶出的身份,怕自己嫁不到高枝,又怕父亲把她白嫁到平户里去,这才几岁就上赶着准备后路,也不怕人家府上的笑话。”

    新燕听这话,慌得连忙对知秀说:“二小姐这话可别出去说。”

    知秀气呼呼的:“我出去说怎么了,难道我还怕她听去不成?咱们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她和她姨娘的那两点心思?”

    新燕摇头,只给知秀收拾身上的坠子、镯子:“快别这样说了二小姐,今儿你且就是得罪了她,明儿她不知道又花点什么心思来整治你呢。何苦惹她们?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防什么防?论出身我是正出的,论身价我是姐姐,论知礼识体,我还比她多学两年;她哪一样儿能和我比?她敢拿我如何?不过是一个庶出的。”知秀微微地撇了撇嘴。

    知妙在旁边已经把今天的衣服换了下来,穿了家常休息的中衣,坐在椅子上。

    清歌端了洗脸水给她过来洗脸洗手,又拿了茶给她压惊。

    知妙喝了口茶,正好听到知秀的话,脸色不由得微淡了淡。其实,打从她到了这里,对什么嫡啊庶的就不怎么感冒,也算是她从小就是独生女的关系,父母又是和乐恩爱,从未有什么小三小四,也绝不会冒出什么小老婆生的孩子算是庶出、私生子关系的人。在她的心里,一直觉得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强加在下一代的身上。虽然就算是这个古代的时空,父系社会里为了强调自身的秩序、便于管理家私财物,以及传宗接待,虽然是多了一些姨娘、小妾、宠侍这样身份的女人,自然这些女人也会诞下下一代,但知妙总是觉得人还是应该平等的,无论是出自哪一个妈。只可惜,这样的道理,跟知秀这样从小受大宅院教育的女孩子是说不通的,即使说了,可能她也根本不懂。

    知妙只能叹一口气。

    忽而又想起刚刚在城隍庙里,她不小心打了曾齐越一巴掌,他虽然没有很恶劣地回她一巴掌,但是他那种愤怒的表情,还是让知妙也想起了他的身份。他似乎“也不过是个庶出”的。但并未因为庶出而有多么低贱。可见这个社会,对男人和女人,还是大大的不同。男人即是庶子,也是从父,可以分家产,上族谱,进官阶的;但轮到女人,如果是庶出,可就没身份、没地位,甚至连将来的婚事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男人和女人,自古就是这样大大的不同。也难为了知画,小小年纪,就要为自己的未来苦心谋算。

    知秀看知妙不答话,问道:“姐姐怎么了?”

    知妙摇了摇头,“没什么。今天都累了,睡去罢。”

    然后一夜,各自睡去不提。

    这一个八月十五,过得是惊险万分。

    虽然知微找回来了,但知秀给了知画那一巴掌,家里大人急得团团转,这一切,府里似乎风平浪静,但似乎又开始渐酿杀机。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刚刚被裁撤的小私厨。

    本来大家都习惯了吃什么做什么,厨娘就在旁边,各院里的人也顺手。但自从阮氏把这小私厨一撤,各府各院是给上房省了一大笔开销,但是吃起东西来可就不顺嘴了。就算人饿得嗷嗷叫,也必须要等到东西两个大厨子里开火送饭,她们又是有时辰的,早一分也不行,晚一分也不行。

    俗语说,一百个人有一百个样儿,更何况一百个肚子也不会同时饿,内宅院里又净是些女人,这个抱怨两句,那个跑到大厨那里说两句,多的少的,又和厨娘们吵起来。况原来各屋里还放些干果蜜食给少爷小姐们解闷做小零食,结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撤掉了,一并只是送饭的时候送两三样儿素果子,吃了饭吃两口就消化没了。小姐们又不能出门去买,一时间也是乱成一团。

    偏这日知微在床上玩耍,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是饿了还是困了,在床上打滚哭。周妈妈怎么也哄不住,便想起前几日八月十五家里堆的成山的三宝斋送来的月饼,因是自家铺里最有名气的,所以师傅们做的也干净,包得也整齐,有三四锦盒子,都摆在东厨的菜架子上。

    知秀一听周妈妈的话,立时从床上跳下地来,对新燕说:“走,我们过去拿一盒来吃。”

    新燕应了一声,就跟知秀往外走。

    知妙坐在床上在看一本根本看不懂的古书,看到她们两个出门,心头忽然有些担忧。便出声叫了句:“清歌,你跟过去看看。”

    “哎。”清歌应了一声,立时往外走。

    云香和明香进门来,继续哄着知微。

    知妙看着知秀的背影,略皱了皱眉头。

    这知秀带了新燕,两个人一起出了院子,在后宅花宛里拐了七拐八拐,才到了大东厨。大东厨在靠近章府最东墙的地方,是一处三厢的房子,前头有一小片空地,晾晒了很多瓜菜,一箩一箩地堆在那里。东正屋里就是大厨房,房顶上的大粗烟囱正腾腾地冒着烟,半开的窗扇里透出些许肉沫、包子、瓜果食物的香气来。

    知秀因看着那里油烟味呛,况她一个大小姐,也不必进那种地方,只是对着新燕一呶嘴:“你进去拿,就说我说的。大厨娘要问,叫她出来回我。”

    “是,二小姐。”新燕听了知秀的话,立时辫子一扭,就直直地往屋里去了。

    人扎进屋里片刻,随即就走了出来。

    知秀看她一下子就回来了,还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快?月饼呢?”

    新燕跑得气喘吁吁地答:“回二小姐,大厨娘说早就没有了。前儿几日来了几个嬷嬷,都说中秋没过好,想尝尝,便分吃了。今天就剩下一盒,被刚刚后角门子上李嬷嬷的傻姑娘拿走了。”

    “傻姑娘?”知秀立时问。

    新燕点点头:“就是那个脑筋不清楚的,今年都十二了,笑起来还像三岁。”

    知秀眼眸转了一转,立时问:“说她去哪里了吗?”

    “好像是进后宅花苑里了。”

    “走!”知秀立时说。

    新燕不知道知秀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连忙跟着知秀往回走。主仆两个走了三四刻,转身就在花苑假山后的那片芙蓉田里看到那个脑筋不清楚的丫头了。那丫头这么大了,还穿着个对襟的小褂,一条吊角的长裤,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一点大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她站在那花荫下,手里正握着个紫金的锦盒子,一手又像拿着个白油纸裹得什么,大口大口地就咬下去。

    知秀一看到,立时喝了一声:“李丫头!你干什么呢?!”

    那傻姑娘一听到知秀的声音,吓得把手里的盒子饼子一扔,转身就跑。

    新燕拔腿就想去追她。

    知秀立时叫:“别追了。”

    新燕转回身来,看着知秀:“怎么了,二小姐?”

    知秀指指地上。散落的锦盒子,一地被咬过的月饼,每个不过吃了一口,就扔在花荫下,滚在泥土地里,裹满了泥巴。

    知秀望着这被糟蹋了一地的月饼,有些生气地咬牙:“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故意的。”

    主仆两个人拿不到月饼,闷闷地回了屋子。

    知妙看她们两个空手回来了,也都不想说话,便也没有追问。

    到了中午头上,东大厨里的厨娘们来送饭。

    大大小小,盘盘碗碗的。跟过来的嬷嬷还是个旧厨上的,上次没有犯事儿,所以逃过了一劫。这时家里多了许多新嬷嬷,她就升了个小小的管事。这些人一边把盘碗放下,一边笑盈盈地说:

    “让小姐们多等了,这是今天的中饭,有素炸鸡,梅菜扣肉,龙井虾仁,干烧四鲜鱼头,烩菜心,软炸白萝卜丸子汤,什锦小汤包和金银丝卷。您好好享用。到半晌我们再来收盘碗。”

    知妙点了点头。

    厨娘们便把放在食盒子里的盘碗都呈上来。

    清歌、新燕并几个小丫头,忙着来服侍她们姐两个盥手,又用干布巾擦干,腿上摆了围子,然后低头送筷子勺子。周妈妈抱了知微过来,知微咿呀呀地要抢桌上的瓷筷枕子玩,周妈妈又哄他。这边清歌她们就去掀饭碗上倒扣的保温瓷盖子。这才一掀开,知秀的眉头就拧起来了。

    素炸鸡被撕得很碎块,这到没什么,可能为适宜她们咬嚼;梅菜扣肉菜到是不少,肉压在底下,筷子一戳,都是肥肥的烂开,见不到一丝瘦肉?龙井虾仁,茶叶片子不少,虾都快团在里面了;烩菜心到是很大盘,因为这烂白菜又不值几个钱。最让知秀拧眉头的是什么干烧四鲜鱼头,明明一条鱼劈两半,但是数数盘子里的数,居然只有五只?!这是什么意思?

    知秀立时霍地一下就站起来了,皱眉道:“她们这是想做什么?又想挤兑我们不成了?!”

    知妙立时拉住知秀,安慰道:“你又怎么了?”

    知秀用筷子指给知妙看:“姐姐,你看我是不是说错,我就说这些人不会对咱们安得什么好心,说是什么由厨子里统一送饭,可是这是送得什么?这能吃吗?这是喂猪的猪食,还是编排我们呢?谁家的三条鱼只有五片鱼头,难不成厨娘家里的鱼只长一半脸?”

    知妙差点被知秀这句话说得喷笑出来。但是妹妹是在生气呢,她也知道这些中饭的确不怎么合口,怕是那些厨娘们因为没有了过往的肥缺,又开始在别的地方找补呢;这原也是有情可谅的,只要她们做得不怎么过份,她们也就张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是今天中午这实在不像样,这是做什么呢,跟知秀所说的一样,居然三条鱼,五片脸?有一条鱼根本不要脸了?

    知妙虽然想笑,但心头又略有一些不安。她比较会注意一些生活里的小细节,往往在这些细节之后,反而酝酿的都是一些风声雨骤。但是现在眼前不过是一些饭菜,如果大张旗鼓地追问过去,实在不好。

    知秀生气,一把推开椅子就要出去。

    知妙连忙叫她:“你哪里去?”

    知秀答道:“我去寻那些厨娘,问个清楚!”

    “哎,且等等。”知妙一下子拉住她,“这些不过是点小事,她们刚开始做东西,有些不周全也是情理之中的。或许今天厨里所做的,都是这样的吃食。”

    知秀拧眉道:“我不信。我不信她们送到正房去的,也会是这样。姐姐你别太宽待她们,她们就是些贱奴才,不打不骂,就不知道厉害。只觉得咱们年纪小,空有个嫡房的架子,没有个能撑心骨的人。姐姐素日里不爱言语,我要再不去教训她们,她们就会把我们欺负死了!难不成姐姐忘记了那些时日在西北跨院里,咱们受得那些气?”

    知妙皱皱眉,这个她到记得清楚,只是这一码和那一码事不能归档在一起。因而安抚道:“妹妹且别把他人想得那么不耻。那时是我们大意了,才吃了亏。但这边也不过是小事,我们且用了,待过几日看看如何再做打算。你现在闹去了,若是每房每院里都是一样,岂不在父亲和继母面前显得我们没有任何肚量。”

    知秀被知妙按回到座椅上。

    “可是……”

    “听我的,先吃饭。”知妙把筷子塞进知秀的手里。

    知秀气呼呼地怔了一怔,还是听了知妙的话,且把这餐饭忍了下来。

    眼看着知秀和知微开始吃饭,知妙到是面对着这餐饭,有些食不下咽了。她看着这些是有些怪异的饭菜,心里也生出点怪异的感觉来。

    又过了两日。

    到晚饭时前,章家自己酒楼里送来了三篓子鲜活的大螃蟹,说是刚刚从海边捞起来,急急用快马送进京的。有两篓子上贡进了宫,两篓子送了王府,还有三篓子留自家吃,还有几篓全放酒楼里了。这京城里的王孙公子听说的,早就都挤过去了,也不管这东西多金贵,一两银子一个他们也吃。

    这可是稀罕东西了,阮氏便立时命厨房里把蟹子都煮了,各房里按人头,每人两只各送过去。又切了金黄的姜丝,配上山西的老陈醋,啧啧,那叫一个滋味鲜美。

    待到晚上东厨里送进东院里的时候,到是满满的一大盆,又用草绳子扎着,煮得红彤彤几乎映红别人脸的蟹子,笑眯眯地就给知秀和知妙端了过来。

    一屋子人也都是很少吃这稀罕物,都围了一大圈。

    知妙也是很少吃的,不过是随着朋友去海边旅行时才吃过一两个。

    但是知秀看着这盆里红红的螃蟹,竟先是伸手用筷子把蟹子都拨了拨。接着,便一口气把螃蟹全都翻了个底儿朝天!

    立时,怒火中烧,啪地一下子就把筷子丢在地上!

    “我就知道,她们都反了天了!”

    知妙也看出个中因由了,但却伸手拉着知秀:“你且别闹,再看看。”

    “看什么看!”知秀只一挥手,对新燕叫道:“你且到别院去看看,是不是跟我们这里的一样。”

    新燕听了知秀的声音,立时转身就跑。

    知妙这里劝也劝不住,新燕半刻就跑回来了。

    一进门就说:“二小姐,我一过去,她们就拦着我,什么话也不说,就是不让我进。我悄悄地从后头掩的窗扇子间看到,二姨娘和三小姐桌上的那大红螃蟹,蟹黄子都流了一桌子!”

    知秀这下耐不住了,咚地就把桌子一踢,直接抄了桌上的那盘螃蟹就大叫道:“走!都给我走!我们就到正房去,问问太太到底是哪个眼高手底的,送进嫡房来的蟹子全是没有蟹黄的公蟹子!难不成我们屋里两个姑娘,就活该吃全公的吗?!”

    咚!

    那盆子大红螃蟹,几乎差点被知秀扣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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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每天都要迎着越来越多的负分的狂风骤雨

    但就算是被打击到几乎挥刀自宫<img s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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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知道除了那些暴风雨般的负分,还会有更多更多的亲爱的愿意用更多更多的花朵温暖她<img s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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