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目录:南竹| 作者:濯炎| 类别:都市言情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一朝风云,几度变迁。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短短数日,无论是京城之中亦或朝堂之上,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皇帝虽然醒来,却只露了几次面,之后便继续由当今太子继续把持朝政。

    三殿下越发缺席早朝,成天流连于青楼楚馆,成了京中冠玉楼的常客。为此醉生梦死,颓废政务,引得朝堂中一片议论之声迭起。

    前几日,钟家一案终于以钟家密谋造反、陷害忠良、大逆不道、冒犯圣驾等百余项罪名,被判处株连九族。

    然当今皇上宅心仁厚,太子英明神武,故而从轻发落。只判了钟家三族之内所有男子午门问斩;女子贬为奴籍,流放边关。

    至于九族之内,永生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夺去一切家产,贬谪为庶。

    行刑当日,据说京城之内,无论男女老少,皆纷涌而来。更有距京城较近的几个城池百姓闻讯赶来。只为一睹昔日权倾几世的钟家,如何终至覆灭。

    那一日,监押钟家的队伍全为皇城中的禁卫军。此为太子之意,钟家毕竟曾为东霖几代重臣,如今即便罪恶滔天,该给的尊重,皇家亦不会吝啬。

    这话是说给外头的百姓听的,而事实上。若非怕此次行刑有个差池,如何会派禁卫军前来押送。

    三百名禁卫军牢牢守在囚车之旁,长长的队伍绕着京城的大街小巷围走一圈。

    百姓们争相看着,窃窃私语。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向那囚车之中的狼狈身影抛去一个黑影。须臾之间,那囚车中人的额头多出一抹突兀的淤泥。

    一阵起哄的骂声顿起,接着,陆陆续续有百姓举起手中的杂物向那囚车里的人扔去。

    “该死的。”几不可闻的一声。被关囚车的男人披头散发,低垂着头,嘴里却逸出愤恨的一句。

    他何曾受过此等侮辱,即便当日失手被擒,也没人敢向自己动手。齐澜啊齐澜,这笔人情,他日自己定会要你数倍奉还。

    “楼主,没事吧?”

    密音入耳,熟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虑。

    撇头一望,瞧见身侧禁卫军中一人,正探着看向自己。

    一声冷哼,垂下头去。心底虽是恼怒,却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

    而街道两旁的人群中,南竹正淡淡的笑看着这幕。

    身侧,是两位面容平凡的男子。一高一矮,高的那个年约二十出头,年轻的刚及二十左右。

    此刻俩人虽未带任何表情,然看着那队伍的眼神却透着浓浓的凄凉与恨意。

    “相……”矮的那个才开口,便惊觉自己的错误,急忙改口。看着身旁的主子,低下头去:“公子。”

    那二十出头的男子没有应声,只定定的看着长长的队伍拐过街角,渐渐行远。忽而猛地握紧身侧的拳,重重的闭上双眼。

    “公子……”担忧的看着男人,少年人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待抿紧了唇,目光追寻那队伍而去。

    这是最后的送别。那些自己无能为力救下的亲族,那些日后定能替之平反的血亲!

    钟家不会垮!

    他钟昀指天为誓,有生之年,必让钟家东三再起,屹立于这苍然大陆之上!

    南竹不语,视线已不及那群队伍。看着人流纷纷向刑场而去,南竹却是转身淡然的看着身后俩人。

    谁也没有说话,唯有眼神在空中交汇。

    勾唇一笑,南竹对着高挑男子拱手一揖,取出一封信笺,递给对方。

    男子犹豫着接过,未及询问,便见南竹转身而行,往那东霖宫门方向而去。

    压下喉头那声叫唤,男子拆着信笺的手微微颤抖。

    入目的字一如初次在狱中所见的刚强,截然不同于本人看似的瘦弱。或许就如同他的心般,实则坚毅有力。

    日落之前往冠玉楼,故人自会相护离京。

    缓缓揉紧手中的纸,男人敛下双目。

    南竹,这份恩情,他钟昀记下了。

    不久,当南竹踏入宫门那刻。京城监斩刑场突然生变,迷烟骤然而至。一群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冲入刑场,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目的的一片砍杀。

    在场百姓慌乱之下,刑场中一片狼藉。

    宫中李辰祁闻风下令出动龙庭卫兵,齐峰带着一千兵士匆忙前往。那些黑衣人却已是死的死逃的逃。

    三百禁卫军伤了一半,昏了一半。周围百姓慌乱遁逃,黑衣人又针对刑场之中的一干人,倒是未有太多波及。

    只是那钟家死囚,个个都未曾逃脱。更可怜了那钟相,竟被人摘去了脑袋,独留一具身躯。

    众人不禁揣测,到底是何人与这钟相有此深仇大恨,竟是愿冒死罪,前来闹法场也要摘得他的项上人头。

    第二日,由京城向外连放十二道皇榜令,彻查黑衣人叛党一干。只是那群黑衣人就如同人间蒸发般,谁也无从下手,无从着落。

    京西的青玉庄内,一身布衣的南竹独坐在内院。自他搬来青玉庄不过三日。因是皇帝赏赐,故而府中的奴仆早在自己搬入庄内的那日起便已齐备。

    只是南竹喜静,故而前楼之后便再无人伺候。而往日穿惯了素衣,若非进宫,南竹的身上依旧是那几件昔日在入齐府时,齐家总管给自己的衣服。

    “你倒是挺自在。”

    突兀的声音响起,不用看,但是声音,南竹便知道来者何人。

    唇角微挑,手中执壶的手一顿,在一盏空杯中洒下热茶。七分即停,刚刚好就够一饮。

    一道轻风划过,身前多处一抹艳红身影。

    只见来人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瓷杯,当即仰头一口喝尽。

    南竹见状,摇了摇头,笑着替对方再满上一杯。随后轻巧执笔,在纸上落下字句:今日这身比之往日,顺眼。

    一身艳红的阎绝杀一挑眉,唇边挂起邪笑:“没想到你还会说这般话,怎地?是想与我**?”

    南竹不恼,眼中七分笑意三分无奈。这人绝非逞口舌之勇,若自己出言相激,倒是容易出事。

    眼下,该是换个话题为妙。于是,南竹转而写到:何时出京?

    这话问的微妙。谁人会想到,前几日钟家法场的动乱,正是出自他们精心的安排。

    本是要劫法场的阎绝杀一行人,在那日天牢生变之后意识到。太多人想在暗处对钟昀不利,而毫无自保之力的钟昀,如何能躲过一次次的暗袭。

    由此,南竹便出了这么个偷天换日的计划。让阎绝杀代替钟昀换入天牢,替钟昀被押往刑场。而当日那场混乱中,阎绝杀与其手下会将原本一具无头尸体换回死囚‘钟昀’。如此,便能功成生退,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场买卖,即便连李辰翔也不知道。齐澜私下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钟昀的父亲,曾对齐家有恩情。

    故而那日本欲前往找李辰翔说情,见得齐澜一面的南竹,最终还是选择放弃。李辰翔是何人?心思慎密,狡猾难测。与他多接触一分,便容易多暴露自己一分。

    若是因此而让他怀疑到什么,导致钟家之事生变。那齐澜心里必定不会好过,而自己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而今,阎绝杀与齐澜的买卖也算达成。之后便是等齐澜回宫助李辰翔登基,自此将杀手楼纳入正轨。

    黄泉杀手楼本就是朝廷心头之病。昔日几次差点被剿灭,而此次与齐澜合作,便是因齐澜答应,自此朝廷不会再对杀手楼出手。但相对的,杀手楼亦不能随意去动宫中权臣。

    既然此事已尘埃落定,那自然的,阎绝杀便无需再留在京中。毕竟,京中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很想我走?”

    阎绝杀并非故意刁难,只不过每见南竹的话,总会会错意。连得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却又无法控制。

    阎楼主爱留多久便是多久。不过,阎楼主不是说楼中琐事过多?南竹只是好心提醒罢了。

    南竹提着笔,写得有些心不在焉。

    即便能开口,他还是选择书字。因为人之口,更容易宣泄出多余之物。就比如一人心底的情绪。

    而暂时,除了齐厉及离开的钟家俩人,尚且无人知道自己已能说话一事。或许私心下,南竹便是想将这一面,待齐澜回来才对其展现。

    “哼。不用你操-心。明日我便离开。”阎绝杀说着,撇开头去不看南竹。

    南竹顿时失笑。这人,与当初相见简直天差地别。莫非是因为换了一身红装,脾气也跟着大了起来?

    不过,这身红衣更适合他。比之那死气沉沉的黑色。想来这次行动,让京中充斥着捉拿黑衣人的风潮,他才换改头换面吧。

    “我给你的穷奇令呢?”

    阎绝杀不知何时又盯住了南竹,南竹一愣,随后伸手去取腰际的令牌。

    “别动!”

    一个闪身,人已站在了南竹身侧,一手直接压上南竹手背:“谁准你给我取下来的?我告诉你。除非我问你取回来,以后若是我见你时你将此物遗失。哼……”

    威胁的口气。虽然未把话说全,但南竹却明白阎绝杀的意思。若是丢了,怕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这般为难自己,又有何意?他日齐澜发现,不知又会起何波澜。

    无奈之下,南竹也只能苦笑着将东西慢慢收了回去。

    “大人,大人。”

    正值此时,一人身影匆忙从那外院跑来。

    南竹识得那声音,是府中总管张生。

    不过片刻,人已经到了眼前。而身旁的阎绝杀,早在声音刚起之时,便纵身隐去了身影。

    不着痕迹的将桌上的卷纸收起。南竹平静的抬头,疑问的眼神看向张生。

    “大人,宫中来人了。您快……”

    张生的话才到一半,一行凌乱的脚步便紧接着在院中响起。越过张生,眼前,是穿着铠甲的禁卫军,而为首的,便是齐澜心腹之一,齐峰。

    “把人带走!”

    </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半天才写完……各位,其实我想说,阎绝杀是个好娃。</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