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崔西之死
奥尔默是凌晨两点半被电话吵醒的，他抄起通讯仪大骂道：“老子在睡觉，有事明天再说”直接将通讯仪扔在地板上。
通讯仪那头传来一个刑警有些委屈的声音：“副署长，是署长让我打给你的……”
“什么署长让第11区区长打给我吧”奥尔默用被子将自己的耳朵紧紧捂住。
过了不到两分钟，家里的固定通讯终端亮了起来，弹射出一名身穿睡衣的老者的立体影像，大吼道：“我是区长维安，奥尔默警官，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区你个……”奥尔默半睁着眼骂道，骂了一半突然从床上弹跳了起来，也不管自己还光着屁股，朝这名老者敬了一个标准的亚瑟军礼，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埋着头低着声音，“怎么是你，老，老师长……”
“别跟我套近乎这笔账以后再算，下面有紧急刑事案件，需要你亲自带队出现场，明白吗”作为平民退役军官，维安靠着自己的才能和努力，才一步步踏上了第11区区长的位置。区长，听上去官不大，他所管辖的区域和人口，放在人类母星时代，比一个大国的总统还有牛叉。
“是保证完成任务”维安是亚瑟军某集团军师长的时候，奥尔默还是刚刚从军校毕业的小小少尉，要不是分配在师团参谋部，也许他一辈子也不可能结识维安这种层次的高级军官。在老上司面前不能丢份，奥尔默行动非常迅，在几十秒内就全部穿戴整齐。
“话不要说得太满。”维安重重哼了一声，将通信链接中断。
“小杰克，到底是什么案件，居然真惊动了区长？”奥尔默一边夺门而出，一边向自己的手下问道。
“头，你到了就知道了。”
奥尔默拉开自己的座驾，喝道：“小滑头，你不告诉我现场在哪，我怎么会知道？”
“离你很近，阿斯兰综合工业大学北区医学院。头，我先走了”
等奥尔默到现场之后，才现自己的座驾根本进不去，那些半夜爬起床的学生们义愤填膺地高举各种电子横幅，在大声呼唤着什么，情绪非常激动，正试图冲开警方围成的保护现场。
“怎么回事，小杰克？那帮gp党人又闹事了，打伤人了？”奥尔默从车里走了出来，正好碰上杰克在现场维持秩序。
“不是，头，是白党。”杰克叹息道。
“什么白党，亚瑟也有白党，就这帮学生？”奥尔默急问道，“不是说亚瑟星域和泰伯星域的白党数量最为稀少、gp党人却最多吗？”
“这些学生大多数是gp，也有权贵者的子女，他们都在抗议白党奸杀一名女生。”
“你话就不能一次说全了”奥尔默用自己的机械义肢狠狠拍了一下杰克的肩膀，差点将他的身子骨拍散了，“我说怎么连区长都惊动了，这在毕尼星域和前进星域也许不是什么大事，因为最近死的人太多了，但在我们亚瑟，这还是头一桩，政治影响很大。”
“头，你跟我讲这些也没用，我只是一个小刑警。”杰克呵呵一笑，将奥尔默带向警察紧紧围控起来的案现场。
穿过一道道警戒线，奥尔默远远看到，几个法医正在验尸，女尸全身赤1uo躺在青石板上，头颅已经被割去，女尸皮肤色泽黯淡无光，肌肉松弛萎缩，如同一个鸡皮老妪。
“小杰克，你不说是一名女生吗，怎么回事？”奥尔默冷冷问道，在案件上他绝不容许刑警生差错。
杰克还没有解释，一名法医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奇怪，真是奇怪副署长，经过我们dna检测，死者的确是这里医学院女生，叫崔西。但是，综合其他生化指标，显示死者的生理特征非常老化，起码有8o岁。而且，副署长，你过来仔细看一下。”
奥尔默点点头，戴上口罩和手套，走入临时搭建的封闭性验尸工作室，蹲下来一看，才现割断的颈部肌肉组织呈苍白色，就像摆在市贩卖的鸡肉，他轻轻在女尸身上按了几下，抬起头狐疑地问道：“血呢？”
“没了，一点都不剩，干干净净”一名年轻的法医吸了一口气，不禁叹道，“真是太绝妙的杀人手法，整个现场居然没有一滴血存在这个罪犯真是天才”
奥尔默冷冷横了这名法医一眼，对方才认识到自己说漏罪了。奥尔默扭头招来一名鉴证员，轻声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人体内的血液全部排空？”
“需要在极真空环境下，在人体表面多个动脉和静脉处刺入高离心压力泵的针头，再将人表皮上固定其他材料，才能在理论上达到这种程度。”鉴证员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只是这个操作起来很难，除了做某些生理实验外，没有其他意义。”
“也就是不可能在野外进行这种操作？”奥尔默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鉴证员笃定地点点头。
“有什么其他现，死者的衣服呢？她的通许仪呢？”奥尔默又问道。
“衣服已经收起来送到署里的化验室，进行精度更高的化验，目前我和我的小组都没有从这个上面现什么疑点。死者携带的手提包中，现金、磁卡和身份证都还在。唯一有价值的是，死者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十二点二十分左右，在这之前，她曾经拨开过某一个号码，可是居然没有拨打出去，有可能被什么装置干扰了。此后，大约是在她临死前，她在自己的通讯仪中输入了某一段字符串，目前我们还没有破解。”
“尽快破解这也许是死者在传达一个关于凶手的信号。另外，那个她拨打的号码业主是谁？”
鉴证员从自己通许仪中调出某一个加密文件夹，立体影像资料立刻展现在奥尔默面前，一名身量高挑的女生，淡金色长，深棕色眼眸，目光柔和而清澈，她有着高高的鼻梁，尖尖的下巴和两个甜甜的小酒窝，气质清丽可爱。
奥尔默皱着眉头，回头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杰克凑上来笑道：“头的记忆力一点都没有退化啊在摩尼案中，她是主要嫌疑人李浅的重要社会关系人之一，曾经和李浅同居并照顾过他，那个李浅真是狗屎桃花命格……”
奥尔默给了杰克一个爆栗，斥道：“你小子说话怎么怪腔怪调的，犯什么病了？”
“不是，我是替头和老署长不值我至今还认为，是这个人杀了摩尼.利”杰克赤红着脸争辩道。
奥尔默狠狠挥了挥手，怒道：“闭嘴在任何场合都不许你提起这个话题”
一旁的鉴证员见副署长和小探长吵了起来，连忙开溜，他可不想听到无关于自己工作的秘密。
杰克看了眼鉴证员的背影，嘿然一笑，道：“难道头也变了，就因为李浅背后有势力支撑，你就怕了？”
奥尔默平静地盯着杰克的双眼，道：“小杰克，我奥尔默是怎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在我眼中，只有职责，没有权贵。”
杰克哼次了一下，不置可否，心中显然还在怀疑自己的上司因为升官而丧失了人性和原则，因为这是常有的事。
“好了，不扯那么远，回到这个案件上来。这个女生叫什么来着？”奥尔默心中郁郁地问道，被自己信任的心腹误解的滋味并不好受，可他没有办法做进一步的辩解——自从他派出警署中的暗探全部被那个男人放倒在垃圾桶中之后，奥尔默开始担忧，那个男人的实力已经出法律制约的范围
“伊芙.伊莎贝拉。”杰克的心态调解非常快，这也是他能够脱颖而出，成为奥尔默新助手的原因，“更加生理形态学和微表情学显示，她没有和那人生过性关系，可以断定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如传闻的那般密切，据一些学生反映，两人已经不多有大半年没有联系了。”
“她现在人呢？有没有认过尸体？”
“尸体已经认过，从身材和服饰、手提包三方面，认定死者就是她的好友崔西。她因伤心过度导致休克，现在躺在校医院重症监护室，目前处于昏迷状态。”
“等她醒了以后，你领队去录取证人证言，她目前是我们掌握的最主要的证人，一定要严密保护起来。另外，让技术部门尽快破译死者通讯仪中的那个字符串明白吗”奥尔默越说越急，到最后已经近乎大喝。
“明白”杰克重新心潮澎湃起来，敬了个礼，转身就走。他从奥尔默身上看到了往日那种锐气和怒意，他的副署长似乎回到了从前
奥尔默望着杰克这种富有朝气的年轻面容，不由想起了惨死在机甲光炮下的美丽的杰西卡，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根雪茄来。刚要点燃，眼角的余光现那些法医和鉴证员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才醒悟过来，自己还在案现场，这个举动有可能破坏现场。
奥尔默跨出封闭区间，抬头望着漆黑的星夜，轻轻地自言自语道：
“亚瑟要乱了，整个人类联盟都要乱了，我做得这些还有没有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