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位相貌如画的不知来处的所谓的“七公子”来到我们相府之后,清源城中的宰相府明显呈现出一种暗潮涌动的趋势。.
没错,推动这股暗潮的始作俑者,自然是君沉谙我。
沈暮凉和杜其微入宫做太子伴读去了,离开了这些狐朋狗友,我倒不是说在清源城中的大街上没有了往日的号召力,可又的确是懒得一个人出去仗剑助人寻衅滋事了。
于是,一大把又大一把无聊的时光,就用来全心全意地招待那位“不是善茬儿”的七公子了。
坦白地说,父亲对那位七公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连檐城主供奉给父亲的玉如意,父亲觉得玉质不错,看都没让我看一眼,转手便派人送去了长天阁。姑苏秀水山庄献来的各种北方这个季节不会开放的新鲜珍奇花卉,也都整整齐齐地码在了长天阁的廊下。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每天偷偷溜去长天阁打探消息的素月几乎要把腿给跑断了。
我强压怒火,勉强压制着对那个人一来就抢我父亲宠爱这一举措的恼恨,谁想,这还没算完。
有一日,我正趴在后院的石桌上老老实实地跟君临安下着棋,坐在我对面眉目清好的少年忽然恍若无心地对我说了一句,“哥哥觉得,那七公子如何?”
那一刻,我手里正捏着棋子举棋不定,听到临安这句不由地一怔,“问他做什么?”
临安笑,清凉如水的眸子却盯着我的眼,似在琢磨我的表情,“这几日来,总见哥哥得了空便往长天阁跑,想来是和那七公子相处得不错了。居”
“切。”听明白他的意思,我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继续低下头去琢磨该把这枚棋子放在哪儿,当然了,脑子转着,嘴上也不忘给临安解惑,“这么多年了,你就没发现我总往什么地方跑吗?”
临安蹙眉,明显是有几分不解,他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我。
“真没发现啊?”我抬眼瞥他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我经常去的地儿,都是我讨厌的人在的场所,而我经常去那些地儿,都是为了收拾我讨厌的那些人。这么说你听懂了吧?你说我对他印象如何?”
临安静了几秒,然后有些释然地笑了一下,“……你讨厌他?”
“废话啊。”我白了临安一眼,指了一下石桌上的棋盘,面不改色地开始我经常会做的事——耍赖“你刚才那子儿怎么能放那儿啊,你放那儿不就把我的路给堵死了吗?”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我是哥哥,让你一步,快把刚才那子儿撤了。”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这么理直气壮地对君临安耍赖的。有的时候我真是诧异君临安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脾气,换做我是他的话,早把那个胡搅蛮缠却又理所当然的君沉谙给揍消停了赭。
果然,临安笑着说好,拿起了让我为难的棋子,却又不经意似的地说了句,“听说父亲新近得了一本剑谱,他是知道哥哥最宝贝这些东西的,怎么……怎么送给七公子了呢?”
啪!这些天来告诉自己要忍的那根神经“嘭”地一声断了。
我的忍耐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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