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异

目录:谁染兰色凉薄意(GL)| 作者:琉璃秀| 类别:都市言情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客厅方正、气派,不像是流氓头子的窝,反倒像世家的门户,沉稳中透出一股庄严,庄严中流露出几分幽深,那个文雅的小老头正坐在名贵的檀木做的太师椅上喝茶,他的右手边是放茶盅的平手茶几,靠墙,摆放着一盘幽幽舒展着青绿的兰花,不是花期,只青葱几片细长叶子,柔柔的映着雪白的细瓷花盆,说不出的雅致秀气;雪白的墙壁上方,中间悬着一幅青龙图,青龙腾云驾雾,势态矫健有力,显得凶猛而生动,尤其一双眼睛更是传神,仿佛惊天雷雨之时,就会如神话传神中那样破壁而去,画的两边,是一幅对联,左边写着“青云直上势九州”,右边是“龙腾虎跃气吞天”,既嵌合了“青龙会”的名头,又显示出主人的气魄,或者说野心,配合着客厅的格局、气势,当真如锦上添花,相得益彰,这小老头坐的位置,本是主人家的位置,只是这小老头身份特殊,是兰家的贵客,被招待到主人席上,是对他身份的一种肯定和尊敬,这里面,大有深意,而这老头,显然也很明白个中道理并且颇为自得,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上,毫无不适拘束感,安然的享受着仆人奉上的上等香茶,直到看到兰容止跨进了门,才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拱了拱手作了个礼,“大小姐好!”

    兰容止作了个“请坐”的手势,说张先生不用客气请坐,张先生又拱了拱手,待兰容止坐下,这才再落座,仆人给兰容止奉上茶,兰容止不紧不慢的、把茶盅当道具般缓缓拿起,把浮上水面的微微茶渣子拨开,淡淡的问,“不知道我托张老先生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张先生点了点头,有些沉吟的开口,“大小姐吩咐我去找出货的人,这倒是找到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出货的是一个叫李四凤的山东婆娘,她说,她是界南县以东一个叫凤城的小县城到手的‘货’。她当时路过那里,也没打算‘撸货’的准备,因为那里地方不大,容易出事,所以她也没起什么心思,想着安安分分等到离开的车就走了,她得到那个‘货’是意外,她本来想随便走走消磨一下时间就去小车站搭车的了,见到那‘货’蹲在一条小巷子,衣衫破烂,身边也没个人,她本来也没打算理睬,只是一看那‘货’虽然穿得破烂,可是脸长得很好,她这才起了心,以为她大概是脑子有点问题什么想着脸蛋长得好,也能买几个钱,就给她买了些吃的喝的,又套了她几句话,知道她爷爷死了,只她一个人了,便落力的哄了她几句,没想到那‘货’很好哄,只哄了几下,就欢天喜地的跟她走了,真是单纯得很——”

    兰容止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这白痴!猪也比她聪明!

    “那婆娘说,那‘货’一路都很乖,很听话,就是有时候说话有些傻气,后来到了大城市,那婆娘怕她乱说话,露了馅,便哄她喝了些东西,让她一直昏睡,后来就出手到了‘蛮老三’手上。”——蛮老三就是那天晚上去找兰容止汇报、带兰容止到仓库的小头目。

    兰容止仿佛漫不经心的听着,缓缓的啜了一口茶,放下茶盅,“那那‘货’有对她提起过什么特别的吗又或者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那‘货’说过要去找人,可是又不知道是谁在哪里,奇奇怪怪的,那婆娘说,她就随便听听也没留心,只是哄她,跟她到大城市就找得着,就把她哄服贴了,奇怪的举动——那婆娘倒没提到过。”

    “在找那婆娘问话后,我就我派了两个手下拿了小姐给的相片赶去凤城调查,查了好久,才算是有了点眉目....不过具体的太详细的,恐怕就没有了。”

    兰容止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让他只管把知道的说出来;张先生又道,“那里的确是发生过山崩,规模还挺大,不过不是最近发生的,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兰容止挑了挑眉,心里有些微微吃惊,这时间不对,小鬼说过山崩后她不知道去哪里才跑到她爷爷带她去过的小县城的,那这一年多的时间差去了哪里?

    张先或者说他的手下不可能撒这种无意义的谎言,那只能是,胭脂撒谎?!兰容止心里有疑惑,但也没表现出来,只安静的听着张先生说话,张先生又继续说道,“凤城属下有个小镇,名字有点古怪,叫古里镇,是个只有二百来人的小镇,后来发生山崩,一夜之间,整个镇子都没了,后来上面派了部队来,据说了挖了三天三夜,挖出来的全部是尸体,还有的根本挖都挖不到,整个镇子,除了走亲戚的外出的,没一个生还,全部都死得不明不白,那时候大热天,怕发生瘟疫,也不准领尸安葬,都烧了,那个地儿,据说到现在也没人敢靠近,都是死人的臭气——”张先生露出了像是惆怅又或是感叹的神色,好一会,才再度开口,“除了这个小镇,其它的小镇倒是没什么事,但是因为这件事,也造成了恐慌,好多人都搬到了县城,也因为这样,我派去的人,才查到了一些消息。”

    “我手下说,跟他们提供消息的,是一个姓李的老头,当时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有,碰着这老头,一见到相片上的女娃就叫起来,他们觉得他晓些什么,赶紧跟他客套请他喝酒,才挖到了一些消息。”

    “原来,这相片里的女娃是是一个看山老头的孙女,那老头住在倒下的山上。据说这老头是替人看山的,她他以前不知打哪捡了个女娃子养,古里镇的人都叫那捡来的女娃子‘大路妹’,意思就是在大路边捡到的小妹子。那个老头性格有点孤僻,也很少下山,不过这女娃子倒是经常跑下山玩,镇子的人见她长得可爱,经常逗她,她不许人家叫她‘大路妹’,人家就逗她,不叫你‘大路妹’叫你什么啊?她说,名字啊,她说她有名字,不过她爷爷不准她告诉别人,别人无论怎么逗她,她就是不肯说,据说那女娃子手脚很灵活,经常有上山打柴的人见到她猴子一样蹿来蹿去,跑得飞快,镇里有户李姓人家见这女娃子长得好,就想要回家养,跟老头子要人,开出了很多好处,可是老头子就是不肯,据说还硬邦邦的说了一句,这小鬼是你们养得起的么?据说把那人都气死了:我好好一户殷实人家养不起,你这穷不溜刁的老头倒养得起了?说这件事的人据说是那户要女娃子回家养的远房亲戚,听他亲戚气呼呼的提过这才知道有这么一码事,也见过那女娃,确实长得好,细皮嫩肉的,都不像乡下人,打扮打扮,城市的大小姐都比不上,那人说,他亲戚以为老头瞧不起他亲戚,可是估计这老头知道这女娃的身份,肯定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女公子,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老头估计想把这女娃子自己养着,养大了得到好处,他说这件事后,镇里的人就很少见到那女娃子了,估计是老头不准她下山玩了,他去了好几次古里镇也没再见过她,后来山崩倒了,那女娃子也就不知去向了。估计也是没了。”

    “后来,在一间小餐馆,我两个手下问到另一个知点情况的老头,那老头以前跟女娃的爷爷下过棋,他只见过女娃一次,也记不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相片里的人,只是有一次老头喝多了,说了一番醉话,因为说的内容很奇怪,他就记得了,那老头说那女娃命苦,小小年纪死了娘,又给人追杀,他是可怜她才抱了她回来,要不然也不担这风险和磨难,他追问老头怎么回事,那老头却再也不肯说,所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它的,就什么也查不到了。机关方面,查是查过了,不过一无所获,连那老头姓什名谁也不知晓。我两个手下见着再查不到什么,就赶回来。这世上,像我这般不明身份的人,不少啊!”感叹!

    兰容止像是没听到他的感怀身世,悠然而客气的说,“今次真是麻烦你了,张先生,实在多谢了!”

    “哪里!大小姐你客气了!”

    “张先生刚才对我说的这番话,希望张先生你能守密。我不过房里缺个使唤的人,担心出意外,这才劳烦你去查探一番,实在没有大不了的事——”兰容止点到即止,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话,不用说得那么彻透。

    “自然自然,大小姐的谨慎细致是出了名的。我自然对谁也不会再提起。我那二个手下,也是嘴巴严密的人,大小姐放心好了。”

    兰容止微微颔首,又谈了一些帮会的事务,转眼便到中午时侯,兰容止说道,也快午餐了,张先生留下来与我一起吃午饭吧!我让人马上准备!

    张先生客气的推却,兰容止说道,“别人客气就罢了,张先生你是我们兰家什么人?又怎地这般生疏?就这样决定了,留下来吃饭。吃过饭,我们泡茶,我新近得了一小罐敬亭绿雪,你是这方面的老行家,替我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张先生被这番不着声色的吹捧吹捧身心舒畅,脸上带着笑意,又假意跟兰容止客气一番,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兰容止陪着张先生说话,吃过了午饭,又喝了下午茶,再到送走张先生,已经过了她平日的午睡时间——为着讨好这老头,倒浪费了她不少时间。兰容止打着呵欠要回房补休,还没走近,便见着胭脂在她房门口蜷缩成一团,小小的一团,像只被遗弃的猫,心想该不是从上午蹲到了现在?吃了午饭没?想着她不理会她便无人理会她了,心里起了些怜惜,又忽地想起昨晚她的可恶,又恨起来,走近,用鞋头踹她,胭脂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见是兰容止,只一眼,又颓靡的低下,兰容止也没理她,开了门进去,走了几步,见她竟然没跟上,又怒了,又转身出去,喝道,进来,胭脂才缓缓的站了起来,没什么精神的尾随她而入。兰容止坐在沙发上,想着先前张老头跟她说的话,琢磨着这差距一年的时间里,这小鬼在哪里干什么又为什么要撒谎又或者她迷糊到迷失了确切的时间?想着她若是存心隐瞒,也问不出个什么,反而引起她警戒心,反正已经决定留下她了,她便慢慢撕了她的皮就是了,看谁老奸巨滑;若是她真是因为过于惊吓迷失了时间,问,也问不出过究竟,反倒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疑心,兰容止几番心思下,决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闻不问。

    一年时间差距这件事她可以先不理会,但是昨晚的怨恨她还是没有消失,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人为“蠢真”的小鬼身上,她觉得尤其难以忍受——简直是侮辱!

    狠狠的瞪着胭脂,胭脂便委屈害怕的退了一步,兰容止哼了一下,站起来,往房间里走去,在床边站定,气势汹汹的指着胭脂恶狠狠的命令:我要睡觉,你给我站着,不准动,醒来我要见到你,知道不?

    胭脂便点了点头。

    兰容止倒在床上,想着她委屈可怜的模样,又忍不住暗笑,有一种颐指气使、折磨小可怜的异样快感,谁叫你对我可恶,不蹂躏你蹂躏谁?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