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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的这些时日,可以说是王真这十几年来最快了的时间。
远离了人与人的勾心斗角,没有了来自敌人的明枪暗箭,每日和爱妻幼子在一起,侍奉老母,偶尔与山寨中人叙旧饮酒,一切都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这一刻,王真的确动了终老此地的念头。
但他心里也有些奇怪,自从入得山寨来,一直和他左右不离的令狐艾却忽然消失了一样,整天不知道忙些什么,也不见他再劝自己出山什么的。
可越是这样,王真心里越留有几分忐忑,不知道令狐艾打得什么主意。
不单是王真,就算是费辰看到这种情况,也有些担忧,他知道这王真乃是主公王烈必得的大将,如此行为将来恐怕不肯与他们一起出山。
他虽擅长与人交涉、为人也十分谨慎,但却不以急智见长,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只好去找令狐艾商量。
可是寻到令狐艾后,这家伙却带着阿乌和王麟满山跑,还说什么要收王麟为自己的第二个弟子。
一见费辰来了,令狐艾立刻招手道:“老费来的正好,你看麟儿聪明非常,我想寻个时间让他正式拜我为师,你觉得如何?”
费辰见他这般模样,无奈道:“先生。我们不可能在山寨居住太久,主公那边还等着我们的回复,如果王真将军这次不肯和我们出山,主公怕是会很失望的……”
那边王麟却忽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道:“两位先生,你们要带我爹爹去哪里?”
令狐艾一听,故作严肃道:“麟儿,我要带你爹爹出去杀坏人,你觉得好不好?”
王麟想了想,点头又摇头道:“好……可是,我会想念爹爹的……”
令狐艾却笑道:“不会的,你让你爹爹带上你一起就好了。那样你就能和师傅我在一起,你记得我说过的不,在建康城里有好多好多你没见过的好玩的,好多好多你没吃过的好东西。师傅到时候都买给你。”
令狐艾一脸笑眯眯的牵着王麟的小手,可那副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怪叔叔。
不过这些东西对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的杀伤力是极大的。
王麟虽然是在长沙府这样的大城出声,可那年代,地处西南的长沙到底还是偏远之地,论繁华是不及建康万分之一的。
所以。令狐艾说的话却也的确属实。
听到令狐艾这么说,王麟果然是连连点头,而一旁的费辰也开始明白了令狐艾的心思,这家伙原来是围魏救赵。把注意打到了王麟身上。
想那王真英雄好汉,固然能狠心在山中隐居一生。但他却不可能不为自己的爱子着想。
这山寨中虽然暂时衣食无忧,可毕竟缺少基本的生活条件。就拿生活不可或缺的食盐和铁器来说,都要仰仗山外输入,更不用说良好的教育了。
王真既然出山见识过大世面,自然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山野中的村夫,所以令狐艾这一步走的不可谓不对王真之心。
想到这些,费辰满脸钦佩,但又有些鄙夷之色道:“先生,你真够狠的!”
令狐艾却毫不自觉,捏着胡子笑道:“我带麟儿出山,将来主公手下后继有人,他未来也可能青史留名,我这是为他们好。”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阿乌忽然道:“我也觉得师傅做的对,我这小侄儿十分机灵,比我强百倍,若在山里,白白耽误他了。”
费辰无奈摇头,看来这人口贩子的名头还真不屈落在他令狐艾的身上。
此后几日,令狐艾依旧没有去找王真,除了带着王麟念书识字,就是和王真的老母聊天,尽拣些老人爱听的话来说,让老人家一提起他就赞不绝口。
又过了两日,令狐艾却忽然出现在王真面前,一脸正色道:“在寨中也居住了有数日,我们不好再叨扰下去,明日我们就准备告辞出山,还望将军能送我们一程。”
王真听了,自是答应,令狐艾也不客气,转身就要离开,王真一见面现犹豫,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令狐艾却忽然回头道:“将军有话要讲么?”
王真苦笑道:“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将军了,我就是这山野中的一个平民。”
令狐艾一听,笑道:“不然,有些人就算挂着大将军的名头,可在艾看来还不如一个市井小民可亲可敬,而有些人,如将军这样,就算是隐居山野,也去不掉为人杰的豪勇与壮志。”
王真闻言,心下微动,但仍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觉得挺好的,先生何必拿话激我?”
令狐艾却不以为然道:“将军真不肯随我们一起去江左?”
王真苦笑道:“若我说不呢,你们要强迫我,还是怎样?”
令狐艾哑然失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家主公自然不会让我们做这样卑鄙之事,既然将军醉心山林,我自不会强求,这里有良弓十副,马五匹,金百两赠予将军,也好让将军与家小度日。”
说完,一挥手,一路跟随的狂澜军将士将弓弩、马匹和黄金放在屋前空地上。
随后,令狐艾翻身上马,对阿乌道:“阿乌,你是愿意留在这里陪伴姐姐,还是回去?若想留下,等过些日子我就派人把你妹妹阿玲送来与你们团聚。”
阿乌摇摇头:“我要跟老师你一起。”
令狐艾点点头,对王真一拱手道:“今日一别,来日江湖再见,某先和将军说声告辞,明日有阿乌带路,就不劳将军相送出山了。”
王真怒道:“难道令狐先生要我做言而无信的人么?”
令狐艾却哈哈一笑:“将军是在自欺欺人么?什么叫言而无信?难道将军对谁承诺必须困守此山寨么?就算你皆是资源,但你自己可以山林终老,你难道让你的老母,让你的爱妻,让你的幼子也一样么?你老母身体多病,将来若病倒,谁来医治,无人医治而亡你是为不孝;你妻秦虹女中豪杰,应该为人尊重,更应该享受道人间繁华,却因你在山林中落寞,你是为自私;你爱子王麟聪慧,却无人可教,将来为一粗鄙山民,后代子孙也都如此,你这又是什么?”
几句话问下来,王真本来平静的脸色慢慢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他不是不明白这些,他不怕自己吃苦,但却怎么能忍心让亲人和自己一般,只是自从被陶侃所伤心,他就一直在逃避,他怕自己再被人利用……
正犹豫间,他老母忽然蹒跚着从内室走出,用手指着王真道:“逆子,你的书是怎么读的?你知不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人家武功侯的手下救了我们,你难道还要留在这里等武功侯亲自来请么?”
王真见老母动怒,忙劝道:“母亲息怒,儿是担心你年迈,不能经受旅途奔波;但若不带你在身边,只留你或者和阿虹在这里,又恐无人照顾……”
王真母亲一听,怒道:“你不用管我,你要去参军,我怎会拦你,老朽还没到走不动的地步,你休要拿我说话,你难道要气死我么……”
王真听了,忙扶住老母亲道:“真儿不敢,子不孝,甘受母亲大人责罚!”
正这时,忽然一把清丽的女声传来:“夫君,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今年也才不到三旬,怎么就有了避世的念头?我和你归乡,是怕你心有担忧,为我耽误前程,但并不是让你这般颓废!”
随着话音落下,秦虹却从屋外快步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身骑士短打,手中还拿着一根马鞭。
王真一见她这样,有些惊讶道:“阿虹,你这是做什么?”
秦虹笑道:“我要和令狐先生一起出山去建康,想请你这位大将军一路护送,你可愿意?”
王真一听,无奈苦笑道:“可是老母亲怎么办?”
“痴儿,我自是随你们去了,放心,令狐先生这几日一直给我号脉诊治,他开了几副药,我吃下去已经好了不少,随你们坐车还是行的。你还真要谢谢令狐先生的大恩呢!”
一旁的老母亲插话道。
王真忙拱手称谢,令狐艾也连忙拱手表示谦逊。
其实,令狐艾身为文人,的确粗通岐黄之术,但若说有多么高深的医术,那绝对不可能,他不过是临来江左时从皇甫父子和葛洪那里要来了很多治疗各种杂病的药丸和药方,对于他这种怕死的性格来说,没有什么比救命的药丸和药房更好的“装备”了。
如此,却正好借花献佛,让王真老母的病情减缓了许多。
此刻,一见老母和爱妻都这般说,王真脸色却慢慢缓和下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令狐艾,忽然正色道:“先生,我虽然不曾见过镇东将军,但观你如观他,你既然对我如此情谊深厚,我又怎敢再推脱,明日我一定和先生一起出山,只望……只望先生不要负我!”
令狐艾闻言,也是少有的凝重道:“君乃英雄,吾与吾主当厚待之,此生不负!”
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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