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惊变1.
几天后,章玉德满怀希望地走进村支书赵德贵家,他请求赵德贵支书到赵彩云家帮他提媒。
赵德贵年近50,是个退伍的残废军人,左手残缺,空落落的。他十分豪爽地答应了:“章玉德,你是个憨厚、老实、勤块的好小伙,这个媒,我给你保定了。”
赵德贵这话,说得章玉德心花怒放。
事情并非像赵彩云说得那样美好,章玉德所希望的那样顺利。赵彩云的父亲没有当场答应,他对赵德贵说:“赵支书,章玉德这孩子人品好,的确是个好小伙子,我喜欢。但现在他们都还小,等等再说。”
赵彩云父亲的回答,留有很大的余地,没有完全拒绝,给了章玉德很大的希望居。
但是,一个月后的一个黄昏,事情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从互吐心声后,章玉德和赵彩云就每天偷偷的甜蜜的约会。今天,章玉德一天没有看见赵彩云的踪影了。章玉德心理空落落,吃饭不香,干什么都没有精神,到了傍晚,他实在熬不住了,于是走进了赵彩云的家。
赵彩云泪水涟涟地躺倒床上,那张脸失去了往昔的美丽,双眼肿得象核桃。
“彩云,你怎么啦?”章玉德十分惊异地问。
“玉德哥……”赵彩云猛然坐起,一头扎入章玉德的怀里,放声痛哭。
“彩云,你……”赵彩云莫名其妙的哭,令章玉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赭。
赵彩云的父亲走了进来,他拍拍章玉德的肩头说:“玉德侄,来,大伯有话跟你说。”
“玉德哥……”赵彩云喊一声,双手紧紧抓住章玉德的双手不放,害怕一松手,他就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身边了。
“走吧!”赵大伯催促。
章玉德惊疑地看看赵大伯,又看看赵彩云。
“走吧,走吧……”赵大伯连声催促。
章玉德松开赵彩云的双手,跟着赵大伯往外走。
来到屋外,赵大伯愧疚地对章玉德说:“玉德侄,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还是赵彩云的救命恩人。玉德侄,我知道你喜欢彩云,彩云也喜欢你。可你知道我家大牛……唉——我只好拿彩云替她哥哥对‘扁担亲’了。玉德侄,我对不住你啊!”
这话,尤如晴天霹雳,把章玉德炸呆了,他半晌方才醒过神,抱着几分希望问:“彩云同意了?”
赵大伯右手猛然敝开胸前的衣服,赫然露出胸脯上一条三四寸长的尚流着血水的伤口:“她能不答应?”
章玉德的脑袋顿时“嗡嗡”作响,双脚发软,几欲跌倒。
赵大伯赶紧扶住章玉德,谦意地说,“玉德侄,大伯,大伯只能说对不起了……”
章玉德挣脱出赵大伯的双手,象一头发疯的牛,向鸡鸣山狂奔。
“玉德侄……”赵大伯望着章玉德跑远的背影,十分内疚又十分无奈地垂下头。
章玉德跑到鸡鸣山腰,扑倒清水塘畔一株楝树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泪流如泉。
“苦楝树!苦楝树!我的命怎么比苦郎的命还苦?彩云啊,这树下,你亲口说,你是莲妹,我是苦郎,我俩生生死死恋在一起。如今呢!?如今呢!?……”章玉德捶打着楝树,撕人心肺地哭喊。
天色渐暗,风一阵比一阵紧。章玉德昏沉沉抱着楝树,抱着往昔那份温馨的回忆,抱着今天这份伤心流泪,任苦楝树的落花洒落满他的头顶,钻入他的脖子里。
“玉德哥……”赵彩云踉踉跄跄寻来了。
“你……”
“玉德哥……”赵彩云扑倒章玉德怀里,放声大哭。
“你走!你来干什么!?我不愿见到你!你走……”章玉德推开赵彩云,大声吼道。
“为了我哥,为了生我养我的爸妈,我不得不答应啊……玉德哥,我负了你,你打我吧!你骂我吧!玉德哥……”赵彩云双膝跪下,语音哀哀地哭说。
“你……”章玉德声音颤抖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伏倒楝树上,双手狠狠地捶打苦楝树的树杆。
“玉德哥,我爱你!我永远爱你!玉德哥……”赵彩云爬到章玉德身旁,双手紧紧地搂住章玉德的双脚,“玉德哥,你不知道我的难处,我爱你,我也爱我的爸爸妈妈和我的哥哥,玉德哥,我不能亲眼看到爸爸妈妈死在我的面前啊……”
赵彩云向章玉德哭诉着心中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