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杀敌正逢时
眼见王烈气势如虹,人如电,马如龙,大枪横抡,面前拦路的十几骑匈奴汉国的骑士顿时坠落马上,而王烈胯下那匹狰狞的黑马更是直接将面前的同类撞开,直奔刘奔而来。
刘奔心中的胆气顿时失了三分,但一想身后也有千五jīng兵,再看跟随在王烈身边的亲卫并不多毕竟平舒城很大,狂澜军的兵马一旦分散到城内各处就不显得很多,而且王烈又冲的急,又和段末坯是分头冲杀,身边现在只有不足三百名骑军,只是这些人马皆是狂澜军中的jīng锐,就算面对比自己多上数倍的敌人,也丝毫不显畏惧之sè。
因为他们的主公王烈在培训他们的时候就说过:“沙场之上先死的,永远是把自己后背留给敌人的胆xiao者,而每一个英勇冲锋的战士,就算牺牲,也是我狂澜军的英雄。”
但刘奔却不知道这些,只是通过简单的数量对比,来进行自我安慰:“我这边足有近一千五百人,分出出五百拖住王烈的手下,剩下的一千人围杀王烈,这xiao子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敌千,我又何必怕什么呢?我不怕,我一定要杀了这个xiao子,一战成名,到时候我不也能成为大将了?”
想到这里,刘奔鼓起勇气,一声令下,身后千五骑军分成两部,一部冲向王烈身后的狂澜军骑兵,一部直接冲向王烈。
刘奔自己却提刀缓行,准备再观察下情况。
现在,刘奔只祈祷能迅杀出一条血路,当然如果能顺便击杀王烈无疑更好。
正思索间,王烈已经冲到了距离他们不过十几步外,而面前已经倒下了二十几名匈奴汉国的骑兵。
刘奔一看王烈战马如此之快,吓得大喝一声:“快把他给我拦住!”
身边几个军主、幢主服装的军官在一个都尉的带领下排众冲出,那都尉看起来也是个壮汉,手使一把开山长柄大斧,嘶吼着冲向王烈。
王烈又岂能惧他,心神凝住,也不理会他的大声叫骂,手中大枪一摆,直接冲那领头的都尉一枪刺出。
那都尉却只觉得眼前一hua,手中大斧只来得及劈下一半,下一刻xiong口处却已经如被雷击一般,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
那都尉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只见xiong前鳞甲立的金属已经和自己的xiong骨一起塌陷了下去,xiong口处出现了一处血dong,鲜血正不断飙shè而出。
那都尉长大了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已经没有机会出自己的意见,王烈大枪已经轻轻一带,那都尉的尸体就掉落在雪地之上。
随后,王烈已经netg,如腾云驾雾一般,越过他的身侧,死尸落地的同时,王烈的大枪已经连点而出,瞬间就刺中了还处在震骇状态中的,其余几人的咽喉和xiong口。
十几个匈奴军官和士兵,数息间已经倒地身亡。
这些事情,不过生在十几息之间,王烈一共只出了不到三招,但面前却已经被他杀出一片空白,若不是那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大滩还冒着热气的鲜血,刘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刻,刘奔已经清醒的认识到了自己和王烈的差距,若论武功,他和刚刚那个被王烈一枪戳死的都尉只在伯仲之间,而且那都尉的力气要比他大的多。
可是王烈一个照面就刺死了那都尉,还顺手杀死了面前的几人,这份武功,刘奔又凭什么去抵挡?
而那位围攻王烈的匈奴骑兵也是面带惊骇,甚至在一段时间内出现了思维的空白。
下一刻,刘奔一声哀号般的吼叫:“拦住他,都给我上,拦住他……”
王烈一咧嘴,一股冰冷的但带着浓厚血腥味道的空气瞬间涌入口腔,却大笑道:“一群土jī瓦狗,也敢前来送死么?”
说话间,黑龙已经冲出十数步,手中大枪更是不停突刺翻滚。
这时候,从外边看这场战斗,却之间一群密密麻麻的匈奴汉国骑士,围绕在一起,却不时的出胆寒的吼叫,并下意识的向后纵马退却,而在这战场的中间,黑衣黑马的王烈,就如入海的蛟龙,手中的大枪就是利爪与獠牙,不断上下翻飞,四周的匈奴骑士纷纷坠马,根本无一合之敌。
在这种绝对的无力面前,就算这些自命不凡的匈奴汉国骑士也已经失去了勇气和信心,他们也是人,就算在面对手无寸铁的汉家百姓的时候会爆出凶恶的狼xìng,可再面对一只越他们太多的猛虎之时,那狼xìng其实与狗xìng毫无区别。
狗,遇到比自己强大的敌人,虽然mao乍起,嘶吼不停,但下一刻只要敌人前进,它就会下意识的奔逃,距离远了才敢继续嘶吼。
现在,这些匈奴汉国的骑士,无疑已经陷入了这种状态。
对面的王烈一枪刺出,最少是一条人命,最可怕的是这一人一马杀了也足有一刻,却丝毫不见疲倦,而身边的尸体和鲜血已经彻底将雪地掩盖。
鲜血形成的热气已经如雾气一般升腾在王烈四周,那粉红sè的冰晶,让王烈更似地狱归来的修罗。
不知道是谁,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在平舒城下,单枪匹马,面对石勒手下第一勇士支雄的少年来。
那一日的场景又与今日有何区别?
唯一的不同只是王烈武功更胜当初,已经稳入一流顶尖高手的行列。
这些骑士中大部也都参加过平舒城的战斗,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生后,王烈勇猛如鬼神一般冲出,力退支雄,也因此他们对此印象都极其深刻。
此刻,当他们真实面对这种毫无人xìng的杀戮时,再联想到平舒城下的一幕,这些匈奴汉国的骑士体内抵抗的勇气顿时消失殆尽,不知道是谁喊了出来:“他是魔鬼,是鬼神,不是人啊——”
近千骑军,瞬间崩溃,被杀死的不过百余人,其余人都瞬间由狼变成了绵羊,四散奔逃。
而那和两百多狂澜军骑士对战的匈奴汉国骑兵,则更是实现了段末坯的一句豪言:“经过王明扬的训练,我这些轻骑可以以一当十。”
如今面对不过是自己一倍的敌军,却正中这些杀得xìng起的狂澜飞骑的心思,在他们眼中,对面那些不怕死的敌人简直就是一个个移动的功勋。
他们,丝毫不介意在自己胯下战马的脖颈下再挂上几颗可以换取军功的人头。
拦路的敌军再无人敢对王烈出手,王烈却是一带战马,直奔还在目瞪口呆中的刘奔。
下一刻,王烈已经出现在了想要拨马向一旁xiao路逃跑的刘奔面前,一咧嘴笑道:“刘奔校尉,刘征狗贼的兄弟?很好,纳命来!”
刘奔一见王烈勇猛如斯,心下根本没有抵抗的勇气,可是他已经见识过王烈胯下战马的度,知道自己想逃应该是逃不过,以王烈的马,十几步内就能追上他,早死晚死这十几步,似乎差别都不大。
刘奔却是一咬牙,嘶吼一声:“我杀了你!”
手中长刀劈出,却也有一股拼命之后产生的威势。
王烈笑骂道:“你能杀的了哪个?”
手中大枪横着一拨,那长刀就被崩飞在外。
应该说刘奔的力气虽然不比一枪被王烈戳死的那个匈奴汉国的都尉大,但到其实已经够快,只是他遇上了比他还快的王烈,而且还愚蠢的选择了以硬碰硬。
这时,刘奔只觉得手臂被王烈这一枪震得麻,手臂关节处更是一阵刺痛,简直不像是自己的胳膊了一般。
两人的战斗水平,却根本不是在一个层次上,尤其是此刻的刘奔几乎快提不起什么战意来了。
若说是他的兄长,那十八骑之一的大将刘征在此,还有可能与王烈对战一番,但他刘奔只不过凭借兄长的福荫,才得到了这个校尉的位置。可就算如此,也只能领兵在扶柳这种不被重视的地方驻扎。
本来刘奔还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因为这扶柳虽然残破贫穷,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但因为前后左右都有匈奴汉**队驻扎,起码能做个安慰的县吏,而且大家都敬他哥哥刘征,他却也算是这里的土霸王一般,无人敢惹,就算是扶柳城的县令也如一条老狗一般,被他呼来喝去。
却没想到,王烈对石勒的决战,却把第一战就选在了这里。
而刘奔武功虽然有兄长的悉心教导,却不过只得到了兄长不足三成的真传,在军中更是醉生梦死,早就没有了铁血的勇气。
因此,双臂麻的刘奔心下早已经是惊惧jiao加,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要选择立刻下马投降。
是啊,只要能活命,刘奔不介意给王烈做牛做马,甚至
可王烈却也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手中大枪连刺如电。
刘奔勉强又抵挡了三四招,两个回合过后,整个身子都已经被震的浑身打晃,双马错鐙时,王烈猛的大喝一声,回身一探,手中大枪直接刺向刘奔后心。
刘奔被这一嗓子吓得心神俱dang,汗mao乍起,却是长挥,反手抡刀拦住了王烈这迅猛一枪。
但整个身子却差点被直接拍在马背之上,嗓子里也顿时涌起一股腥甜。
王烈却是毫不留情,大枪趁势一个急旋,利用这一旋之力,凭借大枪那形似马槊锋刃的巨大枪锋,直接就斩断了刘奔还护在后心的长刀刀柄,接着枪锋顺势一带,在刘奔后背靠近肋条的铠甲上带出一道深深的血槽。
刘奔疼的大吼一声,却再也没了拼命的勇气,就算死他也没勇气这样直接死在沙场上,却是立刻扔掉了断刃,chou出腰刀在自己的坐骑屁股上狠狠刺了一刀,那战马吃不住痛,嘶鸣一声疾奔而去。
这时刘奔的几个亲卫也鼓足了勇气,拦截上来,想要护住他。
王烈眼见刘奔要跑,怒吼一声:“杀——”
大枪急点,几个匈奴骑士中枪落马。
但趁整个停息此刻,刘奔已经奔出几十步的距离。刘奔胯下那战马负伤下,挥出了长的度。
王烈一纵黑龙就追了上去,但前边不远处就是一个xiao巷,若刘奔真溜进xiao巷,巷子狭窄,再有其他匈奴骑士奋不顾身的阻拦,他还真有可能就此逃脱。
而此刻,再想弯弓搭箭也已经来不及。
而刘奔业已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心下一阵狂喜,再次狠狠扎了那战马屁股一下,就要窜进巷子。
王烈大吼一声,索xìng一扬猿臂,手中大枪直接飞出,如毒龙一般,瞬间穿过几十米的距离,狠狠扎进正在逃命中的刘奔的后心。
刘奔连惨叫都没有机会出,就已经摔下战马,那无主的战马则继续奔跑而去,很快消失在巷子尽头。
眼见刘奔落马,王烈却是立刻chou出耳铸公剑,迅砍翻几个拦路的匈奴骑士,纵马赶到刘奔的尸体前,一剑割下刘奔级,然后收回大枪,对着在场的匈奴骑士高喝:“投降者,免死;抵抗者,杀无赦!”
此刻,王烈手下的狂澜军骑士已经完全掌控住了场上的局面,一干匈奴骑士本就被杀得心惊胆战,无心恋战,又听得王烈呼喝,齐齐看来。
王烈一手提枪,一手拎着刘奔的人头,在那断裂的脖颈处还有鲜血正不断滴落,而刘奔死不瞑目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面对这一切,狂澜军骑兵却是军心大振,一干匈奴骑士却是如伤考妣。
下一刻,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第一个跪倒在地,彻底放弃了抵抗。一干匈奴骑士一看有人做出了榜样,先后翻身下马投降。
什么抵抗到底,什么草原勇士的光荣,在这一刻都没有能活下来更值得追求。
眼看跪满一地的敌军,一干狂澜军骑士面对手举敌酋人头的王烈,却是山呼海啸起来。
随着刘奔率领的这一处最大的城内的抵抗势力的被消灭,城内的战火已经渐渐平息下来。
四处的喊杀声已经变成了呼喝呐喊:“狂澜军到,狂澜军到——”
似乎,在这冬日里,真的有一股狂澜正洗涤着这被胡人占据的汉家江山。
扶柳城,是一个开始,是狂澜军真正复仇、扬名于天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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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所有刘奔的手下都放弃抵抗后,王烈率领手下将那投降的,侥幸活下来的五六百名名匈奴骑兵绑缚好后,留下百人直接押进附近的校尉府中看守。
而地上那数百具已经变成冰冷尸体的匈奴骑士,也自然有后续的军队处理、掩埋。
尽管是敌人,但狂澜军也只取他们的级统计军功,然后垒于城mén前做京观震慑敌军。
尸体一般却都是好生安葬,也算入土为安,至于尸分离之苦,就当是为他们曾经的罪孽付出的代价吧。
刘奔和手下这千五的骑军虽然崩溃、投降,但城内毕竟还有零星的抵抗,王烈却将那刘奔的级挂在了大枪的枪缨之上,单手高举,另一只手拿着耳铸公剑防身,带着百来名骑兵在城内街道里四处奔走。
遇到还有抵抗的零星的匈奴骑士,王烈就举着刘奔头颅大喝:“抵抗者,杀无赦!”
身后骑兵则举起刀枪和弓弩,只要对方一有异动,就立刻shè杀,绝不留情。
骑士,大多数匈奴骑士一看主将的级,基本就都选择了投降;负隅顽抗的只是少数分子。
这些人大多数是跟随刘奔时间很久的亲信,双手不但沾满了汉家百姓的鲜血,甚至对自己人也残暴之极,因此他们自己都清楚,就算投降也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肯定会被那些同僚指认出来,最后还是个被枭示众的下场。
这些顽固分子,红着眼睛嘶吼着,似乎这样就能提升自己的勇气和战力,但却被王烈一枪一剑,连刺带砍,杀死在当场。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城内的战斗终于彻底结束,四处再也听不到了喊杀声,只剩下被战火侵袭的噼啪之音,和马蹄踏在街道里的沉闷之音。
扶柳城在沦陷一年多后,终于又回到了汉家军人的手中、
两万狂澜军骑军,用了一个时辰,损失不过百人,就彻底控制住了扶柳城,这一次经典成功的奔袭,毕竟会载入史册。
不过眼下,狂澜军上下却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庆贺胜利。
这扶柳四面环敌,虽不是冀州腹地,可一旦被敌人包围,就马上会变成一座孤城,到时候可就是netbsp; 因此,王烈和段末坯刚汇合一处,段末坯就道:“明扬,趁石勒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现在带人马离开,返回幽州,我在这里带一万轻骑继续sao扰他各个城池,以吸引石勒大军。”
王烈摇摇头:“不行,石勒天生谨慎、多疑,我现在就走,他必然会猜出其中蹊跷,我只有随你一起留在冀州境内作战,才能吸引他前来,而且折腾这也符合外婆留给他们的我习惯冒险大胆冲杀的xìng格习惯。
的确,自从王烈在平舒城下,身为主将却冒险出城,与支雄单独对决,就已经让世人都认为王烈是一个喜欢冒险的将领,所以王烈这般说法也有其道理。
段末坯一听,无奈道:“就算你不离开,我们也必须迅离开扶柳。”
王烈点点头:“咱们可以不固守这扶柳城,但我一定要继续跟你一起在冀州境内攻城掠地,我就是要让石勒知道,我王烈来了,他若有胆量,就来与我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