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入读的学校是锦葵亲自挑选的,出面交涉和办理一切相关手续的却是夏芳萝。夏芳萝也算是个名女人,有钱、有身份、有地位,这样的事,其实她只要吩咐手下去弄就好了,可是夏小姐总是愿意讨好一下兰家那个难以讨好的大小姐的,她对胭脂也就只见过那么一次半次面,只记得是个漂亮的小美女,漂亮得能直接给她的衣服当模特了,都不用化妆了;可是兰大小姐愿意带在身边的人,总是有点不简单的,而且,夏芳萝跟在兰成杰身边也好几个年头了,知道兰成杰最偏爱的还是这正房生的孩子,以后兰家谁当家,还说不准呢,退一步来说,就算兰大小姐不当家,身份地位就摆在那,谁敢得罪她?以后指望她的地方还多着呢!所以,夏芳萝就很亲力亲为的忙开了,理所当然的,在学校记录的联系人一栏里,就有她的名字!
刚巧,那天她跟兰容止约在一间私人会所吃饭,顺便谈事情。吃到中途,手机响了。
自称胭脂班主任的女人打来的。夏芳萝被“兰同学”这个称呼弄得一愣,心想着谁啊,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对方声音紧张结巴,夏芳萝反应灵敏,从对方好像要断气一样的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得出一个精简的判断:兰大小姐的宝贝打人致伤——夏芳萝当时的想法是,还好不是致死!
打伤了嘛,不就陪几个钱,兰家又不缺那几个钱,死了,虽然也不是多棘手的事,总是有点麻烦的!
夏芳萝挂了电话,把得来的信息在脑海过滤了一遍方才开口,刚才胭脂小姐的班主任打电话来说,胭脂小姐好像闹了点事,把人弄伤了,老师要我到学校一趟,大小姐你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兰容止听得一愣,直觉反应就是:胭脂有没有事?
夏芳萝反应跟她如出一辙,犹豫,这个....应该没有吧!匆匆忙忙的,我也没来得及问老师。夏芳萝看她脸色不好看,便带着点讨好意味的说,我想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我先过去看看到底怎样情况,大小姐你等我消息?我会处理好的!
兰容止慢条斯理的抽了张面巾纸拭嘴,心里暗涌似的浮起一丝暧昧的喜悦和希冀,有某样东西被光明正大、堂皇、理所当然的借口松开了束缚,兰容止淡淡的说,一起去看看吧!
于是夏芳萝搭乘兰容止的车去学校。学校位于郊外,夏芳萝她们赶到,已经是二十分钟后。她们被领着去了教务处,还没踏入教务处的门,从走廊就听到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咆哮和诅咒,夹着着其他人似劝阻的声音,保镖悄无声色的推开了门,兰容止走了进去,里面场面似乎有些混乱,一个穿着名贵的瘦削高女人正在开足马力发火,红嘴唇不停开合,唾沫四射,样子显得甚为刻薄狰狞,四周的人似乎都被骂得没了声气,只有一个穿着铁灰西装的中年男人勉强的陪着笑细声的说着些什么;一个矮肥胖的男生偎在女人身旁,伸手抹着眼,做出抽泣的委屈样子,他头上缠着白纱,显然受伤了,女人不住怜惜疼爱的看他一眼、抚摸他头定——兰容止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就探照灯一样的投射到了她身上,兰容止目光一扫,没发现胭脂,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兰容止走了过去,铁灰色西装疑惑的看着她,“你是....?”
“胭脂呢?”
所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家长!几个老师模样的人对视一眼,想起那个肇事者,刚顾着安慰校董赵太太,都忘了,闪开了身,兰容止看到被人群遮挡、角落里的胭脂,胭脂低着头,缩着小肩膀,一副被欺压得没了声气的可怜相,兰容止心里怒火,好啊,我把人交给你们,才几天就把人弄成这个样?岂有此理!又隐隐约约的有一种奇异的变态心里,仿佛有个声音恶魔一般的声音在笑着说,看,离开我你就是不行了!可是这个声音太过微弱,兰容止又刻意忽视,以至于有也等于无了,兰容止轻轻的叫了一声,胭脂!胭脂缓缓的抬起头,眼神带点模迷糊的茫然,看到兰容止,红红的眼睛哇啦哇啦的就猛掉泪,她也不哭出声,就是眼泪不停的掉啊掉,一颗颗的掉到兰容止心里,砸得兰容止心绞痛似的揪起来,可是兰容止顾不上心痛,她一看到胭脂白嫩嫩能掐出水来的小脸五个红彤彤的手指印,当下就炸了!
兰容止还没来得及发作,那个穿着华贵的女人就先声夺人了,她冲到胭脂面前,粗鲁的一把揪住胭脂的头发——兰容止才注意到胭脂那一向被她或是佣人打理得水光油滑的长发变得毛躁躁的——由此可见,在这之前,这女人已经不止一次的“碰过”胭脂的头发了!——穷凶极恶相的问,“你是这死娃子的什么人?是她家长是吧?她打了我儿子,你看,都打到流血了,我儿子命矜贵,出了什么事,你赔得起?”
兰容止轻轻的摇了摇头。华贵女人只当她回答赔不起,越发愤怒的叫嚣,你知道赔不起就好,今天她就把我儿子打到这么伤,我看你怎么办?我要告死你!
识相的保镖略一扫视,赶忙搬了一张教师椅给兰容止坐下;兰容止慢条斯理的坐下,看着那只带着名贵金表揪着胭脂头发的手,淡淡的问,“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拿开?她一根头发,说不定顶你儿子一个脑袋!”
铁灰色西装男人姓张,是这里的校长。夏芳萝办理胭脂的入学手续时,跟他交换过名片,也勉强算得上半个认识,夏芳萝站在她旁边,低低的跟他提了醒,“张校长,你得罪十个那女人,也不要得罪那位小姐,你得罪不起的。”又更压低了声音,“那是兰家的大小姐。”
张校长自然也听过黑道兰家的传闻。他从兰容止一进来,就觉得她不是普通人——身边还跟着几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彪形大汉的人能普通到哪里去?一听夏芳萝说话,冷汗“咻”的就冒了出来,要死,赵太太虽然富贵,又怎么比得上人混黑道的?真是一千个一万个得罪不起啊!
连忙对夏芳萝点了点头,上前连拉带劝阻的促使赵太松开了手。张校长打着哈哈,赵太,这拉拉扯扯的不好看,有话慢慢说,什么都可以解决的嘛!孩子打打闹闹的很平常的嘛!
赵太太勃然大怒,平常?她可是把我儿子脑壳都打破了,要是我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出了什么问题,她赔得么?她十条命都不够赔!张校长,我话今天就搁这儿,你不开除她我就叫我老公找你算账。我们赵家每年给你、给你这间校多少好处,你是最清楚的!
张校长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说出这样的事,有些尴尬,拼命的朝赵太使眼色,可赵太愣是看不见,看见了也无视,她气冲冲的冲着兰容止吼,你说,今天这件事怎么解决?
兰容止没理她。兰容止朝胭脂招了招手,“胭脂过来。”
胭脂抹了抹眼泪走了过去。兰容止摸着她红肿的脸,心痛,叹气,说,“不是叫你照顾好自己的,怎么才这么几天,就给人打了?”
胭脂的声音还带着抽泣,“她忽然扬起巴掌打下来,我没提防,就给打到了。”
“做过护理了么?”
胭脂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兰容止又叹气,声音清清淡淡的,却透着一股阴寒,让人毛骨悚然,“我把人交给你们,她脸肿得像馒头,你们也不会给她看一下,你们都是这样差别对待学生的么?还是因为她身份不够好,钱给得不够多?”
校长点头哈腰,“啊哟,刚才情况混乱,一时疏忽了,真是对不起对不起,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张老师,还不马上给小同学....敷一下脸消消肿!”后面的语气带着咬牙的味道,这些做人手下的怎么都不会识做一点?
那个张老师慌慌张张的应了声,上前拉着胭脂,努力的用温柔的声音说道,“胭脂,来,老师带你去冰敷脸。”
兰容止一摆手,又不愿意了,她心里恼火,便要倾轧人,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马后炮啊不顶用,把那老师的脸臊得都红了,兰容止若无其事,众目睽睽的,亲昵的把胭脂抱到腿上,“来,胭脂,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怎么跟人打起来了?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跟那些粗鲁、野蛮、没教养的男孩子一样动手动脚呢?”她加重了“粗鲁野蛮没教养”几个形容词的语气,目光还有意无意的扫过赵太养得小肥猪一样的肥胖儿子;赵太勃然大怒,马上又咆哮起来,踏前一步,就想冲到兰容止跟前指着她鼻子骂,兰容止身后的保镖鬼影似的闪出一个拦住她——兰容止的命令是陌生人不能靠近她半米之内!
兰容止微微蹙眉,问,“你是谁?”
赵太明显的被保镖弄得楞了一下,马上又咆哮起来,她高,还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比保镖足足高出半个人头,她老公家里有钱,父亲又是当官的,横蛮惯了,哪里容得下人家无视又轻蔑的态度,本来就一肚子火,现今还弄了这么个柱子一样的男人挡住她发威的道路,更加怒火中烧,便竭尽全力的吼,“我是章子敏。赵聪聪的妈。我老公是威龙地产集团的董事长赵威。我父亲是民政局的局长章伟华,随便一个,都能弄死你!”
威龙地产?好像听过。兰容止冷笑,想起来了,不就上个月为了囝仔山那片地叫她们这些“黑社会”去威吓当地一些不愿意搬走的村民的那个地产公司?她听西堂口的堂主略微提过的....兰容止略略示意保镖让开,她看向拦阻赵太的保镖,像是挺惊讶的问,“她刚才说什么?我好像听到她说弄死我?”
保镖躬身,“是的。大小姐。”
兰容止迅速翻脸,又悠悠的叹气,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这可怎么办呢?张风啊张风....她这么聒噪,我怎么说话呢?”
叫做张风的保镖随手拿过教师办公桌上的一个铁质笔筒,状若漫不经心的一捏,那看来颇为厚实的铁质笔筒纸张一样软弱的被捏出了一个深深的凹陷,保镖把变形的笔筒放回去,声音依旧恭谨,“我想这位太太只不过跟大小姐开个玩笑而已。”
他若无其事,其他人都被他露的这手震撼了。赵太嘴巴半张,脸上露出夸张的骇然神色,她身旁的男孩惊讶害怕又带些崇拜的看着张风,其他人也是各有神色,无不惊愕,一时鸦雀无声。兰容止终于能安安静静的跟胭脂说话了。
“来,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
“今天上体育课,要穿那件露出一点肩膀的背心运动衣服,我没穿,穿了件短袖的,老师说可以的。老师也没说一定要穿红色的那件衣服。可是她们都穿了,她们说我碍眼,故意标新立异,又笑话我的名字....”
兰容止淡淡的问,“说什么?嗯?”
胭脂抽了抽鼻子,声音低低的,难过不已,“她们说老土、俗气,很奇怪,好像古时候妓院里妓女的名字,还笑话我土包子,什么都不会,还骂我,说很难听的,我很生气,不准她们说,可是她们就是不停的说不停的说,还要扔我的东西,我自然不肯的,她们就叫人捉住我不准我动,然后把我的书笔记本笔都扔到地上,还用脚去踩,还要扔我的包包,我挣开她们,想把包包抢了回来,可是一个传一个的把包包抛来炮去,我够不着,我好生气,就说‘包包有我的宝贝,再不把包包还给我,我就要生气了’她们就说‘你生气啊你生气生气又怎么样,谁睬你啊!’他——”胭脂一指那个肥胖男孩,“后来他接到了书包,跑到窗口,拉开了包包的拉链,说要把里面的东西和包包扔下去。扔下去就烂了,我叫他不要,他要我跪下来求他才肯把包包还给我!我不肯,冲上去想抢回来,他就把包包扔下去了....”胭脂鼻音越发浓重,眼红红的眼泪就涌了上来,“我好生气,推他,踢了他一脚,是他自己撞到台阶上,不是我打破他的头的,他胡说的,我没拿凳子打他!”眼泪哇啦哇啦的冒啊掉啊;兰容止听得脸包公似的黑,脑海自动根据胭脂的描述浮现当时场景,真是岂有此理,我家的孩子,是给你们这群死小孩欺负的!!
兰容止面无表情,她不看别人,就阴森森的看着那肥胖男孩,“是真的吗?”
那男孩虽然被娇宠成无法无天的性格,到底年纪小,哪里受得了这种可怕逼视,一个颤抖,紧紧的扯着他母亲的裙子,吓得不敢出;赵太刚才被震了一下,气势弱了些,还是不肯示弱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她这么野蛮,肯定也很会说话,老师亲眼见着的,她拿凳子打他....”找太看向那个张老师,这个张老师,她平时可是没少给好处,她不会拆她台的,她使眼色给张老师,可张老师愣是“不敢看见”,摆手摇头,“我可没看见。”这一下,赵太可出洋相了,她气急败坏,“反正就是你家死小鬼打了我儿子,你看——”她指着他儿子包得印度阿三似的头,“血淋漓的证据,去到警察局我也不怕你,警察局里可都是我家里认识的人,我们报警,看你怎么收场?”
兰容止淡淡的笑,“那你想怎么解决呢!”警察局啊....哈!
赵太一时愣住,她没想到兰容止这么爽快以至于一时有些语结,又觉得对方怕了,不由心里暗自冷笑,到底民不与官斗,怕了吧!气势马上又抖了起来,语音里还是让人觉着有一种“扯虎皮做大旗”的莫名心虚,“我要她给我儿子磕头认错道歉。再赔偿一百万。”
兰容止笑意更深,“好啊,没问题。”她拍了拍胭脂腿示意她下来,“这里人多,我们也不方便好好说话,我们约个时间,我把钱和胭脂带过去,到时候再叫胭脂给你儿子磕几个头就是了。你是要现金,还是支票?至于开除嘛,胭脂山里出来的,读个书也不容易,好不容易熟悉了环境,我也不愿意让她再转学,你看在都赔礼道歉的份上,就算了好不好?”
张校长和众教师怕惹祸上身,皆作壁上观,听得兰容止说话,不由得目瞪口呆,惊诧莫名。心暗想,这女人不是挺威风、挺气势的?原来是纸老虎!心里有了计较,到底是赵太厉害些——只是脸上都不敢表现出来。张校长更疑惑的看了夏芳萝一眼,夏芳萝也是莫名其妙,只不过她也略知兰容止为人,吃不得一点亏的,别人欠她一分,她不十分讨回来都不做算,怎么可能那么便宜那个女人?想来是有什么计算吧!对着张校长的瞥视,也只是冷冷一笑,并未作声。
赵太气哼哼,“先赔了钱再说!”
兰容止继续摆出恢宏大度的笑容,“阿武,你先送这位太太和她的孩子去医院,去最好的医院看看,顺便跟她约个时间——”眼睛一扫全场,“张风,你就留下来,给校长先生和各位先生表明一下我的态度意思——”她也没说要表明什么态度意思,校长和老师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可是张风好像已经理解了,躬身点头,“是,大小姐,我知道了。”
赵太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显得有些不屑一顾又气冲冲的说,免了,我自己有车有司机!明天,明天中午十二点,西兰苑,八零五,我在那里长期有位置,要是见不到钱见不到磕头认错,我饶不了你!恶狠狠的剜了胭脂一眼,拉扯着她儿子气冲冲的离去了。
兰容止也站了起来,拉着胭脂手,说我们也出去走走吧!又对夏芳萝说,芳姨,麻烦你走一遭了,真是不好意思!夏芳萝连忙说,哪里哪里!大小姐你跟我客气什么!
她们走出了教务处。
兰容止说,“事情也解决得差不多了,我跟胭脂还有些话要说,我让阿武先送你回去吧!”
“没事没事,我自己搭车回去就好了。外面计程车多着呢!”
“阿武,你先送芳姨回去,留二个人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阿武点头,“是。”又对夏芳萝作了个“请”的手势,夏芳萝见推辞不过,知她今天领情了,道谢两句也就回去了。
胭脂看着她们离开,又回眸眼巴巴的看着兰容止,嗫嚅,“姐姐....真要给他拜拜么?”
此时她们已经走到教学楼外开阔处,兰容止微笑着蹲□去,看着胭脂,笑容忍不住自己跑了出来,微笑温柔的说,“胭脂,我怎么感觉好久没看见你了呢!好像长了点肉,好像也高了点。”
胭脂羞涩的笑了笑,“天天有去跑步呢,秋艳小姐也去,说是减肥,不过她跑一会就跑不动了。”
兰容止才想起,到现在还没见到秋艳,人哪里去了?问胭脂,胭脂摇头,说不知道,大概在宿舍里。她去上课了,不知道。兰容止微笑着上下看她一眼,胭脂穿着蓝色的运动短裤,同色系领子的白运动衣,踩着一双运动跑鞋,若不是脸上一个惨不忍睹的五指山,还有头发也乱糟糟,还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清爽漂亮——兰容止用手梳理着胭脂的头发,越发憎恶她脸上的掌印,兰容止声音柔软,这才回答胭脂刚才的问题,“傻瓜,女儿膝下有黄金,我怎么会让你给那种人下跪呢?要跪,也是他跪咱!”
“可是....”胭脂兔子似的眼睛露出了疑惑神色,兰容止又笑了笑,“不过哄她们的,哼,谁睬她!以后若还有人欺负你,给我狠狠的打回去,打到她们头破血流也不要紧,有我在你,没事的!”
“我不要打人!”胭脂嗫嚅。
“如果她们还想今天那样欺负你呢?”兰容止冷了脸,恨铁不成钢。
胭脂默不作声,姿态神色却表明了难以赞同。
“打,给我往死里打,你不狠一点,别人就欺负到你头上了。”兰容止轻轻柔柔的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阴狠劲,听得胭脂瑟缩了一下,坚持,“还是不要。我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兰容止心想朽木是不可雕了,这孩子该养在慈善人家,不该养在我身边。兰容止叹了口气,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那种略不是滋味的心态让她有些怔忡,心思岔了岔,兰容止又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喜欢吧!只是以后谁敢打你脸,给我把她的脸都毁了!如果你不做,我就让张风像刚才抓笔筒那样把对方的脸抓烂,我说到做到,你听明白了?”口气透出一种恐吓;胭脂犹豫着,被兰容止目光炯炯的盯着,终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人再打我的脸的了。
兰容止看着她傻傻的样子,心里软软的,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可爱啊!就笑了笑,站起来,说带我到你住的地方看看好不好?
胭脂腼腆的点点头,神色竟有几分羞赧,被兰容止眼定定的盯着,慌乱的低下头,兰容止也不知道她是被自己刚才的话吓到了还是怎样,想起她以前见着自己就说过不停的聒噪样子,心里不知怎的就涌起了一丝感慨,轻轻的叹息,“胭脂,才不见一阵子,你对我就生疏了吗?”
胭脂低着头,“没有啊!”
还说没有?兰容止冷笑,胭脂犹犹豫豫的伸手过来拉她,碰着了,见兰容止没有推开的意思,这才高兴了些,笑得有些害羞,“那我们去看看宿舍好不好?秋艳小姐收拾得很漂亮的!”
走到教学楼前的台阶,有几个穿着红色运动裤背心的女学生打左侧嘻嘻哈哈的打闹着走过来,险些撞上兰容止,她们看见兰容止和胭脂,脸上嘻哈的神色一下子静了下来,脸上神色显得有些心虚、尴尬,其中一个嘴巴略动,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或是不敢;兰容止问胭脂,你同学?胭脂点点头,兰容止问得很直接,她们有份欺负你吗?胭脂犹豫的摇了摇头,还好!
兰容止猜到几分,冷冷的拿眼角末梢扫她们一眼,几个小女生被扫得齐齐惊慌后退半步,兰容止又想到几个小女孩,何必吓她,她一走,说不定又回过头来欺负胭脂了?忍了一口气,换了一副淡淡的神色,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是胭脂姐姐,希望你们以后跟胭脂做朋友!
几个小女生做了坏事,终究有些不安,现在人家家里大人又来了,不免有些做贼心虚的畏缩、紧张,都慌慌张张的点头,好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兰容止拉着胭脂上了车去胭脂宿舍;几个小女生看着她上了车才敢喘气,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土包子的姐姐竟然这么漂亮又有气势!?
秋艳趁着胭脂上学,跟男朋友幽会去了,刚回来就得知胭脂出事,大小姐亲自来了,看见兰容止,手脚都忍不住颤抖,兰容止也没正眼看她,在胭脂宿舍坐了一会,临走让胭脂别担心其他‘无谓’事情,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看着胭脂点点头,才抬眼看了一眼秋艳,轻轻淡淡的说了一句:她再出事,我饶不了你!
秋艳拼命的点头,一再的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胭脂小姐的我一定会的!——她本来以为照顾胭脂,在这里生活环境又不错,不像在青龙会总会那样指不定哪里就有人盯着你,严禁出入,每一处都充满了紧张压迫感,胭脂又乖,不吵不闹的,清清闲闲的,还有时间跟男朋友约会,多好,现在看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啊!秋艳一瞬间只觉得恐慌不已。
兰容止这才离开了。兰容止在车上越想越恼火,回到青龙会,见着锦葵,阴森森的来了一句,我说的话你倒当耳边风了?弄得锦葵莫名其妙,后来锦葵知道了缘由,也吓了一跳,看来大小姐真是动怒了,她之前交代自己一定要把学校老师校长的关系弄好,多送钱护着胭脂,现在胭脂被人欺负了,这一巴掌,不单只是打在胭脂的脸,也是打在她脸上,说明她办事情没办好,难怪她要对自己冷口冷脸了。
第二天,赵太在约定的地方等兰容止带人带钱来赔礼道歉。为了壮胆,还拉了老公公司几个长得比较粗壮的职员来,多个人,多个胆,等了半天,昨天那个说好了的女人没等到,等来另一个看起来温温柔柔但是感觉却更加阴森可怕的女人——
带着她老公的装着她们母子相片的钱包!
那个女人是锦葵。锦葵将钱包扔在了赵太前面的茶几上,客客气气、柔柔软软的开口,还带着温柔的笑意,却听得人心寒,“我们大小姐说了,今次的事,就算了,只是再有下次,不管是你,还是你儿子,敢再碰我们胭脂小姐一根头发,她就把你先生的手剁下来!”
“最后,好心提醒一句,我们大小姐是言出必行的人,这点请你务必记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得挺顺溜的,只是掌心刮伤了,痛得我难受,又冷,冻得中风似的抖,感觉又回到了冬天~╮(╯▽╰)╭什么阳春三月什么吹面不寒杨柳风。。。。假的假的~全部假的~真相只有一个(名侦探柯南的声音)~冷!
叹~我又要去热敷手臂了~这活儿每天都要干,橘子皮星人实在不耐烦了~啊啊啊啊,我要温柔的小护士~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