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春抱着阿秀脖子,啧啧有声地在他脸上连亲,亲完了便望着他笑眯眯地。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到底是众目睽睽之下,阿秀又不是个惯常浪荡之人,顿时有些羞赧。
然而幼春如此相待,阿秀心中自然是又惊又喜,若是再府内,自然是不做迟疑……却碍于在外头,也不能过分,因此只咳嗽两声,低低叫道:“春儿……”
幼春打量阿秀,答应一声,问道:“大人,我做的好不好?你可喜欢么?”
周遭众人听了,个个色变。阿秀无地自容,只好赶紧低头,又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束缚了她动作。便又低头替她穿靴。
幼春被阿秀抱住了,动弹不得,加上酒力发作,浑身燥热,便是难耐地哼了两声,扭着身子又去亲阿秀,脚下还不停地晃来晃去,不肯配合。
阿秀哭笑不得,将她的脚握住了,刚穿了一只靴子,幼春在他颈间蹭来蹭去的,便盯着他的嘴唇,探着头亲了过去。
阿秀未曾防备,被亲了个正着,幼春贴在他的唇上,还用力地吸了一下……“啾”地一声,声音颇大,阿秀身子一震,面上更红,无奈之下,急把桌上的面具拿下来,动作极快地戴上。
那边幼春终于狠狠亲了阿秀一下,好似心满意足了,便将头在阿秀肩头依偎了,低低地又问说道:“大人……可喜欢么?”
阿秀脸上如火烧似的,幸喜面具遮了半边脸,急忙将幼春抱起来,尽量无视周遭围观的众人,一径走到柜台边儿上。
那边店掌柜见多识广,便只如常笑道:“公子要走了么?”阿秀点头,店掌柜便说道:“这小……公子似是喝醉了……可爱的紧呢,对了,——这是公子要的酒,您拿好。”
阿秀咳嗽一声,说道:“有心了。”手中将二两银子搁了。
掌柜的急忙推让,陪笑说道:“上回公子放的银子还未曾用完呢,不必再添了。”
阿秀说道:“暂放在此处,若是下回那些波斯商人来……嗯,就再要些葡萄酒。”店掌柜笑眯眯应了。
阿秀一手提了两坛子捆在一起的酒,一手抱着幼春,转身出门而去。
一直到阿秀出门去了,掌柜的旁侧那小二才擦一把汗,说道:“方才那小哥儿是公子的何人,竟然……竟然同公子那样亲昵,莫非是公子的娈……”话未说完,便被掌柜的拍了一巴掌,喝道:“蠢材,浑说什么!白长了两只眼睛,你也在店内混了一年了,什么人没见过,那哪里是个哥儿,可是个绝色的女娃子!”
阿秀惯常来此,掌柜的虽不知道他的身份,然而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火眼金睛的,自也知道必定来头不小。
方才阿秀同幼春那般模样,周遭有些食客不免窃窃,掌柜的有心维护阿秀,因此故意如此大声,也是替阿秀开解之意。
果然,听了掌柜的如此话,周围众人,有那些没看破端倪的,便纷纷留心听过来,这边儿小二也吃了一惊,忙问道:“您老说什么?是个女娃儿?”
掌柜的微微得意,便大声说道:“哼,到底是年少无知,还缺些火候,可不是个女娃儿么,看她的举止行动,打从头儿我就疑心了,后来她醉成那样的……声音里便带了些出来,难道你不曾听出?何况,哪里有男孩儿生的那样美貌绝色的?”
店小二啧啧称奇,说道:“只因她一身男装,我也没往心里头去,且公子那般气势,我哪里敢直着眼睛打量她是女娃儿还是小公子的……”又赶紧大拍马屁说道,“到底还是您老火眼金睛,只不过咱可是做梦也想不到,公子素来清清冷冷的,没想到疼起人来竟是这般厉害的,只不知那女娃儿是什么来历……几世修来的福分呀。”说着,便满脸羡慕之色,掌柜的便笑道:“你懂得什么!休在此胡言乱语了,还不去收拾桌子!”
且说阿秀一手提着两坛子葡萄酒,一边儿抱着幼春急急出了酒馆儿,便向着帅府而去。怀中幼春趴在阿秀肩头上,手握着阿秀肩头,颠簸之际便醉眼迷离看他,看了会儿便又不安生,凑过来就又欲乱亲,阿秀暗暗叫苦,幸而他戴了面具,也无人认得他,要丢人却也丢不到哪里去。
幼春连连亲了阿秀几下,究竟有些无力,却因心头记挂着,便又问道:“大人怎地不言语,莫非是……不喜欢么?”。
阿秀叹了声,勉强说道:“春儿醉了。”幼春皱眉说道:“我未曾醉,大人才醉了,……不然的话,为何不亲我呢。”先前阿秀亲吻幼春,幼春只觉得抗拒,然而此刻醉酒,且又因跟阿秀相处着实欢乐畅快,不知不觉便也放开心怀,且对她来说,阿秀亲她,自是因为他喜欢自己的缘故,如今却不来亲,因此未免觉得失落。
阿秀见她眼睛水汪汪地,小嘴微微嘟起,心头微动,再看周围一时也未曾有人留心这边,他便低低说道:“我自然是想亲春儿的……”说着,便凑过来,在幼春的唇上极快地亲了一下,复又离开。
幼春猝不及防地被阿秀亲了一下,却高兴起来,手握着阿秀的脸,笑逐颜开地便又亲落下来,她半醉之下看不清楚,连亲了两下都在面具上,不满地皱眉起来,重新细细看了会儿,才又向着阿秀唇上亲过来,阿秀想躲又不愿躲,不愿躲却又须躲,不然的话,此处正是人潮汹涌的街上,怕是周围的人尽数要涌过来看了,偏偏他另一只手又提着酒,无法将幼春按住,只好任凭幼春不住“轻薄”自个儿,心中又苦又喜。
幼春几番亲在阿秀唇上,只把阿秀的脸上涂得都是口水……阿秀收敛心神,暗暗加快脚程,急急望帅府而去,不到一刻钟终于到了帅府门口,守门士兵一怔,见面前一人身着便服,戴着面具,一手抱着个少年,一手还提着两坛酒,古里古怪的,他们自来不曾见阿秀如此模样……因此一时有些不敢认,正欲上前拦挡,阿秀出声说道:“是我!”众人听了声音才大惊,急忙躬身行礼,道:“恭迎大人回府。”
幼春闹了许久,此刻正趴在他肩头假寐,闻声便糊里糊涂抬头,问道:“回府了么?”阿秀轻声说道:“嗯,春儿再睡一会儿。”便抱着幼春直直入内。
阿秀到了内堂,自有人将阿秀的酒坛子接了过去,阿秀便自抱了幼春,只望自己房内而去。
拐进了内室,阿秀听怀中幼春已经没了声响,呼吸沉稳,情知她已经睡了,便不欲惊动她,想静悄悄将人放下,不料幼春双手环着他脖子,手掌交握一块儿,竟难扯开,阿秀犹豫片刻,低低唤道:“春儿?”幼春正睡得安稳,闻声半睁开眼睛,望见阿秀近在咫尺,便说道:“大人叫我做什么?”声音呢喃不清。
阿秀见她仍醉着,脸颊红红地,眼眸半睁,更是可爱,想到在外头这小家伙的所作所为,便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春儿乖,放手,好好地躺着睡一会儿。”
幼春被阿秀一亲,便展颜而笑,听了这话,却又皱眉,嘟囔说道:“我不要放手,要同大人一块儿。”阿秀低头又亲了一口,说道:“我尚不困,春儿先睡罢。”
幼春眼睛眨了两下,便缓缓地睁大,望着面前阿秀,便抬起头来,在他的嘴唇上亲了口,才喃喃说道:“我不要先睡,大人定会偷偷走了。”她靠得极近,说话之时便凑在阿秀唇边,阿秀垂眸望着她的模样,因酒力发作明明已经极为困倦,却还撑着不肯闭眼好好地睡。
阿秀又爱又怜,喉头动了动,终于将幼春抱定了,低头往前一靠,便吻住了幼春双唇。
细细地将娇软水嫩的唇瓣亲了一番,阿秀意犹未尽地不舍的将人放下,只碍于一事,还要苦苦忍着。幼春吃了酒乱了性,倒也不觉得阿秀如此亲吻自己有什么不妥当,反而极力配合,阿秀一忍再忍,却终究忍不住,亲吻了一番,不知不觉地便将幼春压在身下,然而却又不敢造次,逼着自己离开幼春,喘了两口,赶紧闭了双眼在心头调息。
幼春心里快活,望着阿秀模样,含糊说道:“好困,大人同我一块儿睡罢。”阿秀调息片刻,慢慢睁开眼睛,闻言苦笑,低低说道:“小呆子,真要被你害死了。”话虽如此说,眼神却异常温柔,果然便将幼春抱了,缓缓地躺在她的身侧。
幼春迷迷糊糊见阿秀睡在身边,心头一宽,终于放心合眼睡去。
阿秀没了她从旁扰着,便复又调息一阵,才转头望着身边儿幼春,见她小脸儿红红地,睡得倒是安稳,只那唇上还晶莹有光……阿秀怔怔看了会子,伸手在幼春唇上轻轻蹭了两下,手指尖传来的触感极其销-魂,阿秀忍不住心头又是一阵乱跳,本能地知道自己不能动不能看,却无论如何移不开目光,那手在幼春的唇上蹭了会儿,刚要狠心撤回来,却听得幼春低低嗯了声儿,嘴唇微微张开,便将阿秀的手指轻轻含住。
阿秀大惊,手指头上湿湿地,一时无法反应,眼睁睁地望着幼春唇瓣含了自己的手指,嘴唇蠕动,便向内吸了两下,阿秀头皮发麻,魂魄也似被她吸走了……身子也忍不住抽了抽,阿秀自知很是不妥当,正想要将手指抽出来……蓦地忽有觉得手指被幼春咬住了,被她牙齿轻轻地咬了两下,倒不觉的怎样疼。
阿秀魂魄荡漾之际,正在莫名,却觉得手指被松开,虽然仍在唇间,却已经不被咬了,耳畔听得幼春含含糊糊说道:“大人,这个咬不动,……不好吃呀。”
阿秀将手指缩回来,指尖儿上带着湿润,缩手成拳,放在胸前,一颗心大力地跳动,嗵嗵声音极响,阿秀眼睁睁地望着幼春,最终将人抱过来,轻轻地揽在怀中,伸手自她头上抚到背上,又自背上到了腰间,在那不盈一握的腰上徘徊了片刻,最终轻轻叹道:“小呆子,现在还不成呢……你等我一等,唉……你自己……也再长一长,你说……好不好?”
幼春睡着,自不能应他。阿秀低头望着幼春安稳睡容,心头安乐同时,却又有一丝酸楚,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口,望着她低低说道:“不做声,我就当你答应了,你将来不可反悔。”幼春虽然是睡梦中,却“唔”了声,身子向着阿秀怀中靠了靠,阿秀将人抱紧了,欣慰而笑。
时光荏苒,自阿秀带着幼春回到九华州,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年时光,眼见便是年下。此段时日静好,海上也很是平静。阿秀闲暇时候便教导幼春些武功之类,幼春自也读些书,两个人朝夕相处,偶尔的耳鬓厮磨,感情越笃。
到十二月底之时,寒风凛冽,京城之内忽地来了一位钦差。阿秀闻信之后急忙迎出去,将钦差迎了。
钦差风尘仆仆进门,却是带了皇命而来,堂上当场宣读了,阿秀听得暗地里惊讶,却不露声色,只是谢恩。那钦差将圣旨交付了阿秀,便满面堆欢地给阿秀道喜,说道:“恭喜大人即将高升!下官自得了信,也自为大人跟唐家欢欣,日夜兼程,不敢怠慢,终于顺顺利利将旨意交付公子,下官早同京内同僚说过,大人乃是唐门最为出色的长子,将来相爷之位,迟早入手,如今圣上欢喜这东南靖平,海乱不起,百姓安居乐业,龙颜大悦,特召大人回京,必有重任呀!虽然说唐相爷如今不过是壮年,但这相位,除了大人,又有何人能当?”拉拉杂杂,说了好些动听言语。
阿秀一一答应着,面上笑意嫣然,却是心不在焉,这钦差说完了,又道:“跟下官一并出京的,还有一位钦差,却是往妙州去的,妙州守将狄景风,不知大人可知道?应该是知道的罢,似是大人手下。”阿秀心头微动,点头说道:“不错,不知那位钦差何事?”这人便说道:“别无他事,却也是召狄守将回京的,若无意外,怕是会跟公子一并回京的。”
阿秀挑了挑眉,说道:“原来是这样。”这钦差笑道:“我虽不知那道圣旨说些什么,但我这边是好事,那位狄守将又是大人一手提拔的,自也差不到哪里去,恐怕也是功绩过人,上达天听,故而也一并调职入京了,这也是大人你的识人之能,恭喜恭喜呀。”
阿秀含笑相谢,不愿同此人多做周旋,便叫了几个副将过来,布置酒席,招呼这位钦差而去。
阿秀带了圣旨转入内堂去,刚进院落,却见庭院之中一道人影正在练拳,起落回旋,一招一式,倒是有模有样。
阿秀站住脚看了会儿,那人察觉有人在看,便停了手转过头来,却见她双眉如画,眼横秋水,肤白唇红,下巴尖尖地,美貌之中,却另有一股极为动人的灵秀出尘之气,这人自是幼春。
幼春见阿秀站在廊下,顿时便也展颜一笑,飞跑过去,比半年之前长高了许多,气质上也有些变动,少了几分孩童的稚嫩,多了点儿少年的清新秀丽,相比较阿秀初次见到的那个极瘦的孩子,却已是脱胎换骨全然不似了。
幼春虽然仍旧是挺拔男装,却因这半年内养的甚好,细看之下,隐约地已经能看出些不妥当来……幸好阿秀是个有心的,这半年来也极少让幼春同其他侍卫男子相处。
幼春跑到走廊边上,前面便挡着石凳,幼春并不绕过去,反而轻轻在石凳上一拍,身子轻轻地腾空,便跃了过去,直落在阿秀身前。
阿秀一笑,说道:“顽皮。”幼春吐吐舌头,说道:“大人怎么这时侯回来了?我先前听闻似有钦差来,不知是做什么呢?”
阿秀见她额头上隐隐汗出,便自袖内掏出帕子来为她轻轻擦拭。幼春站着不动,笑微微地任凭他动作。阿秀细细擦了一番,才说道:“唔,我正是想来同你说这个的,那钦差带来了圣旨,圣上下令召我回京呢。”
阿秀一语说罢,却见幼春本来笑吟吟的面色随之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