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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这个时候,外间有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姐荒置学业,背不出功课,先生要施以严惩,您快去看看吧!”
“荒置学业?”夫人脸色一黑,松开花蓉,坐直了身子,冷冷哼了一声,漠然道:“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这丫头从小就是被惯坏了才这么不知好歹!”
她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到底放不下心来,环视周遭一圈,见现场所有人都一副大难临头、噤若寒蝉般的姿态,心里更是愤懑,抓起手边茶碗猛地往地板上‘啪’地一声砸了个粉碎,怒斥道:“老的没规矩,到处惹是生非,小的还不得安生!这爷儿俩可真是要翻了天了!”
说完,又‘霍’地站了起来,吩咐道:“带我去看看,先生罚一遍,我还得再罚一遍,免得这丫头死活不长记性!”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命令花蓉:“你作为小姐身边的人,不劝着小姐好生学习功课,尽拐着她到处贪玩,难辞其咎,一起过来!”
花蓉心里面暗自叫苦不迭,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得老老实实答应着,起身尾随夫人而去。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七拐八拐上下楼梯,出门走了大约五分钟左右,有小丫头抢先一步,上前推开前面书社大门,夫人领着众侍女鱼贯而入。
只见里面分左右站立了十余名旁的孩子,一个个诚惶诚恐、小心翼翼,一副生怕不小心惹火烧身的模样。小喜却不在其中,只见她哭得满面泪痕,跪在堂前,身后又跪了一名侍仆,两名婢女,一个个都搭捶着脑袋,浑身绷紧,听着先生训斥。
先生大约五十多岁,身着灰色长袍,手握戒尺,正压在小喜奉上的那一双稚嫩白皙的小手上面,厉声道:“这几篇功课,你那篇能熟读背诵?哪篇认真学习了?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打!”
“该打!就该狠狠的罚!”小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却是夫人重重冷哼一声,替她接应的话,说完,又转身在侍仆端来的藤椅上端坐下来,受过众孩童与先生一礼之后,便与先生道:“先生该怎么罚怎么罚,不用顾忌我,今天不打烂这丫头一双手她记不住!”
“娘……”小喜大约也是知道自己母亲脾气的,听她这么一说,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大滴大滴的泪珠儿更如雨般从脸颊上簌簌滑落下来。
“既然夫人也这么说,就不要怪老夫我……”先生话音未落,眼前突然又闪出一道人影,在小喜身旁跪下,奉上自己双手,平静道:“先生不用责怪小喜,这一切都是花容的错。”
先生诡异地望着小喜身旁地小小少年。又回头看了看夫人。见夫人没任何动静。便又回过头来。奇怪地询问道:“你说都是你地错。又是怎么回事?”
花蓉垂下脑袋。一字一句道:“第一。花容身为小喜姑娘随身近侍。没有督促其勤学苦读以尽职守。该罚;第二。花容因不会读书习字。曾私求小喜姑娘传授指教。由此耽误姑娘学业。该罚;第三。先生素日常夸奖小喜姑娘学习认真执着、孜孜不倦、自强不息。如今之所以完不成功课。想来当是因花容之故。且并非其本意。”说到这里。花蓉抬起头来。望着先生。认真道:“由此三点。故。先生该罚地是花容。而不是小喜姑娘啊。”
前两点是否属实尚且不论。这第三点就完全是投其所好胡编乱造。只为说给夫人以消胸中怒气地。摆明了就是替小喜开罪……总之。说出来旁边那当妈地听了心里舒坦才是关键。
“哦?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先生愣了愣。手提着戒尺犹豫片刻。拿不定主意。便又扭头望向旁边地寨主夫人。
那当妈地听了花蓉方才那一番话。心里面舒坦多了。却又不肯轻饶了事。便冷哼一声。道:“既是侍仆之错。就更应该杀鸡儆猴、严惩不贷。来人哪!”
“在!”左右奴仆出列。
“不是先生教导之过,不劳先生动手,绑了,押入地牢,我要亲自严惩这等不守规矩的奴才!”
“娘!娘,我求求您,您饶了容哥哥吧?”小喜闻言,吓得大惊失色,连滚带爬扑到夫人膝前,拽着她的衣裙,拼命地摇晃,哭着喊着求饶道:“您饶了他吧?女儿再不敢了,好不好?娘!娘!求求您了……娘!”
夫人垂首看了小喜一眼,生生忍下伸手搀扶的冲动,吩咐道:“无论什么缘故,你耽误学业是真,也不是完全没错。”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罚你去院子里跪着,不许吃饭,什么时候叫你起来,才许起来,听见没有?”
“娘……”
“闭嘴!还不快去!”夫人霍然而起,怒道:“再敢求饶,我还给他加一条‘蛊惑幼主’的罪名,当加倍惩罚花容!”
“……”小喜闻言,吓得大瞪着两只眼睛,却再不敢说一句话。
夫人吩咐手下一名侍女监督小喜,将花蓉反手捆绑,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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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说了是要将她押入地牢的,就连作为夫人亲生女儿的小喜哭着喊着也不容赦免的,花蓉搞不懂为啥最终却将她带入夫人房间后面一间完全封闭的密室当中,分开双臂,呈‘十’字形用铁扣将一双手足分别反扣在冰冷的石壁上。
莫不是要设私刑伺候?!
花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开始苦恼起来:她当时眼见小喜即将受到责罚,出于内疚,才奋不顾身跑去替她遮拦下来,以为最多也不过替她挨一顿手心,谁知道夫人一怒之下,竟能这样……
不至于吧,老天爷,你不公平!
花蓉在心底大声疾呼。
这会子功夫,珠儿已从旁取来藤椅,侍奉着夫人在对面落了座。
本来进入密室这件事就只有少部分贴身侍从与侍女知道,如今夫人坐下来,又挥了挥手,那些近侍毕恭毕敬向夫人躬身一礼,又鱼贯退了出去。
关上厚厚的石门,空间里只剩下夫人、珠儿与花蓉三人。
夫人原有两名贴身侍女,其中一名唤作‘芸儿’的,被她在归来途中低声密语几句,不知因为何事,差遣了出去。
服侍夫人坐下之后,珠儿又拾起插在斑驳石壁上孤独的松枝火把,将旁边几只蟒状油灯尽数点燃,在焰火‘哔哔剥剥’的燃烧声中,寂静幽谧的室内显得更加诡异恐怖起来。
花蓉紧抿双唇,迫使自己不要露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尽可能平静坦然地抬起双眼,直视夫人的脸庞。
“我听说过你的‘事迹’。”夫人显然也没有立即降罪责罚花蓉的意思,而是轻轻一笑,无关痛痒地与她闲话起了家常:“据说当时你为了掩饰你那名‘师兄’逃走,很聪明地推倒道旁一棵摇摇欲坠的百年老树,阻断了兄弟们的去路,自己也因此暴露目标,所以才会被抓上山来。”
“他不是我‘师兄’,”花蓉无可奈何地再次分辩道:“我不认识他。”
“好,好,你不用急于分辩,”夫人抬起左手,示意花蓉闭嘴,继续道:“姑且就算你说的那样吧,那,我来问你,后来又因你桀骜不驯,故而大当家罚你带枷去厨房打下手,你又是如何利用半天的功夫,脱去铁枷,升职为小喜的近身侍从的?这是一个,还有……”夫人眼神一凛,厉声道:“你能说会道,有胆有识,说话做事有条不紊,分明就是个知书达礼之人,为何还要诱拐着小喜教你读书习字?这其中莫不是有何不可告人的隐讳?!”
花蓉一听,吓得心脏陡然收缩,差点停止跳动,俗话说,狗急了也要跳墙,被逼至绝路,她霎时间又灵机一动,编出一套谎言来,面露凄然之色,道:“夫人明察秋毫,实在令花容敬佩,只是这一点您却错怪花容了——是,我确实自幼读书习字,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非分之心,希望能借阅小喜姑娘书房中琳琅满目的古籍佳卷……”
“一派胡言!”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夫人严厉地打断了:“你莫不是要说,为了能读到书,才央求小喜教你读书习字,以全心愿吧?既如此,又何不一开始就开诚布公说个明白?以你的才辩,不可能连一名才刚刚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孩也说服不了吧?”
“……”花蓉动了动嘴唇,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言辞,只好坚守‘沉默是金’的金科定律。
“你说,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夫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来来回回踱着方步,沉思片刻,又逼问道:“你究竟有什么企图?乖乖说出来,或许我能免你皮肉之苦。”
“……”怎么说?就说:我正想方设法密谋状纸,伺机毁灭你们这一窝子狗贼?呵,别说赦免,估计死得更惨。
“你不说是吧?好,有骨气,”夫人冰冷地笑了笑,往旁边一扭头,吩咐珠儿:“剥光衣裳,拿皮鞭给我狠狠地抽,直到他肯俯首招供为止!”言毕,又好整以暇地坐了回去。
珠儿领命,不顾那花蓉一张小脸迅速苍白,甚至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双手一抬,‘啪啪啪’连续崩断她前襟三颗纽扣,将花蓉一身素布衣裳猛地一把大弧度撕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