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哥特再次告诫我们:“大沙漠里,除了毒虫魔兽之外,还有来无影去无踪的沙盗。沙盗们大多是有组织的,少的十几个人一伙,多的人数达好几百。大规模的沙盗行动有统一的指挥,他们除了靠打劫沙漠里的旅人维生外,还会分出部分人兼职做倒卖商品货物的工作。
“他们在沙漠边缘的大多数城邦里都有内线,沙漠附近的城邦,无论何人当政,想一举剿灭这些沙盗都只能是有心无力。所以,遇到沙盗,最好能逃则逃,因为打起来就算能赢对方,也绝对耗费体力,这在沙漠里是很不智的行为。”
区区沙盗自然不会被神无泪和幽妮放在眼里,因此哥特的告诫也就没怎么被神无泪放在心上。
在无尽的沙海中迤逦而行,神无泪和幽妮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沙漠的恐怖。
波浪般起伏的沙海一望无际,偶尔可遇到的植物除了仙人掌还是仙人掌。酷热,风沙,寂寞伴随着我们一路深入大漠腹地。
然而,到底在哪里才能找到沙织兽,又或者在哪里才能找到传说中的“蜃”?神无泪和幽妮同样的茫然,两人不知道,也无从知道自己的目标究竟在哪里才能够寻获。
然而,两人还是一无所惧地往沙漠的纵深前进。
因为,神无泪的内心有着顽强的信念支持:为了救自已心爱的朱蒂,无论有多困难,无论有多危险,都要找到沙织兽。
两人携带的干粮够吃十几天,但水却只够两人喝三天的份,由于“纳芥空间”无法保留液态的物体,即使用容器装着,也同样会被“纳芥空间”汽化蒸发,所以水只能用骆驼驮运,无法携带多些。
如果在头两天里一无所获,又没有幸运地遇到沙漠绿洲,两人第三天就需要返回明驼狮鹫堡,或者找距离最近的城邦补充淡水了。
整个白天,两人在烈日曝晒和风沙肆虐中度过,除了偶尔要收拾几只送上门来找死的毒虫和魔兽外,神无泪和幽妮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在驾驭着骆驼默默跋涉。如果不是带着定位罗盘,还能够根据太阳的位置判断时间,两人可能用不了两个时辰就会迷失在茫茫沙海里。
临近黄昏,残阳如血。
酷热的大沙漠此刻终于显露出一丝难得的清凉。
“哥,前面好像有情况哩!”幽妮指着远处,有几只秃鹫盘旋的地方,道:“沙漠秃鹫向来喜食腐肉,它们出现的地方,很可能有死去的人或者动物,我们过去看看。”
早就有心要过去看看的神无泪听了幽妮之言,也不答话,驱赶着骆驼,当先向秃鹫所在之处飞奔而去。
眼中所见,是惨不忍睹的景象。
十几个身穿彩绸服装,作商旅打扮的男子倒卧在血泊中,其中有两个看上去还是未成年的孩子。渗入沙里的血早已干涸,但明眼人却可以根据种种迹象判断出,他们遇难的时间离现在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一定是沙盗干的。”幽妮面无表情,但神无泪看得出她眼内的怒火。现场,应该属于这些商人的所有的骆驼和物品都已不见,神无泪也第一时间想到会是沙盗所为。
可是,据神无泪所知,一般情况下,沙盗都是只抢劫财物,而不会杀人的,他们有时甚至会给被劫者留下骆驼、食物和水,让他们能够保住性命离开沙漠。这次怎么会下手如此狠辣呢?
说起来,这些商人运气也真是太背了。如果能早点被两人遇上,兴许他们就不会死于非命。“如果让我撞上这些沙盗,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幽妮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对于她的正义感,神无泪除了苦笑,实在不知该如何去评价。在没了解她之前,如果有人说“雪发妖医”幽妮其实是个内心充满正义感的人,打死自已也不会相信的。
神无泪叹了口气道:“人总是要死的,沙盗虽然可恨,但我们来大沙漠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剿灭沙盗。幽妮,节哀顺变?”
听了神无泪的话,幽妮没好气地道:“呸!什么节哀顺变?你死了的话,我才要节哀顺变哩。”
神无泪嘿嘿邪笑道:“你做我的未亡人,为我节哀顺变,我还是会觉得很荣幸的。嘿嘿。”
幽妮脸一红,嗔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就算我是女的,也绝不会嫁给你这个色-鬼,更不会做你的未亡人。”
神无泪的情绪因幽妮的话忽然低落下来,肃容道:“玩笑说过就算了,我也不希望自己过早夭折,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天色暗下来了,我们是继续搜索,还是现在就找地方安营扎寨休息,明日再继续呢?”
幽妮脸色也回复了正常,眼珠子转了转,道:“继续搜索。据我所知,大沙漠的腹地有个地方是比较适宜晚上过夜的。照罗盘指示,我们离那里并不远,如果运气好,大约一两个时辰后,我们能够找到那里。”
神无泪奇道:“什么地方?怎么先前未听你说过?”
幽妮道:“那地方是一座沙漠废墟。太古时代遗留下来的,据说当时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城堡,在一次火山喷发后被火山灰整个掩埋了。现在,由于它所在的这片大地已演化成了沙漠,城堡废墟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狂风中逐渐浮出地面,最后被商旅之人所发现,于是成为大沙漠腹地的一个公共落脚点。之前没和你说是因为我并没确定要不要到那里去。”
“现在,你确定了吗?”神无泪的内心莫名有些焦躁起来,不耐地道。
“嗯!”
“那还不在前面带路。口水浪费了那么多,你不渴呀?!”
“……”
和幽妮到达沙漠废墟的时候,星光已经升起老高。长长的骆驼和人的影子随着月光投向地面,凄美、荒凉的气氛弥漫在两人的四周。
从远处看,绝大部分露在了沙漠地表外的废墟城堡,有着圆形的球体塔身,和尖尖的塔顶,月色下予人一种诡异、阴森的感觉。
不知为何,神无泪心头忽然升起了警讯。扫视一眼身边的幽妮,她的眼中也有了警惕的光芒。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两人心灵的契合度刹那间又变得紧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