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5、相杀

目录:总统| 作者:蒙莎| 类别:都市言情

    85、相杀

    “医生说我活不过二十岁。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彼艾尔幽幽地说。

    荣景笙一愣,手里的游戏手柄竟然掉在了地上。

    荣景笙当上“埃解”的军事参谋以后,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陪普图的儿子彼艾尔打游戏。现在他们刚痛痛快快地杀了十几回合。两人各有输赢,非常畅快。

    他咳嗽一声,礼貌地问:“你今年……贵庚?”

    彼艾尔两眼无神地看天花板:“刚好二十。”

    荣景笙再次震惊。

    彼艾尔身材样貌,怎么看都像是十六七的少年——这还是高估了的。他看上去比景筌还要瘦弱得多。

    荣景笙出于礼貌,从来都不问他生了什么病——反正自己不是医生,帮不上忙,问了也白搭。

    今年二十的话,那就是已经没有多少天好活了。

    可是彼艾尔的样子实在是太镇定太从容了,以至于荣景笙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讪讪地低头:“是么。”

    “听说你今年也是二十岁。”

    荣景笙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大家都是二十岁,他正是风华正茂活蹦乱跳的时候,彼艾尔却已经大半个身体躺进了棺材里。

    虽然很不喜欢彼艾尔那个阴阳怪气的脾气,但是一想到这个,一股同情的感觉油然而生。

    “没准你爸爸明天就杀了我呢,哈哈哈……”他故意很大声地笑,所以这句安慰听起来也显得很假。

    “我倒真希望他杀了你啊。不过一定要等到我死的时候。这样我就有伴了。”

    荣景笙:“……”

    同情归同情,但他绝对还没有到会因为同情一个人而愿意和他一起死的地步。

    他还想再多活几十年,想……

    彼艾尔微笑着补充说:“地狱里会打游戏的鬼应该不多吧?”

    荣景笙顾左右而言他,从草蒲团上爬起来:“我,去看看我弟弟。”

    虽然荣景笙已经宣布入伙,普图还是把景筌景筠和祝爱莲他们都关进了一个小房子里权当人质,免得他出尔反尔。他也不反对,只是要求每天都能去看他们几眼,确认他们都还活着。

    那是营地正中间的一间独立平房,以前是做杂物间用的。为防雨水,只开了一扇门和一个高而狭窄的气窗。闷和湿热当然是一定的,但是有床有桌有水,比起四周全都是水泥墙的地下室来,已经不知好了几倍。

    荣景笙在看守人的监视下爬上墙外的木梯,通过气窗往里面张望。只见祝爱莲呆呆地坐在小床一头,两眼无神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景筠正在用手指给她梳理头发,景筌蹲在她身边,嘴里低声哼着,不知道是什么曲子。荣景笙看了一阵,叹气说:“怎么还是老样子。”

    祝爱莲这副模样,怕是已经疯了。亏了景筠和景筌还算坚强,被带到这里之后就渐渐清醒了。他们听到荣景笙的声音,并不理他,只是脸色一下子都变得很难看。

    “喂,你们今天吃饱饭了没啊?”

    景筌嫌恶地白他一眼,“还想让我们报答你吗?”

    荣景笙知道他们是怪自己投靠普图了。他并不生气,不过也认为自己并没有错。

    求生乃人之本能。他死到临头,两个弟弟也死到临头,全世界连一个救他们的人都没有,难道他真的要伸长脖子等死?

    “那就是吃饱了。”他拍拍手上的灰土,从口袋里掏出来半块肥皂:“这个给你们。”看守的人叫他:“喂,先给我看看。”

    荣景笙斜瞟他一眼,把那半块肥皂托在手上给他检查。看守人伸手要拿,“我帮你给他们吧。”荣景笙闪电一般收回手,“谁知道你会不会自己吞了啊?”

    “埃解”为了隐蔽目标,采购日用品的船每个月出去一次,岛上物资奇缺。荣景笙昨天来探视的时候发现他们没分到肥皂,就自己切了一半带出来。

    他在那看守人愤然的目光中,自己把它从气窗里扔了进去。

    “好好照顾妈妈。将来回去见了爸爸也好有个交代。”

    景筌哼一声:“哟,说得好像你就不想回去似的。”

    荣景笙的声音一冷。“我死也不会回去。”

    他非常顺溜地爬下木梯,准备去海边捉几只虾蟹打牙祭。

    “看来我小看你对“埃解”的忠诚了。”

    有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来,荣景笙认得那是“埃解”的第二把手卡迪南。他这天一大早乘直升飞机到了岛上。和“埃解”的一众高层匆匆见了一面,就和普图关在那间“空中办公室”里关了老半天,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荣景笙扔了个假笑给他:“副主席怎么有空下来闲逛?”

    “来安慰你。”

    荣景笙一愣,继续皮笑肉不笑地说:“多谢关照,我现在天天吃好喝好睡得好,舒服极了。对了,如果能让我看看电视就更完美了。”

    这是他唯一不满的地方。不能看电视,能看到的报纸都是普图亲手给他的,总有种被隐瞒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卡迪南勾勾手指,笑眯眯地摇头:“看看这个你就不舒服了。”

    说着掏出来半张报纸。

    从《沙罗日报》上撕下来的底版。整个版面都被框在了一个黑框里,里面只有一行字:

    “本人荣启元,自即日起与荣景笙起解除父子关系。”

    旁边写的是五天前的日期,和荣启元那个全国人民都认识的签名。

    花大医院的正门口外人山人海。据说总统今天会出院,几乎所有的记者和想看热闹的人都出动了。警察拉起两条警戒线维持秩序,所有人都不得接近医院大门和总统行车路线的三十米范围内。然而在这个范围之外……

    “快赶上您上任游行时的场面了。”鲁娜说。

    荣启元有气无力,“我还以为这辈子只有葬礼结束后才会这样躺着被民众围观。”

    随行的两个看护扑哧一笑。鲁娜狠狠丢给他一个白眼。

    他们坐的是一辆改装过的防弹车。座椅拆了半边,好让荣启元躺着的那张病床能直接从后面推进去。现在荣启元就躺在上面,身体被三根很宽皮带牢牢地缚住。

    白辉仿佛不信任那三根皮带似的,车转弯的时候就伸手扶住荣启元的身体。这里最不高兴的就是他,“先生,您实在没有必要那么早出院的。月亮宫还有副总统呢。”

    “你想我马上工作?想得美。我是怕自己一直住在医院,会影响别的病人和家属。反正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回家静养也是一样的。”

    鲁娜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谎言:“你是听说——咳,有消息了,呆不住了吧?”

    荣启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五天前他发表了和荣景笙接触关系的声明之后,就再也没有跟记者说过关于孩子们的任何事。倒是荣景笙投靠“埃解”这件事不胫而走,各大报纸言之凿凿,都说已经收到了确定的消息。

    《星期八》三天前的头版头条标题曰:总统父子反目:相爱相杀为哪般?

    记者经过一系列调查考证,认为荣景笙爱上了安达亲王,安达却只对总统情有独钟;而荣启元则因为不想让荣景笙和亲王过多接触,于是将之打发去联合国。荣景笙终于忍无可忍,加入“埃解”,想借“埃解”的手推翻荣启元,夺得亲王归。

    真正忍无可忍的是安达亲王。他上法庭告《星期八》污蔑诽谤,官司打得十分热闹。

    无论外面闹得怎样热闹,荣启元时刻关心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孩子们现在究竟在哪里。昨晚邵云告诉他,安保办公室已经锁定了“埃解”盘踞的几个小岛中最靠近埃罗岛的一个。

    目标已经近了。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特种部队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上岛救人,他无论如何都再也躺不住。

    座车开进地下车库。他被推进运货电梯,直接送上三楼,推回他的卧室,然后又被抬回他自己的床上。

    伤口不但疼,而且因为开始长肉了,痒得厉害。偶尔还会发烧,昏昏沉沉地分不清是梦是醒。

    睡着的时候,总觉得荣景笙就在身边。

    如果他现在能走得动路的话,他一定会爬起来,亲自把孩子们的房间都打扫一遍,把他们常穿的衣服熨烫平整,给他们准备洗澡的热水……

    然而还是一动都不能动。等待消息的时候,心情比任何时候都暴躁。

    晚上白辉终于来看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白辉的脸看起来却比那纸更白。

    荣启元看着他进来,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那是……什么?”

    白辉不说话,他只好自己出声问。

    “传真。”白辉终于把那张纸举到了他面前。

    “呵……”

    荣启元有些奇怪,自己怎么还笑得出来。那上面写的分明是:

    “我以前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你去死吧!!”

    没有署名。后面两个长长的感叹号像两把尖刀,直接插在了他心口上。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避免被剁,深夜偷偷地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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