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血染丹陛

目录:皇家小尤物| 作者:北宗殿下| 类别:玄幻魔法

    此时,一跃而为强国的大尊国的京城内,炙手可热之人者有二,一为皇后,一为太子,依灵修仙记。

    在步步对薛构下了毒酒之际,大尊国的太和殿内正举行着立储君典礼,百官对新太子的神色越发恭敬小心,熠泽的手段人尽皆知,但那时他也不过是王爷,未曾光明正大地立于帝侧,更未曾光明正大地处理朝政,但如今他已然是太子,是未来的帝君,当今皇帝龙体不安,未来的帝君却正焕发勃勃生机,如烈日骄阳使人不敢对视,其他书友正在看:恐怖凶杀与探秘!揭露人性的弱点:探案笔记—箫琼txt下载。

    月珂帝望着这个始终显得淡然平静,举止间沉稳大雅的儿子,心中既喜又忿。

    他的崛起预示着自己的颓败,他如日正中,而自己已然垂暮西山!然则这个即将取代自己的人毕竟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儿子,流着自己的一分血,眉目间宛然自己当年新上位时的意气风发,他,是自己的继任者,又是自己的竞争者,可悲的是,自己无论如何也竞争不过他了,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自己当初的一个决定就已经放弃了一切。

    又一阵眩晕袭来,几乎要把他拖入无底深渊,头上沉重的玉冕几乎像一座大山要将他压塌,他极力稳住身子,眼角瞥了皇后一眼,皇后在他病后虽然也并不殷勤,却也时常相问,有时两人还能月下对弈,关系融洽了不少,喜得月公公那满脸的皱纹都被熨平了不少。

    但这一眼看去,他的心蓦然一沉,一阵咳嗽再也忍不住地冲出喉咙,将他维持了半天的形象毁于一旦--皇后,皇后在今日仍是一副看戏的样子,似乎眼前这隆重而盛大的立太子仪是一场与她无关的戏!

    “皇上!”

    “皇上!”

    臣子们惊慌的叫声此起彼伏,在这立太子大典上要是皇上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是大大不吉,他依旧欢悦地笑着,以手示意从大臣稍安勿躁,等下面平静下来后才道:“朕没事,喜之过甚而已。朕之龙儿这般受众臣推捧,朕岂能不与有荣焉?我大尊有幸,得此明珠,但望日后国运昌盛,开疆扩土以达天际,上接穹窿,下接四海!”

    “祝太子来日开疆扩土,壮我大尊,其他书友正在看:清宫我最大txt下载!”众臣相随祝祷。

    翩洛也不禁将目光在太子身上作了长久的逗留。

    玉面长身,修眉入鬓,冷眼如星,龙魄精魂。

    他端的是一个好皇帝的料,当年暗中推手将步步嫁于他,看来不曾嫁错,田园诗歌都是假,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世外桃园,步步,我告诉过你想要你嫁得平凡,只要你一生无忧,但是在这个皇帝至高无上,律法等同虚无的世界里,哪里来的真正的幸福,几番犹豫几番痛苦抉择,终于正式让你踏入了皇家大门,就算不幸,也要让你不幸得堂堂正正,不幸在万人之上!

    回顾身侧的月珂帝,当年何尝不是这般气势逼人,她一时恍惚,犹记得那年他笑意深深似邻家少年,若不是他与龙展之密约以她为注,本来,她与他就算不能成为夫妻也可成为一世好友,但世事弄人,他与她成了最亲密的人,却深深地隔开了一道沟壑,这两个男人让她知道,女子之于他们,不过是可以随手转卖的奴隶,不过是可以转让的贵重物品,尊贵如她,清贵无双的宦门小姐,也不过是一介女子,爱未息手已下,枕边爱侣拱手出让了她一生的幸福,也成功地让她恨了一生,从此看透了男人。

    身边又传来月珂帝痛苦压抑的轻咳声,在一边声百官向太子祝贺的声响中几不可闻,她微微阖上眼睛,却仍旧被眼前金壁辉煌的景象晃得心一阵刺痛,她做错了吗?

    如果是错了,但错已无可挽回了。

    如果她没错,那路还是要按惯性走下去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一个温厚的声音轻声相询道:“怎么,累了?”

    “没有。”她没有看他,虽然没有表情,但声音中依旧带了一份不确定的疑惑,月珂帝看得好笑道:“三皇子当太子你倒比嫁步步还担心,放心吧,他是你选出来的人,不会错的。”

    “我有什么好担心,其他书友正在看:美丽的前桌,请把你的身体给我——情色青春回忆录txt下载。”翩洛调回思绪漫应道。

    月珂帝把手覆于她的手之上,低低笑语:“你这个人哪,老是把自己藏得那么紧,老是让人瞧不清你心里所想,朕揣测这文武百官的心事也算十有七八中,但是朕瞧你却从来瞧不清,眼看着朕这病无有好时,而你却依旧如花绽放,你说这叫朕怎么放得下?”

    眼见熠泽的在百官的包围奉承下应付自如,钱相一党面色黯淡,却强打精神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自己翩府一门却相反,两个侄儿如今也入朝为官,夹杂在众官之中并不显眼,在翩氏一门权势如火如荼之际,两位翩氏公子还能如此不为人注意,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刻意低调所致,经过了翩府几度枯荣兴败,翩家两公子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下,是皇家的天下,他们就算有再多的权,也不过是一介臣子,“臣”者,“仆”也,若昏君当道,这臣子兴许能有作乱的机会,但是当今月珂帝病而不昏,未来继任者更是深谋远虑,由不得他们放肆,既然不存欺君之心,那就小心行事,莫欺人也莫欺神明。

    正想得入神,乍听见皇帝这话,翩洛的眉毛便不悦地挑了起来,冷笑道:“既然如此,皇上大行之日就赐我一个痛快就是。”

    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月珂帝反而笑得甚是开心,道:“死了朕上哪找你去?都说黄泉路上相伴,谁又真见过?万一死了魂魄各自飞去可怎么好?你还是好好地活着吧,朕若是先走一步,早晚会来看看你,夜半三更时说不定会在你床前走走看看,在你入浴时来帮你望风。”

    夜半三更来个飘飘?洗澡时再来个飘飘?亏他想得出来!翩洛也忍不住噎了一下,有点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这皇帝有这个恶趣味了?她白了皇帝一眼道:“现在文武大臣看着你呢,你的儿子太子典礼上你谈黄泉路似乎不太吉利。对了,我还想问你一句,眼见这些几天之前还对你毕恭毕敬的臣子,现在对他比对你还恭敬,你有什么看法?”

    太子不过是初立,但臣子们对熠泽的热络和奉承却未免太过了些,个中道理月珂帝岂能不懂,无非是旧衰新盛罢了,他无奈而宠溺地看了她一眼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放过我吗?纵然我有对不住你之处,几十年来哪一件事我不是暗中遂了你的意,你要我死我不敢活,眼看我已经水枯海涸,你何必再让我在临去时更不安,其他书友正在看:重生之随身庄园全方阅读。”

    听到这番话,本该是深感痛快,但是喉中蓦然一窒,竟是笑不出来,却有一种酸疼的感觉开始发酵,来不及深思为什么,她猛然站了起来引得百官回首,正要拂袖离开,一双虽然苍白却依旧有力的手扯住了她的袍角,平稳地道:“坐下。”

    “放开!”她怒斥,竟然已经是仓皇不顾形象。

    “怎么了,梓童为何如此不安?”他却开始步步相逼,翩洛转过头去,冷冷地道:“今日立太子仪本与臣妾无关,皇上何必强行拉臣妾与闻此礼。”

    “这般盛大兴事,若不是与梓童共同见证,朕心中不安。”他站了起来,去握皇后的手,皇后却把手背后身后不与他接触,他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进逼一步,她后退一步,他温和地问:“怎么,皇后莫不是嫌朕这手太冰了,朕病得久了,这手每天夜里都会冰得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但是朕这心却是热的,就算是死了,停止跳动的心比皇后的心恐怕还要温暖几许。”

    百官为之震惊不安,帝后虽然不和之说时有所传,但第一次在大庭广众,甚至是如此隆重盛大庄严的场合吵起来,却是闻所未闻,熠泽快步上前扶住皇后,温雅地道:“母后请归位,父皇和母后尚未曾训下未来治国处事之道。”

    这对父子一前一后逼迫于她,翩洛柳眉倒竖,眼看就要发作,向来我行我素,纵然是身遭背叛,落胎另嫁也不改她的脾性,她挥起袖子运起内功将毫无防备熠泽挥退几步,但却没有用轻功挥开月珂帝,月珂帝的手已经牢牢抓住了她肃然道:“坐下!”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随着他语音一落,她被重新拉入凤座,百官已经跪倒一片,绝不敢抬头往上看一眼,帝后相处之说众说纷纭,有的说帝后向来恩爱逾常,数十年不改其志,有的说帝后面和心不和,早就两心背离,现在看来,恐怕是后者之说要靠谱一些,帝后之间不单是“不和”,而是已经“生怒”了,其他书友正在看:周伯通日记。

    翩左相一看不妙,连忙跪下大声呼喊:“吾皇万岁,娘娘千岁,太子千岁!”

    “吾皇万岁,娘娘千岁,太子千岁!”百官跪下三呼万岁,一地的官员朝服焕然生光,映得太和殿一片异彩纷呈,翩洛被动地看着这一切,却是有如在梦中,这些究竟与她什么相干?

    宝象无声,铜鹤吹烟,金龙踞顶,紫禁金銮,一片吉祥青烟腾起云雾,这宫殿这太子这百官,与她何干,这不是她的国,不是她的家,她只是一个看客,来了,被迫看着,她想起那个小小的身影,欢快地叫着“姑姑!姑姑!”心便悄然揪痛起来,前世的一切记得太清造就了自己不屈的性格,和遗留的对男人的恨意,但愿自己用尽一切办法封住了那孩子的记忆能给她带来对这个世间的归属感。

    想到步步,她最怕的就是步步想起了前世的一切,在看到了文明世界的光明后,怎么会愿意跻身于皇权至上的国家,做那皇帝手下的一员听话女人?

    不知道步步怎么样了,信报说她一场大病,不知道如今病得可好了,风圣城守在她身侧,至少步步的人身安全绝可无虞,其他的,全靠步步自己努力了。

    百官站起身来,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方才自己对月珂帝过于激动了些,这不像自己,月珂帝已经训过话站了起来,本来就没有她什么事,她也随之站起,面上已经又挂上了一副完美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

    她转过身按礼节将手伸手月珂帝,月珂帝本该握住她的手,两人一同走下丹墀,但他迟迟没有动作,觉得奇怪,翩洛抬眼望向他,却看见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唇角微弯,有一种难言的微笑,就在顷刻间,他张了张嘴,一股鲜血喷出尺许,倒在她的怀里。

    血染丹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