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突然而来的报仇之语让云悠惊了一惊,睁大双目看着她,半晌勉强脸上有了笑脸:“盈盈,你在说什么报仇不报仇的,你哥哥不小心被石头砸死,那也是天命吧,不能怪任何人的,你明白吗?这种话以后在外面可不能说了。”她说最后一句话时,表情有些严肃。
盈盈扒在云悠的身上,身子上挪,趴到她的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不能在外面说,所以我只在娘的跟前说,爹爹突然死了,哥哥也死了,娘,我虽然小,但我不是笨蛋哪!您心中有事儿,可以跟我说,以后……以后我会保护娘的。”她抬起身子,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云悠。
瞧着一脸懂事儿模样的小女儿,云悠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感动来,好孩子,真正没有白养了她,她动情的将盈盈搂进了怀中:“傻孩子,便是有天大的事儿,也有娘亲为盈盈顶着,你无须担心旁的,就是那成德殿上的人,也无需担心,知道吗?娘不会再让他来伤害我们母女的。”
盈盈点点头,睁大眼睛:“我知道,在人前他还是东方叔叔!”这句东方叔叔盈盈奶声奶气的说着,并没有带上半点的怨愤,云悠心中一叹,自己是该夸赞自己的女儿从小就有隐藏情绪的本事呢,还是伤心她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真不知道原著中的任大小姐如何在父囚母亡的情况下生存下来,并且保持着极高地位的?单靠着东方不败的偶一善念或者那诡异的羡慕吗?不,不可能!
盈盈将头靠在母亲怀中,感受着母亲身上的温度,心中渐渐的定了,云悠看着怀中的女孩儿,怜惜的轻拍她的背脊。
三日之后,逍遥的葬礼如期举行,在葬礼上,东方不败表情极其悲伤,并一再声明自己是多么的想把教主之位在逍遥成年之后相让的。
众长老脸上明晦不定,有的信任,有的怀疑,纷纷朝云悠瞧去,云悠脸上只有一层淡淡的悲伤,再没有其他表情。
最终东方不败下了一道命令,册封任大小姐为圣姑,总算是让众长老的疑虑少了些许,只是如此一来,东方不败想要任我行家人渐渐从众长老眼中淡出的计划怕要滞后许久了。
盈盈做了圣姑,有人欢喜有人愁,对于云悠而言,这件事属于按照原著的路线走,对于东方不败而言,那是无奈之举,不过横竖不过是个小孩子,手上没有实权,不怕她能翻了天去,封了也就封了,只是想想有些憋屈,而最最生气的人要数东方不败的女儿东方灵珠,当灵珠得知了这件事情后,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打了前来报信的丫鬟两个耳光,瞪着眼睛道:“你说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我才是教主的女儿!”
在房中的玉箫见女儿无礼的行动,顿时皱起了眉头,遣了那名丫鬟下去,不快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小小姐原本就是教主遗孤,如今封为圣姑,原也正常之至,你用得着发那么大的脾气?”她虽然对东方不败谋权篡位知道的不是十分清楚,但总觉得任教主、任逍遥一事和东方不败脱不了关系,原本就对云悠心存愧疚,听女儿如此说话行径更是烦闷。
“什么小小姐,小小姐的,你一向将自己当做是他们的丫鬟,别把我也扯了进去。”灵珠恶狠狠的向玉箫吼道,母亲卑微的出身一向是她心中的痛,甚至让她在别的姨娘跟前也觉得抬不起头来。
“你!”玉箫大怒,反手就打了她一个巴掌,灵珠哇的一声苦,跑了出去,玉箫瞧着那狂奔而出的背影,叹了口气,突然生出了一股无力感,对这场婚姻,她心中隐隐已经有了后悔,若自己现在仍然是小姐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或许也没这么多烦恼了,现下虽然锦衣玉食,可终究没了从前那份无忧无虑之心。
灵珠跑出没多少路,在花园中见到了盈盈,盈盈正在和一群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说着话,那些都是教中长老的子女,不用想也知道了必定是得知盈盈被册封圣姑,一个个在家中大人的授意下吹嘘拍马来了。
眼见了盈盈的风光体面,灵珠顿时心中怨气大盛,蹭蹭蹭几步上前,瞪着他们,一众孩子见她恶狠狠的来了,都有些惊慌,不过惧怕的倒也没有几个,灵珠虽然是东方不败的女儿,可毕竟只是一个庶女,不像从前的盈盈,是教主的嫡亲女儿,在这个嫡庶分明的社会中,嫡亲女儿和庶出女儿之间的区别是很大的,甚至有些嫡出的少爷小姐会对这样出生的孩子很是鄙夷,因此见到是她气势汹汹的过来,有的已经拉开了要打架的架势来。
盈盈定定的看着她,对于她的愤怒怨恨盈盈早就猜想到了,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眼神冷淡中透着高高在上的气息,她生下地时,云悠就不在了,便从小跟在任我行身边,对于任我行那犀利霸气的目光神态倒也学到了几分,顿时两人之间的气场就差了好大一截,这让一群孩子更觉得谁才是比较靠得住的靠山。
“若没有我爹封你做圣姑,谁肯听你的号令?”灵珠在见到那些孩子的倾向性之后,心里越发的生气了,怒瞪着眼睛一句话久藏心中的话语就冲口而出,自从东方不败做了教主,她一向认为自己才是教中名正言顺的公主娘娘,可惜教中的其他人,甚至她的母亲都不曾这样认为,这让她一直憋屈在心,今日受了刺激,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那股委屈。
盈盈看着灵珠,轻轻摇头,对于这样的小孩儿吵架行径,她并没有兴趣,况且……她看了一下周围的那些孩子,她越是冲动,越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就会对她更加有力,不是吗?盈盈看了她一眼,眼中带了些鄙夷,转身而去,任由灵珠在后面跳着叫着。
回到了悠然居,盈盈将方才的事情对云悠说了,最后将头埋在云悠的怀中,露出了几分小孩的脾性来:“谁稀罕什么圣姑不圣姑的,若是爹爹还在这儿,我也不需要东方不败封什么圣姑的,她那话也真好意思,若没有他爹封做圣姑,便没有人肯听我号令,哼,若当初没有爹爹的提拔,东方不败能在短短数年时间内就蹿升到光明左使的高位吗?教中有才有德之士又非东方不败一个。”
云悠笑着,任由女儿趴在自己身上嘴里发泄着,盈盈是个早熟得孩子,她并不担心这一番话她会在外面乱说。
让盈盈发泄了一阵,云悠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慰了几句,又说道:“不过是个不懂事儿的孩子,不必这么计较,其实她也可怜得很,当年娘昏迷的那这些年,她母亲常常到我身边照看着,对于女儿便没怎么精心辅导,且她父亲当年醉心武功、权势,更没时间好好教导她,她又身处复杂难缠的几位姨娘之间,难怪变得今日这边。”
“嗯,玉箫阿姨是好人。”盈盈点点头,从前的时候玉箫来照看云悠时,总会伴着盈盈,陪她说说话,因此盈盈虽然不喜灵珠,对玉箫却很是喜欢。
灵珠的一番话很快就传遍了教众的耳朵里,各人心思不一,至于东方不败则狠狠的骂了灵珠,玉箫又带了她来致歉,云悠和盈盈也并没有说什么。
如此过了一年多,教中的情形暗暗稳定下来了,至少在东方不败看来是一惊稳定下来了,接着,东方不败突然宣布闭关练功,这让云悠惊了一惊,难道……任我行虽然这次未曾赐予东方不败葵花宝典,但他现今做了教主,自然能自由出入黑木崖上的藏经阁,若能得到葵花宝典,倒也不足为奇,东方不败是个武痴,若翻看了葵花宝典,那是非练不可的。
孤身在外的逍遥消息灵通,竟传了封信过来,好生宽慰了云悠一下,说有了北宋逍遥派的武功,葵花宝典不足为惧,云悠瞧了又是好笑,又有点感动,这个儿子终于开始关心自己了,只是他身处何地却一点儿消息都不肯透露。
随着东方不败的闭关,杨莲亭渐渐的上位了,当然凡事都是假借东方不败名义做的,只是云悠有一点稍稍觉得奇怪,这杨莲亭倒并非一味骄纵跋扈之人,他还是知道笼络人心、知道为东方不败收买亲信的,只是手段并不十分高明,在云悠这样久处权力斗争中心的人看来,手段有些幼稚了,而且有时候他的想法十分奇怪,例如提出让日月神教进入生意圈之类,这个提议让云悠感觉这人好像方才到日月神教来一样,日月神教能长久生存,除了武功之外,另一点就是资金充足,其实这一点云悠从前看书的时候就知道了,就像书中结尾盈盈奉送无色庵三千亩良田一事就可见一斑,来到这儿之后,云悠更是了解整个河北境内,粮草、食盐方面都有日月神教的人插手着,因此通俗点说日月神教不差钱,可是那杨莲亭上位之后竟想着要开当铺、开酒楼,这让人十分不可理解,当铺、酒楼这些产业日月神教原本就有,不然也不会消息灵通,这杨莲亭就好像是第一天来日月神教,兑日月神教全部不了解似的,这样云悠诧异万分,又很警觉,忙着心腹调查,却查不到什么,可却多了一番熟悉感,突然觉得杨莲亭的所作所为很熟悉,真的很熟悉。
之后的一件事情让云悠终于明白了这份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东方不败突然下令,曲长老有功于日月神教,他的儿子、儿媳都为教牺牲,仅留下一女曲非烟,现将其封为神教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