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5章以内必须上肉!不然我剁手!
那首诗是法国诗人兰波的《醉舟》王以培译,我纯手打的,网上搜的版本你们别看,那个翻译的可烂了……
兰波对宝宝的影响是整整一生的……嗯,请注意这一点喔。
你们要求看的“=口=”裂了的表情,最近很喜欢用,应该是下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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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节日快乐~\(≧▽≦)/~
另外关于故事树的那个,其实估计你们有猜到,王小明那个写法算故事树的写法,xd<hr size=1 />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否认,孙大千是框框上下,最勤恳最认真的作者——即使是那些不断叫嚣着“他有工作室他有工作室他有工作室!”的人,私底下也不得不如此承认。
关于我们这些写网文的有工作室这个说法,纯粹是传说。它最早起源于某个报社记者的炮制,在报道一个大学生毕业以后投入网文枪手工作室后的生活以后,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几篇不同网文站的著名台柱作品,不止框框,起点,晋江,红袖等纷纷中枪……内行人一看就知道纯粹是瞎扯。当时我和百合子一起研究这篇报道,还挺疑惑盛大文学全都中枪,陈天桥不出面也就算了,侯小强也不打算出来吼两下么?
当然这也一切也不过都是风中的传说了。也许大强哥就是看见盛大都没什么动作,干脆我也不管了……反正这种新闻,能炒黑也是炒,对不对?权当给网站增加点击流量嘛。
我们为何那般笃定工作室仅仅只是一个传说呢?很简单,因为收入。我们连自己都养不起,还要养一大帮子脸上长满青春痘的文学青年帮我们每天赶稿子?别开玩笑了。郭敬明也许请得起,因为他一本书卖大好几百万;而我们,开v了的话,如果能从盗文手下活下来,网站分掉四成,盗文分掉四成,剩下一成支撑到你红到出书,吓,版税网站再抽走两成,还要给国家交点税,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好——如果真从十几万个人中脱颖而出撑到被改编成游戏啊漫画啊电影啊什么的,网站还要再抽走一半……这一过程中,你还得提防审查什么的。
这样一想,顿时觉得大强哥真是吸血鬼啊。
在这样惨淡的状况下,孙大千能红,能在短短一两年——也许一年半还不到?的时间内,成为框框十大头牌之一,真让人忍不住赞叹又叹息。赞叹的是确实该他的,叹息的是这熊孩子真的累惨了……
两万,两万。每天更两万是什么概念?有的人一小时打一千字,本站作者据说平均速度是一小时两千字,那么两万字代表你要一天工作十个小时。
我记得我看过孙大千的文,那种文,透露出一股子——嗯,你回去闻一下你家新电脑的机箱,就知道那是什么气味了。它科学、严谨而且精密,最关键的是套着一层壳子,使你看不到内核。它的内核就是孙大千的内心,这样一个比我小几岁的男人心里也许有洛丽塔,也许有小野兽,谁知道呢?读者不关心这个,读者只关心他们看得见的东西,比如每个人都能直接感受到的那台新电脑高速运转的智慧。
我沉默了一会儿,打出一行字:
【我一直觉得你本质上的风格和古龙还蛮像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
他显然被惊到了:
【真的么】
【好高兴。。。但是】
【从没有别人这么说过啊】
【我也确实不是那种风格的。。那种几个字几个字一段的】
【不。】我回复道,【我说那种本质上的风格,不是指文笔……你的文一直把握得很快。】
***
我和百合子曾经在ml里,一边喝柚子茶一边把框框所有当红作者的文拿来分析过。在文艺评论等方面,她总是比我狂热得多:
“你看孙大千。”她皱着眉头说,“很多人一提到他就表示见不得他,骂他讨厌他,说他有枪手有工作室什么的。好吧,既然他都这么黑了,为什么文还是那么红?再有一样,很多人看都没看过就处处宣称他有速度没质量,这纯粹是胡扯,不要以为读者是傻子,质量不好的会有人看吗?”
“给每一个作家下短谶的话,宝宝是【少年】,糖炒栗子是【稳】,傲天是【傲】——这是名谶啊;当然你也可以用书名给他们来概括,比如张爱玲是【华美长袍里的虱子】,萨冈是【你好忧愁】,三毛是【滚滚红尘】这样的……还有别人给的评价,例如【恨未引刀成一快,终惭不负少年头】这类,这是自己的文谶反讽……哦,孙大千算事实谶,他的是【快】字。”
“快是什么?不仅仅是说他写得快,每天两万谁都赶不上,而是说他整个文够快。他的气氛和节奏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差分机,你可以从字里行间看见那些仪器转得哗啦哗啦响,但是你一定看不懂它是怎么运作的。”
我问她:“那我的短谶是什么?”
“你啊?”她果断横了我一眼,“我不能评价,这种看面相和占卜一样的事情朋友是算不出来的——现在我们都有无限种可能,也许只有过了一百年、两百年……不,”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窗外,“也许我们会成为过了一两百年,旁人也无法用一个短谶来简单概括的,超越了以往所有时代偶像的人。”
我那时低头看着桌子上供客人使用的电脑。它很陈旧了,但这不妨碍我刷开框框;孙大千的页面安静地摆在ie上,这是一个古典故事,一个侦探破案类的文,类似于六扇门捕快的那种……这种推理作品对于我的头脑来说有点困难,如果不是孙大千的话我才不会去点开呢。实际上我依然丝毫不能了解它为何点击有那么高,因为我自己不喜欢所以也不能理解读者的心态——果然中国人喜欢看破案啊推理惊奇的,算传统文化的一种了么?
超越了以往所有时代偶像的人?哈,这是一种怎样的野心啊。
但是,谁没有这个野心呢?
***
我继续打字道:【是啊,你的节奏很快,氛围很快,但是一点都不赶……写得挺好的。】
打完以后我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发了一个流汗的表情:【虽然我看不太懂推理的……这是我自己的原因,猜破案从来没猜对过……】
出乎意料的是,他那边停了好半天才发过来一条消息:
【小黄瓜不喜欢看推理破案啊?】
【嗯……我只是看不懂而已……】我答道,【但是你现在连载的这个,其实内容也挺古龙啊,古代破案,让人想起陆小凤……】
【嗯】他快速丢过来一句话【现在的这个已经写了几百万字了,今晚就完结吧,完结了挖新坑。】
——纳尼!!!!!
同志们,基佬们,我心中的震撼此时无以言表!
我从六岁起就在练习本上用拼音编小说了,还曾经试图投稿给郑渊洁老师的《童话大王》(虽然失败了),包括对女同学们口头讲故事等等形式,最后到成为一名最无耻三俗的网文作家的现在,我从事通俗文艺创作已经长达将近二十年!——这二十年中,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轻描淡写的在我面前说,嗯,已经这么长了,今晚就完结吧。
我顿时内牛满面,这是文!它就像你的儿子,是你想不养就能不养的吗?
我内牛满面地说:【这……这能行吗。。。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太快了。。。。啊不。。我不是嫌你快。。。我的意思是。。。一般来说。。。大家要完结不都得比较谨慎的完结什么的。。。我是说。。。好歹要故事写完了。。。啊不。。。我想表达的是。。。这个。。好像说完就就完是不是有点困难……】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结果是,我仿佛能看到孙大千隔着一张漫长的网线,笑眯眯地对我说:
【这个不难的】
【小黄瓜喜欢看什么样的?】
啊?我愣了。
【小黄瓜最喜欢的文是什么呢?】
【……1984。】
【那种啊……】他顿时变得有些失落,【最喜欢的作家呢?】
我脑袋变得很空旷,但是又在一瞬间内被挤满了;无数个不同形象的作者在我脑子里流过,纳博科夫奥威尔芥川龙之介阿西莫夫威廉吉布森……封建时代的好像都没有。当代的,哦这个话题太敏感了我都不敢去想……
百合子会在想了半天以后会说:“如果我现在16岁,我会答安妮宝贝,但不是喜欢她的文也不是喜欢她的生活方式,是喜欢她那种感染力……其实论气场我最喜欢多丽丝莱辛,论感情最喜欢杜拉斯,论情怀最喜欢萨冈,还有一些男人比如兰波叶芝什么的,但现在,我最喜欢我自己。”
【没有吧。】我淡定地说。
【我能明白你为什么最喜欢1984……嗯……我懂的……你喜欢看哪类的?】
我注意到他把标点符号用出来了,也开始上全句了,并且速度变慢了——这是不是显示出心情不安?
我答道:【我一般喜欢看科幻吧……但是这个在框框挺冷的。穿越到古代去啊的就挺不错,不过纯古代文我就不会写,因为我不了解古人的想法……其他的都挺好的,就是推理类纯粹是我智力跟不上啊……汗……然后是灵异悬疑之类的,不是很敢看……】
虽然要我一个大男人这样直接承认自己怕鬼什么的,确实有点羞射,但是……这就是事实啊!
然而,孙大千没有任何嘲笑我的行为,他果断丢了一句:
【啊?原来你最喜欢科幻】
【难怪你最喜欢宝宝啊】
——腾!
我听到自己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我噼里啪啦地打出了一行新的字:【你真的要今天完结?!六扇门那个系列很这么长,我的意思是还应该有好多话没说完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你是突然想到的还是早就准备了……】巴拉巴拉一大堆。
综合起来,我的意思就是这也太突然了,你到底是因为我说不喜欢才突然决定完结的,还是早就打算今天完结了——如果是后者那没什么,只是你居然都没对读者提起预告完结么?!如果是前者,一般作者怎么可能做到说完就就完结,何况只是因为我一句话,喂,这也太诡异了吧……
反正绝口不提他刚才说的话。
他发了一个眨着眼睛的大脸表情,答道:【没有早准备啊,是刚才决定的】
我觉得自己一口鲜血吐在屏幕上。
【怎么做到的!!!这都能行?!我的文就是想完结起码也要往后走几百万字啊!!!】我内牛满面地奋力打字,【难道你是要大陨石遁!】
所谓陨石遁,是所有平坑方法中,最令人愤恨的一种,即天上突然降下一颗大陨石,把所有人物都砸死了,情节自然也就到结局了——祥!瑞!御!免!
【不,】他慢条斯理地答道,【我所有的故事,都像infinity结构一样,可以自由控制长度、发展和延伸。我可以让一个故事在一百四十字的微博小说里完结,也可以让它达到一千四百万字。故事是一棵树。】
【故事是一棵树,】他说,【它可以缩到只有一颗种子那么小,你可以让它长高,发芽,成为不大不小的一课,就像你在路边看到的那样。大部分故事都是这么长——和市场上一本标准出版物差不多,我们叫把它一般定在二十万字。它只有有限的枝条和绿荫,只能长到那么高。但你可以让它继续长,无限延伸,像巴别塔那么高并且不去砍掉它,它的每一根枝条都是故事的支线,它长得很高的枝干就是它的主线,支线和主线同时生长。这棵树怎样生长,是由你来决定的。】
我第一次看孙大千一口气打这么多字,带着一种既深沉又遥远的语气,你甚至能想象到他一边低下头对你说,一边在图纸上写写画画,最后笑起来露出小虎牙。这些话中,甚至也带着一种理科实验室般精密、严整的气息。
很多年以后我坐在孙大千身边看着他给我画大纲,还有每一个剧情点和人物设定表,他也是这样,絮絮叨叨地说绿荫是文笔辞藻枝条是情节支线每一个枝节都是重要情节点果实是事件的结局,而人物则是树上跳动的精灵……我看着他认认真真的侧脸,心想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变啊,而那天书般复杂的图纸我也依旧看不懂——那时候我分明还年轻,可是我好像已经老了,身体机能都开始出问题了,脑子也模模糊糊的;我轻轻叫住了他:
“孙大千。”
“呃?”他在他实验室一样白净明亮的房间里转过脸来看我,南亚灿烂的阳光射进来,太阳的角度好高好高。
我看着他的脸,有些惘然地问:“你怎么还没结婚呢?”
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觉得我和孙大千这类的作者果然始终是不同的,正如他们会整齐地收拾房间叠好衬衫一样地,把每一篇文的大纲像写报告一样规规矩矩地写出来,列出情节点列出剧情流程并详细写出人物设定书……我不行。每次我试图写大纲的时候就发现,那个故事虽然清晰地印刻在我心里就犹如胶片,但我却不能也无法做到把它们整齐表达出来——甚至如果写好了大纲,就不肯写正文了;甚至,我自己的故事,我也无法用简短利落的语言去概括它们。它们就像我的微博首页,这里是骂政府的、那里是抱怨室友的、前面是明星的自拍、后面是盗墓笔记的同人图——所有的信息都呈现出一种自由、散漫、彻底无秩序的状态。它们就犹如记忆海滩上的贝壳,懒洋洋地放了一地,我也不去收集整理它们。一般作者其实都应该向孙大千学习的,我这种很不好,因为每次我自己都无法写出简短的大纲,甚至我家于秀女王每次搞个编辑推荐介绍时,需要一两百字的情节概述,我都绞尽脑汁也无法做到,只能由她代笔……天知道我这算多恶劣!框框所有作者的情节概述都是作者自己写的!
因为我不可能做到向他们那样对待小说啊。对孙大千而言,故事是树,任由他修建栽培,想让它长高便长高想让他倒下便倒下,充满了生物学家般精密严肃的美……可对我来说,故事是另一个世界。我也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和我的人物们坐在ml的靠窗座位边喝暖暖的柚子茶,看着小蜡烛灯燃烧殆尽,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小吊灯和烟灰缸,我分享他们的记忆、秘密还有寂寞,最后我们一起去楼上ktv里唱到天亮,沉醉不醒。
他们这类作者或许是人物的主人和神,而我控制不了也不愿意控制我的朋友一般的人物们;我唯一能把握的,只有流动的情感,这种情感来源于我自己,它总是不太稳定,起起伏伏,就像大河一样——
正如百合子后来说的,你可以把握一棵树,是啊,故事树也是非常精密的写法……但是如果是汹涌的河流呢?像汹涌的感情一样漫长的河流,你可以抓住叶子爬上枝干,但你怎么握住稍纵即逝的水呢?
这些都是很久之后的后来的事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对我说:
【再说你不是说了你不喜欢吗】
【我好伤心啊】
说罢,他果断发送了一个哇哇大哭的表情。
我觉得自己的“=口=”又裂了!我明明只是来向框框头牌孙大千同学请教如何日更两万还能时不时在群里扯上几句的秘诀的!为何对话会往如此诡异的方向发展!
【好吧……我相信你结构会很完整……】我内牛满面地说,【但是你突然完结了,读者会不会吓一大跳……】
【偶尔也要给读者惊喜嘛】他满不在乎地说,【我等一会写新坑好了】
【啥!这么快就有新坑构思了!是啥文?】
【你不是说你喜欢科幻么】他慢慢地说【我记得你的第一篇也是科幻吧……】
我觉得自己的心又沉下来了。这两个月以来,我最怕有人提《天谴》了;所幸的是他没接着往下说,而是说出了一句让我的“=口=”更裂的话——
【但是宝宝在写科幻啊,所以你有宝宝就够了】
【喂喂!!】
【好啦开玩笑的】他发过来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我其实是怕我写的科幻你们都看不懂……】
【为啥……】
【太硬了,】他说,【如果我写肯定写得像科研报告一样……多没意思啊。】
我默然了。这算是变相的炫耀吗我靠!理科出身能写优秀的硬科幻有什么了不起!瞧不起我们文科只能写软科幻或者社会科幻类的小说么……虽然我只是个文科的废柴,但我也是爱着科幻的啊!
【好啦到时候你们就都知道了……】他又丢了个笑脸,【我写结局去了,回见。】
然后,他的头像,那只胖胖的龙猫,果断的就黑了。
我一下子觉得茫然起来。我昨天就没有更新……照孙大千的说法,我已经38个小时多没有更新了,读者们应该已经格外暴躁,我现在完全应该去写,果断的写,用工作冲掉那些不切实际的茫然和感伤……
但是,为何我坐在电脑前,看着微博不断刷新的纷乱信息和变幻来去的qq群,看着白茫茫的屏幕,一动也不想动呢……你也一定有这样的时刻。
我觉得自己空荡荡的,像一个没有装满的容器一样——谁知道我希望什么装在里面?其实写文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欲求不满,如果你生活安逸便不可能想要去写文了,诺贝尔文学奖几乎都是由魔法师的大火球怨念构成的。
好吧,我承认了,我就是欲求不满!鬼知道什么能满足我呢?也许是变得更红拿到更多收入——如果那样也不满足呢?——先拿到那些再说吧!哦,我记起来了,这个月的框框明星作者访谈是我,是我!于秀前几天敲了我,说打算这个月八号下午搞,到时候我还要去朝阳区框框的总部,据说那个总部坐落在盛大文学对面,两家公司的员工天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按照惯例还有专程的摄影师来给我摄影然后摆在页面上,这几天我脸上绝对不能长痘痘啊哈哈哈哈……
等一下,我一点也不想想起来,那个访谈是大强哥钦点的钦点的钦点的……
这句话不断地在我耳畔回旋,还连同今天早上大强哥的表情……微博上到处都热热闹闹,我却一点也不想再去看了——事实上,我正打算关qq写文的时候,手一抖,把豹豹的头像点开了。
说详细一点,我点开的是他的qq空间。
在我反应过来以前,浏览器就自动把腾讯的小鼠标弹出来了——我有些头痛,不过心里也闪过一丝好奇,豹豹这样的人,他的空间会是怎样呢?
在很多时候,qq空间总是容易和【脑残】【非主流】画上等号,其实它只是腾讯出的一款工具而已,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确实90后了那么一点点……哦,豹豹89年的,我们都知道89是个敏感词,姑且算他90年的,也是一个90后好了……
整个页面一瞬间就震住了我。没有什么背景音乐和花哨的文字,只有大片的、漫长的黑暗……这种黑暗的色调和以前安妮宝贝呆过的“暗地病孩子”那类浓墨一样印刷出来的黑不同,这种黑色仿佛深深的湖水,一点点晕染开来;图片的角落里,放着一只钢琴的一角,就像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好莱坞的旧胶片电影一样。
不知为什么,这张图无时不刻给人传递着一种悲伤……巨大的悲伤的感觉。
我跳过背景图片,直接点了进去。他很简单,只有一篇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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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 Bateau ivre
沿着沉沉的河水顺流而下,
我感觉已没有纤夫引航;
依依呀呀的红种人已把他们当成活靶,
赤条条钉在彩色的旗杆上。
我已抛开所有的船队,
他们载着弗拉芒小麦或英吉利棉花。
当喧闹声和我的纤夫们一同破碎,
河水便托着我漂流天涯。
在另一个动机,当澎湃的潮水汨汨滔滔,
而我,却比孩子们的头脑更沉闷,
我狂奔!松开缆绳的半岛
也从未领受过如此壮丽的混沌。
进入大海首页,我接受风暴的洗礼,
在波浪上舞蹈,比浮标更轻;
据说这波浪上常飘来遇难者的尸体,
可一连十夜,我并不留恋灯塔稚嫩的眼睛。
比酸苹果肉在孩子的嘴里更甜蜜,
绿水浸入我的松木船壳,
洗去我身上的蓝色酒污和呕吐的污迹,
冲散了铁锚和船舵。
从此我飘进了如诗的海面,
静静吮吸着群星的乳汁,
吞噬绿色的地平线;惨白而疯狂的浪尖,
偶尔会漂来一句沉思的浮尸;
此时天光骤然染红了碧波,
照彻迷狂与舒缓的节奏,
比酒精更烈,比竖琴更辽阔,
那爱情的苦水在汹涌奔流!
我了解溢彩流光的云天,了解碧浪、
湍流与龙卷风;
我了解暗夜,
了解鸽群般游荡的霞光,
我曾见过人们幻想中的一切!
我看见低垂的落日,带着诡秘的黑点,
洒落紫红的凝血,
犹如远古戏剧中的演员,
原曲的波浪波动着窗上的百叶!
我梦见雪花纷飞的绿色夜晚,
缓缓升腾,亲吻大海的眼睛,
新奇的液汁涌流循环,
轻歌的磷光在橙黄与碧蓝中苏醒!
在思如泉涌的岁月,我一次次冲撞着暗礁,
就像竭斯底里的母牛,
不顾玛利亚光亮的双脚,
能在喘息的海洋中降服猛兽!
你可知我撞上了不可思议的弗罗里达,
在鲜花中渗入豹眼和人皮!
紧绷的彩虹如缰绳悬挂,
勒着的海平面上碧绿的马驹!
我看见大片的沼泽澎湃、发酵,
海中怪兽在灯芯草的网中腐烂!
风暴来临之前巨浪青岛,
遥远的瀑布坠入深渊!
冰川,银亮的阳光,珍珠色的碧波,
赤色苍天!棕色海湾深处艰涩的沙滩上,
虫蛀的巨蟒从扭曲的树枝间坠落,
发出迷人的黑色幽香!
我真想让孩子们看看剑鱼浮游,
这些金光闪闪的鱼,
会唱歌的鱼。
——鲜花的泡沫轻荡着我的漂亮,
难以言说的威风偶尔鼓起我的翅羽。
有时,殉道者厌倦了海角天涯,
大海的呜咽为我轻轻摇橹,
波浪向黄色船舱抛洒阴暗的鲜花,
我静静呆着,如双膝下跪的少妇……
有如一座小岛,鸟粪和纷乱的鸟叫
从栗色眼睛的飞鸟之间纷纷飘坠,
我正航行,这是,沉睡的浮尸碰到
我脆弱的缰绳,牵着我后退!……
而我,一叶迷失的轻舟陷入了杂草丛生的海湾,
又被风暴卷入一片无鸟的天湖,
我的炮舰和汉萨帆船,
已不再打捞水中沉醉的尸骨;
静静地吸烟,在紫气中升腾,自由自在,
有如穿墙而过,我洞穿了赤色上苍,
通过碧空的涕泪与阳光的苍苔,
给诗人带来甜美的果酱;
披着新月形的电光,我疾速奔驰,
如疯狂的踏板,由黑色的海马护送,
天空像一只燃烧的漏斗,
当七月用乱棍击溃天青石的苍穹。
一阵战栗,我感到五十里之外,
发情的巨兽和沉重的漩涡正呻吟、颤抖;
随着蓝色的静穆逐浪徘徊,
我痛惜那围在古老栅栏中的欧洲!
我看见恒星的群岛,岛上
迷狂的苍天向着航海者敞开:
你就在这无敌的深夜安睡、流放?
夜间金鸟成群地飞翔,噢,那便是蓬勃的未来?
——可我伤心恸哭!黎明这般凄楚,
残忍的冷月,苦涩的阳光:
心酸的爱情充斥着我的沉醉、麻木。
噢,让我通体迸裂,散入海洋!
若是我渴慕欧洲之水,它只是
一片阴冷的碧潭,芬芳的黄昏后,
一个伤心的孩子跪蹲着放出一只
脆弱犹如五月蝴蝶的轻舟。
噢,波浪,在你的疲惫之中起伏跌宕,
我已无理取强占运棉者的航道,
无心再经受火焰与旗帜的荣光,
也不想再穿过那怒目而视的浮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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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我没有再看下去了,因为,与此同时,心有灵犀一般的,我的手机猛烈地震动起来,豹豹发来的信息亮闪闪的:
【登剑三,快!】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苏渣哥果然来堵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