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杰躺在梁雨宸怀里,听着她讲故事,很快便睡着了。只剩下她跟他,背靠背睡着。月光静静洒落床头,昏沉的光线中,他悄悄翻过身。抬起她的头,把手臂轻轻垫过去。凑近她的背,埋首她颈窝中,温柔呢喃,“사랑해。”
磁性沙哑的嗓音,没有丝毫遮掩。在悄无声息的夜晚,在沉睡的耳旁,深情说着“我爱你。”把所有的爱化成动情的一吻,落在她馨香的颈间。抱着她,在左心房,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安睡……
、、、
第二天早晨起床时,床上只剩下梁雨宸一个人。推开卧室的门,茶几上,镜子上,浴缸上,门板上,几乎处处都贴着字条。字条上画着箭头,指引她一步步走向厨房。
扑鼻的香,在打开门的瞬间,征服了口鼻。餐桌上有烤面包,黄油面包和煎面包,有一杯新鲜牛奶,一碗保温的八宝粥。煎好的蛋和奶油沙拉,还有点缀的印度樱桃,悄然勾起了她食欲。
一向不吃早餐的她,也静心坐下来,享受这辈子最丰盛的早餐。吃饱后,把碗洗好消毒,刚欲踏出这栋房子。门上赫然又出现一张字条,画着一颗骷髅头。下面是红色叹号,似乎是危险的警告。
她犹豫片刻,蓦地推开房门。抬起眼帘的瞬间,门外的气球突然‘轰’一下散开,在她眼前梦幻飘起来。一大束香水玫瑰,一如主人的姿态,优雅摆放在门外。
梁雨宸弯下腰,拾起那束花。笑着看向远处,那辆刚刚启动的银色跑车。乔晟烨拉开窗,给她一个早安飞吻后,便消失在晨曦白雾中。
扬起手上的那枚钻戒,久久印在瞳孔中,与这束玫瑰相称,更增添了几许飞扬跋扈的浪漫与风韵。他就像一幅画,一点点深入人心的画。在最美的光晕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余香却载进风中……
抱着花束,一步步走出长廊。懒懒的,看着飘起的气球,扬起抹风清云淡的笑。
回到宾馆后,打开本本拷贝出史安娜的背景资料。一直忙到中午,宾馆才响起电话。她闲暇接起来,对面却传来略显粗嘎的声音,“梁雨宸吗?”
“你是……”
“不用管我是谁,你儿子在我们手上!”
“……”
“如果想要他的命,就拿五百万来!不,像你前夫那么有钱的主,要一千万!明天下午之前准备好钱,我会再给你电话……”
“让我听听小杰的声音。”梁雨宸暗暗皱起了眉,盯着那奇怪的号码屏住呼吸。半响,话筒里传来乔小杰哽咽的声音,“妈妈……”
“小杰!”
“妈妈,不要给钱!”
“臭小子,给我滚……”对面突然传来巴掌声,然后是小家伙‘啊’的一声。梁雨宸心猛地揪紧,打开追踪定位器,冷漠警告,“你最好别打他!”
“什么?”
“因为我这个人很记仇,谁打我儿子一下,我要他十倍奉还!”
“……你敢……”
“我敢!我唯一的本事,就是把犯人变成死人,把死人、送进火葬场。如果你敢再动他一下,我保证,你会后悔!”
“你这娘们……”对方显然有些迷惑,一般接到勒索电话的人,都会唯唯诺诺。而这个女人,却有种隔着话筒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你以为我们不敢撕票?”
“那就撕吧!”
“什么?”
“撕了票,我就一分钱不用给!”梁雨宸蹙着眉,盯着显示的时间,冷笑着,“或许我可以报销你这通电话费,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
“小杰,记得我教你的。如果你不能自己回来,那就学会自生自灭!”‘啪’电话一挂,绑匪盯着手机目瞪口呆。只有乔小杰明白,梁雨宸教过他的,永远不要等着自生自灭……
梁雨宸边报警,边赶往追踪到的地址。那是一片工业废墟,有个施工事故后遗弃的旧建筑。小虎从早晨跟小杰散步被绑架后,就一路跟着跑到这里。见到她时,忙亦步亦趋跟过去。‘砰’推开破旧的门,见到的是已被制服在地的绑匪……
其中两个男人伫立那里,面无表情。
有一个则在把玩着枪,数着子弹。轻佻扬起笑,柔美的脸有着清冷。他是Joe,四年前那本日记的主人。
还有一个,是背对着身。高大的身躯,背对着她。好似看向窗外,寒风凛冽,贯穿房内,吹乱了他的头发。
黑色风衣着身,尊贵而拉风。浑身上下都不可逾越般的冷酷,却散发着神秘的诱惑。戴着皮手套的右手,在她踏进来时,猛地收紧。
“妈妈……”
乔小杰扑过去,没有丝毫畏惧地指着那男人,笑眯眯说,“是那个叔叔救了我,你快谢谢人家喔。”
梁雨宸一直呆在那里,看着男人的后背。直到他缓缓转过来,一如她所想,是北辰冥的时候,她下意识缩紧瞳孔,冷漠看着他。
“他叫小杰?”
他缓缓走过来,每步都是压迫,浑身上下征服的气息,令他比四年前更冷酷更可怕。摄人的绿眸,就像法老王烙印,深深刻在她的目光中。
“是哈,我叫小杰,乔小杰,我老爸叫乔晟,恩,烨……”
听着他乖巧回答,北辰冥蹲下来,眉眼含笑地摸了摸他头发,“小杰,我们还会再见面。”
他唇角勾起邪佞极致的笑意,注入每一寸肌肤里的都是冷酷。那摄人的,可怕的气息,陌生的让人心惊。
他的手指,像枪一样,突然抵在梁雨宸头上。黯绿的眼深沉看着她,只有一秒,然后从她身边走过。
“下次的时候,这个小不点,不会还的这么容易。”
他大步走出去,庸懒而桀骜,倨傲的脸孔,恢复魔鬼的本色。就像尊贵的伯爵,真正的教父,没有一句寒暄,没有一句温情。却有着最深爱恨过后,那复杂多变的邪佞。
她不知道他回来为什么,她更没问。只是冷漠立在那里,直到外面警车鸣镝响声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那只冰冷的手指,真的好似一把枪,对她宣判。那抹魔鬼残酷的笑,始终残亘脑海,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